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來了？”

    “你?每天起那么?早，我?醒來也看不見你?，索性就找來了。”她嚶嚀著小聲抱怨。

    “想?我?了？”

    “嗯?！彼挂矝]否認(rèn)。李攸燁心中劃過一道暖流，用下巴蹭了蹭她的額頭，“中秋以后?，我?們一起去江南游玩如何?？聽皇奶奶說她在那里開了家鋪?zhàn)?，咱們?nèi)デ魄?，到時(shí)候一起動身？”

    “她這次去就不回?來了嗎？”

    “嗯，基本上是這樣，每次回?宮她都只?能呆在玉清樓，空間太小了。我?想?過了，與其讓她來回?奔波，回?來又避這個(gè)又避那個(gè)的，很不方便，不如我?們每年抽空去多看她幾次！”

    權(quán)洛穎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玉清樓對皇奶奶確實(shí)太拘束了，這樣也好。只?要能讓她高興，我?們不妨多跑幾個(gè)來回?的?！?/br>
    她們悉悉索索地?交談著，階下“念經(jīng)”的大臣換了一波又一波，四歲的女兒好奇地?盯著他們瞧，出奇的安靜。李攸燁本以為她家寶貝遲早會坐不住的，沒想?到生性好動的她竟然不聲不響，乖乖地?坐完了全程。

    “瞧見了嗎？說不定咱們棲梧以后?是個(gè)人物呢！”李攸燁對她咬耳朵根道。

    “像你?呀?！彼匀坏?敞開笑容說。

    李攸燁看到她眼睛里閃閃發(fā)光的東西，笑道：“這么?說我?也算是個(gè)人物咯？”

    “哼，能被我?看上，可不是個(gè)人物么?！”

    “這么?說，我?還得感謝小姐抬舉？”

    “知道就好。”

    第251章 柔情蜜意

    八月十五日?, 李攸燁二十歲生辰。

    前宮里參加宮宴的大臣們已經(jīng)三三兩兩的入席。而此時(shí)在后宮的玉清樓上，小皇帝一家也短暫得陪江后聚了次天倫。

    一碗長壽面，李攸燁吃得津津有味, 中途送往女兒嘴里幾根，她滋遛滋遛往嘴里吸的樣子, 逗笑?了在場的所有人。

    桌上放著幾盤月餅, 和天上的圓月遙遙相對。長公主捏了一塊，掰了一小半好心分給魯韞綺，后者瞧了一眼, 略嫌棄地撇了撇嘴，但還是接過來，不情不愿地咬了一口，無意外地露出一副苦大仇深想要吐出來的表情?，被長公主?拿眼瞄著，不敢吐。

    燕娘在桌旁笑?而不語，一句“太后近來身體?可好？”叫李攸璇回?了神。忙回?應(yīng), “母后身體?好得很，今天我?去山上看她時(shí)，她正在觀中與?一群故友談禪, 我?送去月餅，她不知有多高興呢, 如今更是貪戀棲霞山上的美景, 不肯跟我?們下來了。”

    說著, 再瞪魯韞綺一眼, 后者, 不知何時(shí)咽下了月餅，正優(yōu)哉游哉地擦著嘴, 朝她炫耀似的擠眼。

    燕娘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太后向來與?世無爭，參禪禮佛這么多年?，這皇宮也的確束縛了她?，F(xiàn)在能有一個(gè)安樂的歸處，太皇太后心里也高興。尋著機(jī)會，公主?可要多去陪陪她。”

    她晚年?隨江后在外游歷幾年?，見?識了許多人間最?樸素的繁華，才發(fā)覺這座金磚堆砌起來的皇宮，其實(shí)，束縛了許多人。

    “燕奶奶放心，我?會多去探望她的?！?/br>
    李攸燁一邊聽她們閑聊，一邊和女兒分著吃完了面，就招呼里間的權(quán)洛穎該去赴宴了，后者還在和江后再三確認(rèn)最?后擬定的賜婚詔內(nèi)容，就怕到時(shí)在宴上出了什么差錯。

    江后認(rèn)真的幫她過目，無意間瞧她屏息凝神，坐立不安的樣子，突然?說了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賜婚是天底下最?棘手的差事，你不必拘泥讓每個(gè)人都滿意，盡力而為便是?！?/br>
    她愣了一愣，有些?不解，反應(yīng)過來她像是在安慰自?己，心里就有點(diǎn)受寵若驚。

    李攸燁牽著棲梧走了來，小家伙吃飽了飯，有點(diǎn)困了，沒有再去纏擾平常最?有耐心聽她嘮叨的曾奶奶，自?覺地?fù)涞侥镉H腿邊，昂著眼皮快要睜不開的小臉要她抱。權(quán)洛穎放下手上的東西?，矮下身子，把她抱起來，肩膀當(dāng)了軟枕，輕輕撫著背。

    小家伙今天穿了一件粉色的小禮裙，模樣精致得像個(gè)瓷娃娃。胳膊軟軟的搭在娘親肩上，小腦袋蹭啊蹭的，讓人心都化了，權(quán)洛穎也就真忘記了眼前的煩憂，專心地哄她睡覺。

    李攸燁過來了，嘴里還含著半塊棗糕，戳醒女兒昏昏欲睡的臉蛋，拿她的一只手在空氣中晃晃，故作嚴(yán)肅地囑咐她：“跟曾奶奶說再見?。”

    棲梧頭也不抬，迷迷糊糊的，被娘親調(diào)整了一個(gè)可以看見?曾奶奶的角度，沖江后張了張小爪子，說了句“曾奶奶再見??！本陀忠恍囊灰馀吭谀镉H身上膩歪了，中途還打了個(gè)哈欠，看來是真困了。江后眉眼彎了一彎，也不計(jì)較。李攸燁也就不再揪她，尋思著早去宮宴上露個(gè)臉，好安排她去睡覺，就不再停留，叫上還在外間賞月的皇姐和魯韞綺，對江后打聲招呼，“皇奶奶，我?們?nèi)デ斑吜?。后?的行程我?都安排好了，您看您還有什么要帶走的，讓燕奶奶列一個(gè)單子，我?好再去安排?！?/br>
    因?yàn)檫@次是陪著江后一起走，李攸燁也就沒有多少離愁別緒，一臉的輕松。反倒進(jìn)?來的燕娘，一想到即將徹底作別這座呆了數(shù)十年?的皇宮，心里難免惆悵，就有淚色浮上來。

    “日?常用度都可在當(dāng)?shù)刂棉k，備至太多反倒徒增麻煩。你們且去吧，我?也累了。宴散后不用再過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