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偏執(zhí)太子搶婚后 第95節(jié)
黃花梨木嵌玉的桌案上點著十幾根蠟燭,香爐里燃著淡淡的鵝梨帳中香,她低頭專心擰著發(fā)絲上的水珠,冷不防一股春風(fēng)拂過,她抬起頭,美眸驟然瞪圓,帨巾嚇得松開掉落在一旁,輕音道,“殿,殿下……” 陸執(zhí)一身藏青色金線云紋錦袍,眉眼間還披掛著窗外的月色,他低頭撿起了那帨巾,柔聲道,“我來?!?/br> 小姑娘被嚇了一跳,軟軟的身子也乖乖的任他撥拂,躺在他腿上,任滿頭青絲垂落下去。 陸執(zhí)手下動作放輕,可太子哪會伺候人,弄斷了幾根發(fā)絲后,沈靈書心疼的起身,糯聲道,“殿下,還是我自己來吧?!?/br> 沈靈書低頭擦拭著,冷不防想起,她朱唇微張,“這林府守衛(wèi)森嚴(yán),又是人定的時候,殿下您是怎么進(jìn)來的?” 太子摸了摸鼻子,倒也沒藏著,“翻墻。” 小姑娘杏眸瞪圓一圈,一朝太子,翻墻? 她記得幾年前京兆府還接過一樁案子,定國公家的二公子看上了忠勇伯府的大姑娘,夜半翻墻,那墻才翻了一半便被巡街的街史逮到,送去了京兆府。京兆府府正也是沒管這是哪個皇親國戚,侯府公子,直接賞了他二十個板子。后來定國公家鬧到了圣人跟前,圣人只道京兆府做得對,還破格給那人提了官。 夜半翻墻這件事管得這么嚴(yán),他還翻進(jìn)了林家? 陸執(zhí)看著小姑娘那傻乎乎的眸子,有些忍俊不禁,捏了捏她的小臉,“這么不相信我?” 沈靈書旋即回神,老實道,“沒有?!?/br> 陸執(zhí)攥過她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神色認(rèn)真問道,“林老夫人她,有沒有難為你?” 沈靈書想了想,頓時搖頭。 老夫人頂多算是知會她,并不算難為。 只是白日的問題顯然不是她想躲避就能躲避的掉的。 但是她也不想和陸執(zhí)先開口提,那樣好像顯得她很急切的想要嫁給他一樣。 她才沒有。 陸執(zhí)看她眼眸轉(zhuǎn)啊轉(zhuǎn)的,睫毛像蝴蝶一樣忽閃個不停便知道白日里林老夫人都同她說了些什么,頓時誠懇保證道,“你放心,我會讓父皇收回成命,改日我也會親自登門到林家賠禮道歉。裊裊不必覺得不好意思面對林三姑娘,這門婚事只是父皇的口諭,還未正式下御旨行文定之禮。所以,孤同她,其實實在沒什么關(guān)系?!?/br> 沈靈書裝作聽不見,自顧自撥弄著自己的發(fā)梢,許是她心緒的太明顯,連身后男人何時摟上了她的腰肢都察覺不到。 陸執(zhí)下頜低在她頸窩間,偏過頭吻了吻她的耳瓣,灼熱的氣息隨著他的吐息噴灑,低磁曖昧,“說完了裊裊最在乎的事,現(xiàn)在說第二件正事,嗯?” 沈靈書身子一頓戰(zhàn)栗,被他故意吹過來的氣弄得癢癢的,她還想朝地上去卻被他大掌緊緊桎梏著,她羞惱問,“什么正事?” “自然是……正事。”陸執(zhí)含住她的耳垂,靈巧的舌頭輕輕撥弄著,眼看著那一點點緋紅漸漸爬了上來,眼色漸漸變得深邃。 第63章 相擁 沈靈書仰著頭承受著他如疾風(fēng)驟雨的吻痕, 嬌小的身軀漸漸朝他懷中躺去。 連陸執(zhí)也不覺得,她的身子,似乎比以往主動了一些。 晚風(fēng)搖曳, 月影倒懸在黛色的明瓦上, 楹窗開開合合。 一室氤氳。 她的裙擺凌亂堆疊在腰際,雪白纖細(xì)的長褪一覽無余。陸執(zhí)的食指落在她后背上桃色里.兜的蝴蝶帶子上, 不輕不重的點了點,動作停下。 那層鮫紗很輕薄,幾乎遮不住滿月的春.光,呼之欲出。 沈靈書杏眸驀地睜圓, 被他咬腫的唇瓣輕輕張著, 心中羞赧。 陸執(zhí)的食指輕輕摩挲著那輕薄的紗料,卻又不說話, 只是粗重的喘息著,似乎在等待她示意。 一念之差, 天壤之別。 沈靈書哪經(jīng)受的了男人這般磋磨的小手段, 雪白的脖頸漸漸泛上一抹紅暈,喉嚨間的細(xì)聲幾不可聞,讓人聽了心生憐惜, 也忍不住的眼神晦暗。 燭火明滅,陸執(zhí)的眼神愈發(fā)深邃, 他扳過女郎的身子,教她正視著自己,任那雪白藕臂一點點舉過杏眸。 她美眸含淚的看著他, 雖無言, 可身子卻柔順的任他擺弄。 此時無聲勝有聲。 沈靈書心底里隱隱羞恥,這應(yīng)該是她能暗示的最大的限度了。 若陸執(zhí)不是個傻子, 那么就…… 容不得她多想,男人似是被鼓勵到了,傾身吻了下來,吻她的眉眼,鼻尖,朱唇,濕軟薄潤的唇如落雨般留下曖昧的紅.霉,叫她思緒混亂。 沈靈書咬唇,控制不住的低聲輕顫,如同花瓣蜷曲的手指一會攥著絲衾,一會按著床榻,一會兒勾著他的脖頸,忍不住嚶嚀出聲。 她低低的,求饒似的喚,“陸執(zhí)……” 男人額頭掛著汗,語氣粗喘,“喚我什么?” “陸郎……”顫細(xì)的聲音,帶著淺淺的輕.吟,沈靈書杏眸被他逼.出了點點濕意,透著憐人的淚光,楚楚可憐的望著他。 可他仿佛聽不見一般,只是低頭吻著她的眼淚,安撫她的情緒。 蠟燭燃了大半,燈花爆了又爆,她意識渙散間,身子控制不住的發(fā)抖,被他橫腰抱去了凈室。 凈室內(nèi)水汽氤氳,冒著水白色的熱氣,陸執(zhí)將人輕輕的放在桶中,小姑娘累得睡著了,雪白肩膀靠在桶壁邊緣,上邊皆是他作惡的青紫色淤痕。 陸執(zhí)冷漠幽深的鳳眸也含著一絲顯而易見的柔情。 兩世啊,終于再度攬你入懷。 “我會負(fù)責(zé)?!?/br> 他低頭,虔誠地吻了吻她的手臂。 從凈室回來后,沈靈書被他橫抱著,杏眸困倦睜開,聲音軟糯輕細(xì),“陸郎,幾時了?” 陸執(zhí)聽得眉眼舒展,卻悶不做聲。 “陸郎?”小姑娘得不到回應(yīng),又喚了聲,這會兒她有點醒過來了。 陸執(zhí)抬腳抵開了門,將她輕輕放在架子床上,才低聲開口,“愛聽,多喚幾聲。” 沈靈書有些羞惱,自己抿著唇,有些不好意思將臉埋在絲衾里。 男人拉開絲衾,捏了捏那不施粉黛的小臉,見她困了,想了想還是囑咐道,“再過十日便是夏苗,孤要同鴻臚寺卿商定夏苗的地點,還有接待祁國皇子公主及使臣的諸多事宜,可能會很忙,不能常常來見你。孤回頭讓凌霄送只信鴿,你若是有事便飛鴿傳書。” 陸執(zhí)頓了頓,“沒事也可以傳。” 沈靈書小手勾著他的食指,輕輕“嗯”了聲。 陸執(zhí)又道,“解除婚書的事可能要等到夏苗之后了。父皇面前,與祁國此番交涉往來是頭等大事,便是長姐和祁大人的婚事也一同推到了夏苗以后。裊裊,你放心,孤沒有對你空口許愿,這件事孤放在心上,你別多想?!?/br> 男人想得熨帖,沈靈書哪還有別的話說,只是貪戀著把玩他的指節(jié)。 陸執(zhí)見她低頭專心捏著自己的指腹,半點話都沒聽進(jìn)去,唇角略略提起,“不過若是裊裊等不及了,孤也不介意再去向父皇請旨,見面,也不必這么麻煩了——” 小姑娘聽得心跳漏了一拍,急忙起身,雪白藕臂勾著他的脖子,聲如蚊吶道,“不急,不急……” 陸執(zhí)手臂放在她的細(xì)腰上,柔柔地,吻了吻她的眼底,“睡吧。” —— 林府萬籟俱寂,進(jìn)入了人定,廊下暖黃色的燈籠都跟著打起了盹。 與此同時,望樓那邊歌舞升平。祁時安被陸瀾拉著來吃酒的時候,讓下人去宮里給大公主報了信兒。 望樓三樓,視野最佳的包廂內(nèi),屏風(fēng)前四位女子輕歌曼舞,一旁有個琵琶女執(zhí)手鼓彈著,陸瀾和祁時安的食案并排而設(shè)。 酒過三巡后,陸瀾抱著祁時安的手臂哼哼唧唧嘮叨著沒完。 祁時安聽得頭疼,將人從自己身上拖了起來,只是面雖冷著,可那清雋的眉眼染上了幾分風(fēng)月,倒是沒有素日的清冷疏離。 他問,“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要么,遵照圣人的旨意娶了相府的四姑娘,要么,你現(xiàn)在回祁國去找云姑娘。二選一,你選吧?!?/br> 陸瀾被他問得捋不清思路,掰著手指頭盤算了半天才把話順明白。 許是夜色濃重,許是酒氣上頭,許是云霜實在傷他太深,陸瀾甩了甩頭,語氣沉悶著,“娶,我娶妻成家還不行么!” 祁時安點了點桌案,再次認(rèn)真道,“殿下,你可要對你這話負(fù)責(zé)。換句話說,你若想悔婚,現(xiàn)在還來得及!” 游在兩個女子之間搖擺不定,對三個人都不好。 今夜,他非要陸瀾做個了斷。 陸瀾搖搖晃晃的捏著酒杯,一飲而盡,烈酒過喉,辣得他微微皺眉。 他驀地想起了漠北。 天很藍(lán),云很低,除去一望無際的草原,便全是自由自在的風(fēng)聲。 再后來啊。 腦海里那些有關(guān)北地的過往,竟也漸漸變得模糊了。 對啊,這里不是祁國了,這是大鄴,是上京城!他也不再是那個無所事事的質(zhì)子,他是鄴朝的七皇子,他是陸瀾,他再也不能隨心所欲的愛著一個人了。 何況,那人本不值得他愛。 陸瀾好像一下子就想通了。 “老師,我娶?!?/br> 祁時安沉聲問,“真的?” 陸瀾:“比真金還真。” 祁時安抬臂朝門口擺擺手,小廝頓時明白朝一旁的屋子走去,恭敬的敲了敲門。 不多時,門牗被一截雪白皓腕打開,陸月菱走了出來,看了眼身后鵝黃色衣裙的女子,打趣的笑了笑,“怎么,眠眠,害怕了?” 陳幼眠聞言,耳根處有些泛紅,心怯的垂下眸子,軟聲道:“公主,您別取笑臣女了。” “好好好,知道你膽子小,不逗你了?!标懺铝饫浘d綿的手,并肩朝外走去,“只是隔著屏風(fēng)后遙遙一望,你對本宮的七弟可還滿意?” 陳幼眠自幼膽子小,素日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有事出門了也必定會趕在傍晚前回家,是京城中有名的乖乖女,就連這望樓也是陸月菱硬拉著她來的。 此刻二樓下歌舞婉轉(zhuǎn),人聲鼎沸,陳幼眠心跳得厲害,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剛剛的場景—— 少年臨窗而坐,紫袍金冠,眉眼透烈,姿態(tài)桀驁,就像是離她很遠(yuǎn)的窗外的風(fēng),一舉一動,都帶著恣意。 這門親事剛落到家中的時候,祖母,母親,阿耶,哥哥嫂嫂,還有長姐專門將她拉去花廳探討此事。從七皇子的出身,母妃在宮中的品行,他這個人的生平喜好,行事作風(fēng)統(tǒng)統(tǒng)聊了個遍,她聽得害羞就跑出去了。后來晚上睡覺時母親到她房中又特地問了問她愿不愿意,那時她只是說想先看看七皇子長什么樣子再說。 如今見到真章了,她在閨中見過的男子本就甚少,陸瀾又生得不凡,她自然滿意,便就羞赧的輕輕“嗯”了聲。 陸月菱推門進(jìn)去的時候,祁時安已經(jīng)走到了門口,兩人目光心照不宣的對視,她笑得嫵媚,他微微挑眉。 “見過大公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