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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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真殺?老子肚里劇毒和身上劍傷全是假的不成?被人刀架脖子才曉得裝孫子,晚了! 死不了,你有氣說話,我能把你救回來。 周渠冷笑:那你就是在玩我了? 是啊,你玩我,我玩你,咱們一塊兒玩玩,興什么兵戈?紀長遷說得曖昧,似是回敬他先前那句叫罵,而周渠雖然臉色陰沉,卻沒反駁。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罵得痛快,許垂露插不上話,但也聽懂了兩人的意思雙方都不希望第三人插手這場恩怨,紀長遷受制于人自不必說,但蕭放刀一旦松手,周渠便要落入比原先更甚的不利境地,他這么做是真不想牽累旁人。 可她更明白蕭放刀的堅持。 許垂露從周渠身后走出,重新站在眾人視線之內(nèi)。 我們只是來還劍的。她鎮(zhèn)靜道,只是先前見識過紀公子機敏巧變,怕你再唬人,才出此下策。你將解藥交出,讓倚魁山的人先走,待他們下山,周少俠毒解,我們便放了你。 紀長遷沒有異議:好,就依這位姑娘說的來。 領頭的護衛(wèi)立刻下令松綁,并給周渠遞上解藥。 倚魁寨眾回到周渠身邊,還沒來得及關心他的傷勢,就被他趕去了下山小徑。 幫眾散去,他一口吞下那顆藥丸,沒有查驗,沒有懷疑,神情之嗒喪和自戕者的視死如歸比起來也不遑多讓。 許垂露覺得好笑,這些江湖人真是太喜歡把生死掛在嘴邊,明明還沒到道盡途殫的絕境,總是一副寧為玉碎的剛烈模樣作甚? 她走近幾步,關切道:感覺好些了么? 沒,這藥忒大,卡喉嚨里還沒下肚呢。 紀長遷諷道:待會兒他要是噎死了,可別算在我頭上。 周渠被他氣得喉間滾躁,把藥生生咽下去了。 蕭放刀頭臉都遮得嚴實,自始至終都沒說一句話,而許垂露衣著華貴,氣質(zhì)出眾,又是發(fā)號施令者,旁人便默認這黑衣人是她的侍衛(wèi)或打手。 唯有紀長遷不這么認為。 他是被雙親和仆婢捧著長大的,自己懶于練功,武功尋常,卻因家族之故見過不少高手,包括當今盟主何成則。但他心中對身側之人的身份沒有一點底,擁有這種武功必定是江湖里有名有姓的人物,會是誰呢?來自何門何派?為什么要聽一個商賈之女的命令? 等待藥效發(fā)作的時間不短,紀長遷一點也沒閑著,他借著和周渠互罵的間隙幾次對許垂露出言試探,然而對方每句都答,看著他的目光還詭異地慈和,但硬是一句有用的也沒說。 一炷香后,周渠運氣凝神對著身旁柏木打了一掌,拳意渾厚,震落一樹積雨。 他對許垂露抱拳道:多謝姑娘。 蕭放刀立即把紀長遷推了出去,他踉蹌跌進護衛(wèi)懷里,被人攙扶著坐下。 護衛(wèi)查看紀長遷傷勢之際,百余人列陣圍住三人,亮劍以對。 周渠似有預料,一面拔刀一面苦笑:就說此人信不過,唉,你們蹚這渾水作甚 許垂露從蕭放刀手中接過飲河劍,不怎么熟練地收回劍鞘,然后以指尖按住周渠的左肩:別急,紀公子這般是因為我們還未依約還劍。 周渠:? 她一步一步走向紀長遷,將飲河劍雙手奉上。 對方用那只比閨閣女子柔荑還要白皙的手握住劍柄,輕緩地摩挲著這柄已有不少年歲的寶劍。 他可以在接劍之時拔劍挾持許垂露,以此控制那黑衣人,對方?jīng)]帶兵器,若失飲河劍,即便是絕世高手,也難在百人圍殺下突破。他最恨被人威脅,按他的性子,這三人無一者能活。連他的護衛(wèi)都在自己得救的一瞬做出了最合他心意的部署。 然而 紀長遷閉上眼,深深吐出一口氣。 不可對客人無禮。 為首的護衛(wèi)抬臂擺手,眾人很快鳴金收兵。 他看了眼默然佇立的黑衣人,又望向許垂露,客氣道:劍已歸還,幾位慢走。 周渠驚掉了下巴:你 至于你我恩怨,來日方長。紀長遷側目。 三人在這百人的注視下徐步離開。 走過數(shù)條羊腸小道,周渠才確認紀家的人當真沒有追擊,他稍卸戒備,對許垂露道:還未請教 明露。 嗯,姑娘是他的二姐,我記得。 許垂露點頭:三弟歸家后本名明漣,你如此稱呼即可。 周渠又把目光移向為她撐傘的黑衣人,語氣中有一股發(fā)自肺腑的熱情:這位兄臺身手不凡,不知是哪派高手? 許垂露不由看了蕭放刀一眼:這模樣的確雌雄莫辨,周渠錯認也正常。 蕭放刀神情淡漠地眺視遠山,一語不發(fā)。 周少俠,她與我一道,也是明家人,不屬江湖門派。 周渠啊了一聲,若有所悟。 許垂露:這已經(jīng)很明顯了吧,水漣排行老三,我又被稱二姐,身邊這位自然不是大姐就是大哥了。 周渠:原本以為這神秘高手是家仆侍衛(wèi),但看他對明露態(tài)度又不算恭敬,這么好的功夫,看眉眼也是個頂俊朗的青年,兩人雖無言語交流,先前遞劍、現(xiàn)在撐傘的動作看著十分熟稔,方才配合得也默契,原來他們本就是一家人! 兄臺是明漣的姐夫罷,真是年少有為! ? 許垂露剛想解釋,又覺蕭放刀不說話本就是為了隱匿身份,誤會便誤會了,反正只要她不說,尷尬的就 不行,尷尬的還是自己。 當然,這點尷尬經(jīng)過她的控制,又在周渠的奇怪腦回路里滾了一遭,便成了不好意思承認也無法否認的羞赧。 總之,多謝兩位解圍,你們要小心紀長遷。我看你們馬車是往西走,我現(xiàn)要下山,便就此別過吧。 許垂露猶豫片刻,仍是叫住了他:周少俠,你先前已經(jīng)勝過明漣,為何不直接拿回飲河劍? 他神情微變,沉沉道:這么多年過去,我想此物早已遺失,只是為了應付紀長遷才來的,但看到他真的把飲河劍掛在腰間作隨身佩劍,我我有些惱怒,他坦坦蕩蕩,意味著他不覺有錯。 所以你才要與他打一場?明明已經(jīng)奪劍,怎么又還給了他? 周渠無奈:他用了這么久,必是需要此物。何況,搶來的東西被人偷去,我有何臉面索回? 原來如此。 他不是當山賊的命,倚魁山留不住他,是我沒本事。周渠搖頭,轉(zhuǎn)身要走,不必理會我的胡言亂語告辭。 等等。 這次叫住他的是一個陌生女聲,周渠反應了一陣才發(fā)現(xiàn)這聲音來自那位黑衣人。 方才一戰(zhàn),明漣是讓你的。蕭放刀語氣平靜,現(xiàn)在的你贏不了他。 周渠愣在原地。 不知道是被舊友武功遠高于自己的事實打擊,還是為明漣的二姐夫竟是女子的發(fā)現(xiàn)所震撼。 兩人回到車隊,許垂露仍對蕭放刀那句莫名其妙的發(fā)言耿耿于懷。 我覺得周渠已經(jīng)很慘了,是吧? 所以呢? 所以你完全沒必要把真相告訴他!就很惡毒! 許垂露整理了一下措辭:你為什么要那么說? 蕭放刀云淡風輕:為了避免他誤會你我關系,我看你方才想要解釋,我一開口不就都清楚了。 不,她覺得沒有。 第56章 .去留有定 至少從周渠臨走前的反應來看, 他沒有一點大徹大悟的憬然,反倒像受了更大的沖擊。 罷了。 你既不怕顯聲,往后要說什么還是自己來吧。許垂露嘆道, 方才我就怕我說錯了話,曲解你的意思,反倒誤事。 我是覺得你說話好聽, 叫你多說幾句。覺得吃了虧? 兩人共執(zhí)一傘, 正往馬車行去, 蕭放刀的聲音就繞在她耳畔,近而輕緩。 沒有。只是覺得似乎無甚必要。許垂露稍定心神, 說的也是實話。 誰說的?她腳步一頓, 借你之口道出我欲訴之言,惡事便是你我一同做的, 仇恨也得你我一起擔。 許垂露怔了怔, 她不知蕭放刀還有這層意思,不由心中微寒。 她不是武林中人, 縱使加入絕情宗,也未做過什么利于宗門之事,更與宗外人士毫無瓜葛。彼時站在紀長遷面前,她心無懼意, 除了相信蕭放刀的武功之外, 也是因為她常常懷著一種世外客、局外人的漠然心態(tài),對這些江湖恩怨沒什么參與感。 蕭放刀早已看出,所以故意迫她開口? 看來, 在不破樓時便是這樣了。 你還是懷疑我?許垂露坦言道。 我是怕你還不夠清楚。蕭放刀語氣難得如此肅穆,我將重要之事告知你,當你是籍籍無名之輩時, 縱你立在街巷將那些秘密大聲吼出,也無人會信你的瘋言癡語。但你在我身邊待得愈久,你的話便愈有分量。 許垂露豁然貫通。若不是蕭放刀的弟子,自己的話便只是關于她的閑言贅語中無關緊要的一片,如若她與蕭放刀一同頻繁地出現(xiàn)在眾人視野,莫說言語,縱使舉止稍有異樣,都足以為她招致許多揣測。 所以,她們越是親近,蕭放刀對自己也越忌憚。 我明白了。 當真明白?蕭放刀蹙眉,我說過 你說過我有反悔的機會,所以我們一同行事時用的都不是真實身份,你分明給我留了余地,何必把話說得這么狠?許垂露壓低嗓音,悄聲道。 蕭放刀帶著自己入此險境,不為共擔仇恨,而是要她懼怕,或者說,知難而退。 蕭放刀瞇起眼:你倒是會給自己找臺階,假身份又如何?說話露相的都是你啊。不過你說得不錯,現(xiàn)在要走,為時未晚。 你怎么總趕我?將我扣押的人不是你么? 蕭放刀略有慍色。 難道我看著不像好人,叫你這么不放心?許垂露開始自我懷疑。 蕭放刀斂目,語氣稍硬:我不知道你有何理由留在這里。你與他們不同,既不是求庇護,也不想學武功,對我無敬無畏,無所圖無所求。而且,我查過你的底細,但什么都查不到,所以無法拿你的家人或是朋友作脅。我要你走不是為你考慮,是怕這種人留不長,往后終成禍患。 你想得還真多。許垂露聽得頭昏腦漲,既然如此,當時直接殺了我不是一了百了、萬無一失? 現(xiàn)在想來,我的確該這么做。蕭放刀握持傘柄的力道加重,指節(jié)因之泛白,可惜彼時我甚自負,以為世上不會有你這樣的人。如今,我承認我捉摸不透你心中所想,算我失策。我不會殺你,你走之后,我便說你死了,再將你的死算在武林盟頭上。 她居然連后事都安排好了。 蕭放刀繼續(xù)道:見過你的人不多,況且你的改換形貌之術出神入化,要避人耳目輕而易舉。只要你離赤松鎮(zhèn)遠些,隨便找個地方買個宅子便能安生過活,寫詩作畫,揚風扢雅,定比現(xiàn)在怡悅許多。 聞言,許垂露也拿不住她究竟是真心實意為她著想,還是心懷叵測故意試探了。 見鬼,聽她這么說,自己差點都要意動了。 留在絕情宗,初時是為完成那勞什子《放刀落劍圖》,后來是因為怕離宗之后成為眾矢之的,而現(xiàn)在,系統(tǒng)任務是否完成并不影響她的正常生活,至多被朝露嘮叨幾句,而后者蕭放刀可以替她解決。 她似乎的確失去了留在她身邊的理由。 蕭放刀的憂慮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我就是不想走呢? 這話問得很叛逆且不要命。 為什么?蕭放刀眉頭緊皺。 扇形圖的疑惑占比極高。 許垂露慢吞吞道:你方才說得不錯,忠誠總是要理由的,畏比敬長久,但未必沒有比畏懼更堅牢的東西 蕭放刀目光一震:你不會要說愛? 許垂露驚恐擺手:不是,我是說習慣。 蕭放刀: 我不覺得離開后的日子會比現(xiàn)在好過,你所描述的獨居生活固然美好,但那不過是以己度人的推測,萬一我就是個不懼險阻、貪圖刺激之人呢?安樂非我所愿,正如男子非我所好?,F(xiàn)今這樣我覺得很好,為什么要折騰一番,離開我熟識之人,去過那種全然未知的日子?就為了虛無縹緲、尚未發(fā)生的危險? 你 其實,我不是不怕你,只是目前我對你的了解程度不足以令我對你生畏。許垂露道,興許時日再久一些,待我了解透徹你從前那些兇惡作為,恐懼和忠心也就水到渠成了。 蕭放刀沉默片刻,半晌,才緩聲開口:好,你說服了我,但我仍不認可你的任性。 認不認可不打緊。許垂露對著掌心呵出一口白氣,我更怕我們再在冷雨里糾纏下去,明日害了風寒,我一人牽累你們四個。 冷是真冷,但她也有那么點小心思。 進了馬車,蕭放刀總不能趕她出來。 她聽到蕭放刀輕嘆一聲,然后妥協(xié)地攜她往前行去。 你們回啦!蒼梧從車窗探出半個身子朝她們遙遙招手。 許垂露這才想到,她剛才被擄走的場景在旁人眼中恐怕十分驚悚,蒼梧與玄鑒能這般平靜,應是水漣向她們說明了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