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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穿成師尊,但開組會在線閱讀 - 第620章

第620章

    寧明昧道:“昨晚,我就料到宋鳴珂或許會提前離開。于是,我在他的身上留了用以監(jiān)視的后手?!?/br>
    “不愧是你?!?/br>
    而且,他還發(fā)現(xiàn)另一個人也留了后手。

    想到這里,寧明昧瞥了一眼剛剛突破的連城月?;ㄅ蒈秸p著連城月詢問突破技巧,連城月正在與她分享學(xué)習(xí)經(jīng)驗,看起來一臉老實。

    誰能想到,連城月的小紙人也正跟在宋鳴珂身后呢?

    無論平日里看起來有多么老實,連城月到底還是一條伺機而動的狼。

    養(yǎng)不熟的小狼。

    終于,遠處出現(xiàn)稀疏的村落。這些村落被建造在密林里,所有房屋都被搭建在樹上。樹上有風(fēng)鈴,風(fēng)一吹,就發(fā)出泠泠聲音。

    這熟悉的、卻從來不屬于自己的場景,讓白不歸喉間一緊。

    “我們到了?!彼f。

    妖狐族的族地,從未盼望白不歸歸來的“家”。

    寧明昧道:“潛伏三日,摸清地形,再做打算?!?/br>
    ……

    紙人追著宋鳴珂,在密林中奔跑。宋鳴珂身姿輕捷,動作迅速,神色警覺。

    在下游處,宋鳴珂終于看見了一片血跡。直到這一刻,他心中稍微一輕。

    找到了!

    他終于找到了譚中行的痕跡。

    離開山洞時宋鳴珂并沒有發(fā)現(xiàn)譚中行的痕跡,但他知道,自己若是再不走,或許就走不了了。

    這件事絕對不能讓外人知曉。

    譚中行早就該斃命當(dāng)場,只是宋鳴珂沒想到他竟然還有一個護身法寶,讓他又茍活了這些時日。美貌青年如今面沉似水,擰著眉頭。他低身,根據(jù)血跡,再度找到譚中行的方向。

    如果可以的話,他并不想這樣做。

    終于,在途經(jīng)一處巨石時,宋鳴珂后頸處寒光一閃!

    “宋鳴珂”頭顱飛出,軟軟倒下。然而死去的并不是宋鳴珂,而是一枚替身。譚中行猝然回頭時,一把琴中劍已經(jīng)捅入了他的后背。

    那一劍本該直朝后心而去,卻在捅入的那一刻一偏……最終捅入了他的丹田。

    就像,他終究還是不忍心殺了譚中行。

    但也給了譚中行喘息的時間。

    “宋鳴珂……”他含著血,咬牙切齒道,“到底是被你找到了……”

    譚中行頹然倒地。宋鳴珂提著劍,辨認四周是否有譚中行留下的后手。面對終于落網(wǎng)的譚中行,他竟然沒有一絲一毫的喜悅。

    相反,譚中行看著他,臉色卻由絕望,轉(zhuǎn)為窮途末路的嘲笑。

    “宋鳴珂,你猜的沒錯,過去幾天,我就在山洞附近,逡巡著、監(jiān)視著你們,尋找著和清極宗人接上頭的機會??上О?!功敗垂成,到底還是被你先下手為強!”

    “譚中行?!彼硒Q珂慢慢道,“我聽不懂你在說什么?!?/br>
    “別裝傻,和清極宗那些人在一起的那幾天,你晚上都睡不好吧?”譚中行嗬嗬笑道,“你生怕,你生怕我出現(xiàn),告訴他們……”

    “你閉嘴!”宋鳴珂臉色一白,額間紅痣也黯淡了。

    可譚中行的那句話還是混雜著狂妄的笑聲,射入這片密林:“你生怕我告訴他們,你是燎原眾的余孽!你和余裊,都是燎原眾的余孽!”

    樹林里有一群烏鴉被驚起。宋鳴珂身體略微搖晃,像是經(jīng)受不住。

    “我就說我與余裊為了藏書閣管事的位置爭斗。我告訴你,我發(fā)現(xiàn)了余裊的身世把柄后,你的反應(yīng)怎么會這么大……原來你和余裊都是燎原眾的余孽。好一個陸樓主,竟然這么大膽,讓像你們這樣的渣滓沐猴而冠,為了打壓金島,竟然如此不擇手段?!弊T中行說,“我譚中行真是回想起來,都覺得惡心。在過去的百年里,我竟然和一個燎原眾的余孽結(jié)為好友!哈哈哈哈!”

    “余孽,渣滓,雜種!”

    譚中行每說一句,宋鳴珂的臉色就越白一點。他就連握劍的手都有些微微顫抖。

    宋鳴珂是孤兒,是天才,也是陸夢清的首徒,這樣的背景配上這樣的地位,如何不叫人眼紅?許多年來,在宋鳴珂尚未如此出挑時,他在煙云樓內(nèi)少不了被人暗害,少不了被人攻擊。尤其是與絲島有敵意的金島,少年宋鳴珂勢弱,他們便常常以宋鳴珂為絲島的弱點,對他大肆攻擊。

    唯有譚中行敬慕有實力之人,會呵斥那些弟子的所作所為。正因此,他們盡管來自敵對的兩島,卻還是朋友。即使宋鳴珂知道譚中行心胸狹窄,容不得擋他道的人,宋鳴珂心里始終存有對他的深厚友誼。

    但余裊也是宋鳴珂的朋友。而且,余裊與他有相同的身世,就如同他的meimei。在藏書閣管事競選中,譚中行因心性遜于余裊而落敗。他為此大受刺激,對余裊惡言相向時,宋鳴珂想做的,仍是在他們中間調(diào)停,希望他們能重歸于好。

    可千不該萬不該,譚中行竟然查出了余裊的身世,還打算以此大做文章!

    宋鳴珂還記得自己知曉身世時那種破滅的感受。他是眾人眼中邪魔歪道的后裔,他真正的母父本是一對勤懇善良的商人,偏偏因為燎原眾的事情慘死,陸夢清明知此事,卻還給他編造了虛假的身世,在知曉真相前,每年清明,他都在給并非自己家人的虛構(gòu)之人上墳……在那之后,他就連看著自己敬愛的師尊時,都只覺得復(fù)雜、陌生。

    而且越是翻閱當(dāng)年的那些資料,宋鳴珂越覺得心悸。他在床上睡覺時,偶爾也會因為窗外樹影搖動而被驚醒。他總夢見自己在睡夢中身世曝光,被人抓出去,就像當(dāng)年那些“殘黨余孽”一樣。他會被人以最殘忍的方式殺死,就像那些典卷中記錄的那樣,無論他在夢中如何呼喊,如何解釋,那些人臉都只會嘲笑地看著他,為他羅織一件件罪名,推翻他過去的種種,而他的師妹師弟,也會厭惡恐懼他,最終,將他送上斷頭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