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人沉默了一會兒。

    “最邪門兒的地方就在這里?！?/br>
    “我們知道很多，但根本找不到他工作過的地方，也找不到他的父母，我們翻遍了江城大學的檔案室和當?shù)氐娜瞬攀袌龆颊也坏疥P(guān)于他的檔案，要么那些資料是偽造的，要么是被篡改過……他消失了，甚至從未出現(xiàn)在我們眼前，就像是天上飛來一架ufo，將他連同他存在的痕跡一同吸走了。”

    然而與這種詭異現(xiàn)象相對的是。

    鎖定那些玩家們的身份卻很容易。

    網(wǎng)站上的信息是一片黑幕，但監(jiān)控群聊信息總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他們小組級別很高，負責案子的情況也極其特殊。

    一般有關(guān)人員上門查這些敏感的東西還需要手續(xù)，但他們可以直接弄到。

    “除了聊天記錄，還有銀行轉(zhuǎn)賬信息，雖然鎖定不了網(wǎng)站內(nèi)的信息，但可以鎖定同一時段同金額的所有轉(zhuǎn)賬然后進行甄別，購買游戲道具不構(gòu)成違法，但我們可以讓他們配合我們調(diào)查……需要聯(lián)系他們嗎？”

    沉默著的老人忽然開口道。

    “你說到銀行，我剛才在想，如果銀行系統(tǒng)出問題了呢?！?/br>
    年輕人微微愣了下，緊張地說道。

    “銀，銀行？不至于吧……”

    老人思索了片刻說道：“只是一種假設，我們的工作可能會給銀行系統(tǒng)的同志增加不必要的麻煩?！?/br>
    一直沒說話的國字臉男人忽然開口說道。

    “其實沒必要。”

    見所有人都看了過來。

    他慢條斯理地繼續(xù)說道。

    “首先，我們得承認，對方的信息技術(shù)在我們之上。”

    坐在電腦前，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臉上浮起一絲愧色。

    “抱歉……”

    國字臉男人搖了搖頭。

    “這不怪你，他們掌握著我們聞所未聞的技術(shù)，能夠干涉夢境，用這項技術(shù)來竊取機密我都覺得小兒科?！?/br>
    “我甚至有想過，會不會外星人，通過這種方式了解我們的文明水平，思維形態(tài)，然后決定要不要……”

    說著，國字臉的男人在脖子上比劃了一下。

    辦公室內(nèi)的眾人面面相覷。

    但很快意識到他在開玩笑。

    老人干咳了聲，緩和氣氛地說道。

    “再怎么說外星人也……”

    太離譜了。

    即便這很可能是距離真相最近的猜測。

    “只是一種假設，就在剛才我的同事通知我，大洋對岸的弗吉尼亞州發(fā)生大面積停電……而且不是一個區(qū)，而是整個州。那里的電網(wǎng)中斷了足足一個小時，與華府只隔著一條托馬克河。他們對外的解釋是電路老化問題造成電力公司系統(tǒng)故障，經(jīng)過搶修已經(jīng)恢復正常，但是不是只有他們自己清楚?！?/br>
    國字臉男人略加思索，繼續(xù)說道。

    “他們知道我們在哪，甚至亮了一張手牌。拋開那個借助‘思維認知’構(gòu)筑的夢境系統(tǒng)不談，他們在信息技術(shù)領(lǐng)域的成就，可能領(lǐng)先我們至少半個世紀……甚至可能更多?！?/br>
    “我仍然保留關(guān)于這款游戲的運營商是外星人——或者說地外文明的猜測。這根本不是地球上的技術(shù)，這不是我一個人的觀點?！?/br>
    任何技術(shù)都不可能脫離理論的基礎(chǔ)憑空產(chǎn)生，而那個網(wǎng)站的存在卻超出了他們的認知。

    外行人可能看不出來它和尋常網(wǎng)站的區(qū)別，但在真正了解的人眼里，那東西就像一個孤立的奇點。

    雙方完全不在一個維度上。

    而這也是問題棘手的根源。

    老刑警輕咳了一聲。

    “看來我們需要增加一名航天系統(tǒng)的同志?！?/br>
    旁邊的人開了句緩和氣氛的玩笑。

    “還有增加南天門計劃的預算？”

    坐在電腦前的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年男人心中仍有些不甘。

    “這種能夠改變世界的技術(shù)，如果我們能——”

    國字臉男人輕輕咳嗽了一聲。

    “回到剛才的話題，我認為主動干涉是最不明智的選擇，已經(jīng)有人替我們栽了跟頭，我們沒必要跟著他們在河里在摔一次?！?/br>
    老人皺了下眉頭。

    “可就這么放任不管嗎？”

    國字臉男人繼續(xù)說道。

    “我們不清楚他們運營這款游戲的動機，不清楚其中原理，甚至不清楚……他們到底是不是地球人。”

    “然而，他們很明顯了解我們，并且就在那個代號‘阿光’的策劃人間蒸發(fā)幾個月之后，很快上線了《廢土ol》這款mm。”

    “而他在群聊中對其他網(wǎng)友的解釋是換了份工作?！?/br>
    “我們假設他們來自太陽系之外，那么這將是我們首次與地外文明的接觸，我們代表的不僅僅是自己的文明，比起傲慢可能導致的后果，我更傾向于最謹慎的接觸?！?/br>
    “為什么不再觀察一段時間呢？”

    “對方已經(jīng)向我們展現(xiàn)了文明的誠意，我們理應在保持警惕的同時，也拿出文明人該有的誠意?！?/br>
    “不管他們的目的是什么，游戲才剛剛運行到b輪，也許來自遙遠世界的他們正在試圖通過‘游戲’——這種我們能夠理解的文化形式，向我們傳遞某種信息或者說隱喻?！?/br>
    “至少目前來看，這并不代表敵意。而如果這意味著援助，我們可能從中受益匪淺。”

    老人沉思了許久，點了下頭。

    “打斷別人說到一半的話確實有失禮節(jié)，至少得等他們把話說完。”

    旁邊的人點了下頭。

    “我也是這么想的。”

    年輕人舉了下手。

    “我反對，我擔心外部勢力會對那些玩家們下手，至少我們應該將那些‘玩家們’保護起來?！?/br>
    國字臉男人沒有說話，老人笑著搖了搖頭。

    “你把我們的對手想的太蠢了。”

    得不到就毀掉？

    這是什么三流言情電視劇的橋段。

    真有那么蠢的對手他們早就贏了。

    至于把玩家控制起來……

    更沒那個必要。

    預約人數(shù)破百萬，而且還在不斷增加，現(xiàn)有技術(shù)手段只能知道誰轉(zhuǎn)發(fā)過那個鏈接，根本不知道誰在什么時候上過那個網(wǎng)站，也根本沒辦法知道下一個得到頭盔的人是誰。

    那兒就是個吸收信息的黑洞，比太陽系外的世界更神秘。

    對方選擇了他們。

    也可以選擇別人。

    年輕人嘆了口氣。

    “如果能弄到頭盔就好了?！?/br>
    國字臉的男人笑了笑說。

    “那東西啊，沒什么用的。我讓人研究過，里面的結(jié)構(gòu)簡單到讓人反而感到困惑，最基礎(chǔ)的原理我們都沒掌握，至于逆向……當個笑話聽聽就好?！?/br>
    老人驚訝地看著他。

    “你從哪兒弄到頭盔？”

    國字臉的男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說來也挺巧，可能是我發(fā)現(xiàn)的比較早。就……很正常的填表，包括年齡，專業(yè)，擅長的事情，玩過的游戲，以及一些年輕人可能比較感興趣的選擇題，然后點了yes的按鈕。”

    老實說他玩過的游戲不多，大多都是傳奇那類古早時期的網(wǎng)游了，他也沒想過自己真能進去。

    對方似乎根本不在意。

    頭盔直接擺在了他家門口。

    事實上，他都已經(jīng)玩一段時間了。

    而這也是上級從一開始就將他調(diào)來這個小組里幫忙的原因。

    老人愣了下。

    “你把那個表填了？”

    “填不填有什么區(qū)別嗎，除非把我的檔案從系統(tǒng)中徹底刪除，否則對他們來說就是寫在墻上的涂鴉。”

    頓了頓，國字臉的男人看著那臺屏幕閃爍的電腦。

    “我甚至有種感覺?！?/br>
    “我們今天關(guān)著門在這兒開會，觀眾都遠遠不止我們自己?！?/br>
    第296章 人心不古??！

    牛馬群。

    今天比往常更加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