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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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曦本想獨自一人解決這一場刺殺,卻不想郭嘉推翻了兩人最初的謀略。事情既然不全推給嚴白虎,也總要有個接盤的人。郭嘉在孫儼與孫權(quán)之間猶豫不定,白曦卻在即將出城時有了更好的打算。 他想到了喬府。 更準(zhǔn)確的來說,他想到了一直以來孫策極為抵觸的世族。何為世族,是指血脈相沿,世代顯貴的家族。江東這些年占據(jù)天險易守難攻,黃巾之亂也沒有太大的波及此處,世族為求安穩(wěn)多定居于此。 袁紹袁術(shù)是世族,曹cao未過繼之前是個世族子,鹿門司馬一脈,更是其中顯赫。 他們南下本就是為了攪渾江東這盆水,讓其不能趁著與袁紹決戰(zhàn)之時北上。無論他們把事情推給嚴白虎,亦或者是孫策的兄弟,為的不就是讓江東自己內(nèi)部亂起來么。既然如此,為何不是世族。 孫策排斥世族,若不說娶了大喬怕是連喬家都不會站在他們那一邊。他在江東這幾年,所用皆是舊部與親信,江東世家那么多才子不能出頭,他們?nèi)绾尾慌8螞r這幾年糧價飛漲,在這么下去世族如何容他。 更讓白曦感到欣慰的一點是江東這塊地兒,他就沒看見司馬一族的影子。 這就意味著,鹿門可用! 鹿門傳承百年,不提起代行司馬,就是其依附也多是名門世族大家,世代做官者濟濟一堂。孫策不容世族,不喜權(quán)貴,不崇儒風(fēng),自然也不會容得下鹿門這些滿嘴高大上理論,說著子曰其曰的腐儒。 這是多好的借口啊。 所以白曦憑著自己僅剩的記憶,找到了鹿門的聯(lián)絡(luò)之處,緊急調(diào)派了一名死士隨他刺殺。若是那死士幸運的活了下來,不過是曝光他這個叛徒還活著。但若是那死士死在了這些人手里,可就是切實的證據(jù)了。 正是因為這樣的想法,白曦將一人的舞臺變作了兩人的起舞。他負責(zé)吸引所有火力,蒙頭掩面與孫策打到了一處。而一劍捅入孫策脖子的是那個被白曦引來,來自鹿門的刺客。他的劍是白曦給的,上面涂了毒,不擔(dān)心孫策不死。 那毒,真的查下去,也是鹿門死士的獨有。腳步停頓,面前是斷崖絕壁,腳底是翻滾波濤。白曦回頭看了一眼身后林子里飛擲而來的暗器,一頭扎了下去,落入了滾滾波濤之中,消失不見。 消失不見的,還有郭嘉的耐心。 看著夕陽落下,自己也等到歸來的白曦,郭嘉失了往日淡定的風(fēng)度??伤植荒茈x開房間,只得來回在房間里踱步,往日喜愛的畫本子也無法吸引他的注意力片刻。 這樣的煩躁,在窗外傳來了銅鼓聲后,達到了巔峰。那巡行的官兵大喊著禁宵封城,聲音漸行漸遠,原本還有幾分熱鬧的接到不過轉(zhuǎn)瞬就散去了熱度。沒有了小商小販的燈火,黑漆漆的一片看著頗為滲人。 生平第一次,郭嘉恨自己只是一個無力的書生,若是他會武便好了…… 郭嘉一夜都沒能睡好,他靠在墻壁上聽著外面的風(fēng)聲,盼著能聽見窗戶或者是門被人敲響。無論是小曦回來,又或者是他被人抓住引出了自己,只要有個人能夠告訴他小曦的下落,告訴他對方平安與否就好。 可恨今夜烏云密布,看不得星空。 太陽高升,郭嘉就借著出門找食的機會在大街上游蕩。他還是那副漫不經(jīng)心的模樣,和街邊小販聊天,和認識的學(xué)子打招呼,興起了還會八卦一句封城的因由。任是誰都看不出他現(xiàn)在心急如焚,恨不得去敲孫府的門。 而他的焦急,在聽聞城中兵甲傾巢而出,諾大一城只進不出時達到了巔峰。 第三日倒是平靜,可第四日,事態(tài)卻變得更嚴重了,郭嘉親眼看著當(dāng)?shù)貎蓚€旺族被抄家。老老小小幾百口人,就這么被鐵青著臉的周瑜帶走了。那些人哭嚎吶喊都沒能得到半點兒的憐惜,只有士兵黑著的臉和粗魯?shù)膭幼鳌?/br> 看起來,他們已經(jīng)開始追查兇手了。 第五日,烏程侯孫策死亡的消息遍布整個江東,各方的探之也得了消息。 郭嘉坐在床榻上來回的摩挲著白曦留下的古劍,心里的不安又多了一層。他們當(dāng)初為了不引起懷疑,投宿的客棧是這江東極為有名的,白曦一兩日不得出還好,可這都已經(jīng)五日了,若是有心人探起…… 正想著,外面?zhèn)鱽砹饲瞄T聲。 深吸了一口氣,郭嘉揉了揉自己的臉掩去了臉上的愁容,又是那一副吊兒郎當(dāng)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樣了。慢吞吞的拉開門,門外站著的人卻是他怎么都沒想到的那個:“公瑾?”他驚詫的聲音甚至有些變調(diào),“弈還以為你……” “冒昧打攪?!敝荑さ难鄣滓黄瑸鹾?,看起來這些日子他過得不怎么好,“事出有因。” “弈聽說了。”郭嘉很是同情的點了點頭,“很抱歉?!苯瓥|人皆知周瑜與孫策本身就關(guān)系極佳,后來娶妻成為了連襟更進一步。孫策不喜政務(wù),周瑜和孫權(quán)算得上是他的左右手,地位可想而知。 周瑜有些無力的挑嘴想要笑,卻沒能笑出來:“奉孝,很抱歉?!彪m然只有一面之緣,可兩人煮茶論琴也算是不錯的琴友。他從琴音之中聽出這人是個志向高遠之士,絕不是陰險狡詐心胸狹隘的小人。 可眼下好友死的突兀,所有在城中的人都有嫌疑,哪怕他再怎么相信,輕重衡量之下總有取舍。更何況這家客棧的老板出身寒門,伯父對他更是有大恩,他上報說多日只見這一人不見其好友,不得不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