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29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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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姜點(diǎn)頭:“那肯定,好些事情需要保密么?!?/br> 葉白?。骸叭绻@些秘事,別人也知道呢?” 別人也知道…… 申姜頓時瞪大了眼睛:“那這個別人,一定是他的合作對象!” 他認(rèn)真想了想,覺得此事大有可為,但從哪里開始呢?錦衣衛(wèi)在清查命案,對所有案件相關(guān)人過往進(jìn)行調(diào)查取證,但太多秘事仍難觸及核心,時間太短,比如魯明和鐘興言的貓匿,他們只知道一定有,但具體……未能查清,怎么拿來套路別人? 仇疑青給他指明了方向:“近來二人忙碌,最關(guān)注的是何事?” “那必是假酒生意了,”申姜道,“此事若成,收益之大,難以想象?!?/br> 葉白汀:“使團(tuán)提互市,想要采辦酒水,必不希望是假酒,此事魯明需得暗著來,不能讓達(dá)哈知曉,而這件事是鐘興言念頭,畢正合可能聽說過一些,各種細(xì)節(jié)不可能明了?!?/br> 達(dá)哈為人精明,什么時候知道的,知道多少,魯明可能未察覺,也可能有互相隱瞞試探,畢正合和魯明曾經(jīng)有過合作關(guān)系,不知現(xiàn)在是否也會合作,哪怕是因互握把柄,不得不進(jìn)行的合作? “因酒水生意,魯明近來和蘇家人齟齬頗多,”葉白汀身體微微前傾,“我們不如讓他們撞到一起,看一看,到底誰知曉更多?” 申姜摸下巴:“可他們身份有別,若非命案,也聚不到一塊兒啊。” 葉白?。骸斑@個簡單,我們可以制造一個機(jī)會,比如——讓他們經(jīng)過我jiejie的竹枝樓?!?/br> 少爺這是有主意了? 申姜眼睛一亮,對?。骸爸裰巧獠诲e,在京城小有名氣,安排他們在那里吃飯?” “蘇家么,”葉白汀道,“我可以讓jiejie訂他們的酒,到時不管誰去都行?!?/br> 只要雙方碰了面,其他的不就容易了? 仇疑青提醒:“有些功課,仍然要提前做。” 比如畢正合對酒的態(tài)度,幫助他們理解和判斷畢正合的行為目的。 “這個簡單,我去打聽,”申姜眼睛放光,“這回一定要把魯明的后臺找出來,看他到底和誰蛇鼠一窩!” 葉白汀微笑,招他靠近些:“我們這樣……如何?” 申姜聽完,一拍桌子:“妙啊,就這么干!” …… 第二日,巳時末。 葉白汀忙完上午的事,過了一遍新送來的消息卷宗,看時間差不多,換了身衣服,去了竹枝樓。 他的計劃其實(shí)并不太復(fù)雜,命案在前,外邊還有大量的排查走訪工作,申姜很忙,仇疑青也沒閑著,除了實(shí)時關(guān)注命案證據(jù)搜索,還要關(guān)注使團(tuán)行動,八王子的消息,細(xì)作的清查整理,甚至更深的,進(jìn)來一直蠢蠢欲動的三皇子,哪邊的動靜都不能落下,只他目前相對清閑,已經(jīng)完成了驗(yàn)尸工作,需要做的只是對傳回來的消息線索進(jìn)行整理分析,及時反饋給申姜仇疑青,這個‘釣魚’工作,完全可以順便完成。 申姜和仇疑青需要幫忙的,只是一件事——將該請的人請去竹枝樓。 若之后得閑,掐著時間點(diǎn),誰有空誰過來一趟就行,其它的,葉白汀自己都能安排搞定。 要酒這件事,他早早就打發(fā)了錦衣衛(wèi)過來報信,葉白芍已經(jīng)安排好了,見他過來,就道:“火急火燎的讓我訂酒,又在玩什么呢?” 葉白?。骸奥闊﹋iejie了。” “麻煩倒是不麻煩,我開食坊酒樓,酒水食材臨時出現(xiàn)短缺很正常,”葉白芍提醒弟弟,“辦事可以,可不能讓自己自身置身危險?!?/br> “我知?!?/br> 葉白汀知道葉白芍擔(dān)心他,拉住jiejie的袖子,晃了晃:“其實(shí)也有些假公濟(jì)私,我也會饞酒么。” “喲,”葉白芍捏了下他的臉,“我弟弟也會饞酒吶,到底到年紀(jì)了,要不要jiejie提前準(zhǔn)備準(zhǔn)備,給你預(yù)備些定親酒?” “好啊,”葉白汀倒大方,“要不就這定這蘇記酒坊的?釀的酒的確好喝?!?/br> 葉白芍嗔了他一眼:“人都還沒哄到手呢,你臊不臊?叫指揮使聽見了,不得辦你?” 葉白汀微笑。 辦……可能是辦的,就是不是jiejie想的那種辦了。 “行了,你乖乖辦事,jiejie就不打擾你了,”葉白芍轉(zhuǎn)身往外走,“外頭戳著的這些都不是吃白飯的,有什么需要,自己記得喊人!” “知道了。” 相鄰兩間包廂,葉白汀推開左邊這一間,入內(nèi)靜待,沒過多久,聽到右邊包廂門響,跑堂小二送了人過來,口稱‘畢大人’,想也知道,是畢正合了。 他今日應(yīng)人之約,在竹枝樓用午飯,但他不知道,約他之人今日來不了了,他只能一個人在這里,非常湊巧,又有些被迫的,聽到隔壁傳來的動靜。 葉白汀這邊,很快迎來了自己的客人——蘇屠。 蘇屠今早接到急單,過來給竹枝樓老板娘送酒,聽老板娘說弟弟想要定制新酒,生意上門,斷沒有不過來看看的道理,推門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熟人:“葉……小公子?” 葉白汀起身相迎:“蘇坊主,幸會?!?/br> 蘇屠目光微動,滑過房間,不知想到了什么,一向板正的臉上竟掛了些微笑:“老板娘說,你有了意中人,想為將來親事定酒?” 葉白汀和jiejie開玩笑沒不好意思,叫蘇屠這一說,倒有些窘迫:“就……先問問,你也別責(zé)我公私不分,使團(tuán)出了命案,錦衣衛(wèi)忙得不可開交,今日既有此緣分,我想順便問幾個案件相關(guān)的問題,不知可行?” 蘇屠倒也大方:“行啊,怎么不行?我今日有空,葉小公子隨意?!?/br> “您請坐。” 葉白汀將人引到對面,坐下,沉吟片刻,問道:“魯明之前曾幾次到貴酒坊,提合作事宜,暗意‘水酒’多利,成本又低,除了這樣的摻假方式,可有提過假酒,或木精?” “沒有,”蘇屠哼了一聲,“他不敢,怕挨揍。” 葉白?。骸奥犅勌K記酒坊暗夜暗襲,蘇坊主可有受到驚嚇?” 蘇屠:“就那點(diǎn)小打小鬧,也值得我受驚嚇?對方武功不行,差太多。” 葉白汀眼神微深:“坊主可曾想過,自己為什么會遇到襲擊?” 蘇屠端盞喝茶:“不知?!?/br> 葉白汀又問:“魯明之死,同坊主可有關(guān)系?” 蘇屠看著他的眼睛:“ 沒有。” “魯明不是什么好人,坊主可有想過為民除害?” “殺他?”蘇屠瞇了眉眼,“我怕臟了我的刀?!?/br> “那蘇坊主可有想過這個可能,魯明留下了什么隱患或秘密,才引起了別人暗夜里,對蘇記的這次襲擊?” “魯明的秘密隱患,誰?”蘇屠思索,“鐘興言?” 葉白汀搖了搖頭:“未必,錦衣衛(wèi)查到,魯明那里有一批特制珍藏的酒,言明要送人,但并非鐘大人平日慣愛的口味?!?/br> 聊起酒,蘇屠眉目間就開闊了,似是想到了什么,眼下轉(zhuǎn)了一圈:“酒啊……” 葉白汀微微前傾,身體更靠近桌子,給蘇屠續(xù)上茶:“我jiejie這里做生意,用了你家很多酒,說句不敬的話,您的酒,我有點(diǎn)喝不了,我們指揮使倒是很喜歡?!?/br> 蘇屠就笑了:“你這樣的娃娃,喝不慣正常,我曾在邊關(guān)當(dāng)兵,當(dāng)年辛苦是它,現(xiàn)在回憶也是它,釀出的酒難免帶著風(fēng)沙粗礫,我閨女說,就算我釀甜米酒,也有一股子說不出的馬革味,勒令我不準(zhǔn)再沾,我的酒太辣太嗆,偶爾釀急了,還有一股子殺性,愛喝的都是同道中人,喜歡就很喜歡,不喜歡就一口都不想嘗,你要酒,別嘗我的,我回頭讓我閨女給你釀一批,你定滿意。” “那我就不客氣了,回頭自去酒坊契單,”葉白汀微微笑著,指尖輕輕落在桌面,“您對酒熟悉,可做過鴻臚寺畢大人家的生意,知他什么口味?” 蘇屠看著他的手指,聲音微慢:“小公子算是問對了人,我還真知道。” 葉白汀笑了:“魯明死那晚,您去過酒宴現(xiàn)場,那位畢大人,當(dāng)真一直在睡?或者在此之前,您可有見他們避人交談,談?wù)摼扑蚱渌???/br> “還真有,那夜酒宴,我就見他們二人在角落偷偷說話……” 蘇屠的大嗓門透過墻壁傳到隔壁包廂,畢正合手指瞬間攥緊,心說你放屁 第212章 本使的人,你也敢動 原本畢正合是應(yīng)同僚之邀,過來竹枝樓吃飯的,對方?jīng)]到,他就等一會兒,算不得什么大事,誰知竟聽到了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 隔壁包廂說話根本沒避著人的意思,先是談及案情,對魯明的質(zhì)疑和不滿,緊接著火燒到了他身上,說什么魯明送的酒不對,比起鐘興言,更像他的口味,說什么魯和曾經(jīng)和他秘密談話,二人當(dāng)夜就行蹤鬼祟…… 放屁! 畢正合心底罵娘,知道怎么回事么你就亂說!那夜他早早醉昏,分明和魯明沒什么來往! 但對方編排的不止這些,還有更多的擴(kuò)大猜疑,說魯明心思陰沉,行為鬼祟也就罷了,還說這一切都是在他的掩護(hù)中完成,當(dāng)天都做了什么什么,他們兩個是一伙的,他們的關(guān)系就是不明不白…… 這要是別人私底下嚼舌根,他理都不理,但他聽出來了,這兩道聲音耳熟,一個是北鎮(zhèn)撫司那個小仵作,極受指揮使重用,一個是蘇記酒坊那老頭,往日性子沉,話不多,這會兒倒是聊起來了!人命案子,有使團(tuán)有朝廷命官,還有舞姬,市井百姓怎么臆想都沒關(guān)系,但瞎話到了錦衣衛(wèi)面前,就得重視,萬一人真信了呢?萬一指揮使懷疑他呢! 畢正合憋著火氣,起初尚能忍一忍,聽到后邊,越聽越生氣,越聽越忍不了,最后干脆站起來出去,‘哐’一聲推開隔壁包廂的門—— “姓蘇的,本官勸你慎言謹(jǐn)行,無故構(gòu)陷朝廷命官,可知是何罪責(zé)!” 葉白汀迅速和蘇屠對視一眼,唇角微彎,來了呢。 蘇屠也快速朝他擠了個眉,面無表情地看向來人:“咦,這不是鴻臚寺畢大人?您不在使館陪瓦剌人尋樂子,怎的有空到這里來?” 畢正合臉色黑沉沉,眼梢瞇起,十分危險:“本官不在,怎知有人在這里編排罪名,阻撓錦衣衛(wèi)辦案?” 葉白汀手里拎著茶盞,清澈見底一片天真,似是真的不解:“畢大人此話何意,我怎的不懂?” 命案正在調(diào)查取證過程中,目前沒有任何證據(jù)方向表明蘇家三人嫌疑重大,不管錦衣衛(wèi)查到的,還是他自己聽到的,這三個似乎都是很純粹的人,卷進(jìn)來可能是意外,也可能是遭人算計,葉白汀不想輕信任何人,順便見一見,聊一聊,總能觀察到更多,遂他用了這次機(jī)會,順便看看蘇家人。 剛剛和蘇屠的對話過程,有更深一層的試探和觀察,也有故意拉近關(guān)系的話術(shù),比如聊起酒——他有意引蘇屠說的更多,順便加強(qiáng)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感。 距離近了,不生疏了,他故意在聊天過程中身體前傾,指尖蘸了茶水在桌上寫字,對方自然能看得懂他在說什么,配合他演這段戲。 蘇屠的每一次對話過程,每一個機(jī)會選擇,也都是對自己性格行為更豐沛的表達(dá)。 幾次短短話語試探,葉白汀看得很清楚,蘇屠本人參與案子幾分,不能確定,需要證據(jù)佐證,但蘇屠和死者魯明的關(guān)系,一定是對立立場,甚至有更深一層的,蔑視,敵意,甚至瞧不上,絕對不可能是合作關(guān)系。 來的這個就不一定了……看,不是輕而易舉地釣到了魚? 你不懂?你不懂剛剛說了那么多話! 畢正合額角青筋微鼓,北鎮(zhèn)撫司的人渾身都是心眼,那個姓申的百戶是,排查走訪,問個話都能問出花兒來,管你答不答,只要他想知道的,一定能找到答案,這個小仵作也是,明明年歲也沒多大,尚未及冠,身量都透著青澀,竟也能裝乖裝天真至此,他才不信這小東西什么都不懂! 他深深吸了口氣,控制住情緒:“命案在前,線索緊要,本官知錦衣衛(wèi)時時要注意,處處要留心,但也當(dāng)小心提防,莫被小人謊話誆騙,本官與這蘇坊主不熟,他怎會知道本官的事?和魯明也是,魯明是鐘大人師爺,本官怎么可能同他關(guān)系密切?” 葉白汀微微笑著,將茶盞放到桌上:“畢大人什么都不知道啊?!?/br> 這意味深長的感覺,畢正合噎了一下,說話更謹(jǐn)慎:“也不能說什么都不知道,魯明和鐘興言做生意黑心,本官有些許耳聞,但他們用假酒掙錢,兩頭吃騙,是他們的事,看上人酒坊的小姑娘,想弄到手,也是他們的事,與本官無關(guān)……” 他話還沒說完,蘇屠就站了起來,眼底一片黑沉,隱有殺氣:“你說什么?酒坊的小姑娘?” 眼下房間里沒有別人,對方帶著功夫,畢正合左右看了看,謹(jǐn)慎的后退兩步:“都說了,是他們想設(shè)計陷害你女兒,和我無關(guān)!” 葉白?。骸棒斆骱顽娕d言盯上了別人家姑娘,設(shè)計陷害的局都有了,如此陰私之事,畢大人因何知曉?” 畢正合哼了一聲:“本官與鐘興言素來不和,他會想辦法打探本官消息,同本官作對,本官自也不能白白受著,派了人過去打探回敬,當(dāng)然會知曉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