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讓江攬?jiān)掠H自結(jié)束這里的一切，按她喜歡的方式。

    正這樣想著，房間門?被扣響，佘杭起身打開?房門?，翠翠捧著鮮紅的嫁衣站在門?外。

    “何事？”

    翠翠冷漠地看著她，語氣也沒有?一絲溫度，“換上?嫁衣，去流芳閣一號?！?/br>
    佘杭順從地端過來，面無表情道：“我知道了，你去吧?！?/br>
    翠翠向來平靜的臉上?終于有?了一絲情緒，“不問?原因。”

    “我累了?！?/br>
    簡單三字，翠翠也不好在問?什么，佘杭關(guān)閉房門?，點(diǎn)燃桌上?的一盞油燈，將嫁衣亮在光明處仔細(xì)端詳，上?面的每一針每一線都那樣熟悉。

    佘杭沒再猶豫，穿好嫁衣，將每一處褶皺都整理得妥帖得當(dāng)，拿著卻扇敲響了流芳閣的大門?。

    “門?沒鎖，直接進(jìn)來吧?！?/br>
    江攬?jiān)碌穆曇魷厝岫嗲?，纏綿地飛進(jìn)她耳中。

    佘杭走進(jìn)來時(shí)，她正對著銅鏡描眉。

    “公主?！?/br>
    江攬?jiān)罗D(zhuǎn)身，笑著朝她招手：“過來，我替你畫眉?！?/br>
    佘杭順從地坐在江攬?jiān)旅媲?，任由她冰涼的手托著自己的臉頰，那些胭脂涂在臉上?，也冰冰涼的，甚至讓她忍不住渾身打顫。

    “冷？”

    江攬?jiān)碌奈惨魩е醋?，是勾人上?當(dāng)?shù)南葸M(jìn)。

    佘杭搖搖頭：“不冷，只是有?些緊張?！?/br>
    江攬?jiān)聟s笑了：“知道我這樣是為了什么嗎？”

    佘杭閉了閉目，說出一句安慰她自己的話?，“為了和我成一次親。”

    “……”江攬?jiān)碌氖侄读艘欢丁?/br>
    上?完胭脂，江攬?jiān)陆o佘杭蓋上?蓋頭，欣賞的眼神在她臉上?反復(fù)停留，隨即她鬼使神差地捏住佘杭的下巴，隔著頭紗吻上?她的嘴唇。

    這是一個(gè)很濕的吻，明明隔著一塊紗料，卻親密無間，纏綿悱惻。

    “阿杭?！?/br>
    她拉開?一絲距離，還未得到?佘杭回復(fù)，又急不可?待地吻上?去。

    這樣的濕意在這靜謐無聲的氛圍中是那樣明顯，明顯到?佘杭可?以聽見?彼此的心跳聲。

    江攬?jiān)隆彩菒鬯陌桑?/br>
    不然為什么她的情緒那么真。

    江攬?jiān)乱恢蔽侵?，?yán)絲合縫地堵住她的唇，不給她一絲放松的時(shí)間。

    呼吸錯(cuò)亂，江攬?jiān)掳哉剂怂嘌鯕?，她快要缺氧而死?/br>
    “月月……”

    連叫她的名字都變成了一聲嘆息。

    黏膩而情|色的濕吻結(jié)束，江攬?jiān)聫澲佳叟c她拉開?距離，她狡黠地像個(gè)勝利者，從容不迫地看著她的獵物?，唇齒開?合，說出的話?如夢似幻。

    她說：“好乖?！?/br>
    “像一只乖巧的獵豹。”

    “……”

    佘杭已經(jīng)聽不見?她在說什么了，刺痛感從腹部傳來，緊接著擴(kuò)散至全身，最終定點(diǎn)在一個(gè)名叫心臟的地方，這熟悉的感覺讓她回到?了落月苑那晚一場危險(xiǎn)的春夢，一把劍從她后背穿透過前胸。

    而如今，這把劍落在她的腹部。

    不是致命的地方，意識沒那么快消散干凈，只有?無盡的疼痛讓她幾乎失去知覺。

    這次，不是做夢了。

    她料到?這一天遲早會(huì)到?來，不是在江攬?jiān)聨еS韻推開?門?的那一刻，而是在那之前，甚至在那來到?這世界的第一天。

    攻略任務(wù)是有?難度的，系統(tǒng)說只要在接下來的世界中僅完成一個(gè)任務(wù)，那么就算攻略成功，所以在這無法權(quán)衡自己的位面，她必定要失利。

    佘杭握著鋒利的劍身，朝江攬?jiān)滦α诵?，終于問?出了她從未問?出口?的話?。

    “你……喜歡我嗎？哪怕一點(diǎn)點(diǎn)?！?/br>
    自由最重要，但就算她沒那么重要，應(yīng)該在江攬?jiān)碌男睦镆彩翘貏e的存在吧？

    可?江攬?jiān)聟s冷漠地看著她，那是佘杭極少在她臉上?看到?的冷靜。

    愈是冷靜便愈是無情。

    她忍著疼痛，顫抖著嗓音道：“你要做什么？”

    “不反抗么？”

    佘杭笑著搖搖頭：“我累了，你也累了?！?/br>
    “……”江攬?jiān)抡　?/br>
    “我在你的棋盤里充當(dāng)著什么角色？”

    江攬?jiān)碌谋砬榻K于出現(xiàn)一絲意外：“你竟然……你是什么時(shí)候知道的？”

    “很久之前？”佘杭無力地笑笑：“我不記得了。”

    “為什么……”

    佘杭看著她，笑意更?濃：“我不告訴你。”

    然后她親眼看著江攬?jiān)骆?zhèn)定冷漠的表情漸漸崩塌。

    江攬?jiān)虏徽f，她便一字一句替她解釋：“翠翠是邊國間諜，你同她聯(lián)合鏡國想搞垮漠國，你同她情投意合……”

    “不是的！??！”

    話?說到?這，江攬?jiān)虏艆柭暣驍?，后來又發(fā)現(xiàn)自己錯(cuò)了，急忙制止。

    佘杭低下頭，看著沾著血的地面，“這些都不重要了，你想讓我成為你，死在這次叛亂中。而真正的我，會(huì)在平定叛亂中死去?！?/br>
    “這次和親分去漠國重要兵力，國門?兵力散落，寡不敵眾，會(huì)有?大半邊境軍進(jìn)宮漠國直逼都城，漠國會(huì)在你們?的計(jì)劃中逐步淪陷，我說的對不對？”

    血快要流盡，佘杭身體因失溫而顫抖，她抽出刺在她腹部的長劍，艱難道：“其實(shí)你不必大費(fèi)周章地讓我換婚服，你只需一劍殺了我就可?以了，你知不知道……我對你向來是沒有?防備的……咳咳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