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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七十年代被嬌養(yǎng) 第45節(jié)

    這么大個人,也太可笑,太無恥,太說不過去了。

    好不容易把衣服勉強罩好,扶著墻站了起來,蘇凈禾趿著鞋正要出門,就聽到有人敲門。

    “凈禾?小禾??你醒著么?我們進來了!”

    “也別問了,你先進去看看?!?/br>
    隔著門,蘇凈禾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那人的聲音耳熟得很,先劉妮雅,接著是一道男聲。

    回話的人聲音隔得有點遠,但是還是能聽出來好像是王益平。

    果然,門開之后,劉妮雅當先走了進來。

    她見蘇凈禾身上披了外套,還站了起來,頓時松了口氣,問道:“小禾你好點了啊?”

    又轉(zhuǎn)頭對外面的人說:“你們進來吧!”

    見有人進來,蘇凈禾就重新坐回了床上。

    她的雙腿一點力氣都沒有,看到劉妮雅,有心想請她幫忙打點熱水,只是話還沒出口,就見門口走進來兩個人。

    當先的是王益平,他臉上的興奮的表情還沒有消散,只是又添了幾分著急的意思,一進來就問:“小禾,你好點了嗎?你看我把誰帶來了!”

    蘇凈禾頭臉發(fā)熱,眼前晃悠悠的,抬頭一看,剛開始甚至有點不能聚焦,過了好一會才看清楚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只是一時不敢置信,又拿手背揉了揉眼睛,脫口喊了聲“二哥”。

    聲音沙啞,像是喉嚨被砂紙磨過了一樣。

    站在她對面的人正是聶正崖。

    他面色難看,皺著眉,也沒回話,已經(jīng)徑直上前幾步,把她打橫抱起,放回了床上,又伸手去摸她的頭。

    “她發(fā)燒了,我們別說話,讓她歇一會?!彼挥檬中脑嚵艘幌戮秃V定地道,又轉(zhuǎn)頭看了看床頭,指著那個空杯子問,“這是小禾的杯子嗎?”

    劉妮雅立刻點頭:“是的,就是這個?!?/br>
    聶正崖給蘇凈禾把被子掖好,這才對劉妮雅跟王益平說:“謝謝你們帶我回來,這里 * 我來照顧就好?!?/br>
    又交代王益平說:“辛苦王同志帶劉妮雅同志去跟團里回合,不好意思,浪費了你們參觀的時間?!?/br>
    王益平連忙搖頭:“不辛苦,不辛苦!”

    又問:“小禾沒事吧?我們還要不要做點什么?要代她去看醫(yī)生嗎?”

    聶正崖說:“我來照顧就好,你們不用擔心,早點回去吧?!?/br>
    趁著劉妮雅去衛(wèi)生間的時候,王益平上前兩步,又提議道:“不如我讓劉妮雅同志自己先回團里,副團,我留在這里跟你一起照顧小禾?”

    他表現(xiàn)得很擔憂:“我不放心小禾,她最近太辛苦了,我總勸她好好休息,她又不肯聽……”

    聶正崖剛把隨身的保溫杯拿出來,聽到他這句話,回頭認真打量了他一眼。

    王益平被他眼神上下一掃,不自覺地就站得直了點,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點惴惴不安。

    他形象很好,身高也夠,又重視打扮,這次出來還特地買了發(fā)膠,頭發(fā)梳得整整齊齊,挺著背部,很上得了臺面。

    哪怕是聶正崖存心挑剔,也不得不承認這是時下很多人都喜歡的類型。

    除了有點愛張揚。

    聶正崖看向了王益平西裝口袋上別的那支筆。

    王益平察覺到他的目光,立刻把那支鋼筆取了出來,笑著說:“這還是小禾送給我的,副團要是喜歡,不如拿去用?”

    聶正崖的雙眸一暗,說:“不必了,凈禾送你的,你收著就好。”

    他看著劉妮雅從衛(wèi)生間出來,特地起身把兩人送了出去。

    蘇凈禾迷迷糊糊的,見到聶正崖,只以為在夢中,躺在床上,很快就閉上了眼睛。

    她聽到門“砰”的一聲響,只覺得身上蓋著的被子難受,用力揭開,只是被子太厚太重,一時又踢不掉,正煩躁,忽然感覺到身邊有人坐下,輕輕把手枕在自己的頭下,將她半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來,小禾,醒醒,先吃藥。”

    那聲音熟悉,動作也跟記憶里一樣輕柔,擱在她后頸的手更是冰冰涼的,碰著她發(fā)熱的皮膚,舒服極了。

    蘇凈禾一下子就全身都放松下來,雖然還是難受,卻沒有先前那么緊張害怕了。

    她先是半靠著床,后來不知不覺就靠近了對方懷里,喝了一整杯熱水,又吃了藥。

    喝完熱水,她的嗓子就舒服多了,緊接著,一跟冰涼的濕帕子貼到了她額頭,又有人把她的袖子跟褲腿撩到手肘、膝蓋上面,給她擦胳膊擦腿。

    水好像是冰水,毛巾被沾濕之后也冰冰的,搭在身上很舒服。

    連著擦了幾次,她被捉著腳,在腳板底用力擦了好幾次姜塊。

    一番折騰,蘇凈禾發(fā)了一身汗,全身都輕松多了,這才舒舒服服地睡了過去。

    59. [最新] 第 59 章   幸福

    這一覺蘇凈禾中間醒來了兩三次, 隱隱感覺到有人一直在用濕毛巾給自己擦拭手腳。

    等到她徹底醒來,房里安安靜靜的,邊上空無一人,只在床頭的 * 柜子上擺了一杯水。

    蘇凈禾全身黏膩, 發(fā)了一身的汗, 但是已經(jīng)不像之前那么難受, 一抬頭, 就看到聶正崖端著托盤走了過來。

    聶正崖表情里看不出什么情緒,靠床坐下,把托盤里的東西取了出來。

    蘇凈禾清醒了點:“二哥?你怎么在這里?”

    聶正崖把她半扶著倚靠在床頭:“我跟著外訪團出來的?!?/br>
    他又把碗端了起來,用湯匙攪動了一下,撥弄表層的粥水, 舀了一勺送到蘇凈禾嘴邊:“先吃點東西, 一會要吃藥?!?/br>
    蘇凈禾這才看到面前是一碗放了姜絲的白米粥,桌上還有一碗雞蛋羹。

    她掙扎著坐穩(wěn)了,自己伸手去接,低聲說:“我自己來就好?!?/br>
    聶正崖也沒有多說什么, 只安靜坐在一邊。

    蘇凈禾埋頭吃粥,舌頭好像蒙了一層紗,除了咸,嘗不出什么味道,才喝了小半碗, 聶正崖就把床頭柜上的雞蛋羹推了過來, 示意她吃。

    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相對而坐,愈發(fā)顯得氣氛沉默又尷尬。

    蘇凈禾喝了幾口粥,又吃了點雞蛋羹, 胃里墊了東西,就開始食不下咽起來。

    她嗓子里頭堵堵的,低聲問:“二哥怎么不說話?”

    聶正崖探手出去摸她的頭,問:“好點了嗎?”

    蘇凈禾點頭:“好多了?!?/br>
    聶正崖的眼眸幽深,定定看了她半晌,說:“我今天在紅場遇到了你們團里的人,其中有一個叫王益平的,他說你送了他一支鋼筆?”

    蘇凈禾愣了一下,下意識脫口而出:“他告訴二哥了?我還特地叮囑了,讓他不要說出去?!?/br>
    她才說完這一句話,很明顯地看到對面的人呼吸一緊。

    聶正崖握著拳頭,過了好一會,才開口問:“為什么讓他不要往外說?”

    蘇凈禾解釋:“王益平他形象好,家庭條件也優(yōu)越,團里不少女孩子都對他有意思,聽說廠里也有不少追求他的,我怕被別人知道了,對我有意見?!?/br>
    聶正崖沉默良久,終于抬頭問道:“難道別人有意見,你就一直不對外說?”

    蘇凈禾一愣:“說什么?”

    聶正崖身體緊繃著,臉上也沒有什么表情,聲音低沉:“你都送他金筆了,還能說什么?”

    說到這里,他整個人都籠罩上了一層灰色似的,握著拳頭,終于忍不住似的問道:“他比我好在哪里?”

    蘇凈禾的腦子里暈乎乎的,此時根本轉(zhuǎn)不動,聽了這一句話,懵然問道:“二哥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她帶著病,說話時有氣無力的,尤其一張只有巴掌大的臉更是慘白,顯得十分可憐。

    聶正崖看著她病中的憔悴模樣,心疼不已,也不舍得再去苛責她,只嘆了口氣:“我今天問了你們領(lǐng)隊,又跟不同人打聽過,王益平這個后生徒有其表,其實沒什么本事,比不上你的一根手指頭,如果真的……”

    他話音一頓,艱澀地道:“就算……也不能被這種上不了臺面的男 * 人哄騙了。你才幾歲?不清楚來歷,不了解品行的話,就不要著急談朋友,遲個十年八年的,一點都不晚,就算要談,至少也要找個知根知底,品行、能力都好的,你年紀小,拿不準,也得過了我的眼再說?!?/br>
    蘇凈禾越聽越覺得不對。

    什么叫“就算要談”,什么叫“你都送他金筆了,還能說什么?”

    這話里話外,怎么好像是二哥認定了自己在跟王益平談朋友似的?

    兩個月前還是“你知不知道我的心”,兩個月之后,就變成了“也得過了我的眼再說”。

    為什么會有這么大的轉(zhuǎn)變?

    蘇凈禾一下子就想到了下午在商場女裝區(qū)見到的那個年輕女人。

    她心里酸溜溜的,澀然問道:“二哥怎么光說我,不說說自己的事?今天你買的衣服、首飾,是送給誰的?你談朋友,不也沒有跟我說……”

    聶正崖一愣:“什么送給誰?”

    蘇凈禾竭力把語氣中的抱怨跟酸味給壓住,可還是免不了露了幾分出來:“我都看見了!那個女同志長得很好看,氣質(zhì)也好,你還給她挑了衣服跟耳環(huán)……”

    聶正崖剛要解釋,只是看到蘇凈禾的表情,忽然福至心靈,轉(zhuǎn)了口風:“小禾,你是不是不高興我跟別的女人在一起?”

    蘇凈禾立刻就要搖頭說不,可那個“不”字在喉嚨里,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

    聶正崖心跳愈快,問道:“那你為什么還要給王益平送金筆?”

    蘇凈禾只覺得有點委屈:“我想給二哥買衣服,估不準尺寸,請他幫忙試穿,送支筆做回禮有什么不對嗎?又沒有別的想法……”

    聶正崖只覺得心上壓著的大石仿佛一瞬間就落了地。

    他語氣里有無法掩飾的酸味:“我聽到王益平跟人說,女同志送個金筆,是情筆金尖的意思?!?/br>
    蘇凈禾錯愕非常。

    她從未聽說送筆還有這樣的寓意。

    聶正崖看她茫然的模樣,所有惶然已經(jīng)不翼而飛,一瞬間,連心情都好了起來。

    他靠向蘇凈禾,柔聲問:“所以你沒有喜歡他?也沒有對他有意思,更不想跟他談朋友?”

    蘇凈禾毫不猶豫地搖頭,只是忍不住又有點擔心起來:“他是不是誤會了?我得給解釋清楚才行……”

    王益平的事情不過一場虛驚,容易處理得很。

    可一想到下午女裝區(qū)的女人,蘇凈禾心里還是說不上來的難受。

    她問:“二哥,你跟那個女同志……”

    聶正崖笑:“你做什么要送鋼筆給王益平,我就做什么要跟那個女同志在女裝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