蝙蝠俠無比自然的推理出了錯誤答案，杰森可能要干壞事，所以他才會如此不安。

    布魯斯落到紅頭罩身后，沒有掩蓋行蹤讓杰森知道他在這，蝙蝠俠打算用談話穩(wěn)住杰森，然后再去刺探情報，邀請他回家聚餐就是一個不錯的開頭。

    “杰森，這周四家里有聚餐，你有什么想點的菜嗎？”

    邀請有了明顯的不同，更柔軟也讓人更不好拒絕，顯然蝙蝠俠書沒有白看。

    但他低估了杰森的鐵石心腸。

    “哈，算了吧，我才不回去。”

    紅頭罩撇開目光。

    “我可受夠了惡魔崽子?！?/br>
    “杰森，他不會找你麻煩的，我保證?！?/br>
    “我看了你最近的行程，你有時間回家，杰森?！?/br>
    被堵住退路的紅頭罩rou眼可見的煩躁起來，代表焦慮的小動作不斷出現(xiàn)，布魯斯準(zhǔn)備好追逐戰(zhàn)了。

    但最終杰森沒有轉(zhuǎn)身就走。

    “我不想回去?！?/br>
    蝙蝠俠當(dāng)著杰森的面單方面掐斷通訊，告訴杰森不會有人知道他們現(xiàn)在的談話內(nèi)容。

    “杰森，你愿意告訴我你為什么不想回家嗎？”

    “布魯斯，你先回答一個問題，只有一個，所以我希望你認(rèn)真的回答?！?/br>
    “好，你問?！?/br>
    “我的請柬是丟了嗎?！?/br>
    杰森看著不明所以的蝙蝠俠，“我是說，全家福的請柬。”

    還算有溫度的氛圍瞬間跌至冰點，蝙蝠俠感覺自己的胃在下沉，他沙啞的開口，沒有選擇說謊。

    “抱歉，我們沒準(zhǔn)備你的……請柬。”

    “是我，我那個時候不去喊你，因為我覺得如果你愿意遵守蝙蝠俠的規(guī)矩，認(rèn)為我們是一家人，就會回來?！?/br>
    “所以你告訴了每一個人準(zhǔn)備好正裝，讓他們在那天騰出時間，唯獨這樣試探我。”

    “……我很抱歉。”

    蝙蝠俠聽到從未有過的，從杰森口中的傳出的，失望的聲音。

    “所以，你不在乎。”

    “布魯斯，你不在乎我是否會難受，而他們，也不在乎。”

    杰森不想和蝙蝠俠再玩過家家的游戲，他擺出了事實，告知了一部分曾經(jīng)重要，但現(xiàn)在不重要的想法。

    “這就是我的回答，那個沒有人在乎杰森陶德的地方——不是我的家?！?/br>
    “所以，我不回去?！?/br>
    極度不好的預(yù)感在布魯斯心里升起，他必須，必須挽回局面，蝙蝠俠向前幾步，手抬起又放下。

    “不是的，杰森，我在乎你的感受，我們都在乎?！?/br>
    “我只是沒想那么多，抱歉——我們可以再照一次全家福，不會再發(fā)生了，我保證——”

    他道歉，再給出承諾。

    蝙蝠俠的特質(zhì)之一是——他在乎。

    他會保護(hù)被家暴的女孩，會給哭泣的孩子糖果，會幫助街頭的孩子讓他們走進(jìn)學(xué)校，會因為沒有救下所有受害者而愧疚。

    所以他怎么可能不在乎杰森的痛苦，他真的只是，沒想那么多，在之后復(fù)盤這件事的時候又把它歸到了不重要的行列。

    ————

    布魯斯突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他意識到，杰森說的沒有錯。

    哪怕他和阿福吵架，但他還是會叫老人去拍全家福，因為他在乎阿福的感受，不想讓他難過。

    他是出于逃避的心態(tài)，避開了杰森的一切，包括他的感受在內(nèi)，都沒有考慮。

    然后蝙蝠俠問自己，為什么逃避。

    因為每次見到杰森，提到杰森，他也在被傷害。

    杰森從來都不是受了委屈只忍耐的人，他會想方設(shè)法的報復(fù)回來，最開始的時候甚至要殺了提姆，毀掉‘冒牌貨’的同時，讓蝙蝠俠痛苦。

    他們之間的東西實在是太多了，美好的事物摻在傷害里，總叫人懷疑是否真實。

    所以蝙蝠俠去試探，就和杰森一樣，會通過各種事情去證明，杰森不會離開他，杰森傷害他，是出于愛。

    杰森會為了自己的計劃辜負(fù)蝙蝠俠的信任，會用瘋狂回?fù)魟e人對他的善意，那些傷人的話語也會扎入他的心臟，哪怕布魯斯知道可以歸咎到拉薩路池，卻還是不能否定，那就是杰森的想法。

    ‘你拋棄了我！別說那些虛偽的話！’

    ‘杰森，我沒有拋棄你?！?/br>
    ‘那為什么小丑還活著??？說話啊！那為什么他還活著！？’

    ‘……’

    蝙蝠俠沒能回應(yīng)杰森，他沒辦法向懷疑他的孩子證明，而這份懷疑會讓杰森對他的情感慢慢溶解，不知道哪一天就會消耗殆盡。

    小丑成為了一種象征，代表著他們之間的傷害和逝去的時間。

    杰森總在懷疑他的父親是否愛他，而布魯斯束手束腳擔(dān)心自己的兒子會再次離開。

    他們在互相折磨。

    看不到該在哪里停下。

    必須有人，再一次做伸手的那個人。

    “杰森，我很抱歉?！?/br>
    “我們不能再這樣互相折磨了，我們能一起克服那些痛苦的東西?！?/br>
    杰森沉默的聽著，他幻想里都不曾出現(xiàn)的畫面變成現(xiàn)實，但太晚了，布魯斯。

    一切都——太晚了。

    紅頭罩扔下煙霧彈，轉(zhuǎn)身就逃。

    蝙蝠俠站在原地，他不應(yīng)該追，因為這是拒絕的意思，代表著他一如既往的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