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水軍一直是網(wǎng)友默認存在的，大家看完熱鬧后，也不會有幾個人將這事放心上。

    唯一的好處就是——時玥的賬號底下不再那么烏煙瘴氣。

    那么問題來了，是誰在幫她？

    何青梔不會想到要這么做，她只會用大號一個個幫她懟回去，事實上她已經(jīng)這么做過了。

    時玥腦子里閃過幾個名字，最后將目標(biāo)鎖定在年洱身上。

    年洱當(dāng)初在花城大學(xué)讀計算機專業(yè)，后來因為出道而辦理休學(xué)，但他好像是個學(xué)霸來著。

    在龍域科技期間，他甚至還幫過研發(fā)團隊不少忙，本身上技術(shù)是過關(guān)的。

    養(yǎng)老院。

    年洱剛陪年奶奶逛完花園，就迎面看到女生走過來。

    他腳步僵住，直勾勾盯著她的身影，腦子里很不禮貌地出現(xiàn)一些不可描述的畫面，他額頭的那個牙印又開始發(fā)癢。

    “是玥玥來了?！蹦昴棠绦Σ[瞇地拍著他的手。

    他回過神來，輕咳一聲，嗓音卻還是莫名有幾分沙啞，“玥玥，你今天有空？”

    時玥點點頭，大大方方回道，“我考完試啦，以后都有空?！?/br>
    年洱目不轉(zhuǎn)睛，斟酌著她每個細微的表情。

    她應(yīng)該是斷片了。

    她不會記得昨晚發(fā)生的事情。

    他應(yīng)該慶幸才是，這樣兩人就不會尷尬，也不會遭到她的反感。

    但他內(nèi)心里又莫名有幾分失望和落寞。

    “你昨晚……”時玥指著他，剛開口。

    他就驀地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別說?！?/br>
    奶奶還在一旁。

    時玥緩緩眨眼，杏眸里全是疑惑，“嗚嗚嗚嗚？”別說什么？

    年洱心頭一跳，覺得自己大概是誤會她了，連忙放下手。

    年奶奶驚訝地看著兩人，忽然覺得自己有點多余，于是拄著拐杖，顫巍巍地離開。

    年洱看向年奶奶那逃似的身影，有些無奈。

    時玥也笑著說，“我第一次見奶奶這么健步如飛。”

    年洱揚唇，繼而有些逃避似地問，“你剛才想說什么？”

    時玥說，“我是想問，你昨晚沒睡好嗎？有很嚴重的黑眼圈?！?/br>
    年洱吞口水，喉結(jié)緩緩滾動，“很久沒回公寓，有些不適應(yīng)。”

    他一晚上沒睡，最后還通宵把那些水軍都挖出來，想出一口氣。

    時玥：“我昨晚睡挺好的。”

    年洱喉結(jié)再次滾動，細細看著她表情，“……”

    她到底有沒有斷片？

    將她從浴缸抱到床上的那段距離，是他走過的最長的路，至今想起來，都心跳難耐。

    “你額頭，怎么回事？”時玥看到那個牙印，便想起昨晚在夢里咬的奇異果，嘴角開始有幾分僵硬。

    年洱也終于確定，“你還記得。”

    “……”時玥搖頭，坦白地說，“不記得，但我大概知道發(fā)生過什么?！?/br>
    他連忙解釋，“我不是故意要隱瞞你，只是不想給你徒增尷尬和煩惱。”

    鴉羽般的眼睫低垂，他手掌將她細細的手腕圈住，不敢用力。

    在她看過來時，他模棱兩可地說，“我……你讓我做什么都行?！?/br>
    他其實想說，他可以對她負責(zé)。

    但是以她的性格，她并不需要。

    對她負責(zé)，更像是他對她的一種占有手段。

    是他所渴求的目的。

    她并不需要這樣一個暗淡無光，一無所有的他。

    他還需要很長時間的努力，才能站到和她一樣的位置，和她并肩。

    在時玥眼里，年洱克制，隱忍，還有在她面前才會表現(xiàn)的自卑，但他周身也縈繞著蓬勃而堅定的信心。

    是個矛盾的人。

    “我能對你做什么，我應(yīng)該跟你說謝謝才對……”時玥沒抽回手，而是從小包里掏出一個創(chuàng)可貼，“要不你還是貼上，被人看到就不太好?！?/br>
    也幸好年奶奶眼神不好……

    年洱低下頭，“你能不能幫我？我看不到。”

    時玥：“……”還挺會得

    寸進尺的。

    手指微涼，在他額頭上輕觸，年洱忍不住勾起嘴角。

    ——有種談戀愛的感覺。

    養(yǎng)老院里很安靜，也沒人認識年洱，時玥和他在小花園的涼亭坐下。

    時玥有一搭沒一搭跟他閑聊，“我問過李尚，他說你想回去把大學(xué)念完?！?/br>
    年洱點頭，“嗯，總歸是要拿到畢業(yè)證的。”

    “所以，你昨晚是不是熬夜幫我炸水軍了？”

    “……嗯，好像什么都瞞不過你?！?/br>
    “那當(dāng)然，不過你別費力做這些，好好休息才重要。”時玥覺得自己好像變成一個老媽子，就愛管著他。

    “沒事，我不累。”年洱想了想，又說，“我昨天查到，姜天權(quán)成立了一個傳媒工作室，可能以后都會針對你?！?/br>
    他知道時玥有頭腦，但是目前她并沒有展露任何攻擊性。

    就像一只狡黠聰慧的貓，嚇唬不住那些懷有惡意的人。

    他怕她吃虧。

    時玥驚訝，“他還有錢？”

    “……他應(yīng)該是躲在海城，這種工作室基本上不需要什么成本，靠鍵盤造謠就有飯吃。”

    “他敢來，我就敢告?！?/br>
    年洱沉默一會兒說，“你舍得花這個錢？”

    一把刀正中時玥心口，她本來就討厭姜天權(quán)，這下是真的嫌惡到極致了。

    年洱望著她rou疼的表情，忍俊不禁，“花我的也行?！?/br>
    時玥還有點理智，“那不行，怎么能花你的錢呢？我又不是沒有。”

    年洱眸光閃爍，“嗯?！?/br>
    跟年洱見完面后，時玥就開始鎖定姜天權(quán)工作室賬號的動向。

    對方竟然直接放出一張年洱和神秘女子并肩而行的照片，聲稱他和素人戀愛。

    消息一出，果然網(wǎng)上就沸騰了。

    李尚一通電話打來時玥這里，“神秘女子？”

    雖然神秘女子的臉，但是對她比較熟悉的人，還是能通過身影一眼看出來。

    時玥欲辯無言。

    當(dāng)初她在海城帶著年洱到處走，還真的沒有想過他會被認出來，畢竟他包裹得嚴實，穿得也樸素。

    但是這并不是什么公關(guān)難題。

    “是我的錯，我來處理。”

    時玥剛掛電話，一通陌生電話便打進來。

    接通后，傳來的是姜天權(quán)的聲音。

    “玥玥，你應(yīng)該看到網(wǎng)上的照片了吧？”

    時玥：“嗯?！?/br>
    “我這里還有更勁爆的照片，你想不想看？”

    姜天權(quán)以為能威脅到她，結(jié)果她懶洋洋地問，“想，你發(fā)我郵箱吧?！?/br>
    姜天權(quán)：“……”

    好一會兒他找回自己的聲音，惡狠狠地說，“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

    他掛電話不久，時玥的郵箱還真的收到幾張照片。

    她和何青羽在路邊面對面，深情對望？

    她和何青元在家門口有說有笑，親密無間？

    她和何青云在酒店門口私會，目光戀戀不舍？

    ……

    看看這拍照的刁鉆角度，時玥覺得，姜天權(quán)不去當(dāng)狗仔真是可惜。

    這些照片一旦發(fā)出來，她怕是要被互聯(lián)網(wǎng)判官的唾沫淹死。

    時玥回復(fù)：姜天權(quán)，你發(fā)照片給我什么意思？你到底想要什么？

    姜天權(quán)許久才發(fā)來消息：把龍域科技還我，照片我會刪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