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月輝光(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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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硬皮書本“啪嗒”一聲掉落在地,夏寒遲鈍地意識到自己餓得有些難受。 憑著記憶與知識所形成的道德觀念,夏寒彎下身來撿起那本書。 她時常感覺痛苦,托晏禮的福,她的忍痛能力似乎大幅度提升。 失眠,夢魘,惡心,反胃,精神不濟(jì)……似乎每一件都只是小毛病,但堆迭起來,時間一長,夏寒就已經(jīng)陷入痛苦的泥沼之中。 慢慢的,那些疼痛就鈍化了。連同自己的感知。夏寒時常分不清自己腦子眩暈到底是長久以來的失眠還是精神病。 不過眼下看來,似乎饑餓更加要命。 她的手在發(fā)抖,推著書本放進(jìn)書架,想要走出藏書室。 現(xiàn)在應(yīng)該去叫卡納爾。夏寒想。 然后得找機(jī)會再來這里,最好是晏禮不在的時候。 她這么想著,還沒有察覺到自己搖搖欲墜。 腦袋忽然劇痛,尖銳又激烈的痛感反而讓夏寒清醒不少。 書架上的書被撞下來幾本,攤開的書頁泛黃,一派古舊痕跡。 朱紅色的墨水異常顯眼。 夏寒的眼前忽然模糊,一片鮮紅的痕跡亂麻般團(tuán)起。 心跳卻忽然怦怦加快,直到門外傳來交談的聲音—— “她在哪里?” 悅耳動聽,卻令人反胃的聲音。 夏寒終于意識到,先前聽見的心跳,是他在回廊踢踏作響的腳步聲。 她揉了揉眼眶,把燭火靠得更近,想去看清那行字。 而不遠(yuǎn)處的門已經(jīng)發(fā)出刺耳的吱呀聲,夏寒猛地站起來,眼前卻忽而一黑,和手中無知覺掉落的燭火一樣,躺倒在了地上。 “鉆石可使人隱身,印度瑪瑙可使人善辯,紅玉髓可消氣,紅鋯石可催眠,紫晶可解酒,石榴石可驅(qū)魔,天牛石可使月光失色,透石膏會隨月亮的盈虧而增減光亮,翡翠寶石能識別竊賊,唯有幼子之血可致其失靈……” 恩培斯特的魔法師大多會借助一種寶石來溝通魔力,夏寒的法杖上嵌有紅寶石,佩內(nèi)的是紫水晶,艾米莉的是托帕石,雅斯佩爾則是翡翠…… 晏禮是如何做到讓他們失去魔力,那些魔杖又被收繳在哪里呢? 先前逃避的問題,終歸都要一步一步的補(bǔ)回。 燭火燃盡,夏寒想,起碼她已經(jīng)知道,晏禮也有弱點。 雅斯佩爾溫和又聰明,但太過善良。艾米莉從小就知道。 明明是校長的兒子,卻總是吃別人的暗虧。說到底,這里還是恩培斯特,只有強(qiáng)大的人才能夠贏得權(quán)力。 艾米莉想,雅斯佩爾是個怪胎。他的咒術(shù)是所有人中最強(qiáng)大的,但沒有人記得。 她看不慣他多余的善良,與身為校長的父親截然相反。她崇拜他的父親,因此想要借助他來得到校長的青睞。 艾米莉的魔法天賦總是第一時間展現(xiàn)在雅斯佩爾眼前,雅斯佩爾卻每次只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贊嘆:“真好啊,艾米莉,你又進(jìn)步了?!?/br> 在遇見夏寒之前,艾米莉就一直生活在雅斯佩爾這樣的贊嘆之中,但學(xué)生會競選,她失敗了。夏寒比自己掌握著更多的技巧,魔法的運用更為嫻熟,甚至,連情感也更為淡薄。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自己變成了和雅斯佩爾一樣的怪胎。 在決斗場上,夏寒毫不顧惜自己的性命,但艾米莉做不到這一點。 即便是面對夏寒,這個奪去自己驕傲的討厭鬼,她也做不到。 那之后,她對雅斯佩爾發(fā)過很大一通脾氣。 后來,她就再也沒有聽見雅斯佩爾夸過自己的魔法出眾。 被關(guān)在這里的日子仿佛沒有盡頭,每個人都要過來問一遍:“副會長我們該怎么辦”、“副會長我們會死嗎”、“副會長,會長和秘書長還活著嗎”…… 真是的……她怎么知道這些?她現(xiàn)在連牢房都出不去。 雅斯佩爾每天不知道在搗鼓什么,總是一個人在別人睡覺的時候起來,有時候她倒是想和他說說話,但是總是找不到合適的機(jī)會。 直到那扇門被打開,佩內(nèi)被那個鳥嘴怪人丟了進(jìn)來,然后鳥嘴怪人怪異地發(fā)出一聲笑:“雅斯佩爾先生,他選擇了您?!?/br> 艾米莉想要像小時候那樣擋在他的身前,而雅斯佩爾轉(zhuǎn)過身,按住她,對她笑起來,“艾米莉,幫我照顧好佩內(nèi)?!?/br> 那個從不被他們家族承認(rèn)的私生女,他同父異母的meimei。 艾米莉幾乎要大聲叫出來了,然而最后,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雅斯佩爾被帶走。 因為他對她說:“我相信你,艾米莉。你可以帶著我們逃出去?!?/br> 所有人都在期待強(qiáng)大的夏寒,冷靜的佩內(nèi),但是雅斯佩爾發(fā)自內(nèi)心地期待著自己。 “一直以來,謝謝你始終在維護(hù)我。如果是你的話,一定不會放棄從這里出去吧?等到我們回到恩培斯特,再去找我母親吃頓飯吧……” 她察覺到了什么,蒼白的唇瓣微微張開,卻未曾發(fā)出聲音。 如果,那一天能夠重新到來—— 至少自己不會如此難過,對不對?雅斯佩爾。 恩培斯特最善良溫和的翡翠。 生命是由無數(shù)滴不斷墜落的水滴組成的。 佩內(nèi)度過了人生中最恥辱的一段時間,從第叁萬叁千六百二十叁滴水,到叁萬八千一百五十四滴水。每一滴水都滲透進(jìn)那個狹小的閣樓,每一滴水都包含著夏寒的呻吟與尖叫,每一滴水都是自己夢寐以求卻被人捷足先登的恥辱。 她久違的生了一場病。 會長變得軟弱了。 她想念那個高貴、干凈,只能讓自己仰望的會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