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以繼夜 第93節(jié)
高中時候,金羽鶴開過一個小型的攝影展,其中就有一系列的r國的老舊照片,那漫天櫻花照驚艷了所有人。 于佳薇沒有回答。 邢愿問:“如果現(xiàn)在金羽鶴回來找你,你還愿意和他在一起么?” 于佳薇抿著唇,眼神里露出幾分迷惘。 “我不知道。” 會么? 掛斷邢愿的電話,于佳薇抱著膝坐在床邊,腦海里仿佛過走馬燈一樣,拉過一連串的圖像。 其實,那個時候她和金羽鶴之間,也就只剩下最后那一層窗戶紙沒捅破而已。 最開始,金羽鶴坐在她的后桌,后來調(diào)了兩次座位,成了她的同桌。 青春期的男孩子表達(dá)關(guān)注和喜歡的方式,總是幼稚而低級的。 他扒過不下十次她扎頭發(fā)的發(fā)圈,藏過不下二十次她的筆,也偷偷的在她午飯的便當(dāng)盒里放過雞腿和虎皮雞蛋加餐。 負(fù)負(fù)得正,就抵消掉了。 可借此接觸的次數(shù)卻在成倍增長。 夜晚吃完飯,上晚自習(xí)前,于佳薇和少年去小竹林散步。 簡陋的校園人工湖旁的斷橋上,金羽鶴主動牽了她的手,她當(dāng)時心跳亂成了一團(tuán)。 可第二天,金羽鶴就沒有來上學(xué)了。 一周后,班主任老師才公布了金羽鶴轉(zhuǎn)學(xué)的消息。 于佳薇有些期待的問:“轉(zhuǎn)去哪里呢?” 老師說:“辦了出國,具體哪個國家不清楚。” 就這樣,年少還未及綻放的花,也就被扼殺在了萌芽時期,永遠(yuǎn)終止在那“斷橋”上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牽手上。 她想過很多次和金羽鶴偶遇的場景,可生活不是偶像連續(xù)劇,也沒那么多的偶然。 大學(xué)她答應(yīng)江哲的追求的時候,腦海中都曾掠過少年的面龐,可也都隨著婚姻落場,成了一場過眼云煙。 ……… 于佳薇的感覺沒有錯。 花路上戴面具的那人,就是金羽鶴。 第111章 念念不忘 而此時站在金羽鶴面前的人,面色蒼白,唇色沒有一點顏色。 金羽鶴摘下了面具,亞麻色的頭發(fā)在窗口映照進(jìn)來的金色陽光照耀下,宛若閃著金光。 “你不該綁她?!?/br> 見他舊事重提,馮戟冷哼了一聲,“我只是想要看看你念念不忘了七八年的人,到底是什么模樣的。” 兩個月前,他明知而為,故意把于佳薇錯當(dāng)成“謝雪桐”給綁了,這件事情不知怎么,就傳到了金羽鶴耳中。金羽鶴垂眸,一時間沒有說話。 馮戟咳了兩聲,坐下來,倒了一杯茶,“你剛才不也去看過了,她還好端端的,一根汗毛都沒少,腦子也沒缺根筋,都知道要摘你的面具了。” 門外傳來了匆忙的腳步聲。 有一個黑衣人走了進(jìn)來,走到馮戟身邊,低頭耳語了幾句。 馮戟端茶的手頓了頓,他揮了揮手,讓人出去,才看過來,“陳東鐸已經(jīng)查到這里了。” 其實,陳東鐸在山井家族的酒會上一露面,他就已經(jīng)知道了。 知道他所為何來,所以也就能輕易避開了。 金羽鶴又轉(zhuǎn)眸看過來,“你不打算露面?” “本來是不打算,”馮戟說,“不過現(xiàn)在看他這么賣力的找我,我還是去見這位老朋友一面吧?!?/br> “什么時候?” “我安排個時間,”馮戟察覺到什么,“你也去?” “嗯?!?/br> 馮戟嘖了一聲,“不見你對什么有過特別的興致,這次倒是要跟去,醉翁之意不在酒吧?!?/br> “嗯,你的漢文造詣可以出師了?!?/br> 馮戟笑了起來。 他從小就喜歡漢文文化,漢語說得好,聽不出來一絲r國口音。 他笑著笑著,咳嗽了起來。 咳嗽聲越來越大,金羽鶴蹙眉,見有一個黑衣人匆忙走進(jìn)來,拿出一個噴劑在馮戟的口鼻噴了一下。 馮戟的咳嗽才漸漸地緩解平息下來了。 金羽鶴看向馮戟,“你這病……” “好不了了,只能緩解,無妨,”馮戟擺了擺手,又緊了緊胸前的狐皮大氅,吩咐黑衣人去聯(lián)系,“去派人告訴陳東鐸,明天晚上,溯江游輪見?!?/br> ………… 黃秘書將電話內(nèi)容轉(zhuǎn)述給陳東鐸。 陳東鐸眼眸淺瞇了一下。 不讓他去x組織的地盤,是怕他會搗了他的老巢么? 次日夜晚。 夜幕沉沉降下,黃秘書已經(jīng)備好了車,等在酒店門口。 陳東鐸攜著于佳薇上車,車開了半個小時,來到了溯江邊上。 于佳薇眺望著海岸線,有一條燈帶將整個海岸線勾勒出一個輪廓,黑暗中熠熠生輝。 “你要不要留在車上?”陳東鐸偏頭看向于佳薇。 于佳薇說:“我跟你一起吧。” 她本不想去,可聽陳東鐸說了,櫻花節(jié)那天的面具舞隊和馮戟有關(guān),她莫名的就想起了櫻花紛飛下戴面具的男人,就決定要去了。 陳東鐸探究的目光落在她的面上,“游輪周圍都是江水,你還要去么?” “我會游泳?!?/br> 陳東鐸被逗笑了,他本意是這游輪旁全都是茫茫無盡的江水,很危險,他故意道:“那我不會游泳怎么辦?” “我救你?!庇诩艳闭f,“我水性好?!?/br> 她說的這么鄭重其事,對她來說就是一個承諾。 陳東鐸摩挲了下她的眼睛,眼角微紅,他擁了一下她的后背,“真到那個時候,你不用管我,自己跑?!?/br> 游輪上正在舉辦一個宴會。 宴會是x組織辦的,比起來山景的酒會要高檔好幾個檔次了。 陳東鐸攜于佳薇上船后,游輪就緩緩地行駛離開港口,平緩的行駛在江面上。 游輪上的燈光將黑漆漆的江面四周都倒映出五光十色,美輪美奐。 陳東鐸一上船,就有人迎上來,引他去到包廂中去。 他回頭看了一眼于佳薇,叫霍雙在她身邊陪著,就帶著黃秘書去了包廂。 此時甲板上正在進(jìn)行的是華爾茲舞會。 于佳薇靠在船舷,看著身穿華服的男女在舞池中滑出一道又一道圓滑的曲線。 她四處看著,尋找著這其中是否有她想要找的熟悉的身影。 甲板上沒有。 不知道包廂中有沒有。 就在這時,有一個身穿燕尾服的男士走了過來,行了一個紳士禮,說了一句話。 于佳薇沒聽懂。 不過看他手勢,也知道他是在邀請她跳舞的。 于佳薇看了一眼身旁的霍雙,就主動搭上了紳士的手,微微笑著,和這位男士一起進(jìn)入了舞池之中。 于佳薇大學(xué)的選修就是華爾茲,再加上她本身有舞蹈底子,就是這舞池之中的專業(yè)選手,一進(jìn)入就吸引了大多數(shù)人的目光。 自然也包括包廂之中的人。 陳東鐸進(jìn)入的包廂,窗戶是單面可視玻璃。 他能透過玻璃,看到舞池中的女人圓滑的舞步。 而那男人扶著她腰的手,就怎么看怎么想要給扭下來。 馮戟咳嗽了幾聲,把茶桌上煮好的茶傾倒入茶盞中,端到陳東鐸的面前,“喝點茶,降降火吧?!?/br> 說完,他好似嗆了風(fēng),劇烈的咳嗽著,喝茶才勉強(qiáng)將咳意壓了下去。 陳東鐸看著茶盞之中漂浮的茶葉葉片,冷嗤了一聲:“快咳死了吧,墓地買好了么?臨走前也好給你自己留個后?!?/br> 馮戟冷笑道:“你該慶幸現(xiàn)在包廂里只有我們兩人。” 如果有第三個人的話,聽見陳東鐸這話,當(dāng)即就會被馮戟的手下給貫穿手臂。 x組織的行事風(fēng)格狠辣,陳東鐸在x組織中待過兩年,他深知。 陳東鐸抬手。 “就像這只手么?” 他的手掌心傷口已經(jīng)長好,只是依舊包著白色紗布,看起來讓人覺得觸目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