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1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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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白?。骸啊€有呢?” “還有……” 申姜這么個傻大個,臉膛也紅了:“就親……親的時候?” 說出來也是臊的慌,他早說過了,他媳婦祖上是殺豬的,人人都遺傳了一把子力氣,他媳婦也是,絕對不能惹的,把人惹生氣了不行,把人逗急了也不行,她真的會上手的! 自己的媳婦摁著自己親,力氣有點大,又不能打回去,傷著怎么辦?只能忍著了…… 葉白汀:…… 好你個申百戶,北鎮(zhèn)撫司上下同僚,多少個單身狗,你天天秀恩愛! 申姜有一個本事,那就是小動物般的求生欲,感覺少爺眼神不對,他還委屈了:“干什么干什么,為什么用那樣的眼神瞧我,我不是正經(jīng)說案子么?你要不信,你讓指揮使試試啊,要不就喝藥,要不就親親,絕對是這種痕跡!真的,兩根手指足夠,特別方便!” 葉白汀:…… 仇疑青:“大庭廣眾之下,不許胡言?!?/br> 申姜:…… 指揮使你什么意思!什么叫大庭廣眾之下不能胡鬧,要是沒別人就可以試試了是么!所以我還是說對了!你看你看我眼神都是對的,就像上回要給我賞銀時一模一樣! 那我都說對了,為什么還要假意批評! 申百戶委屈的像個一百七十斤的狗子。 葉白汀已經(jīng)繼續(xù)查看尸身:“死者右臂,靠后的地方,有長條狀青淤,可能是抵抗傷,他在生前遭到了諸如木棒這類武器的攻擊,或者,他出于什么原因往后靠,撞到了長條狀的東西——比如書架。” 再看,再多的傷痕表現(xiàn)就沒有了,發(fā)現(xiàn)的這幾個呢,又都比較淺,哪個都不能算致死傷,唯有‘毒’這個字,說不清,很值得商榷。 可惜死者內(nèi)臟已沒有取出查看的價值,胃容物更是無法辨別,沒有更多的方向。 但今天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如果管修竹是自殺,用的毒,那就沒必要再動刀,反之動了刀,就沒必要再服毒,多此一舉,尸體痕跡這樣的呈現(xiàn)方式,必有原因…… 葉白汀有種感覺,將所有這些原因搞清楚,就能知道,當(dāng)時真相是怎樣的了。 他最后又看了看死者的手指,指甲還未脫落,也無明顯發(fā)紺痕跡,但…… “死者死亡時的衣服,在哪里?” 他回頭看老仆,家屬收尸小斂,下葬,是換了壽衣的,但當(dāng)時的衣服呢?可是在刑部封存? 老仆:“因案子已經(jīng)了結(jié),人死事消,三少爺?shù)倪z物皆已歸還,衣服也是,出殯時……燒給了三少爺。” 申姜:“這人死的明顯不對勁,哪怕是自戕而死,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你們給他燒紙衣服還合適,把他死時穿著的,浸著血,被刀刺破的衣服燒了,是幾個意思?生怕別人變不成厲鬼呢?” “這個……”老仆也很為難,“去年案子鬧那么大,家里都不敢把人葬進祖墳,只能選這個地方草草葬了,血衣哪里敢留?連遺物都是跟刑部反復(fù)確認過,才敢留下了一些,作為念想……” 誰知道錦衣衛(wèi)會重拾此案,開棺驗尸不算,還要當(dāng)時穿過的衣服啊。 仇疑青靠近:“發(fā)現(xiàn)了什么?” 葉白?。骸八笫值淖藙菔俏兆?,不算異常,因為當(dāng)時他要握著匕首,可他的右手……指揮使且近前細看,是不是像拿過什么,或者,想去拿什么?” 仇疑青看了看,兩個點頭:“可先記下,稍后作為線索,細查?!?/br> 葉白汀繼續(xù)在死者身上尋找,搜撿一切痕跡,稍稍有些可疑的,便用鑷子夾出來,封存。此次開棺驗尸機會難得,非北鎮(zhèn)撫司停尸房的尸體,沒有復(fù)檢可能,只這一次,他必須牢牢把握機會,任何細節(jié)都不能漏過。 工作按部就班進行,將要結(jié)尾的時候,突然有錦衣衛(wèi)騎馬快速前來,向仇疑青報告了一個十分振奮的消息:“稟指揮使,頭,頭找到了!還有兇器!” 仇疑青面色立刻凝肅:“在何處?” “就在護城河的冰面下!同樣被動物啃噬過,相貌難以辨認,兇器是一把斧子,就拴在頭發(fā)上,上面隱有血跡!” 葉白汀精神立刻就緊繃了,但他沒有催促自己,而是細致檢查了整個過程,確認無誤,才和商陸一起把東西收拾好,脫下罩衣口罩,看向仇疑青:“去看看?” 仇疑青:“可。” 當(dāng)然也落不下申姜,三人騎馬,立刻往城里奔,商陸則要護送證據(jù)和仵作箱子回去,順便在原地圓場收拾,看著管家老仆重新將管修竹尸身安葬。 …… 頭顱發(fā)現(xiàn)處是一處河道拐彎,遠遠就看到了厚厚的冰層,在太陽底下折射著瑩白的光。 “汪!” 看到葉白汀過來,玄風(fēng)可精神了,跑過來就求蹭蹭摸摸,東西是它發(fā)現(xiàn)的,帥不帥帥不帥! “乖了,”葉白汀揉著狗子的頭,“謝謝你啦?!?/br> 遠處是還看不清,走到這里,他已經(jīng)看看到腰間綁著繩子,吊到冰面上的錦衣衛(wèi),縱使他們都會武功,平衡力也不差,但冰面光滑,和普通的道路走起來是兩個樣子,根本站不穩(wěn),只能靠別的手段幫忙,因一直走在冰上,想要搜尋更多的線索,鞋子已經(jīng)濕透,褲角也是,這樣的天氣,怎會不難受? 狗子也很難,葉白汀不知它是怎么跳下去,在冰面上找到了東西的,它現(xiàn)在雖然在地上站的好好,可身上的毛毛都濕了,看著就很冷…… 葉白汀把自己的毛領(lǐng)摘下來,給它擦了擦,希望它能暖和一點:“你要不要先回去?” “汪!”狗子看到了少爺和主人,別說別人沒叫,就算別人叫,它也是不肯走的。 葉白汀只好又揉了揉它的頭:“那你等一會兒,很快?!?/br> 仇疑青已經(jīng)跳到冰面,四下觀察。 這里是河道轉(zhuǎn)彎處,從水流方向,和位置方位上來看,離管修竹那個私宅不太遠,如果兇手碎尸之后,將人頭拋入河中,此處是必經(jīng)之路,但照葉白汀的驗尸結(jié)果,碎尸案死者的死亡時間不會太久,卻也不可能在幾日之內(nèi),這個距離……是不是近了些? 他蹲下來看了看拐角的位置,又沿著冰往前往后走了一陣。 申姜本也想干活,但少爺這樣子,半個身體都快探出去了,掉下去怎么?沒看狗子都咬住了少爺褲角么,他這個做百戶的,當(dāng)然要在指揮使不在的時候,保護自家仵作。 就是在看別人都在動的時候,他動不了,有些心癢癢:“指揮使在干什么?” 葉白?。骸鞍凑辗轿凰?,死者的死亡時間,如果兇手拋頭顱入河,沖的應(yīng)該比這個遠,他在找原因?!?/br> 護城河是活水,冬日天寒,當(dāng)然會結(jié)冰,但不是所有河面都有冰,水要流動,也會沖開,這個距離……就有些不合理,難道是哪里被卡住了? 葉白汀下不去,路線分析方面沒辦法幫忙,便開始看找到的頭骨。 之所以叫頭骨,是因為臉上的皮rou幾乎已經(jīng)被啃完了,無法辨認相貌,頭發(fā)留存的也不多,大概是因為挨著頭皮的地方?jīng)]有rou,動物都不愿意啃食,不多的頭發(fā)上綁著一個斧頭,可能就是兇手當(dāng)初拋尸入河,篤定不會發(fā)現(xiàn)的原因——這樣的重量,絕無可能浮得起來。 隨著河水不斷沖刷,打的結(jié)已經(jīng)很松,看起來隨時會散開,若非他們發(fā)現(xiàn)的及時,再過兩天,許找到的就只有頭,或者只有兇器。 這是人類的頭骨,也曾經(jīng),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申姜抹了把臉:“……這也太慘了?!?/br> 一邊站著的小兵已經(jīng)把情況講說清楚了:“……此處是河道拐彎處,卷過來了很多垃圾,目前還未全部排查清楚,除了頭骨,翻出了一些骨頭,屬下們并不確定是人骨還是其他動物的,沒敢動……” 葉白?。骸岸际帐捌饋韼Щ厝?,我來看?!?/br> “是!” 葉白汀手扶在岸邊大石上,看著錦衣衛(wèi)們搜查打撈更多的線索證據(jù),看著仇疑青在冰面上縱躍,試圖找到更多的水流規(guī)律,看著狗子濕著毛,乖乖坐在地上,不動也不叫,眼神越來越深,嘴唇越抿越緊。 想要破案,想要抓到兇手…… 陽光落在他肩膀,陰影鋪在他腳下,他整個人看起來有些肅殺,和仇疑青的偉岸威嚴不同,這一刻的少爺很鋒利,像要即將屠龍的劍。 申姜再一次理解了指揮使的心情,這樣的少爺,真的很好看,很想讓人跟在他身邊看一看,見證他的鋒利和榮耀! 過了一會,仇疑青招手叫了一個錦衣衛(wèi)進前,遠遠指了幾個方向,吩咐了些什么,就躍縱上岸:“接下來的搜索任務(wù)他們會進行,先回去?” 葉白汀知道自己在這里也沒什么用,現(xiàn)場已經(jīng)看過了,不如回仵作房,看看這顆頭,還有一起撈起來的其它骨頭,看看有沒有新收獲。 一路騎馬奔馳,他什么話都沒說,回到北鎮(zhèn)撫司,就一頭扎進了仵作房,先把找到的這顆頭放到停尸臺上,從骨頭比例上來看,應(yīng)該是出自一個人,骨上殘留皮rou組織也和其它的骨頭時間相似,不會有錯。 有了頭骨和牙齒,他可以再一次推測確定死者年齡:“顱骨肌線變粗不明顯,矢狀縫和基底縫開始愈合,蝶頂縫等尚無愈合跡象……加之前情判斷,死者的年齡,在二十到二十五歲之間,很年輕。” “但是他的牙齒……”葉白汀皺了眉。 申姜:“牙齒怎么了?” “你看這里,”葉白汀拿打開顱骨的嘴,讓他更方便看到里邊的牙齒,“牙冠表面,這層白色堅硬組織,叫做牙釉質(zhì),也叫琺瑯質(zhì),它的硬度僅次于金剛石,但長期經(jīng)酸性成分高的東西侵染時,也會被腐蝕,就像現(xiàn)在這個樣子?!?/br> 申姜看了看,靠近嘴唇的這一邊還好,跟正常人相差不多,靠近舌頭的那一邊就有些糟糕了,連他都能看得出來不對勁:“這是……” 葉白?。骸耙话氵@種痕跡的形成,是因為嘔吐,可能的方向有幾個,一,孕婦,害喜嚴重,吐久了,會階段性產(chǎn)生類似輕微痕跡,但死者是男性,不可能;二,有胃病,身體經(jīng)病痛折磨,無法控制的嘔吐,時間長了,也會有此痕跡;三是其它原因的嘔吐,比如某些減肥人士,想嘗食物的味道又不想胖,會自己進行催吐,次數(shù)多了,也會如此,或者應(yīng)激性嘔吐,死者遇到過一些事,當(dāng)時因情緒過激,發(fā)生了嘔吐行為,之后再遇到,仍然會重復(fù)這個動作……” 申姜懂了:“也就是說,有人會看到他吐?” 一個年輕小伙子,時不時就要嘔吐,這事新鮮,見過的人大概都不會忘。 葉白汀補充:“照這個痕跡推測,死者的嘔吐行為,大約得有兩年或往上?!?/br> 第108章 少爺,他欺負人! 及冠之年的年輕男子,可能因身體病痛或其它原因,有持續(xù)很長一段的嘔吐行為,碎骨發(fā)現(xiàn)地點在管修竹私宅,很大可能人際關(guān)系上和管修竹有所重疊…… 還有,相貌俊美。 少爺把新發(fā)現(xiàn)的碎骨重新整理并拼在停尸臺上,更細的線索沒有得到很多,但根據(jù)新發(fā)現(xiàn)的頭骨骨相,只要這個人臉上沒有明顯的外傷疤痕等影響容貌的因素,他相貌必然不錯。 一條一條,申姜全都記錄下來:“我從指揮使那里領(lǐng)了一隊人,正在往不同方向加緊排查呢,您瞧好吧,很快就能有結(jié)果了!” 這回還真不是吹牛,結(jié)合已有信息排除取證,他真的很快鎖定了一個人,第二天一大早,就跑進了北鎮(zhèn)撫司,把還在睡覺的少爺從暖炕上拽起來—— “我找到了一個最可疑的,就是戶部現(xiàn)在正在丁憂的那個!” 葉白汀還沒醒神呢,對著申姜興奮的銅鈴眼,緩了緩:“孟南星?” “沒錯,就是他!” 葉白汀擁著被子,坐好,眉心微蹙,孟南星…… 他和仇疑青去過戶部官署,見了一些人,問了一些話,當(dāng)時并沒有立刻懷疑誰,也沒法鎖定,因信息量有點大,且有真有假,比起懷疑鎖定,他們當(dāng)時更想做的事是了解和熟悉,了解戶部的情況,官署組成,熟悉官員們的脾性,行事風(fēng)格。 孟南星因母親去世正在丁憂,無緣得見,但他在這個案件里不可或缺,除了同僚關(guān)系,一起經(jīng)歷過去年的事,還有一點,蔣宜青曾經(jīng)提起過,孟南星是這里面最細心的人,如果去年的事有問題,管修竹的死有問題,他可能會發(fā)現(xiàn)點什么,記住點什么…… 他和仇疑青當(dāng)時都記住了這個人,認為有必要去探訪,沒想到申姜的排查系統(tǒng)里,先發(fā)現(xiàn)了。 “說說?!?/br> “孟南星,年二十一,兩年前來的戶部,比李光濟管修竹要早一年多,現(xiàn)在是倉部郎中,和李光濟一個部門工作,論資歷品階,比李光濟高一級,算是升遷比較快的了,相貌清俊耐看,和管修竹風(fēng)格不一樣,若說管修竹是俊朗,他就是俊秀,說起來他們戶部的人長相好像都挺不錯,除了幾個上官,還有膽小的李光濟,管修竹,孟南星,蔣宜青相貌都很出挑,連檔房那個不算正經(jīng)官的林彬,長的都挺好看……” 申姜清咳一聲,正經(jīng)回來:“扯遠了,我繼續(xù)啊,這個孟南星才華不淺,寫的一手好字,我查了幾件他辦過的事,明明能力不錯,卻好像一直都挺沒存在感,別人提起來就是‘除了臉好看什么都不行’,不記得他做過什么事,他本身也很低調(diào),干什么都不積極,似乎在刻意掩飾‘出色’這件事,不常和同僚聚灑,不和任何人相約出門,和誰來往都不多,總是悶悶的,還總生病請假?!?/br> 葉白?。骸吧≌埣??” 申姜:“不錯,我知道你聽到這個一定會敏感,我也很敏感,還特意去找了常年給他問診的大夫,大夫說他的胃沒什么毛病,就是體虛,最好用藥調(diào)理個半年,固本培元,才不容易那么染風(fēng)寒,平時小病不斷,非要細究,會不會吐,大夫說說不好,孟南星真的極易風(fēng)寒,風(fēng)寒在每個人身上表現(xiàn)出的癥狀不同,有些人是發(fā)熱咳嗽,有些人是發(fā)冷打顫,也有些人脾胃不和,用藥一激會吐的,這點他不能保證。我又去問了同他有交往的人,略微走得近的人,所有人都說沒見他吐過……” 因為這個,搞得他自己都有點不自信了,難道找錯人了?可就手上所有排查到的結(jié)果交叉比對,只有這個人最對的上。 停尸臺上的尸骨,會是孟南星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