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42節(jié)
蕭青棠喊了她幾聲沒能喊動(dòng),只能吩咐車夫慢一些,免得風(fēng)太大,將人吹得生病。 慢慢悠悠到姜府時(shí)已快正午,有了上一回的經(jīng)驗(yàn),侍女們沒有那樣驚慌失措,有條不紊引人進(jìn)門。 路上被清出了路,可姜溶偏要去踩雪,踩得嘩嘩響,手也不閑著,從花壇上抓一團(tuán)雪揉吧揉吧,搓成雪團(tuán)。 她穿了手衣,但蕭青棠還是看得皺了眉:“將雪扔了,不許玩了?!?/br> “不要。”她輕飄飄答一句,顯然是沒聽進(jìn)去。 “凍出瘡來你可別哭。”跟她講道理是沒用的,蕭青棠一把抓過她的手,無情將她手中的雪拍掉。 她撅了撅嘴,氣得在雪上狠狠踩了一腳。 “你就這點(diǎn)兒本事?”蕭青棠覺得好笑,將她打橫抱起,“鞋襪濕了沒?” “沒,你放我下來!”她掙扎幾下,突然不動(dòng)了,抬頭看向身后,“表兄?” “嗯?”蕭青棠抱著她轉(zhuǎn)身,也瞧見積雪枯枝下的少年。 第41章 天冷, 白牧穿了一身天青色的狐裘,蒼白的臉上那雙眼眸紅得越發(fā)顯眼。 “表兄你怎么站在這兒不進(jìn)門?”姜溶頭又扭回來朝人問。 白牧垂了垂眼:“來給小姑拜年,表妹先行便是?!?/br> 蕭青棠挑了挑眉, 沒說什么, 抱著人轉(zhuǎn)身往前行。 姜溶趴在他的肩頭往后看,直至見白牧也往前走了,才收回視線。 “手冷不冷?”他問。 “不冷。” “都凍紅了, 還說不冷?” 姜溶抱住他的脖子, 手藏在他頸后, 不給他看。 “冷就塞進(jìn)夫君的衣領(lǐng)里?!?/br> “嗯?”她眼珠動(dòng)動(dòng),指尖試探著在他脖頸上點(diǎn)點(diǎn)。 “嘶——”蕭青棠忍不住抖了一下,“是真冷啊?!?/br> 姜溶藏在他脖頸里咯咯笑,肩膀笑得聳動(dòng)。 “放罷放罷?!彼麜簳r(shí)騰出一只手將她的雙手塞進(jìn)懷里, 抱著她繼續(xù)往里走。 姜夫人剛好迎出來,微微避開視線, 讓侍女上前提醒。 “郎君, 娘子?!笔膛卸Y。 姜溶轉(zhuǎn)頭瞧見母親,立即吵著要下地:“你放我下來。” 蕭青棠倒是放她下去了,但卻不許她跑走, 牽住她的手漫步而去,到姜夫人跟前才松了手。 “娘!”她抱住母親。 這些日子她又長高了些,已經(jīng)要高過母親,險(xiǎn)些將人撞到。 侍女急忙扶住, 打趣道:“娘子怎么每回來都不提前說一聲?可是給夫人忙得夠嗆?!?/br> 姜溶扭頭看蕭青棠:“你沒說嘛?” 即便是門當(dāng)戶對, 也沒有在外面這樣跟自己家郎君這樣說話的, 多少有些不給人臉面了,姜夫人和侍女都有些擔(dān)憂, 卻見蕭青棠雖未答話,但也沒見生氣。 “好了,能回來就好,也不在意說不說一聲?!苯蛉肆⒓错樦_階下,牽著她往院里走,“還好是過年,家里什么吃的都備下了,都是現(xiàn)成的?!?/br> “我想吃!”她高呼一聲,只管往前走。 到正廳,要坐下,侍女又壓低聲音報(bào):“夫人,表少爺來了?!?/br> “五郎?他什么時(shí)候來的?”姜夫人也壓低聲音。 姜溶聽見,隨口答一句:“表兄???我們來時(shí)就看見他啦,他怎么走得這樣慢呀?” 姜夫人看她一眼,又看蕭青棠一眼,道:“迎人進(jìn)來就是?!?/br> 姜溶已坐下,眼里只有吃食了:“我要吃餅餅?!?/br> “先洗手?!笔捛嗵臄r住,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朝侍女吩咐,“端些熱水來,抹手的香膏也拿來?!?/br> 侍女不敢不尊,恭敬應(yīng)下,不一會(huì)兒,什么都拿了來。 蕭青棠將姜溶的手按在熱水里泡了泡,拿著帕子擦凈,又挖出一坨香膏給她輕輕抹開。 白牧早已進(jìn)門,刻意別開眼,可余光還是瞧見他們親昵的模樣,心中酸澀難擋。 “好了,現(xiàn)在能吃了吧?”姜溶拿起蓮蓉餅咬了一大口,酥軟得餅皮嘴上沾了一圈。 蕭青棠輕輕將她嘴角的碎屑擦掉,忍不住提醒:“又沒人跟你搶,你急什么?” 她臉被塞得鼓起,含糊不清道:“一會(huì)兒要冷了。” 幾個(gè)侍女低低笑出聲,屋中其樂融融。 白牧怎么看怎么覺得自己多余,起身行禮:“姑母,祖母叫我來是請姑母明日作客,既然話已帶到,我便先去了?!?/br> “家里做了些吃的,有你祖母愛吃的板栗糕,是新鮮板栗做的,你先等等,我去收拾收拾,你帶回去?!苯蛉似鹕?。 “那我先去外面候著了?!卑啄辽陨怨硗顺觥?/br> 人走,姜夫人沒急著讓人收拾東西,反而朝姜溶招招手:“溶寶,你來?!?/br> “嗯?”姜溶抬頭,擦了擦嘴,向母親走去。 姜夫人故意放輕聲音:“你表兄因?yàn)槟愕氖鹿⒐⒂趹严猎S久,你去與他說清楚,讓他放下從前的事,一切往前看?!?/br> “因?yàn)槲???/br> “是,先前娘不是說讓你以后去和表兄住嗎?可你后來不是去了侯府嗎?” “表兄也想和我一起???”姜溶有些茫然,“那讓他搬來侯府不就行了?!?/br> 蕭青棠聽得頭大,清了清嗓子:“咳咳?!?/br> 姜溶要回頭看,又聽母親道:“表兄只想和你一個(gè)人在一起?!?/br> “噢,那恐怕不行。” 蕭青棠差點(diǎn)兒笑出聲。 “所以,你要去跟他說清楚,讓他莫在執(zhí)著于過往。” “好。”其實(shí)她還是有些稀里糊涂的,但聽明白要去勸說表兄,也就應(yīng)下了。 蕭青棠并未攔她,也未跟著出去。那什么表兄不過是愣頭青一個(gè),迂腐的讀書人罷了,沒什么好怕的。 她和侍女一起出去的,出院子,表兄就站在外面的梅樹下。 “表兄!”她人未到,聲先至。 白牧轉(zhuǎn)身見她來,臉上還是情不自禁多了些笑意:“姑母不是說去拿吃食了嗎?怎么是表妹來的?” “我來和表兄說事。”她小跑過去,紅色的裙擺微揚(yáng),額上的碎發(fā)飛起。 “什么事?”白牧上前一步,扶住她的手臂。 她沒躲,笑著道:“就是,對不起表兄,我不能跟你一起住了?!?/br> 這個(gè)結(jié)果白牧早就知曉,可親耳聽見她說出口,心里還是難受極了:“我知曉?!?/br> 她忘詞了,只記得一句:“表兄要往前看?!?/br> “嗯?!卑啄链瓜卵?,握了握手心,忍不住問,“他有沒有欺負(fù)你?” “誰?” “蕭青棠。” 姜溶恍然明了:“沒有呀,他對我很好的,給我買了好多亮晶晶,還給我做了好多衣裳?!?/br> 白牧扯了扯嘴角,擠出一個(gè)難看的笑,始終沒敢抬眼看她:“表兄也會(huì)對你這樣好?!?/br> “可是娘說,表兄不愿意搬來侯府住,表兄想一個(gè)人跟我住在一起?!?/br> “所以,非要在表兄和他之間選一個(gè),你選他,是嗎?” “我……”姜溶忽然覺得這樣的話太傷人了,要是讓娘在阿兄和她之間選一個(gè),要是娘選阿兄了,她肯定會(huì)很傷心的。 她半晌沒說話,白牧已心知肚明:“好,我知曉了?!?/br> “表兄,我……”她有點(diǎn)兒難過,但又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一抬頭卻見表兄掉了眼淚。她急忙抬手給他擦淚,皺著眉頭哄,“表兄你別哭呀,其實(shí)我們可以都一起住的,你搬來侯府呀?!?/br> 白牧抓住她的手放在臉上,含淚看她:“溶寶,這不一樣的,你還不明白,我不愿意和別人一起分享你,蕭青棠也不會(huì)愿意的?!?/br> 她的確不明白,這有什么不能分享的,她再喜歡紅豆餅也不會(huì)一個(gè)人吃獨(dú)食,再喜歡玉連環(huán)也不會(huì)舍不得給娘親阿兄玩。 “是我太懦弱了,若是當(dāng)初我以命相搏,或許你現(xiàn)在選擇的就不是他了?!卑啄辆従徦砷_手,“表妹放心,我會(huì)往前看的。外面冷,表妹早些回去吧?!?/br> 她被推了推,往前走了兩步,回頭望了一眼,還是緩步離開。 蕭青棠見她回來,微微直起身,欲言又止,又不想在外面丟人,按捺到晚上才問。 “你今日去跟你表兄說什么了?” “沒什么呀?!彼蜃诖采希伜帽蛔?,“就是讓他來家里住,他不愿意唄?!?/br> 蕭青棠將她扭過來,盯著她看:“誰許的?你問過我的意見沒?” 她奇奇怪怪看了他一眼:“你不是說那是我家了嗎?我還不能做主嗎?” “那不只是你的家,是我們的家,你當(dāng)然要問過我的意見才行!”蕭青棠捏捏她的臉,氣道。 “噢?!彼肓讼?,覺得挺有道理,又繼續(xù)鋪被子,“不用問了,他不愿意?!?/br> 蕭青棠扣住她的腰:“你怎么不問我愿不愿意?” “你是不是傻?你不是說了嗎?你不愿意?!彼訔壠乘谎?,“你們都好小氣,這有什么不愿意的?反正家里那么多空屋子?!?/br> 蕭青棠氣得半死:“你知道他說的想和你一起住是什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