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這么安靜？”摘下頭盔后，迪克擦干凈額頭上的汗珠，摸摸鼻尖，有點不習慣，“布魯斯不去休息嗎？”

    難不成是自己在夜巡中有沒做好的事情，迪克忐忑的低下頭開始回想一晚上夜巡自己的所作所為。

    雖然迪克之前也有過裝扮蝙蝠俠去夜巡的經驗，但哪個羅賓能對這種事情不動心呢，他可要做到最好。

    因此他格外重視布魯斯對他的評價。

    慈祥的老人為他倒了杯熱茶，阿爾弗雷德微笑著搖搖頭，示意與他無關。

    如釋重負，迪克松了一口氣，又恢復成那個布魯克海文夜里開朗樂觀的大藍鳥。

    布魯斯怎么了？迪克無聲的張嘴問阿福。

    管家只是搖頭。

    打斷他們無聲交流的是計算機冰冷的機械女聲。

    最先反應過來的竟然是迪克。

    “布魯斯，你又有新孩子啦？”

    換成常服的迪克·格雷森驚訝的看向屏幕中遠山冬枳的資料，吃驚的發(fā)現(xiàn)對方竟然是個武器商人。他想起成年離家時布魯斯一本正經的就“成人問題”和自己談話，調侃道：

    “作為成年人，安全措施還是很有必要的?！?/br>
    嘶……等等，極力壓抑自己興奮卻還是暴露的迪克·格雷森發(fā)現(xiàn)了盲點。

    數(shù)據(jù)上的人年齡二十，可現(xiàn)在布魯斯年齡不過是四十不到……這樣算的話……

    未成年……那個……算不算違法。作為一名合格的布魯克海文警官先生，迪克捏著下巴表情高深莫測。

    不過對于多一個弟弟這種事，自認為是韋恩家可靠貼心的第一人，迪克可是相當歡迎的。

    不愧是布魯斯啊……不對，照片上人的母親才是真正的王者……

    怎么感覺照片上的人有點眼熟？

    “收回你天馬行空的想法，迪克?！辈剪斔鼓竽蠼┯驳募绨?，眉心緊蹙。

    “咳咳，”阿爾弗雷德清清嗓子，開腔說：“事實上，老爺和他母親交往，是十二三年前的事情?！?/br>
    “那他怎么……”

    意識到事情嚴重性的迪克指著照片上完全不是孩子模樣的遠山冬枳，磕磕巴巴，問也不是不問也不是。

    “恐怕具體情況只有當事人知道，迪克少爺?！卑柛ダ椎陆舆^迪克的話茬，“現(xiàn)在您應該去休息了。”

    “好吧，阿福?！钡峡隧槒膽溃叩匠隹谔?，回頭看向一言不發(fā)的布魯斯，努力穩(wěn)住自己發(fā)顫的聲線：

    “布魯斯，你會盡到一個父親的責任嗎？”

    如果布魯斯都夠對成為武器商人的遠山冬枳盡到一份作為父親的責任，那是不是也能消除小翅膀蒂芥，把小翅膀接回家……

    迪克躲在明亮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不敢看布魯斯的眼神，又忍不住譴責拿遠山冬枳做跳板的自己的私心。

    自己第一個孩子說出的提問，無時無刻炙烤著脫下蝙蝠俠盔甲后的布魯斯·韋恩。

    “我會的?！辈饺胫心辏剪斔埂ろf恩眼角漸漸浮現(xiàn)出微弱的細紋，他已經不再是二十歲是年輕的父親：

    “我向你保證，迪克。”

    布魯斯目送迪克離開后，收回視線。

    “我建議您邀請海克梅地亞小姐坐下來談談，鑒于冬枳少爺對于她的信任親近，至于謎團，解開總是需要時間的?！?/br>
    明白其中的來龍去脈，這位老人用他的經驗給出自己的建議。

    “少年兵……看來，冬枳少爺有一段很殘酷的童年?！?/br>
    韋恩家的孩子為什么都不能安穩(wěn)度過一個無憂無慮的童年。

    阿爾弗雷德忍不住喃喃道，早些年軍情五處的工作讓他偶爾會從同僚的口中聽到這個名詞。

    戰(zhàn)場上的正常人對孩子總會心存憐憫，只有老兵才知道少年兵有多可怕。

    少年兵通常不會形成完整的倫理道德觀，也不能像正規(guī)軍人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起伏。

    情緒大做事魯莽不計后果，于軍人而言在戰(zhàn)場上致命的問題點，在不怕死的少年兵身上不加教導的放大數(shù)百倍，像是一個隨時爆炸的地雷。

    喂養(yǎng)一個會扣扳機、雷區(qū)趟雷的孩子根本用不了多少糧食，完全可以當做一次性消耗品。

    “這對您也會是一場艱苦的考驗。”

    選擇無條件支持布魯斯，老管家收好迪克剛才用過的茶具，放在托盤里。

    屏幕的亮光反射的光點亮了布魯斯深邃的瞳孔，“我明白，阿福?！?/br>
    房間里的床還是熟悉的柔軟，心里有事的迪克翻來覆去，怎么也睡不著。

    一個新的弟弟……

    迪克翻身抱住軟乎乎的枕頭，越想越興奮又有些說不上來的憂愁。

    亮起來的天光從拉緊的窗簾中淡淡的滲出白光。毫無睡意的迪克決定從床上蹦起來，匆匆忙忙的套上鞋敲提姆的門。

    即便現(xiàn)在是凌晨天剛亮的時候，迪克敲門的手流暢的沒有一絲停頓……

    一下……兩……

    第二下手還沒敲下去，房門就從里面被打開了，提姆盯著一雙睡眠不足黯淡無光的眼神，疲憊的盯著打擾自己睡眠的迪克。

    天知道，他好不容易才把自己哄睡著。

    “提米，你絕對想不到?！钡峡藢τ诖驍_提姆睡眠的心虛只存在一瞬間，轉頭就被丟出腦后。他聲音黏黏糊糊的叫出提姆的昵稱，壓低嗓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