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六章 接戰(zhàn)
昂住進中軍營之后,便深藏不出,而各軍知道底細的緊守秘密,底下的士兵只知道長安派了主帥過來,但是具體是誰就沒人知道,不過想來應(yīng)該很是厲害,隨著北疆烽火重燃,當(dāng)年的各大軍武世家都是族中子弟盡出,這一年多里,都是打出了赫赫聲名,一來他們都是將門之后,二來家學(xué)淵源,雖說出了些紈绔子弟,但是直系子弟卻仍舊秉承著代代相傳的武風(fēng),比起平民出身的將士而言,不論武藝還是兵法都要高出不少,是以軍中都是猜測這位神秘的主帥出自高門之后,只是平時籍籍無名,但實際上卻是深不可測的高人,這一回是白虎節(jié)堂親自請來的,一時間諸如這樣的流言在軍中悄然興起,總之在士兵的口口相傳中,不露面的主帥被傳得越來越強。 李昂知道以后,只是輕嘆一聲,他知道軍中之所以有這種流言,其實是士兵們心中不安,所以才想像他這個沒露過面的主帥有多么厲害,大秦軍團盡管訓(xùn)練嚴(yán)格,但始終是冷兵器時代,士氣尤其重要。對于白虎節(jié)堂請示如何處置,李昂也只是讓他們不必太過在意,畢竟這是那些士兵在自己給自己鼓舞,沒什么大礙。 大秦的兵馬調(diào)動,匈奴人雖然不甚清楚,可是也看出了些蛛絲馬跡,立即調(diào)集起大軍,和李昂他們對峙。匈奴人的主帥劉豹,出身王族。是匈奴善于用兵地大將,他在知道大秦主力云集的所在地之后,便看出了白虎節(jié)堂的意圖,他現(xiàn)在大營所駐扎的地方,正是匈奴與大秦交界處的一處平原,但是有丘陵分割。只要大秦突破此處,前方便是一望無際的大草原,到時就可以長驅(qū)直入,直逼匈奴腹地,雖然匈奴早已改元,并效法漢人地典章制度,大建城池,但是國內(nèi)仍有一大半人仍是過著逐水草而居的放牧生活。若是被大秦軍團進入的話,定是死傷慘重,就如同大秦開國那五十年間,即使他們已經(jīng)北遁千里,可是大秦軍團每隔兩三年便來一次北征,人數(shù)不多,三五萬騎兵而已,見到一個部落就滅一個部落,匈奴幾乎就被殺得滅種,后來一直逃到海西歐洲。方才得以喘息,歷經(jīng)百年,方才恢復(fù)過來。 “大秦想要和以前一樣,把我們斬盡殺絕,你們答不答應(yīng)?”帥帳中,劉豹環(huán)視自己的部將。大聲問道,大秦軍團在守了一年之后,終于按奈不住,要主動進攻了,對他來講,這正是一個良機,他要在這處地方再一次打破大秦軍團的無敵神話,讓他們知道。當(dāng)年那個讓漢人害怕畏懼的草原帝國又回來了。 “殺光漢人?!辈繉⒅杏腥烁吆傲似饋?,當(dāng)年匈奴北遁實在是太過凄慘,他們的祖輩代代相傳,將當(dāng)年的事情告訴自己地子孫。就是告誡子孫,不要去招惹大秦,可是有些事情永遠不會改變,當(dāng)一個民族一個國家強大起來時,他必定會向外擴張,去征服別的民族和國家,和仇恨無關(guān),一切都是為了利益。當(dāng)數(shù)十年前,匈奴還在苦苦恢復(fù)元氣的時候,他們絕不會記得那些仇恨,談到大秦時,他們只有敬畏,可是當(dāng)他們再次強大時,他們就會提起那些往事,讓所有的匈奴人仇恨大秦和漢人來發(fā)動戰(zhàn)爭,因為匈奴要更多的土地和更多的財富。 看著群情洶涌的部將,劉豹很滿意,大秦把他們當(dāng)成狼崽子,可是卻忘了,狼崽子總有一天會變成高大的蒼狼,就算猛虎再強,可是虛弱的時候,蒼狼照樣能咬死猛虎,現(xiàn)在的大秦軍團已經(jīng)不是當(dāng)年那支可怕地虎狼之師,他們在和平中失去了先人的鐵血和冷酷,這樣的軍隊雖然訓(xùn)練精良,可是卻不是不可戰(zhàn)勝,在海西從殘殺中再次復(fù)興的匈奴騎兵將告訴大秦軍團,他們不再是王者,他們將會戰(zhàn)敗。劉豹的話語讓帥帳里的部將再次高呼起,“匈奴萬歲!” 劉豹沒有做任何多余地布置,他知道這一仗沒有取巧,大秦要攻的地方是他們必須死守的,沒得逃避,而他也不想逃避,只有在戰(zhàn)場上擊敗面前的大秦軍團,匈奴才能取得最后的勝利。劉豹聚集了四十萬的軍隊,其中騎兵二十萬,其余都是輔兵和民夫。于是在短短的三個月不到的時間里,大秦和匈奴對峙地這塊本來并不起眼的平原地區(qū)匯聚了七十萬的軍隊,達到了開戰(zhàn)以來 規(guī)模,一場硬仗避無可避。 — 李昂并未過多地參與到軍務(wù)中去,他這次親自過來坐鎮(zhèn),主要便是來鼓舞白虎節(jié)堂這些新銳的參謀將官和前線將士,他若是插手其中,又如何讓他們得到真正的磨煉,而且這一次是以堂堂正正之師和匈奴人對決,這些將苑出身的正牌參謀在協(xié)調(diào)各支部隊的方面做得只會比他更好,另外他們提前到了三個月,比他更了解十三萬主力步騎和他們的各級軍官。 李昂的帥帳里,韓擒豹,花滿堂幾個虎豹騎的將領(lǐng)赫然在坐,他們都是李昂的老相識,不過當(dāng)年李昂還只是一個小兵,如今十年不到,李昂已成了當(dāng)世第一名將,做了他們的主帥,不由讓人大嘆世事無常。不過感嘆歸感嘆,韓擒豹他們對李昂的到來還是歡喜非常,因為不管怎么說,李昂這個再世白起是北庭出身,他們也是面上有光。 “說起來,年中之時,我曾向陛下上奏,愿領(lǐng)敢死精銳入匈奴腹地,擾其軍民,可是卻被陛下封駁,說滿朝眾將,此事唯有元帥能做得?!币姅?shù)年不見,李昂身上霸烈威重,韓擒豹不由說道,當(dāng)時皇帝給他封駁奏書上只有一句朱批,能否盡屠沿路所遇之老弱婦孺,筑京觀以嚇匈奴,他便知道自己干不了這事。 “老將軍過謙了?!表n擒豹是北庭都護府的宿將,李昂言語間禮數(shù)不失,他也知道以韓擒豹的性子讓他殺那些老弱婦孺他是怎么也辦不到的,所以他的計策雖好,可是卻不能用。 “當(dāng)初我曾向老將軍請命,可惜老將軍卻沒有準(zhǔn)我所愿。”花滿堂在一旁忽地道,眉目間卻是有些憤懣,想來當(dāng)初韓擒豹拒絕他時說的話并不好聽。 李昂并不言語,花滿堂是北庭五虎神之一,上陣是把好手,不過讓他獨統(tǒng)精銳,深入敵境,隨機應(yīng)變卻仍是力有不棣,要知道韓擒豹那種戰(zhàn)術(shù),不但要心狠手辣,冷血無情,更需要名將之質(zhì),否則的話,所帶的敢死精銳不但建不了大功,反而是白白送死,得不償失。 韓擒豹見花滿堂言語不忿,只是一笑道,“這深入敵后的勾當(dāng),不是靠能殺人就成,你小子心雖夠狠,可是這眼界卻差了許多,也不擅運用斥候,讓你帶兵去,只怕最多胡亂殺些老弱婦孺,傷不到匈奴根本。” 花滿堂本想出言反駁,不過想想韓擒豹是自己長輩,再加上李昂這位主帥在,倒也不好說什么,只有點頭稱是。 又隨意聊了一會兒之后,韓擒豹等人紛紛起身告辭,他們此來,不過是和李昂拉拉關(guān)系,要他關(guān)照一下虎豹騎,多給些立功的機會。北疆烽煙,便是始于虎豹騎之?dāng)?,雖說那一次是內(nèi)附的突厥人背叛,三千虎豹騎猝不及防之下,被十?dāng)?shù)倍敵軍包圍,最后全部死戰(zhàn)陣亡,可那始終是虎豹騎心頭的一根刺,無時無刻不想著找突厥人和匈奴人報仇。 送走韓擒豹他們這撥人,李昂不由想道,領(lǐng)敢死精銳,深入敵境,這還真是招妙招,不過可惜他是沒機會這樣干了,若是慕容恪隨他來此,倒是可以讓他前去,以慕容恪對騎兵的運用之能,定然可以讓匈奴人折損慘重。 時近八月末,兩軍都是做好了最后的準(zhǔn)備,于是本來相安無事的兩軍游騎兵開始爆發(fā)零星的戰(zhàn)斗,各自出去查探敵營的斥候一遇上便是不死不休,這個時候雙方都在試探對方,不過劉豹麾下的二十萬騎兵,都是精銳,能被挑出來當(dāng)游騎和斥候的,也全是高手,在三天不到的時間里,雙方各自死傷了百余人,大秦只是略占上風(fēng),幾乎持平,而兩家之后放出的馴鷹也是在天空里大打出手,大秦的金雕和匈奴人的狗頭鷲都是猛禽,不過狗頭鷲的體型要比金雕大得多,單對單時,大秦的金雕處于下風(fēng),不過白虎節(jié)堂過來時早就考慮到匈奴人馴鷹的本事,便帶了長安城外鷹苑馴養(yǎng)的虎頭雕,專門用來獵殺匈奴人的馴鷹,以保證金雕的安全,在虎頭雕這種兇猛異常的猛禽攻擊下,匈奴人在連續(xù)損失了十幾頭狗頭鷲和蒼鷹以后,卻是再也不敢放鷹上天來查探大秦的大營,生怕連剩下的那幾頭也被虎頭雕給收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