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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不是小傻子呢! 第90節(jié)

    夏末秋初,待客棧掌柜尋到接班的后,他們叫了馬車,將最后的行李搬出去,住進(jìn)不算繁華的商街小院。

    開糕點(diǎn)店不需要太大的門面,一個(gè)小窗口就好,蕭青棠自己寫了門匾對(duì)聯(lián)貼上,再放一掛鞭,也就算是開張了。

    街上晌午以后才有生意,不用起太早,按平時(shí)一般早起將糕點(diǎn)蒸上就來得及。

    這條街人不是很多,生意一般般,說不上好也說不上壞,姜溶要出門吆喝,蕭青棠倒是覺得挺好,不許她去。

    不是不愿她拋頭露面,只是怕被什么別有用心之人盯上,招來禍端。

    天氣好,糕點(diǎn)在廚房蒸著,蕭青棠在院子里洗衣裳,姜溶抱住他的胳膊,腦袋靠在他手臂上。

    他動(dòng)動(dòng)手:“到后面抱去,洗不了衣裳了。”

    姜溶默默將凳子搬去他身后,抱住他的腰,貼在他背上晃來晃去:“我們什么時(shí)候養(yǎng)雞?”

    “等雞籠裝好,我洗完衣裳就裝。”

    “我還想養(yǎng)兔子?!?/br>
    “你什么都想,你看看院子里被你擺的。”

    略抬眼,院里是蕭青棠給她挖的小花圃,蕭青棠給她架的秋千架子,蕭青棠給她安置的魚缸……

    她彎著唇,小聲埋怨:“怎么了?你嫌我煩了?”

    “我可沒這樣說,別給我扣帽子。”蕭青棠笑著起身,將擰干的衣裳晾在竹竿上,見人要去碰衣裳,趕緊叮囑一句,“我來晾,你月事都沒走,不許碰涼水?!?/br>
    “那我去拿鏟子做雞籠?!彼谋奶芑匚荩昧绥P子出來,挑中一塊兒地方,讓人動(dòng)工。

    她本來想養(yǎng)鴨子,鴨子比雞可愛,但鴨子得有池塘,他們家小,沒法兒再弄個(gè)池塘出來,只能養(yǎng)雞。

    用石頭摞幾面墻,上面蓋幾個(gè)木板,外面在圍一圈竹籬笆,雞窩就算建成了,她又搬石頭又砍竹子,像在扮一個(gè)大型的家家酒,一點(diǎn)兒不覺得累。

    蕭青棠擦了把手上的泥,起身往廚房去:“快中午了,今日沒空去買小雞崽了,明日再說。”

    “行?!苯軟]抬頭,繼續(xù)鏟籬笆邊土堆,打算在籬笆邊種一排喇叭花,等到了夏天,喇叭花藤就會(huì)纏繞著籬笆長(zhǎng)上去。

    蕭青棠沒喊她,但煙囪里的菜香味兒傳出來了,她放下小鏟子,跑進(jìn)屋里:“我來幫忙啦!”

    “喏,桌上的菜葉子要摘。”蕭青棠特地給她留了點(diǎn)小活兒干。

    她高高興興洗了手,認(rèn)認(rèn)真真掰下菜葉子,將葉子里的泥洗得干干凈凈,掐成小段小段端去灶臺(tái)旁等著。

    蕭青棠涮完鍋就炒她洗好的菜葉子,菜葉下鍋,滋啦一聲,白色煙霧騰起,一陣香味襲來。

    “好香呀!”她伸著脖子嗅嗅。

    蕭青棠彎起唇,盛好菜遞給她:“端去放著,慢一些當(dāng)心燙?!?/br>
    她咧著嘴笑,小心翼翼將菜端去放在桌上,蕭青棠順手洗了鍋,將另兩盤菜也端上。

    “我想吃山藥泥,還想喝葡萄酒?!?/br>
    “山藥可以去看看有沒有,葡萄酒平常人買不到的,旁的酒好不好?野梨酒的口味不錯(cuò),味甘清甜,石榴酒也還行,微酸爽口。”

    她點(diǎn)點(diǎn)頭:“好,這些也行?!?/br>
    蕭青棠給她夾了些菜:“一會(huì)兒我去看店,你要不要去小憩一會(huì)兒?”

    “我想和你一起去看?!?/br>
    “天冷了,你再在外面打瞌睡要著涼的?!?/br>
    “我不打瞌睡?!?/br>
    她信誓旦旦保證,到了店里卻又開始打起瞌睡了。

    蕭青棠輕輕推推她,小聲道:“去屋里睡?!?/br>
    “我想抱著你。”她不肯動(dòng)。

    蕭青棠沒法,只能拿了毯子給她蓋上。

    街上的人不多,不見有客人要來的樣子,蕭青棠就在柜臺(tái)后打磨木簪。

    木簪上雕刻的是桂花,小朵小朵的,比雕牡丹雕菊花還要費(fèi)勁,但姜溶喜歡這個(gè)。

    如今不比從前,再?zèng)]法買那樣多首飾衣裳了,他只能自己動(dòng)手做。木簪、竹簪、絹花,他都做了許多了,手法也越發(fā)嫻熟,看著和外面賣的沒什么區(qū)別。

    “寫信嗎?”有人在店門問。

    “寫的?!彼ь^,放下木簪,從邊柜抽出紙筆。

    店里生意不繁忙,他掛了牌子出去,還給人寫信、潤(rùn)筆,也能賺一些,尤其是襄州有好幾個(gè)書院,里面的書生需要代寫文章,出手很是闊綽。

    那人說完要寫的內(nèi)容,瞥一眼柜上的桂花木簪,問:“這木簪不錯(cuò),多少銅板?”

    蕭青棠寫完信,晾了晾,不緊不慢道:“是給內(nèi)子做著玩的,不售賣?!?/br>
    “原是如此?!蹦侨藳]再說什么,收了信離去。

    蕭青棠沒理會(huì),收了銅板繼續(xù)打磨簪子。

    這是一枝用白桃木做成的簪子,打磨后,往上點(diǎn)一些明黃翠綠顏料會(huì)更好看。

    姜溶醒了,手肘支在他腿上看:“好漂亮。”

    “等我研究研究,再加個(gè)流蘇?!?/br>
    “夫君?!苯苎鲋樋此?。

    “嗯?”他垂眸。

    姜溶彎著眉眼:“你真厲害?!?/br>
    他揚(yáng)起唇:“要不要吃板栗糕?蒸籠里還有熱的?!?/br>
    “吃!”姜溶一下坐直。

    蕭青棠將木簪遞給她,凈了凈手,從小蒸籠里夾出兩塊冒著熱氣的板栗糕遞給她。

    板栗糕是栗子的形狀,是姜溶喜歡,蕭青棠研究著做了幾個(gè)模具,往上一按就能出來一個(gè)栗子的模樣。

    糕點(diǎn)又沙又軟,帶著栗子的清香,一口下去,姜溶喜歡得瞇起眼睛。

    有人剛巧從路邊經(jīng)過,瞧見她吃得那樣香,也忍不住犯饞:“她吃的什么,給我也來一份?!?/br>
    蕭青棠起身,拿了紙包好糕點(diǎn),打包好交出去。

    打包的紙上墊了裝飾的畫卡,卡上畫著幾顆板栗,有帶殼的,也有不帶殼的,讓人一看就知曉里面裝的是什么,這也是姜溶喜歡,要弄上的。

    那人拿了紙包看了好幾眼,才裝起來,嘀咕一聲:“這樣精致,竟然不算貴?!?/br>
    姜溶立即咽下板栗糕,趴在柜臺(tái)上朝人喊:“不貴不貴,可便宜了,又便宜又好吃,都是我夫君親手做的,你要不要嘗嘗?我們還有山楂棗泥糕,可好吃啦!”

    “那行吧,我嘗嘗。”那人又回頭。

    姜溶笑瞇瞇就要給人拿,蕭青棠不動(dòng)聲色擋住,接過她手中的竹夾。

    她也不惱,盯著人喂到口中,一臉期待:“好不好吃?”

    “不錯(cuò)?!?/br>
    “那買一些吧,不貴的。”

    “行?!?/br>
    姜溶接過銅錢,熱情和人道別,歡喜將錢收起來:“又賺錢啦?!?/br>
    蕭青棠好笑看著她,為她遞上一杯水:“吃得那樣快,不噎嗎?”

    “是有點(diǎn)兒?!彼纫淮罂谒?,水漬糊了嘴一圈,“嘿嘿?!?/br>
    蕭青棠坐下,牽著她到跟前,拿著帕子給她擦擦水珠:“肚子疼不疼?要不要去屋里休息一會(huì)兒?”

    她搖搖頭,翻出書冊(cè):“不疼,我想看一會(huì)兒書?!?/br>
    “那你看?!笔捛嗵膶⒆郎鲜帐俺鲆粋€(gè)空位,給她裝了個(gè)湯婆子,讓她抱在懷里看書。

    她看書,蕭青棠看她,怎么也看不夠。

    糕點(diǎn)做的不多,按照客流來的,晚上關(guān)門時(shí)沒剩下多少,收了攤吃了晚飯?jiān)俾晕⑾词?,也到了該睡的時(shí)辰。

    她小日子來了還非要招惹人,最后還是被按著親了一頓才老實(shí)。

    “胡茬扎人。”她摸摸他的臉。

    蕭青棠垂首看著她,又在她嘴上親了一下:“你明日給我刮?”

    “好,我給你刮?!彼c(diǎn)點(diǎn)那些刺人的胡茬,一點(diǎn)兒也不慌。

    她給蕭青棠刮過好多次胡子了,還好,沒傷到過他。

    還是照常,蕭青棠躺在榻上,她跪坐在榻邊,神色莊嚴(yán)輕輕刮掉他臉上的胡茬。

    她給人刮胡子也極其認(rèn)真,先前蕭青棠還逗過她,故意和她說話,被她兇了兩頓后,只能抬著眼,盯著她的認(rèn)真的雙眸一動(dòng)不動(dòng)。

    待給他擦完臉,說完一個(gè)好字,蕭青棠才敢出聲:“去看看有沒有小雞崽和山藥?”

    “好。”姜溶整理整理發(fā)髻,挽著他的胳膊出門,又開始嘰嘰喳喳起來,“我想要一個(gè)門簾?!?/br>
    他握住她的手:“什么樣的?”

    “就是用繩子穿起來,串了很多小星星的?!?/br>
    “那種有珠子能響的?”

    “不要珠子不要珠子,珠子太貴了,咱們買不起,要布縫的星星就行……”

    蕭青棠握了握她的手,笑著道:“好,一會(huì)兒回去看看,再去買些果子做酒?!?/br>
    酒不難做,蕭青棠以前嘗嘗出去喝酒,感興趣時(shí)也學(xué)過一些,將果子洗凈切塊裝進(jìn)瓶子里等待發(fā)酵就行。

    姜溶卻是看愣了,驚訝問:“這樣就行了?”

    “對(duì),但要等著它發(fā)酵?!?/br>
    “你怎么這個(gè)也知曉?”

    “我不是與你說過了嗎?我以前不在家時(shí),大多是去喝酒了,日日去喝酒自然知曉一些釀酒的法子?!?/br>
    姜溶想了想,點(diǎn)頭肯定:“是,你每回回來時(shí)身上都是酒氣,你這樣喜歡喝酒嗎?”

    “也不是喜歡?!笔捛嗵姆藕镁茐?,坐在榻上,仰頭看她,“我總因?yàn)槲夷赣H和陛下的事心煩,尤其是,每回想起他們的事我便不知該如何面對(duì)父親和兄長(zhǎng),只有酗酒才會(huì)暫且忘卻?!?/br>
    姜溶走過去,坐在他身旁:“你娘喜歡陛下嗎?為什么不和離后再和陛下在一塊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