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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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聞人斂正對她頷首淺笑,像是無聲的鼓勵(lì)。 一聲朗笑聲隨之響起,聞人玉宣看著秦黛黛:“女娃娃,怎么,不想挨著我坐?” 此話一出,周圍的嘈雜頃刻寧靜,目光微妙地在聞人斂與秦黛黛之間徘徊。 秦黛黛深吸一口氣,原本忐忑不安的心情,在這一刻因有人的肯定而漸漸平復(fù):“聞人宗主折煞我了。” 她說著,回之一抹笑,迎著所有人的目光走到第一位的位子落座。 未曾想方才坐下不久,身后便有侍者小跑而來,手中拿著一紙折疊整齊的符紙,湊近到她身后小聲道:“秦少宗主,給您的?!?/br> 秦黛黛神色微訝,接過符紙?zhí)饺腱`力,一行小字徐徐浮現(xiàn):“你是秦青。” 落款是一個(gè)“林”字。 秦黛黛側(cè)眸望去,坐在她后方不遠(yuǎn)處的林清漪正篤定地望著她。 秦黛黛收回視線,以靈力書下幾字,并未刻意隱瞞:“是我?!?/br> 侍者很快帶著字條跑了回去。 林清漪在看清符紙上的字時(shí),神色變了變,抬頭眼神復(fù)雜地看了她半晌,垂首又寫了幾字:“那秦望秦道友呢?” 秦黛黛看著浮現(xiàn)的這幾字,愣了愣,回道:“我說過,他離開了?!?/br> 林清漪不知信與不信,抿著唇又讓侍者送來了符紙:“你既是太墟宗的少宗主,那當(dāng)初為何要入神玄宮?方才又為何同幽月宗的聞人公子那般親昵?” 甚至這一次未等秦黛黛應(yīng),又一符紙送來,只是沒等她打開,周圍人除了聞人宗主外,紛紛站起身來。 秦黛黛抬眸,只見大殿外磅礴的金色靈力閃爍過后,一道修長的身影現(xiàn)身,一襲玄色鑲金袍服,黑發(fā)以金色發(fā)冠束在頭頂,周身仿佛縈繞著一圈金色光霧,英俊的面龐無波無瀾。 靖華道君。 秦黛黛站起身,看著靖華道君走進(jìn)大殿。 這是她第一次在現(xiàn)實(shí)看見他,哪怕他已收斂氣息,那股龐大的威壓仍不容忽視。 大乘境后期,幾欲飛升,恍如謫仙。 可秦黛黛的識(shí)海卻不斷憶起曾在嗜情妖的夢境與岑望的回憶中看到的畫面。 將自己的妻子鎮(zhèn)壓在主峰之下。 將自己的孩子當(dāng)做困住先魔的容器。 “見過靖華道君。”眾人異口同聲。 秦黛黛回過神,只勉強(qiáng)俯了俯身。 靖華道君微微抬手:“諸位不必多禮,”說著,他看向身側(cè)空位,凝眉,“玉麟少君呢?” 侍者忙應(yīng):“昨日已差人問過,玉麟少君說,他尚有旁事,不來……” “何人說本少君不來了?”懶洋洋的聲音打斷了侍者的話。 少年的身影就這樣堂而皇之地飛入大殿之中,張揚(yáng)又無謂,橘紅衣擺在半空劃開一道光景。 眨眼間岑望已立于中央,環(huán)視四遭,目光在首位處停頓片刻,察覺到對方視若無睹的目光后,眉頭微蹙,轉(zhuǎn)眼間若無其事地?fù)P眉:“見過諸位。” 說著,他緩步朝主座旁的位子而去。 秦黛黛自岑望出現(xiàn),便想起午時(shí)他迫不及待避開自己的畫面,始終垂下眼簾未曾看他,只順手打開先前未看的符紙。 熟悉的淡雅橘奴香自眼前經(jīng)過,頓了一頓后方才走過,坐在她左手邊不遠(yuǎn)處的主座旁。 秦黛黛拿著符紙的手微頓,很快如常。 符紙上只有一句話:“你這樣對得起秦道友嗎?” 簡單幾字,秦黛黛卻仿佛看見林清漪替岑望打抱不平的目光。 她的視線在符紙上停頓了片刻,側(cè)眸看去。 林清漪正震驚且怔忡地望著走到靖華道君身側(cè)的少年,良久似察覺到她的視線,轉(zhuǎn)頭看了過來,眼中盡是余震與不解。 秦黛黛收回視線,只輕輕將符紙揉作一團(tuán),攥在掌心,以靈力化為齏粉。 她想,林清漪應(yīng)該已經(jīng)猜到了。 從來沒有秦道友,有的只是玉麟少君。 這種小聚,一則是修界有頭有臉的人久未碰面,以此為契機(jī)見上一面,有事議事,無事也能應(yīng)酬一番;二便是讓各宗門小輩有個(gè)一展身手、互相結(jié)識(shí)的場合,若能結(jié)場門當(dāng)戶對的親事更好。 這些早在來之前善淵長老已同秦黛黛說起過,如今秦黛黛代秦胥以少宗主之名前來,自是無需被當(dāng)做小輩在眾人面前舞刀弄?jiǎng)Φ厥┱共潘嚒?/br> 因此,秦黛黛今日只需坐在位子上,看其余宗門子女各顯神通,自己與人舉杯應(yīng)酬便好。 筵宴開場,果真說了幾句萬宗大會(huì)的事宜,眾人便開始飲酒談笑,待說得差不多了,有人提議讓人舞一招劍訣助助興。 此話一出,便引出了自家幼子上前展現(xiàn)。 秦黛黛酒量不佳,可她也知,今日自己坐在此處,便沒有回避的道理。 眼前的杯盞被侍者一杯杯添滿,她也淡笑著,在眾人舉杯時(shí)隨之一同一飲而盡。 自始至終未曾朝左側(cè)看去一眼。 “小女織音自幼喜愛舞劍,聽聞?dòng)聍肷倬皇謩υE出神入化,今日可否指教一番?”千機(jī)閣閣主的聲音在偌大的殿中響起。 話音剛落,滿殿寂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