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12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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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搶的那些單子,錦衣衛(wèi)都查過了,”葉白汀慢聲道,“都是有貴人,大主顧,懷著私欲辦的堂會,其他的生意單子,你為什么不搶?” 燕柔蔓笑了下,頗有些意味深長:“因為沒錢掙啊,奴家瞧少爺這嬌貴樣子,就知道是個被父母家人好好嬌養(yǎng)在家,不食人間煙火的可人兒,應(yīng)也不明白,這人心中對金錢的貪念,最是深最是濃,奴家啊,最不愿意干事多錢少的活兒,喜歡走捷徑,那些連只釵都掙不回來的單子,奴家搶來何用?是不喜歡空閑快活的日子么?” 葉白汀沉吟片刻:“錦衣衛(wèi)搜檢過你的住處,發(fā)現(xiàn)了鞭子和皮繩?!?/br> “這不是很正常?早說過了,奴家會玩這種游戲,且很擅長,鞭子乃是必備之物,這些年用壞了扔了的都不勝枚舉,您要嫌不夠,奴家還可以找更多出來,”燕柔蔓越說,表情越曖昧,“不過錦衣衛(wèi)真的好好找過了么?奴家那里不僅鞭子皮繩,匕首環(huán)扣,光是蠟燭樣式,就幾十種呢,如果少爺和指揮使有需要……” “放肆!” 申姜直接打斷,瞪著銅鈴似的眼睛:“北鎮(zhèn)撫司堂前,豈容你如此玩笑!” “啊申百戶,奴家失禮了,”燕柔蔓優(yōu)優(yōu)雅雅的沖他行了個禮,“不該說這話,不過這兩個人關(guān)起門的事,您又怎知合不合適?或許少爺和指揮使……就是喜歡奴家的提議呢?” 申姜還真被這暗示意味十足的話頭拽走了。 好像也是?頭一回驗尸的時候,這倆人就一臉沒什么稀奇,不用大驚小怪,很懂的樣子…… 回過神發(fā)現(xiàn)燕柔蔓臉上意味深長的笑,立刻打住,提醒自己集中注意力,思緒不要被別人勾著走:“問你說什么答什么!不許顧左右而言它!” 燕柔蔓妖妖嬈嬈的行了個禮:“是,奴家知道啦?!?/br> 葉白汀拳抵唇前,清咳了一聲,端肅不了廳中氣氛,好歹能端肅自己表情:“婁凱死的那晚,你在何處? ” 燕柔蔓想了想:“應(yīng)該是在家?不太記得了,這個問題,少爺不是問過?奴家早年曾接過婁凱生意,熟悉他的習(xí)慣喜好,但他好新鮮,早已厭倦了奴家,縱使白天見過面,打過招呼,開過一些無傷大雅的玩笑,晚上也絕不會點奴家的生意?!?/br> 葉白汀:“魯王世子也是如此?” “是?!?/br> “你說你認識他們,是兩三年前?” “是?!?/br> “你做這一行很久,早年就名氣大盛,此二人又是愛玩的,同在京城,圈子未必不會重疊,何以這么晚,才認識他們?” “誰知道?”燕柔蔓隨意的嘆了口氣,“緣分這種事,哪說的清?” 葉白汀又問:“鄭弘春呢?什么時候認識的?關(guān)系如何?” 燕柔蔓笑了一聲:“他啊,一直都認識,只會嘴花花,愛占便宜,實則是個鐵公雞,不舍得花銀子,從未點過奴家的單,每次見到他他都在撩嫌別人,可實際上,他怕奴家。” “怕你?” “自然,撩奴家,可是要給錢的,他有么?”燕柔蔓扶了扶頭上釵環(huán),“奴家很貴的。” “所以他遇害那日,你并沒有赴他的約?!?/br> “自然。不過是開玩笑的話,定金都沒付,何來約不約,奴家不會去,因他也一定不會去?!?/br> “遂你沒去過案發(fā)的小院子,也不知道這夜鄭弘春在那里?!?/br> “是。” “你知道鄭弘春sao擾容凝雨么?” 燕柔蔓嗤了一聲:“他誰不sao擾?見著稍微好看一點的就走不動道,容凝雨徐娘半老,倒也很有些風(fēng)情,要是臉都不能看了,這戲班子的生意還怎么做?” 葉白汀又問:“你知道鄭弘春也sao擾過李瑤和盛瓏么?” 燕柔蔓垂眼:“不知道也猜得到,他那樣的人,但凡有機會占便宜,都不會放過吧?” 葉白汀仔細觀察著她的表情:“ 這樣的人,你會想殺了他么?” “殺?”燕柔蔓怔了怔,突然笑了,“少爺可是跟奴家開玩笑,看不慣的,奴家就要殺么?奴家從小到大這一路上,遇到的男人基本都不是什么好東西,奴家都看不慣,便都要殺么?” 安靜房間里,女人的笑聲諷刺又突兀,并沒有緩解尷尬或其它情緒,反而使氣氛變得更緊繃了些。 葉白汀看著她的眼睛,問:“所以燕班主,討厭男人么?” 第95章 人都是我殺的 北鎮(zhèn)撫司,廳堂肅穆。 葉白汀看著燕柔蔓的眼睛,問她:“燕班主討厭男人么?” 燕柔蔓頓了片刻,才唇口噙淺笑:“瞧少爺說的,奴家這樣的人,有資格討厭男人么?奴家該喜歡他們啊,喜歡他們給奴家送錢,喜歡他們讓奴家過上好日子,不必為吃穿憂愁,能為將來存養(yǎng)老銀子……” 葉白汀思考了下:“或許‘討厭’這兩個字,分量太輕,我真正想問的是——你憎恨他們么?” 燕柔蔓還是笑,剛要開口調(diào)侃點什么,葉白汀卻阻了她的話,沒說她說出來。 “死者婁凱,在外面能舍下所有臉面,伺候貴人,貴人說一不二 ,在家卻是權(quán)威至上的當家人,唯我獨尊,會虐打妻子李瑤,從身到心,專門在私處間虐打,挑別人看不到的地方,讓她有苦難言,不敢對別人說。所有生活中的錯事,都是妻子的錯,今日倒霉是妻子飯做的不可口中,明日在別人面前失了面子,是因為妻子說錯話,自己變態(tài)的占有欲作祟是妻子穿的太好看,招惹了別的男人眼睛,所有一切,都是妻子的錯,錯了就得打,李瑤但凡和別的男人說一句話,甚至不說話,哪怕錯肩路過,都要挨頓打,普通人家里,男人疼愛妻子,也有沖動的時候,見妻子受了委屈,會問她誰欺負你了,下意識說我去殺了他,在婁凱這里,就變成了你又勾引誰,我先殺了他,再殺了你——婁凱會以李瑤的家人威脅,敢不聽話,倒霉的不只是你,說規(guī)矩都是給老實人定的,打服了你,你就乖了……” “魯王世子亦是如此,生生害死了前世子妃,會控制妻子交際,限制人身自由,認為妻子是他的私有物,他有權(quán)安排和使用,他不許妻子和朋友出去,不許妻子拋頭露面,哪怕只是參加圈子里的小宴,結(jié)交人脈,他不喜歡妻子優(yōu)秀,害怕妻子成功,只要妻子興致高一點,說起擅長的事,就立刻會潑冷水,貶低她,否定她,用辱罵和虐打來摧毀她,試圖給她灌輸更多的無用論,讓她更依賴自己……” “包括鄭弘春,他們都是這樣的男人,他們不會打妻子的臉,只會照著那些羞恥的地方攻擊,讓女人難以啟齒,不愿意和任何人講這些事,沒有安全感,整日活在‘不知道下一頓打在什么時候’的恐懼中,她們的家不是家,是一個巨大的牢籠,將她們的人和心都關(guān)了起來,明明天青日朗,所有人都在陽光下,卻沒有一個人知道她們的遭遇,看到她們內(nèi)心的掙扎——” “這樣的事,這樣的人,你不恨么?” 燕柔蔓這一次沒笑,只是冷冷盯著葉白汀,她沒立刻說話,但看得出來,情緒很不適:“再慘再難,也都是別人的事,同我何干?” 都已經(jīng)忘了自稱‘奴家’。 葉白汀將一切變化看在眼里:“怎么是別人的事呢?你同她們,不是很熟悉?” 燕柔蔓:“大人在說什么,我不懂?!?/br> “李瑤的故事,是魯王府掛白時,你對我和指揮使講的。你對李瑤過往非常清楚,她當年受過的苦,她的憤怒和無奈,你都知道,而這種事事關(guān)名節(jié),她絕不會隨便跟別人說,包括家人,能知道細節(jié)的,似乎只有當事人?” 葉白汀看著燕柔蔓:“那一府夜在青樓救下李瑤的,其實是你吧?” 燕柔蔓抿了唇,沒說話。 葉白?。骸澳阋恢痹谡`導(dǎo)我們,先說李瑤的故事,她被救了,再提起容凝雨,容凝雨就是這樣一個喜歡多管閑事,遇到有姑娘經(jīng)受這種遭遇,一定會救的人。你在利用容凝雨,幫你轉(zhuǎn)移視線?!?/br> “而容凝雨也的確幫了你,魯王府里,我和指揮使同她聊了幾句過往,她明明說離開江南很久,沒救過李瑤,可能認為錦衣衛(wèi)只是隨口查問,并未多想,今次堂上,她應(yīng)該意識到了這件事可能會翻出過往,與兇手有關(guān),便改了,給了我們一個模棱兩可的回答——說年深日久,她救過的人很多,早已記不清,許是救過的。” “她也在誘導(dǎo)我們。你知道這是為了誰么?燕班主?” 燕柔蔓舔了舔唇:“我……” “可她不知道,李瑤會招供,我們也早已查清,”葉白汀定定的看著燕柔蔓,“那一日在江南,那個漫長的夜里,救下小姑娘,用自己的身體交換,替她經(jīng)受那些折磨,遍體鱗傷的,是你,燕柔蔓。” 屏風(fēng)后,李瑤差點沖出來,不,她沒有!她從未這么說過! 然而她沒動,也動不了,因為盛瓏已經(jīng)牢牢的摁住了她的手,沖她輕輕搖頭。 不可以,不可以沖動,轉(zhuǎn)進屏風(fēng)前,葉白汀的話她們都聽得很清楚,一旦有過激行為,說話后弄出聲響,就是在提醒示警,錦衣衛(wèi)會將這種行為視為指認兇手。 李瑤眼角微紅,看著盛瓏眼睛,最終還是坐了回去,一動不動。 屏風(fēng)外,燕柔蔓卻很平靜:“可能她記錯了?反正我是不記得有這回事?!?/br> 葉白汀卻搖了頭:“不,你記得。你記得所有這些施加在你身上的傷害,也記得自己做過什么。” 此前他有個問題一直想通,但想到了救人者是燕柔蔓這個關(guān)竅,他就明白了。 “李瑤為什么知道盛瓏被人救過,能事無巨細的講說各種細節(jié)?她們兩個都不是容易對人打開心扉的人,過往有太多秘密,不能呈現(xiàn)在陽光下,短暫時間的認識,沒有太多機會的相處,卻能輕易交付信任,盛瓏那樣滴水不漏,將規(guī)矩克己講究的淋漓盡致的人,竟然會‘罵’李瑤,李瑤那樣無助沒有安全感,踏出家門都會瑟縮的人,竟然能鼓起勇氣在夜間行走,偷偷給盛瓏扔小紙條……是什么促成了她們的友誼?是怎樣的連接和共性,讓她們在彼此身上找到了認同感?我猜,是因為一個恩人,這個人救過她們,在她們最絕望最無助的時候?!?/br> “盛瓏設(shè)計世子性命未遂,反被人擄到青樓,也是你救的,對么?因你曾經(jīng)不計性命,不惜代價,亦不求回報的救過她們,她們也想保護你?!?/br> 燕柔蔓眼睫微垂,不知道在想什么,還是沒說話。 葉白?。骸袄瞵幹銡⒘巳?,為了幫忙掩飾,她要把自己扯進來,還要把盛瓏扯進來,發(fā)現(xiàn)我們懷疑是容凝雨幫了她,她之前就默認,沒有說實話,盛瓏也是,我們尋到盛家,問起那位過往的恩人,她也只說找到了,但與本案無關(guān),不愿提及,更沒提過你的名字,她們不管怎么攪渾水,目的都只有一個——不能暴露你?!?/br> “鄭弘春死的那天早上,李瑤故意那么早出來,增加自己的嫌疑,是為了保護你,故意甩出盛瓏的故事,是自信以盛瓏的聰明,能解決難題,也是為了保護你,包括她們兩個故意弄到的杉葉,一樣是為了保護你。案件疑點重重,四處開花,大家都有嫌疑,豈不就顯不著你了?而一個跟案情相關(guān)的人,處處沒有嫌疑,又好像不大對,盛瓏就故意把你的故事講給我們聽,似是而非,讓我們同情,也隱隱給我們灌輸一個概念,你之神秘,脾性,完全是因為當年容家班的事,跟現(xiàn)在的案子沒有關(guān)系。” 燕柔蔓終于說話了,她抬起頭,漂亮的眼眸里滿是平靜:“你是在指認我,是本案兇手。” 葉白汀點了頭:“沒錯,婁凱,魯王世子,鄭弘春,是你殺了這三個人,對么?” 燕柔蔓低眉:“就憑你剛才這些分析?錦衣衛(wèi)……可有證據(jù)?” “香料。” 葉白汀看著她:“你‘品香大師’的名頭,是假的吧?” 燕柔蔓一頓。 葉白?。骸耙蛞蒙藕蛑黝?,也要提升自己品位,你進戲班子,是專門有課要學(xué)篆香的,可你這門課學(xué)的并不好?!?/br> 燕柔蔓:“那些課我學(xué)的都不好,沒有一門喜歡。” “那些不喜歡的,后來也一樣一樣掌握了,不是么?你很聰明,沒什么能難得倒你,只要你想,就能會,但這篆香,你就是沒天賦,總也學(xué)不好?!?/br> 葉白汀緩聲道:“你早年,曾為此請教過容凝雨很多次,對么?她對你有很多指點,沒天賦不要緊,知道自己適合什么就可以,教你大概怎樣的香型與你相配,什么類型千萬不要嘗試……你記得很清楚,也很聽她的話,接下來的這些年里,對這些忠告建議仍然一以貫之,從未忘過。你不需要懂所有的香,只要知道自己適合什么就夠了,至于在外面說的話,編點詞搪塞,或找別的借口,于你來說,怎會是難事?” “創(chuàng)建燕家班后,你和容凝雨交往可見的變少,便在手下養(yǎng)有擅長品香的人,專門為你挑選搭配各種香品,當然,還是在容凝雨當年幫你搭建的那個體系之下,即便如此,你也覺不夠,每每對新香不那么自信時,就會專門搶個生意,往容凝雨眼前湊一趟,哪怕只是挑釁,你故意走近些,如若她批評或皺眉,你就知道這次方向不對,新香不能用,如果沒有,你便知道,這次的香不錯,可以用久一點。” “因香這種東西,每個人有每個人的愛好,哪怕是換,也有一定偏好,不可能天天換,如此一年又一年,你安全過去了?!?/br> 燕柔蔓似被戳中了痛點,似嗔似怪的瞪了葉白汀一眼:“你怎知你說的就是對的?” 葉白汀從容不迫的推了推桌上的排查線索:“因錦衣衛(wèi)調(diào)查了你的全部過往,你脾性怪,真正目的并不會同誰說出來,但這些事發(fā)生的具體時間,影響的結(jié)果,你的過往煩惱,偶爾因香會發(fā)生的小意外,只要我們想,就能知道。” 燕柔蔓:“揭人非得揭短,行,我認了行了吧,我就是不太懂香!我這樣的人,在外頭經(jīng)營個名聲容易么!” “那便——還有這種杉葉?!?/br> 葉白汀點點頭,指的指一邊托盤上放的毒物:“我曾思考過,能讓人致死的毒有很多,為什么偏偏選這一種?因它而死面部會變藍,如此特殊的癥狀,早晚能找出來,不比其它安全方便,直到我注意到,此毒還有個作用,它可以讓人產(chǎn)生幻覺,更加恐懼,或更加渴望——” “你希望它發(fā)揮的作用是,要么讓你殺人更方便,要么,讓死者死的更痛苦?!?/br> “此毒除幻覺,增量便可致死,還有一種作用,就是墮胎,這種痛苦,你也嘗到過,是么?所以你希望這些男人嘗一嘗,你恨他們。你臉上所有的風(fēng)情萬種,所有的嫵媚笑容,都是假的,你一點都不喜歡這種生活,你討厭這些男人,你給他們下毒,你殺了他們,割掉他們的器官……” 說到這里,葉白汀頓了頓:“我曾經(jīng)不太理解這個行為,我理解你對他們的恨,恨意堆疊到動刀這種程度,我也能理解,可為什么要多此一舉,用托盤端出去扔掉,它們那么臟,對你來說那么惡心,不是么?后來我想到了……” 燕柔蔓似乎有些好奇:“想到了什么?” 葉白汀目光微閃:“我想到一點,宮里太監(jiān)去勢,很多都會想辦法把割下來的東西保存好,泡在罐子里,等自己死時,將尸體和罐子一同放進棺材,埋到土里,以期待自己下輩子能做個完整的男人——你這樣做,是不想讓死者如愿,讓他們來世也不安生,對嗎?” 燕柔蔓笑的意味深長:“沒想到少爺年紀輕輕,懂得很多么?!?/br> “不過我仍然有不懂的,”葉白汀緩聲道,“你殺了婁凱,從小院子里走出來時,看到了李瑤,她當時還不知道婁凱死了,之后一定會猜到,其后行為邏輯和我猜測的相同,可鄭弘春之死,她為什么能提前知道消息,還故意早起出來,為你吸引視線?” “還有,魯王世子的毒,是怎么中的?他并不喝茶,毒物是摻在哪種食物里的?盛瓏和馬香蘭都拒絕剖尸檢驗,這個行為一定與你有關(guān),但是為什么,會暴露什么呢?” 燕柔蔓:“少爺不是很聰明?再想想?” 葉白汀:“所以你承認了,本案兇手,就是你?!?/br> 燕柔蔓卻笑了,她輕輕搖了搖手指:“都是你猜的哦,證據(jù)何在?我可沒有承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