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輝光(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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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時候卡納爾沒有將她帶回那間臥室,燭臺被全部點燃,連那條深不可測的長廊也依稀看出了路徑與墻壁上的花紋。 卡納爾帶著她走上了叁樓的樓梯,夏寒開始意識到不對,“……這不是回去的路?!?/br> 卡納爾道:“他在為那幅畫裝畫框,主人。” 夏寒不再說話,轉(zhuǎn)而打量城堡里面真正的景色。 雅斯佩爾的話提醒了自己,這里的一切即便是對于恩培斯特來說也太過詭異。出去永夜的月光、迷霧與獵區(qū)以外,這座古堡更像是舊時代的古跡,而即便是恩培斯特也未曾有過自日落之后保存的這樣完好的古跡。而且,晏禮的生活方式——比起恩培斯特,他的生活反而更像是夏寒另一個世界的認(rèn)知里存在的無所事事的貴族青年。吃喝、睡覺、玩樂……但這在恩培斯特本該是極度不合理的生活方式,在恩培斯特的所有人都在獵區(qū)的陰影下長大,在月光下不斷學(xué)習(xí)如何使用魔法、工具與戰(zhàn)術(shù)在獵區(qū)捕獲怪物,獲取資源。 沒有太陽,這個世界寸草不生。 在一片荒涼之中,卻有一個從未被發(fā)現(xiàn)的舊時代世界,仿佛被隔絕在世界之外一樣。 卡納爾是怪物,而晏禮也不大可能是正常人。 可是明白了這些又如何呢? 夏寒已經(jīng)走到一扇門前,卡納爾在門口停下,示意她抵達(dá)了目的地。 晏禮是誰,卡納爾是誰,這里是什么地方,太陽如何隕落、一睡不醒,世界的真相究竟如何,這些與自己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夏寒只是想要活下去,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下去而已。 擺在她面前的問題其實只有一個:力量。 她每天都是一只待宰的羔羊,等待晏禮的屠刀架在身體的某處,然后在他刀下求饒,討好他,取悅他,拋棄自我與自尊,還要拋去一些自愛。她不敢想象卡納爾在他身邊呆了多久,自己又能夠在他身邊待多久,或許某一天,他心情不好或是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厭倦了她,她就只能像地下室那些尸骨一樣,在潮濕陰暗的地方化為惡心的腐土。 畢竟,他擁有力量,擁有自己在他面前毫無反抗能力的力量。 趁著自己還有能夠讓他掉以輕心的能力時,她得試一試。 青春年華終會老去,愛不是長久的時間,卻需要長久的時間去證明。 夏寒的心臟每一次在為晏禮而跳動的時候,總是難以辨別那是否可以稱其為愛。 她是這個世界的新生兒,是融合了兩個夏寒,擁有無窮世界的生命。 她不會甘心就此成為晏禮手中的玩物。 過去那些充滿美好、鮮花與陽光的記憶并非屬于自己,那些歷經(jīng)壓力、苦難與汗水勤奮所贏得的榮光也并非為自己所有,她還不會甘心自己的所有可能就這樣草率地被別人一步扼殺。 在晏禮拋棄自己之前,自己必須要先拋棄晏禮。 她走進那扇門。 輕薄的紗簾背后投下一層淡淡的月光,將窗邊仔細(xì)裝裱畫框的晏禮照耀出冷白淡薄的面容。 他似乎冷的驚人。 像是一尊冰冷的喀索斯雕像。 夏寒只在床上感受過他身體發(fā)熱的溫度。 她從旁邊拿了一支燭臺,借著火光踏在地上有些精美暗紋的紅絨地毯,慢吞吞地走到了晏禮身邊。 晏禮似乎沒有察覺到她,仍舊專注地擺弄著畫框上的長銅鏈條。 那副日落的圖畫被雕刻著月亮紋樣的畫框封印,玻璃映出月光,像是一層白霜,仿佛將這幅畫凍結(jié)在薄冰之中。 夏寒不明白他為什么突然又搗鼓起了這幅畫來,但想想之前時而在臥室出現(xiàn)時而又隱匿的畫,也許他經(jīng)常搗鼓這幅畫也說不定。 她在旁邊靜靜地等待他完成那幅畫的裝裱,看樣子本以為很快就好,然而時間慢慢溜走,晏禮卻始終沒有放下那幅畫,夏寒卻在不知不覺中失去了意識。 在模糊的意識里,夏寒察覺到自己被人托起,抱在了懷里,他吻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輕柔的如同一片羽毛飄落,夏寒迷蒙地瞇開眼,看見長廊盡頭那扇巨大的窗口涌上濃霧,把月亮掩埋。 晏禮輕輕對她說:“睡吧小寒,你總是睡不好。” 他的口氣太過寬容和慈愛,讓自己有一種被上帝寬恕罪孽的錯覺。 夏寒于是閉上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