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10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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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據(jù)說因為朱玥從小喜歡玩鞭子,王府又大,經(jīng)常玩一玩不見了,就發(fā)脾氣,之后幾乎王府每隔一段距離,都要備一柄鞭子,而這些大概地方,鄭白薇都知道?!?/br> “除了找容凝雨聊話本子,聽人說父母吵架,抄了鞭子沖過去的兩次,鄭白薇基本都陪在朱玥身邊,靈堂上并不總是有賓客,偶爾,我能聽到她們兩個說小話,朱玥會問起鄭白薇的娘,問她現(xiàn)在好不好,鄭白薇會寬慰朱玥讓她放心,說她小姨盛瓏一定不會有事……” 申姜有種感覺:“她們好像知道彼此的秘密,會一起分享,有意識保護(hù)對方,沒有任何矛盾,也不會背叛?!?/br> 葉白汀若有所思:“她們都會鞭子,都知道彼此遭遇和秘密,會分享和守護(hù)……世子妃和盛瓏的經(jīng)歷,朱玥的煩惱,鄭白薇會理解和同情,如果鄭白薇和容凝雨關(guān)系密切,會不會知道有關(guān)容凝雨的經(jīng)歷,繼而了解燕柔蔓,以及被容凝雨幫過的人?” 鄭白薇和朱玥在生活中不分彼此,所有信息都能分享的話,朱玥也會知道更多,除了鄭白薇父母不和,同情鄭白薇之外,對于容凝雨李瑤一類人,也會有一定的情感偏向。 申姜:“兩個小姑娘會有嫌疑么?” 葉白汀頓了頓:“不好說?!?/br> 房間頓陡然安靜。 仇疑青將那盤鮮河魚端到少年面前,給他夾了一片魚背上的rou:“慢慢吃,不著急?!?/br> 葉白汀乖乖的把魚rou吃了,又喝了兩口湯,才又道:“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說小不小,說大卻也不算大,或許兩個小姑娘被大人保護(hù)的很好,未曾經(jīng)受那些傷害,或許她們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也經(jīng)歷了難以言喻的傷痛,她們聰明,懂事,會共情,憐憫他人,會憎恨那些來自黑暗里的傷害,也會有這個年紀(jì)獨(dú)有的沖動……而且她們不怕事,具有一定的行動力?!?/br> 從某種意義上來講,她們有某些時候,是有些危險的。 申姜愣住,手里的飯頓時不香了:“所以今天過來查一趟,并沒有確定誰是兇手,嫌疑人范圍反而增加了?” “案情信息不就是一個從無到有,從多到細(xì),最終抽絲剝繭,尋到真相的過程?” 葉白汀倒沒有那么擔(dān)憂,很多案子,在偵破過程中,都會經(jīng)歷某個階段的困境,看似東西很多,卻找不到頭緒,被卡在重重迷霧里,半天走不出來,但只要沉下心,細(xì)細(xì)去觀察,去分析,總會找到新的路。 “本案死者兩人,從動機(jī)上來分析,李瑤的變化十分奇怪,從柔弱心死,有自戕傾向的受害者,變成了堅韌強(qiáng)大,不懼前路的勇敢者,一定有個契機(jī)。殺夫這種事她敢不敢做,無法確定,但她的變化,大概率是源于保護(hù)欲,誰幫了她?當(dāng)年幫過她的人,還是現(xiàn)在幫她殺了丈夫的人?” “當(dāng)年幫過她的人?”申姜不懂了。 葉白汀就把今日和仇疑青的收獲一一同申姜說了,包括見到的事,聽到的話,所有案件相關(guān)人的表現(xiàn)。 申姜倒出了口涼氣:“容凝雨?當(dāng)年幫過她,在京城又遇到了,還憐她身體不好,提東西辛苦,送了她一路,那這次會不會又看不過眼,幫忙殺了她丈夫?” 葉白?。骸斑€有一點(diǎn)你別忘了,李瑤的丈夫婁凱,就是江南青樓里那個花了大價錢,要享受‘特殊樂趣’服務(wù)的男人,救了李瑤的這個女人,代她承受了這份痛苦?!?/br> 申姜一拍大腿:“那就更可疑了??!容凝雨要是被婁凱用過強(qiáng),豈不是早對他懷恨在心,京城里又遇到,這男人還是那么惡劣,動機(jī)這不就有了!” 仇疑青補(bǔ)充了一句:“這個信息是燕柔蔓給的,她把容凝雨拉進(jìn)來,因二人積有夙愿,真實度有待考證?!?/br> 葉白汀瞇眼:“不錯,這一切的前提,是燕柔蔓給的信息正確,容凝雨就是當(dāng)年是那個人,但燕柔蔓本身,一定知道些什么?!?/br> 或者,隱瞞了什么。 “這個沒辦法作假吧?”申姜琢磨著,“容凝雨跟你們說的那些話,一看就半真半假,照以往辦案經(jīng)驗,這樣的絕對有問題!” “還有世子之死,”葉白汀道,“盛瓏仍然有很大嫌疑,她特意提及和李瑤關(guān)系不好,說世子曾經(jīng)sao擾過李瑤,她們彼此甚至要在公共場合避著走,這個沖突就有點(diǎn)奇怪和刻意……” “此前我曾猜測,李瑤和盛瓏是否有約定,以同樣的殺人方法,為彼此除掉未婚夫和丈夫,在作案動機(jī)和時間上加以混淆,不容易被發(fā)現(xiàn),才會對見面這件事略有忌諱,至今這個想法仍未完全排除,如若是出于保護(hù)目的,盛瓏的動機(jī)完全能說的通。” “少爺厲害??!”申姜眼睛睜圓,“有這么靠譜的方向,為什么沒說?” 葉白汀搖頭:“就是因為不那么靠譜,燕柔蔓和容凝雨的出現(xiàn),兩個小姑娘的表現(xiàn),都讓案情變得撲朔迷離,不可以隨意篤定確認(rèn)?!?/br> 申姜想了想,道:“那倒是,我今天特別觀察過了,朱玥和鄭白薇感情好,對小姨的喜歡也不是假的,她對盛瓏很依戀,也很聽盛瓏的話,一個那么刁蠻,嘴里不饒人的小姑娘,不是絕對信任,不可能如此,反正我覺得,她既然知道母親的遭遇,父親的脾氣,絕對不會答應(yīng)小姨的這種婚事?!?/br> 葉白汀瞇了眼:“會答應(yīng),就一定有內(nèi)情,可能是知道了點(diǎn)什么,或者,準(zhǔn)備好了,要做什么?!?/br> 申姜:“因為女兒和朱玥交好,馬香蘭對朱玥愛屋及烏的心態(tài),她帶著女兒離開王府前,給朱玥留了些衣服,說是她親手做的,應(yīng)該是同情朱玥的遭遇,但這點(diǎn)同情應(yīng)該不至于殺人……馬香蘭跟兩個受害者之間的聯(lián)系有限,除了死亡現(xiàn)場的宅子,再無其它,應(yīng)該可以排除嫌疑了?那咱們的嫌疑人選,應(yīng)該確定了?” “還有燕柔蔓?!?/br> 葉白汀提起這個名字:“人是會說謊的……你有沒有注意到一點(diǎn),只有燕柔蔓,肯定的回答過,她會接這種業(yè)務(wù),并且很擅長,她做過兩個死者的生意,清楚的知道二人的特殊癖好……” 早在最初分析的時候,他們就有過共識,這個案子一定和女人有關(guān),找到接客的女人是誰,方向就有了。 申姜:“可燕柔蔓說兩個死者當(dāng)夜,并不是她接的生意……這個人是誰,到現(xiàn)在都查不到!” 葉白汀笑了:“那就從燕柔蔓這條線找,她既然是圈子里的人,她的信息渠道,情報來源,競爭對象……不就敏感了?好好看一看,有沒有我們要的人?!?/br> “明白了!”申姜兩眼放光,摩拳擦掌,“我倒是要看看,誰會玩這個!” 葉白?。骸耙粋€會玩這種游戲的人,表面上很難看出來,尋找的過程須得細(xì)心,還有兩個小姑娘,仍然要重點(diǎn)關(guān)注,她們涉世未深,再聰明再周全,能藏住的東西有限,調(diào)查她們在案發(fā)前后的時間線,經(jīng)歷,許會有收獲。” “嗯我知道了!” 申姜一邊吃飯一邊說話,話說的多,飯吃的也很快,基本是筷子夾到什么菜就吃什么,沒走心,直到后來,發(fā)現(xiàn)自己老是夾一個菜,整盤素炒都叫他吃光了…… 他倒也不挑食,家里媳婦不允許,但凡有剩菜,全得他負(fù)責(zé)掃尾,可桌上這么多菜,那么大一盤魚呢,他好像就只吃著了一口? 再一看,發(fā)現(xiàn)那盤魚正端端正正擺在嬌少爺面前,嬌少爺今天是真的嬌,非讓自己沒動筷子,還讓人指揮使給他挑好魚rou,去掉骨刺,蘸上湯汁,放到他碗里,他才和著飯吃上一口…… 你沒手么!自己不會動么! 怪不得今天指揮使都沒怎么說話,原來都挑魚刺去了! 正在震驚,指揮使不咸不淡的看過來:“怎么停下了,不多吃點(diǎn)?” 明著像關(guān)心下屬,實則一臉威脅——怎么不吃?憋著什么壞呢? 申姜趕緊收回眼神,又添了半碗飯:“今天菜可真香,就這點(diǎn)飯怎么可能夠,來來少爺,多吃點(diǎn)多吃點(diǎn)!” 葉白汀正在和魚rou奮斗,吃的沒那么快:“嗯,是有點(diǎn)好吃?!?/br> 申姜:…… 嗐,誰讓人是嬌少爺呢,臉好活兒好本事大,嬌貴一點(diǎn)也正常。 上一刻正在腹誹,下一刻申百戶就暖的不行,因為那么嬌貴的嬌少爺,竟然給他裝了碗湯! 葉白汀其實只是看到申姜吃的太快,正好自己在盛湯,就順手給他裝了碗,省的他一不小心再噎死了,可他手遞過去,對方半天不接,他就蹙了眉:“嗯?” 申姜那叫一個感動,馬上就要上演大型拍馬屁現(xiàn)場,就見指揮使臉色不對,滿心歡喜立刻變成了恐懼:“這個……不合適吧?” 他眼神瘋狂示意嬌少爺,你快往旁邊看看,快看看?。∈阒唤o我一個人盛,忘了指揮使,是不是不合適! 之前申姜和仇疑青的眼神交流葉白汀沒看到,他只要看見,當(dāng)然理解得到,于是轉(zhuǎn)頭看仇疑青:“指揮使要不要?” 仇疑青一派肅正矜持:“倒沒有那么渴?!?/br> “那也來一碗吧,”葉白汀已經(jīng)取了一個碗,舀上湯,遞過去,“今日多謝指揮使護(hù)我,忙了整整一上午,指揮使辛苦了?!?/br> 少年手腕皮膚白皙,戴著那個刻了自己親筆所書,‘汀’字的金色小鈴鐺,指節(jié)修長,指尖潤粉,不知道是不是湯有些燙…… 仇疑青大手接了碗:“不是什么大事,你有難處,盡管同本使講?!?/br> 申姜慢慢扒著飯,突然覺得有點(diǎn)撐。 你們繼續(xù),不用看到我,真的! 男人真是善變,明明之前和嬌少爺說話,都你你我我的,少有端著架子,有別人就‘本使本使’的,之前也沒見你那么講究! 也許今天日子真的好,特別適合看熱鬧,魯王府看了一堆不夠,吃完飯出門,又見了一個不怎么講究的。 一般的職場規(guī)矩,申姜懂極了,出門肯定是要讓上峰先行,他墊后,現(xiàn)在有了嬌少爺,呃……反正他們倆愿意怎么走怎么走,自己還是得在后面,最好幫忙盯著點(diǎn)左右,以防有任何意外發(fā)生。 這一盯不得了,他突然發(fā)現(xiàn)前面過來一個賣花的少年。 這不稀奇,賣花的姑娘少年,老奶奶老爺爺都有,京城街道并不鮮見,可今天這個少年有些不對,像是心里有什么事,根本沒仔細(xì)看路,經(jīng)過這邊時,不知怎么的腳一崴,斜斜就往仇疑青懷里倒。 他大概不知道,指揮使這個人冷漠無情,不知道憐香惜玉是個什么東西,當(dāng)場就皺了眉,往后退了一步。 仇疑青不但自己往后退,還拉了嬌少爺一起,退的干干脆脆,生怕被沾到一片衣角,不但拉了嬌少爺一起退,還隨手拽了把申姜,一個就手,就把他拎到了面前…… 做盾牌使。 申姜:…… 申百戶看著精準(zhǔn)無誤,撲到自己懷里少年,趕緊一把給拽開了:“你腳是廢了么,路都走不好!” 開玩笑,他媳婦可是母老虎,鼻子堪比司里的玄風(fēng),每回回家但凡聞到一點(diǎn)不對勁的味道,管是男是女,都會吃醋的!忙了半天已經(jīng)夠累了,他可不想再挨打! 哪知人少年根本不理他,眼圈微紅的朝仇疑青道歉:“對不住,今日天冷人少,花賣不出去,方才心焦走神,這才崴了下腳……” 申姜就看出不對勁來了。就這少年,十五六歲的年紀(jì),身量未成,身材纖薄清瘦,有股特殊的青澀感,表情也是,有些害羞,眉眼朦朧,是少年特有的單純干凈,手里捧著幾枝梅花,鼻頭凍得有些紅,看起來有些可憐,眼睛水水潤潤的,是會讓人心動的模樣。 一開口聲音更是,春雨一般,潤潤酥酥,沒有故意撩人,卻纏纏繞繞,勾的你癢癢。 還有更特別的,他身上穿了淡紫色的衣袍,倒也不算丑,他生得白,也夠瘦,冬天里也并不顯臃腫,就是這衣服的裁剪方式吧,從肩膀到腰線都十分合身,從腰際開始往下,裁的就有點(diǎn)寬,細(xì)看像小裙子似的…… 少年,膚白,腰細(xì)手軟,眉眼清澈干凈,小紫裙,這不就是嬌少爺標(biāo)配? 就是臉長得不太像,少年的確秀氣,和嬌少爺一比就不夠瞧了,眼睛不如嬌少爺亮,說話也沒有嬌少爺?shù)那逶焦麛?,五官氣質(zhì)也不行,嬌少爺一笑,你能看到春天的桃花夏日的熾陽,都不用裝可憐,只要生個病,你看一眼都受不了的心疼,眼前這個少年怎么看都有幾分刻意,演的有些過了。 我去—— 申姜眼睛瞪大,這人怕不是想勾引指揮使吧! 他偷偷看向仇疑青,心說指揮使你可一定要扛住了??! 仇疑青看著少年,一臉‘同我有什么關(guān)系’:“我看起來像大夫?” 少年抱著梅花,臉比梅花還清秀嬌嫩,雙眼有些茫然,似沒反應(yīng)過來:“?。俊?/br> 仇疑青的眼神就更無情了:“腦子不用,可以送給需要的人?!?/br> 少年:…… 見懵逼的少年實在可憐,葉白汀指了指對面街角:“那里有醫(yī)館——有病,就要吃藥,莫要諱疾忌醫(yī)?!?/br> 少年終于明白了過來,一臉震驚的看了看自己的腳,神情復(fù)雜,他的話只是借口,腳并沒有真的怎么樣?。?/br> 然而仇疑青已經(jīng)拉著葉白汀,越過了他。 申姜也跟著大步走過,越過少年肩膀時,伸起拳頭,威脅的沖他晃了晃。 等走遠(yuǎn)了,他才問嬌少爺:“你就不生氣?” 葉白汀反問:“你覺得他是什么人?” 申姜認(rèn)真想了想:“看起來像賣花的,可真正的賣花少年再因為年紀(jì)小,皮膚嬌嫩,常年干活,也不可能手上一點(diǎn)傷都沒有,剛剛那個人的手很干凈,很嫩,分明是日常精心保養(yǎng)的,必是在偽裝!還有他身上的衣服,衣料款式,絕對不是一般人能穿得起的,我媳婦都不會給我這么置辦,真的賣花,他怎會這般富有?這么富了還買花干什么?這個人絕逼不對勁,從頭到尾都精心打扮過,沒準(zhǔn)出現(xiàn)的時間地點(diǎn)都不是巧合,他看到我們從王府出來了,知道我們在酒樓吃飯,故意在外頭等著的!” 葉白汀一臉‘孺子可教’的滿意:“你看,你都能看出來,我為什么生氣?” 申姜:“可是……你就不吃醋么?” 他這話問的很小心,還下意識看了指揮使一眼,指揮使一如既往一派端肅,看不出有什么特殊表情。 就見葉白汀瞇了眼:“哼,就這點(diǎn)本事,怎么可能搶得了我第一仵作的位置!” 申姜:…… 少爺你醒醒!人家想搶的不是這個仵作位置,是指揮使身邊的位置?。?/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