孕嫁 第39節(jié)
想了想,問道:“除了紅斑之外,殿下還有何感覺,請認真說與臣妾聽,臣妾現(xiàn)在不是您的太子妃,臣妾是您的醫(yī)女。” 她要聽到實話。 “渾身無力,嗓子如刀割般疼,身上癢痛難耐,沒有胃口,現(xiàn)下頭也有些痛?!?/br> 胥康乖順如一只大貓,老老實實陳述自己的病情。 柳煙鈺聽罷,手扶著腰部慢慢走到院中,對著院墻外道:“曾總管,麻煩你去找?guī)孜端帲n術、艾葉……” 曾澤安一一記下。 “要多找些中藥來,找來之后,用中藥煮水,煮好后全部放到門口,餐食也是,不許你們往里送,一日三餐放到院門外,我自會去取。太醫(yī)要熬的中藥,兩副并做一副,一日三次,熬好送來。另外,送些干凈的被褥和太子要穿的里衣?!?/br> 曾澤安哽著聲音:“太子妃,您辛苦了。澤安想進去照顧殿下?!?/br> 凝兒:“小姐,奴婢賤命一條,愿意侍候您和殿下左右。” 兩個忠仆都愿意豁出一條命。 “曾總管,凝兒,我知你們忠心。你們的命可以不要,可其他人呢?你們都進來了,誰來幫我送東西?誰能貼心為我與殿下cao勞?”她聲音決然,“絕對不許進來,你們盡力照我說的去辦就好?!?/br> 曾澤安和凝兒在外頭虔誠跪安。 一切安排妥當,柳煙鈺回到屋子,將桌上的殘羹剩飯收拾到門外的泔水桶里,之后拿起掃帚掃地。 她大著肚子,動作笨拙,做起事來,歪歪扭扭,像只大笨熊。 但她不急不躁,動作雖緩,一樣一樣也逐漸做完。 胥康人躺在榻上,眼睛半睜著,安靜看著她笨拙的身影里里外外的忙碌。 雜亂的屋子,變得整潔干凈。 午膳、湯藥、用藥草熬好的熱水和被褥衣服已經(jīng)被放在院門口。 柳煙鈺一趟一趟,像螞蟻搬家,把午膳、湯藥和被褥衣服搬到屋內。 熱水太沉,她搬不動,要了盆子和大勺。 用勺子將木桶里的熱水舀進盆里,她慢慢蹲下,單手拿盆,搖搖晃晃端進屋,放到桌上。 “殿下,”她走到床前,扶他起身,“知道您吃不下,堅持喝點兒粥?!?/br> 他坐起,她端過粥碗,一勺一勺喂到他唇邊。 他頓了下,慢慢張口。 她喂,他吃。 十幾勺之后,他搖頭:“喝不下了?!?/br> 她遂把藥湯端過來,“藥湯,必須喝?!?/br> 她端著碗送到他唇邊,他配合地仰脖,艱難咽下藥湯。 喝完,她幫忙擦拭他的唇邊。 之后拖過一把椅子,慢慢扶他坐到里面,讓他倚靠著坐好,“您堅持一小會兒便好?!?/br> 她起身,扯掉床榻上的床品和被子,動作麻利地鋪上干凈的床品,換上干凈的枕頭和被褥。接著轉身,雙手扶住他,說道:“殿下,現(xiàn)在不是講究禮儀廉恥的時候。” 胥康抬眸,古井無波地看她。 柳煙鈺咬唇,“殿下,得罪了。” 她一手扶他,另一只手開始解他的衣裳。 他臉唰地變紅。 但他沒動,任由她雙手在自己身上游走。 柳煙鈺不管三七二十一,將人剝得干干凈凈。 讓他倚靠坐著,她找了條厚點兒的巾帕,扔到盆里,浸濕后,微擰幾下,展開覆到他身上,為其擦拭。 “您現(xiàn)在身子太弱了,沒辦法在木桶里泡澡,臣妾簡單幫你擦拭?!彼窒聞幼黠w快,擦完一遍,在盆里搓洗下巾帕,繼續(xù)給他擦拭,“殿下別急,很快的。” 她目不斜視,心無雜念,仿佛眼前光溜溜的不是成年男子,就只是個普通物件而已。 速度飛快地擦拭完,她扶著光溜溜的他,“殿下小心?!?/br> 將人扶到榻上躺好,給其蓋好薄被。 柳煙鈺扶腰站著,大口大口地喘息。 胥康偏頭看她,眼睛里是莫名的情緒。 柳煙鈺并不藏著掖著,她淡淡看著他,“臣妾身子太重了,動幾步就喘得厲害。殿下像剛才那般配合,便是幫臣妾了?!?/br> 她重喘了一會兒,伸手去拿桌上的水盆,將水倒到院子一角。 用過的巾帕則搭在院側的繩子上。 凝兒又送來用藥草熬好的一大桶熱水。 柳煙鈺用勺子舀了,分別灑在屋內、屋外,角角落落都不放過。 灑完,又舀了半盆水,打濕一條巾帕,把屋內的桌子及床角位置都擦拭了遍。 四處都飄散著藥草的味道。 柳煙鈺癱坐到桌旁的椅子里,很沒形象地歪靠著。 察覺到胥康一直追隨的眼神,她打了個呵欠:“忙的時候不覺得,現(xiàn)在臣妾渾身無力,累到雙手都有些蜷不緊了?!?/br> 桌上的粥早已經(jīng)涼了,她拿起,滋溜滋溜喝光一碗,放下碗的時候,說道:“剛才忘記吃飯了。” 光顧著照顧他,連飯都忘了吃。 胥康靜靜看著她,忽然,他身子往床里側挪了挪,空出大半位置,輕聲問:“過來躺會兒?” 她忙碌的過程,他一直看在眼里。 他乏力難受,幫不上忙,只能眼睜睜看著。 他的太子妃,應該十指不沾陽蔥水,凡事有人侍候,只需錦衣玉食,安然享受。 可現(xiàn)在,他名義上的太子妃,大著肚子,像個普通村婦一樣忙里忙外。 累到最后,只能喝一碗涼粥。 求生的愿望,前所未有地強烈起來。 第33章 柳煙鈺不自覺笑了下。 在這處簡陋的屋子里, 她和胥康好像跨越了身份的差別,成為尋常的男女。他不是高高在上,她也不必被繁瑣的禮儀規(guī)矩所束縛。 正如現(xiàn)在,他騰出大半空的床榻供她休息。 沒有任何旖旎的想法。 就是患難中的互幫互助而已。 柳煙鈺也實在是倦了, 她沒有客氣寒暄, 脫了鞋子, 臉朝外歪躺到榻上。 身子剛沾上干凈的床鋪, 困意便鋪天蓋地襲來,沒多久她便進入了夢鄉(xiāng)。 初春的天氣, 空氣中還挾帶著絲絲涼意。 睡夢中,她感覺到冷, 手腳并用地去拽扯被子。 拽不動? 使勁。 被子蓋到身上,她滿意地哼嘰了兩聲, 繼續(xù)睡。 臉朝外睡著不舒服,她像只大笨熊一樣慢騰騰翻個身。 改為面朝里。 睡著睡著, 感覺摸到了什么東西。 滑不溜秋的。 像魚又不像魚。 似乎, 還會動。 她咂巴咂巴嘴,兩手并用一起摸。 說是光溜溜吧,還帶著點兒澀勁。 她隨手掐了把。 終于感覺到了不對勁, 她慢慢睜開了眼睛。 眼前竟是一堵rou墻。 她使勁眨眨眼, 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腦子空了一瞬。 自己這是睡在哪里? 她慢慢抬頭,胥康正神色莫名地看她,耳尖泛著微微的紅。 柳煙鈺大夢初醒。 這才記起自己睡在三應縣的一處農(nóng)屋里。 眼前這個長滿紅斑的人,是胥康。 她勉強地彎了下嘴角, 重新低下頭。 眼神變了變。 手伸出去, 當觸到光溜溜的肌膚,她似有些不信, 手繼續(xù)往下摸了摸。 她瞪大眼,“你,你怎么不穿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