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2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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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回到北鎮(zhèn)撫司,一桌席面已經(jīng)送過來了,雖不是jiejie親手做的,但也不差。 葉白汀被勾的饞的不行:“我姐夫讓人送來的?” 仇疑青點了點頭:“他在賄賂你。” 葉白汀轉(zhuǎn)頭看他,唇角翹起:“你看出來了?” 仇疑青:“你接他銀票的動作,很熟練?!?/br> “他當(dāng)年喜歡我姐么,我姐又不想那么快嫁,他就常叫我?guī)兔?chuàng)造條件——”葉白汀拉著仇疑青坐在桌子邊,“之前他怎么求我,我都沒干,后來jiejie點了頭,和他定了親,明顯喜歡和他一塊玩,我才偶爾接點‘賄賂’,但是次數(shù)太多了也不行,他拐帶我jiejie,我會生氣。” 仇疑青給他布碗筷:“你們兩家圈子差的好像有點大,怎么定的親?嗯……方便說么?” 葉白汀夾了一筷子冬筍:“沒什么不方便的,我爹當(dāng)年在外做官,路遇山匪,被我姐夫的父親救過,我爹無以為報,就教他的手下認字讀書,還指點了做賬技巧和架構(gòu),這位伯伯雖是莽漢,十分講義氣,覺得救人就是順手的事,反倒與人為師功德無量,一直暗中相護,我爹在那做官的三年,他們相處的很不錯。我爹說他粗中有細,非常欣賞,孩子家教一定錯不了,我姐夫五六歲時,我爹就見過了,說長得不錯,心也正,越相處越喜歡,就給我姐定下了這門親事?!?/br> “兩家的門第……不能說門第,我家對這個沒講究,我爹嫁女,只求她將來能生活順心,過夫妻恩愛,美滿和樂的日子,男方只要家里不窮,有一份自己能做,可以做得好的事,兩個孩子的脾性能合適,就足夠了,不一定為官為民,做官的也不一定好,為民的也不一定差不是?他唯一擔(dān)心的也是生活圈子的問題,兩個小孩生長環(huán)境不一樣,平時習(xí)慣的生活,交的朋友也不一樣,不知道會不會不好磨合?!?/br> 仇疑青給小仵作盛了碗湯:“所以jiejie最開始不同意?” 葉白汀:“嗯,反抗的很激烈,可緣分這種事真的說不清,她三歲的時候見過我姐夫,但當(dāng)時都忘記了,長大后覺得就是個陌生人,打聽來的消息又都說我姐夫彪悍,一身蠻力,她就更不喜歡了,還想離家出走抗議來著,結(jié)果剛出家門就見到了我姐夫,我姐夫倒是對她一見鐘情,倆人各種較量,最后……成了?!?/br> 葉白芍不喜歡石州,面都沒答應(yīng)見,石州當(dāng)時也談不上多喜歡未婚妻,就是從小到大,常被人拿這個調(diào)侃,有點習(xí)慣了,心中多少有些期待,葉白芍讓人打聽他的時候,他也讓人打聽了葉白芍,還偷偷叫人畫了畫像送回去,葉白芍生的桃腮嬌面,眉目如畫,他一個血氣方剛的大小伙子,還知道這就是未婚妻,能不心動? 知道別人不喜歡他,他就想爭取一下,在家里做足了準(zhǔn)備,直接拉了一個車隊的禮物,去了葉家。 葉白芍打算‘離家出走’,碰到石州,她不認識他,可他認識她啊,畫中美人俏生生站在自己面前,石州直接一見鐘情,打定主意好好表現(xiàn),不能讓未婚妻飛了,于是假裝問路,過來和葉白芍搭話,葉白芍只是脾氣有點大,不是不懂禮貌,對陌生人還是很友好的,指了路,順便聊了兩句,發(fā)現(xiàn)有點巧,兩個人接下來的方向相同,干脆同行了一段。 當(dāng)然葉白芍也不是那么好騙的,心眼不少,很快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就想收拾這個狗男人,教他知道知道她的厲害……后來石州吃了點虧,也抱得了美人歸。 至于這中間的套路,你騙我還是我騙你,你坑我還是我坑你,來來回回,根本算不清了。 “……再然后就是jiejie出嫁,我去送親,哭的不行,姐夫哄我說以后每年都見面,他也說話算話,總能提前很久就安排好時間,專門派了小隊去接我,過來看jiejie,或者早早通知我們,帶jiejie回家省親,我從來……都沒有失去jiejie,只是多了一個家人。” 葉白汀微微垂眸,心中微暖。過來這么久,和jiejie相處越多,原身的經(jīng)歷過往越清晰,有時都不需要仔細回想,畫面就跳出在腦海,那些融在這具身體里的眷戀和思念……他根本沒辦法推開。他好像,已經(jīng)變成了這個人,他就是這個人。 “嗯,姐夫人不錯,你不許真跟他生氣?!?/br> “好?!?/br> 一頓飯很快吃完,仇疑青看了看外面天色,干脆沒走,叫下面把待辦的公文拿過來,占了暖閣一角,就地公干。 葉白汀也沒閑著,翻出了一堆書,攤在炕上小幾上,盤著腿,一本本翻看。 兩個人都沒怎么說話,氣氛卻并不尷尬,房間里有一種很融洽的安寧,似是此心歸處,歲月靜好。 不知過去多久,仇疑青合上最后一頁公文,走過來看到小幾上攤開的書:“鬼怪異志?” 葉白汀看的頭都不抬:“嗯,給外甥準(zhǔn)備禮物?!?/br> 仇疑青指尖滑過書頁上荒野孤魂的故事:“你給小孩子,準(zhǔn)備這個做禮物?” 葉白汀嘆了口氣:“沒辦法,他們就是喜歡這個?!?/br> “這個年紀,喜歡鬼故事?” “怪我,”葉白汀摸了摸鼻子,“他倆從小精力充沛,從會爬起,就能遛的大人頭疼,會走路就敢到處抓蟲子,還分工合作,互相假扮,皮的,真就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只要我jiejie不在,基本不聽話,哄也哄不住,孩子還小,跟他們講道理也沒用,我就……” “說鬼故事嚇唬他們?” “……嗯。”葉白汀嘆了口氣,“最初就是編個很嚇人的鬼,說再不聽話這個鬼就來抓他們,他們最開始是害怕的,聽著聽著,就習(xí)慣了,不怕了,我只能講更厲害的鬼……然后倆皮孩子覺得別的都沒意思了,不夠刺激,見著我就纏著我講鬼故事?!?/br> 仇疑青:“阿汀都沒給我講過故事。” 葉白?。骸澳阆肼??” 仇疑青:“……嗯。” 葉白汀看了看手里的書,突然想試試這個鬼故事效果如何:“好啊,那你坐好了?!?/br> 他真給仇疑青講故事了,然后就發(fā)現(xiàn)沒意思,因為這人什么都不怕啊!還邏輯滿點,自帶解密技能,他這剛放了個鉤子,懸念剛開始架構(gòu),這人就把后面的東西都猜出來了…… 這還講什么講? 葉白汀扔了書:“這本好像不行?!?/br> 仇疑青拿起散在炕上角落里的一本:“你可以講這個,我應(yīng)該不太熟。” 葉白汀一看,這根本不是什么正經(jīng)鬼故事,是一本野廟書生遇狐貍精的香艷故事。 “你讓我給孩子講這個?”故意挑出去,就是因為不合適?。∷译p胞胎崽才多大! “他們不合適,我合適?!?/br> 見這男人面色端正,裝的跟個大尾巴狼似的,葉白汀就懂了:“你故意的?就想聽這種?” 仇疑青看過來,眉目深深:“汀汀可是不敢?” 葉白汀就笑了:“我還不是為指揮使著想,怕你聽了……受不了啊。” 仇疑青:“你可試試?!?/br> 不知道為什么,葉白汀在談情說愛的時候,總有一種奇怪的勝負欲,這種時候當(dāng)然不會認輸,真的拿起話本子就講了! 最后么……誰也沒輸,誰也談不上贏。 野廟里的書生是個雛,再繃的君子端方,也敵不過內(nèi)心最原始的欲念,狐貍精擅變幻之術(shù),時男時女,時清冷如山巔白雪,時熱情似月下紅蓮,著實讓人招架不住…… 纏綿的吻,總能讓曖昧的夜升溫。 葉白汀呼吸不由自己,手抵著仇疑青胸膛:“你今夜……” 仇疑青拉開他的手,將人牢牢箍在懷里,心跳亦不由自己:“就睡在這里?!?/br> 葉白汀:“之前忘了問你,可有效果?” 仇疑青沒說有,也沒說沒有:“……需得再試試看?!?/br> “你是不是故意的?套路我?” “汀汀可愿意?” “算了,睡就睡吧,我有點困,以后再同你算賬?!?/br> “好。” 今天并沒有走很多路,但心情起起伏伏的很激動,葉白汀是真的有些困,很快睡著,仇疑青抱著懷里人,緩緩嘆了口氣。 算了,以后還長,總有機會。 …… 一覺睡醒,葉白汀精神飽滿,就等著姐夫給他帶來的驚喜了。 仇疑青本準(zhǔn)備派人到竹枝樓交接,沒想到姐夫辦事效率提高,直接把人送來了北鎮(zhèn)撫司。 葉白汀大門都沒出,直接和仇疑青到正廳,就看到了站在堂前的男人。個子不高,人也很瘦,小眼睛,高鼻梁,說不上好看俊美,也不至于多丑,就是縮頭縮腦,看起來膽子太小,氣質(zhì)上生生減了好幾分,看上去很是畏縮,明明是二十來歲的年輕人,已經(jīng)有了中年人的失意落魄。 仇疑青:“叫什么名字?” 男人說話行禮的動作也很拘束:“小人姓于,于聯(lián)海?!?/br> “為什么會在這里,知道吧?” “知,知道?!?/br> “說?!?/br> “是,小人前日離京,于官道休憩的飯莊與人起了口角……” “什么人?” “刑部郎中,賀一鳴賀大人的家仆?!庇诼?lián)海說著自己就委屈了,“飯莊那么大,那么多桌子,又不是坐不下,他們非看中了我的位置,要我讓,我不想讓,當(dāng)時心情也不太好,態(tài)度就有點硬,他們就生氣了,指著我的鼻子讓我讓位置,喊打喊殺的,我就……就嘴一禿嚕,說他們上行下效,主子什么樣,下人就什么樣,一個個都是殺人犯,然后就……被扣住了。” 葉白汀聽著新奇:“你沒被賀家人扣住,被別人扣住了?” “對啊,”于聯(lián)海悄悄看四周,“扣我的那位爺呢,怎的不在?” 葉白?。骸澳阒绖e人為什么扣你么?” 于聯(lián)海:“可能是我說賀一鳴殺了人的事?那位爺問我了,說讓我好好說說,可我就是一著急,隨口一說,哪有什么證據(jù)……那位爺就有點不依不饒,扣著不讓我走,正好這個時候我拉肚子了,還慶幸能逃過一劫,可我拉肚子那位爺也沒放過我,找人硬生生守了我一天一宿,今天還把我?guī)У竭@來了……” 葉白汀聽明白了,就是在京外官道邊的飯莊,于聯(lián)海停下吃飯,賀家下人也是,姐夫帶著孩子修整,坐到了一塊。于聯(lián)海和賀家下人發(fā)生口角,姐夫聽著不對勁,算是護了于聯(lián)海一回,也把人扣下了,哪都不讓去,也別出京了,直接押回京城,送到了北鎮(zhèn)撫司大堂上。 姐夫不是隨便的人,不可能別人隨意一句話就覺得不對勁,非要生事,他會如此,一定注意到了什么細節(jié)。 “你與賀家下人口角,都說了什么話,一五一十,說清楚?!?/br> 于聯(lián)海一怔:“小人剛剛都說了啊?!?/br> 葉白汀看著他:“你們之間所有的對話,重復(fù)一遍?!?/br> “這……行吧,我想想,”于聯(lián)海慢慢回憶,說話就有些慢,“我那時要了一碗面,還沒吃兩口,賀家下人就進來了,一行七八個,邊走邊說話,好像是出京采買東西,大家在價格上意見有些不同。一個說家主向來低調(diào),他們行事不好張揚,另一個說在京城低調(diào)也就是了,出來采買,要什么低調(diào),家主骨子里可不是個愛低調(diào)的人,想要讓家主滿意,他們采買辦事就得上點心,知道上頭到底什么意思……” “大廳位置很多,不是沒有大桌子,他們看中了我的位置,非要讓我讓,要是客氣一點,我也沒什么,可他們上來就說我長的丑,看著我的衣服,說你一個小小文吏,也敢耽誤大人的事,出了問題擔(dān)待得起么?” “我的確不是什么人物,就是個小小文吏,連京城的差事都混不上,只能往外走,本來心里就難受,他們還這么欺負我,我就沒讓,說我的面還沒吃完,他們就擼袖子要打我,我心中害怕,口不擇言,就說他們家主賀一鳴也不是什么好東西,不也殺過人……” 葉白?。骸八麣⒘苏l?” 于聯(lián)??s了縮脖子:“沒,沒誰,我瞎編的?!?/br> “編的?” “我真是隨口那么一說,真沒想著惹事,”于聯(lián)海跪下磕頭,“文吏之身雖不怎么出息,也是個飯碗,我急著到任交接呢,真不想惹什么麻煩,兩位大人就放過我吧,???真就是一點口角而已,不行的話,我可以給賀大人磕頭認錯!” 葉白汀眼梢微抬:“你覺得你錯了?” 于聯(lián)海手指攥緊,沒有說話。 “那為什么要認錯?” “這不是……形勢比人強么,”于聯(lián)海舔了舔唇,聲音微澀,“別人是京官,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我沒本事,就得認慫,你們錦衣衛(wèi)什么都不怕,我不行,我家中還有老小,我娘年紀大了,我妻身懷有孕,下頭還有個幼妹還沒說親……” 葉白汀聽完了他有些絮叨的話,也看出了點東西:“賀一鳴殺的人,可是你親朋?” 于聯(lián)海眼睛一直,看向葉白汀的眼神滿是不可思議:“你,你怎么知……” 葉白汀當(dāng)機立斷:“你可想好了,錦衣衛(wèi)指揮使親自辦案,機會難得,過了這次可沒下回,到底說不說?” 于聯(lián)海咬著牙,眼皮快速顫動。 仇疑青沉聲:“到本使堂上仍不愿配合,可是此人之死,你有勾連之嫌?” “沒有!” 于聯(lián)海一個頭磕到地上:“是我好友……我的友人郁聞?wù)?,死于賀一鳴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