詔獄第一仵作 第3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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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的你!”申姜直接帶著鐐銬過來了,“你以為詔獄是誰想去就能去得了了?你得先把東西交代完,配合錦衣衛(wèi)指認(rèn)簽押,定了罪才能移送呢!” 當(dāng)他們北鎮(zhèn)撫司是那種辦事隨便的地方么,什么都隨心所欲的亂來! 江汲洪涉及的東西太多,三皇子心腹,但凡交代出一點,都可能是軒然大波,他可能會說謊,北鎮(zhèn)撫司卻不能不重視,過程中可能會牽扯到指認(rèn)組織里的人,或者指認(rèn)什么地址,需要召他人到北鎮(zhèn)撫司來對質(zhì)配合,關(guān)到詔獄深處并不方便,北鎮(zhèn)撫司對于各類情況都有預(yù)案,江汲洪這種,有專門關(guān)押的地方。 至于魏士禮,殺人行兇罪名屬實,證據(jù)列堂,物證人證口供無一不缺,肯定是直接押往詔獄的,稍后有任何案件相關(guān)細節(jié)補充,他也需隨時接受提調(diào)。 “那我呢?” 方之助看著仇疑青干脆利落的安排了吏部二人,微微蹙了眉:“也要留在這里,關(guān)起來么?倒也不是不可以,總歸耽誤幾天公務(wù),還是會放我回去?!?/br> 仇疑青眉骨清肅:“北鎮(zhèn)撫司不無故押人?!?/br> 這樁命案里,包括牽扯出來的烏香鏈條,官位買賣,方之助都若即若離,的確有嫌疑,可錦衣衛(wèi)也的確沒有找到有關(guān)他的任何證據(jù),他非殺人兇手,只是腦子靈透,對一些事猜測明晰,有意引導(dǎo),他也并未真正參與烏香買賣和官位買賣,所有找到的證據(jù)鏈,包括諸多細節(jié),都未有他的痕跡,就算那些過過他手的文書流程,也大都是在江汲洪授意下,魏士禮要求算計中做的。 正如他所言,他的確知道點東西,卻并未觸及真正核心,好像真就是在三皇子組織考察階段內(nèi),很多秘密并沒有向他開放。 沒有任何證據(jù)證明他犯了罪,北鎮(zhèn)撫司當(dāng)然沒理由扣押,稍后請他至偏廳,就自己知道的事,對本案細節(jié)做些補充,就可以離開了,只是短時間內(nèi)不得離開京城,錦衣衛(wèi)有任何后續(xù)問題,都會提調(diào)問話。 方之助懂了,拱了拱手:“若指揮使對在下官不放心,盡可派人監(jiān)視,有任何問題,下官都會配合?!?/br> 葉白汀心說短時間內(nèi)當(dāng)然要重點關(guān)注,三皇子組織不可小覷,他總覺得方之助的存在有些微妙,可能藏著什么東西沒說,稍后會引來更多波瀾也不一定。 接下來就是兩位廠公了。 案子已問完,仇疑青和申姜的活兒卻沒完,接下來有一大堆要忙的事,葉白汀便站起來:“我送兩位廠公?” “不用不用,少爺留步,留步——” “路咱家都識得,自己溜達著就出去了——” 富力行和班和安臉上帶著和善笑容,客氣的不得了。 二人視線悄悄掠過后面的仇疑青,看看眼前的葉白汀,再一次深深了悟,北鎮(zhèn)撫司不能惹。指揮使固然厲害,遠能戍邊安邦,近能破案緝兇,少爺也很厲害了,看起來不顯山不露水,瘦的跟普通少年郎沒什么區(qū)別,可清澈眸底映的是人心善惡,腹內(nèi)回轉(zhuǎn)的是迎兇對峙之計,還有一手鬼斧神工的剖尸絕技,有什么事他看不透,破不開,平不了? 哪怕這兩個人沒什么特殊關(guān)系,抱不到指揮使的大腿,抱到少爺也夠本了! 瞧著四外已經(jīng)忙碌起來,錦衣衛(wèi)們跑前跑后,沒人關(guān)注這邊,富力行悄悄拉了葉白汀,低聲說話:“少爺有沒有考慮過……以后的路?” 葉白汀眨了眨眼,沒聽懂:“以后?” 富力行笑的熱情極了,視線滑過他腕間的小金鐲:“您看您現(xiàn)在,還是戴罪之身,帶著這小鈴鐺,去哪里都不方便不是?不管您以后想在哪,想干什么,多個朋友多條路,我們東廠背后站著宮里娘娘呢,咱家那主子,您知道的,厲害,有手腕,若是她想護一個人,萬萬沒有護不住的,這多年過去,也當(dāng)?shù)闷鹭敶髿獯謳讉€字,這每日珍玩,山珍海味……少爺您考慮考慮?” 班和安就笑了,還是相當(dāng)有嘲諷意義的那種冷笑:“少爺聰慧,富廠公這話就別拿出來唬人了吧?這皇城里,娘娘們不停爭寵,往上爬,圖的是什么?當(dāng)真是皇上的寵愛?色衰愛弛,有些東西留不住的,真正穩(wěn)的,唯有位份,一朝天子還一朝臣呢,上頭變了天,后宮娘娘們哪怕為了避嫌,也得往外走,誰能自始至終坐在宮里頭?” 當(dāng)然是太皇,太皇太后這樣的人物了! 他意味深長的說完,點透,沖葉白汀拱了拱手:“長樂宮早已日暮西山,咱家覺得,還是別湊這個熱鬧的好,少爺不若考慮考慮我西廠,有正經(jīng)破案之責(zé),活兒還輕省,您要閑了,有的是事隨您辦,您要累了,莫說珍玩海味,這往后的好日子,長長久久呢……聽說你父親的案子,到現(xiàn)在還沒個準(zhǔn),太皇太后在位多年,對很多老人也熟,定能幫得上忙……” 富力行就不干了:“你懂個屁,我長樂宮怎么就日暮西山了,你當(dāng)先帝下的旨是什么了?” 班和安:“時時把先帝掛在嘴邊,你長樂宮又把當(dāng)今天子放在何處?” “少爺你別聽他的,跟著咱家,絕對差不了!” “少爺才是千萬別聽他的,當(dāng)心一步錯,步步錯,不若跟著咱家走!” 二人說著說著,聲音慢慢大了,自然會引來別人…… “兩位廠公在跟本使的仵作說什么,大聲些,也讓本使聽聽? ”仇疑青過來了。 二人就跟突然被卡了脖子的雞似的,瞬間消聲,比著快的往后撤。 “沒什么沒什么,北鎮(zhèn)撫司忙,咱家便不做打擾,就此告辭,告辭——” “不必相送,少爺且好生保重身體,有事盡管使人支會,不知上回那兩箱煙花用的怎么樣,可喜歡?不喜歡的話,隨時同咱家說……” “兩位走好。” 葉白汀微笑將人送走,才發(fā)現(xiàn)仇疑青臉色有點不對,似乎太黑了點? 仇疑青何止是臉黑,聲音都沉了:“他們竟然敢肖想你?!?/br> 葉白?。骸?/br> “我不會跟他們走?!?/br> 仇疑青面色不愉,盯著對方早就消失了的背影:“他們竟然敢挖我墻角!” “未必是挖墻腳,”葉白汀笑嘆,“兩位廠公心思明透,怎會猜不透我心思?我跟著指揮使,定不會走,他們這么說,應(yīng)該是一種表達尊重的方式,告訴我我值得,或者表達親近,如果日后有需要,他們可以用。” 仇疑青臉色還是不好看,雖沒說話,卻攥住了他的手。 ……算的上是大庭廣眾之下的頭一遭了。 這男人有時候很理智,講道理講的讓他都要反思自己,是不是滿腦子都是不應(yīng)該的想法,有時候的霸道又幼稚的沒道理,明明知道是怎么回事,還是入了自己腦補的扣……傻不傻。 葉白汀偷眼看了看左右,輕輕撓了下對方手心:“不說這個了,江汲洪那里,你可要親自申?” 頓了頓,仇疑青才清咳一聲:“不必給他這么大面子,先冷一冷?!?/br> “那你要不要先回去睡會兒?” 葉白汀看著仇疑青的臉,有點擔(dān)心,眼底的紅血絲真的更多了:“我知你體力好,能扛,可稍后還有更多你需要做的事,別人替不了,先休息一下,嗯?” 仇疑青這次沒有拒絕,深深看著小仵作的眼睛:“……你陪我?!?/br> “好啊?!?/br> 案子破了,人也抓了,葉白汀沒有任何負擔(dān),拉著仇疑青回房間,吃了頓略遲的午飯,盯著他喝了苦苦的藥,之后分享了一個甜蜜溫柔的吻,陪他上床補眠。 不知是藥物作用還是其它,這一次仇疑青睡著的很快,葉白汀反倒慢了一拍,很久才睡著。 本來每個案子破解之后,都是他最安心的一段時間,身心俱疲之后的放松是最治愈最舒服的,他每一次覺都會睡得很沉,但今日不知為何,心底總有些不安,有不知名的惡魔在夢里奔走相逼,身上出了很多汗,不知是被嚇出來的,還是天氣太熱……他突然驚醒,睜開了眼睛。 外面天色未暗,只有了些暮色,未盡的晚霞鋪在天際,像血色的殘紅。 仇疑青沒醒。 這很少見,但葉白汀也知道,這是正常現(xiàn)象,應(yīng)該是服藥期間的第二種副作用,陷入昏睡。 指尖輕輕滑過男人的臉,葉白汀勾了唇,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男人如此不防備,如此純粹安靜的睡眠,果然好看的人什么時候都很好看。 他沒有試圖叫醒仇疑青,之前問過大夫這個副作用,大夫說別擔(dān)心,也別發(fā)愁,指揮使一旦進入這個狀態(tài),干什么都沒用,叫也叫不醒,只能等他自己醒來,可能是幾個時辰,也可能是一兩天,或者幾天,這是必備階段,只要過去了,就又成功了一大截。 葉白汀微微俯身,在男人唇角印下一個輕吻。 要快點醒來啊,指揮使大人。 夜色一點點漫上,四外處處安靜,北鎮(zhèn)撫司防衛(wèi)森嚴(yán),錦衣衛(wèi)們都在,指揮使也在身邊,可不知怎的,葉白汀還是感覺心中不安。 他干脆起身,把北鎮(zhèn)撫司轉(zhuǎn)了一圈,外面守衛(wèi),內(nèi)里輪值,包括詔獄里的犯人……連狗子他都親自看過了,一切如常,沒哪里不對。 夜深人靜,二更天,窗外滴漏輕響,臺前燈花一爆,有人敲門,送了封信進來。 葉白汀展開一看,指尖就繃緊了。 信上內(nèi)容倒是很平常,看不出什么不對,說夜長無事,月色極美,邀他船上一敘,可這封信沒有落款,誰人寫的,誰人相邀,盡不知曉。 可‘船’這個字,近來存在感著實不小,這個時間,這個字眼,很難不讓人聯(lián)想到,三皇子勢力。 葉白汀垂眼,將信燒了,沒動。 似是知道他不會去,下一封很快到了,這次信上只有六個字—— 不來,會死人哦。 隨信還附贈有一枚信物,這個信物,讓葉白汀頓時失了態(tài)。 第245章 一個人來。 這是一枚發(fā)簪。 非金非玉,桃木切磨雕刻,看起來普普通通,一點都不名貴,雕刻人的手藝也不怎么出色,簪柄稍稍厚了點,像是怕不結(jié)實,簪頭芍藥也沒有那么精美,有靈性,一看就不是工匠制藝,可每一個花瓣,每一絲花蕊,做簪子的人都下足了心思,打造的細細密密,溫柔纏綿,一絲錯都沒出…… 簪子被人用了很久,各處邊緣都打磨的很光滑 ,有潤潤微光。 這是jiejie的東西。 是姐夫親手雕刻,送給jiejie的第一件禮物,jiejie一直很愛惜,常不離身,用她自己的話就是,常要下廚房的人,帶什么金啊玉啊都不方便,反倒不如這桃木簪子,隨便糟蹋都沒關(guān)系…… 說是糟蹋,其實是珍愛。 這個東西,jiejie不可能交給任何人。 指尖滑過簪子上的芍藥花,葉白汀閉上眼睛,突然手攥成拳。 竟然有人敢動他的jiejie! 不去會死人,對方想殺誰,jiejie嗎! 他深深呼吸,松開手,再垂眸仔細看,信的正面只有六個字,背面還有,很清楚的警告:一個人來。 他不可能不理會這個威脅,這是他的jiejie,可他也知道危機在前,最忌不冷靜…… “……少爺?少爺?您怎么了?” 面前跑腿送信的錦衣衛(wèi)小兵有點擔(dān)心。 “沒事?!比~白汀盡量掛出微笑,“雙胞胎又惹jiejie生氣了,我也跟著有些脾氣,不要緊,你下去吧?!?/br> “真沒事?”小兵有些猶豫。 葉白汀笑容更大:“也不算真沒事,明日晨間我得過去竹枝樓一趟,今夜就算了,太晚,指揮使這里我也不放心,你先下去吧?!?/br> 小兵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雖現(xiàn)在行動上沒什么不自由,但之前兩位廠公說的不錯,葉白汀腕間有小金鐲,仍然算戴罪之身,他可以去竹枝樓,卻也有意識的控制著,次數(shù)不能過多。葉白芍也是,知道有些事犯忌諱,并不會失禮,天天要叫弟弟出門,平時除非大事,很多時候都是讓人帶了口信或?qū)懥藭牛瓦^來給他,底下的人早都熟了,今夜這封信,用的是竹枝樓慣常用的紙,估計把它交到門口的來人,也是竹枝樓的人打扮,值班跑腿的小兵才沒特別注意…… 葉白汀深呼吸兩次,命令自己不要慌,保持理智,謹(jǐn)慎思考。 jiejie遇到了哪種意外?為什么會遇到這種事?別人送信到北鎮(zhèn)撫司威脅,訴求是什么? 若這危機是沖著jiejie去的……那他可能都不會被通知,或者知道的時候時間已晚,特意這般送信威脅,很明顯,對方的目的只有一個,就是讓他必須赴約。 對方目標(biāo)是他,jiejie是被他連累了。 他有什么特別,值得別人如此作為? 葉白汀眸底微轉(zhuǎn),快速思考。他擅長的事,他的技能,恐怕整個京城都知道,就是驗尸破案,可對方不可能因為這個找他,真要做這件事,沒必要大張旗鼓,客客氣氣過來相請就是,他大半不會拒絕…… 是跟姐夫有關(guān)嗎?姐夫近來在幫仇疑青做事,可能身涉險境,周邊有各種各樣的麻煩,三皇子的人察覺到了,故意抓了jiejie,來威脅他們,想要一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