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嫡長子 第14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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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三十萬兩?” “不錯。難道你貪墨的數(shù)字更大?” 魏彬也算是了解浙江官場的,他忽然間就氣得渾身發(fā)抖,“你們……你們好大的膽子!” 盡管如此,魏彬還真的不敢有半句話提及太子,除了狂怒就只能狂怒。 “大膽!”黨善吉招呼左右,“無故于公堂咆哮,給我打十大板!” “李儼才,黨善吉!你們不得好死!” 反正被打,還不如罵一句。 之后,左右兩邊的軍卒抄起軍棍,直接把魏彬按倒在地,砰砰砰的就是十大板! 板子撞擊皮膚的聲音清脆的能穿過公堂。 這是黨善吉最為慣用的招式,不管你是什么人,到了他的手里,先找個理由打上一頓,就這一招,百分之九十的犯人就都老實了,后面再問什么輕松的很。 魏彬也不是什么血性漢子,幾個板子打得他哇哇大叫。 剛打完,李儼才繼續(xù)問:“本官再問你,你是否貪銀四十萬兩?” 魏彬眼睛充血,痛哭流涕的說:“是?!?/br> …… 這案子審得頗為簡單。 因為李、黨二人既不要魏彬承認(rèn)給太子輸送銀兩,也不要他指認(rèn)梅可甲。說出來的行賄人員都是不重要的小官、小商人。 如此隨隨便便、模模糊糊的結(jié)案,當(dāng)然就非常的快速。 前后不過兩天, 案卷就送到浙江巡撫王華的案前。 這兩個副審這樣斷案,饒是王華有過心里準(zhǔn)備,也完全的驚了。這哪里是‘事實斷案’,這根本就是政治斷案。 是否和東宮有聯(lián)系,不提。這事徐若欽干了,他們就不管了。 梅可甲的事,不提。因為徐若欽的奏疏已經(jīng)送上去了,什么結(jié)果,很快也會出來,所以這個人如何處置,完全視結(jié)果而定,妥妥的墻頭草。 而銀子,則更為夸張, 他這個浙江巡撫帶走了四十六萬,這其實已很過分了,結(jié)果兩個下屬在一起一商量,竟然劃走了比他這個上司還大的數(shù)字! 而且五十萬兩銀子去了哪里,一個招呼都不打! 仿佛就是大家默認(rèn)了這件事一樣。 這樣他和東宮怎么匯報? “叫他們兩個過來!” 李、黨二人原本還在衙門里開心, 想想最初、頭一回他們?nèi)パ矒嵫瞄T干什么去了? 當(dāng)時想象的就是此時的場景,那便是巡撫跟著他們一起貪。 官大的拿大頭,官小得拿小頭。 草草的把這個案子審了拉倒,之后一切如常,可能太子所得的銀兩會少些,這也好解釋,因為不與民爭利了嘛,自然就少些。 而且不是正好說明,魏彬在浙江行事不端、搜刮民財嘛。 各自相安無事,各自都能交差,多好。 所以當(dāng)巡撫衙門來人傳召他們,他們也不覺得有什么問題。 李、黨二人一前一后邁過巡撫衙門的大堂, 他們心情都是不錯的, 跪下見禮,“屬下李儼才(黨善吉)參見中丞!” “你們還知道是本官的屬下???!”王華負(fù)著手根本都沒有轉(zhuǎn)過身。 李、黨二人心中一凜,咋回事,語氣不對??? “中丞言重了,不知是否有屬下們做得不對的地方?!?/br> “還裝傻,那五十萬兩銀子呢!”王華轉(zhuǎn)過身來,重重的拍著桌子,“本官也是當(dāng)過布政使的人。本官知道,這銀子你們?nèi)f不敢獨吞,定然是送了出去,這也沒什么,當(dāng)官總是要和光同塵??蛇@件案子,本官是主審,五十萬白銀送去了哪里,你們話都不給本官一個?!況且,自稱本官屬下,私下里卻這山望著那山高,現(xiàn)在手里拿著銀子是準(zhǔn)備拜到哪個山頭去???!” 李儼才心中稍定,還以為怎么了,原來并非是不同意他們劃走這個數(shù)額。 老實說,從主審官的角度看,他生氣的兩條理由,也不是不能理解。 “中丞哪里的話,屬下們自然是中丞的屬下,這些銀子原也是要和中丞解釋的,這不……還沒來得及么?既然中丞問起,咱們說就是了。” 黨善吉經(jīng)審理魏彬一案,對于李儼才的謀劃還是有些信任的,既然能說,他就開始搶話,“還是屬下來稟報吧。中丞,銀子我們是比您拿得多了點兒,您也別怪罪?!?/br> “誰比你拿的多?!”王華忽然尖叫質(zhì)問。 李儼才都無語了,勞資鋪好了路,你都能給說成這樣。 啪啪。 黨善吉自己扇了自己嘴巴,“說錯了,說錯了。屬下的意思是,這五十萬兩銀子,看著是很多,可不全進了我們兩位的口袋,這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那么多人,誰也不能漏?!?/br> 王華坐了下拉,不動聲色的問:“拿本官的銀子,總該讓本官知道是誰吧?” 李儼才吞了吞唾沫,心里想著,應(yīng)該能說,反正你也拿了,告到太子那里,咱們都落不著好。于是沖著黨善吉點了點頭。 第一百六十五章 難道還要謝謝他們嘛! 浙江離京師千里之遙。 當(dāng)王華這里步步深入的時候, 劉健正拿著奏疏在東宮請旨。 太子朱厚照著赤紅色常服,常服胸前胸后及兩肩各繡一只金織蟠龍,腰系玉帶,頭戴黑色翼善冠,他現(xiàn)在站起來已經(jīng)比劉健要高了。 這個小老頭兒一年比一年矮。 相比他的老邁,太子膚滑而透,英武異常,整個人散發(fā)著勃勃的生機。 他現(xiàn)在這個狀態(tài), 就是大明朝自弘治皇帝開始的一眾人,心中寄托希望之所在。 年輕啊,步伐有力,沉穩(wěn)有度。 其實以朱厚照所展現(xiàn)的素質(zhì),不要說童年特殊、異常重視親情的弘治皇帝,就是歷史上稍微腦子正常一點的皇帝也不會不喜歡自己生出這般兒子。 只不過落在弘治皇帝身上,他表現(xiàn)的更加夸張,也更加驕傲而已。 而且帝王家庭和一般家庭還是不同,皇帝、哪怕是弘治這種不是雄才大略的皇帝,也要考慮繼承人是否合適的問題。 而對于朱厚照,弘治顯然是無比滿意的。 劉健參與國政也比任何人都深,他很明白,東宮太子在今日朝堂上的力量。如果一個孩子胡鬧,家長還是護他,這叫溺愛,可如果這個孩子爭氣呢,家長護他還叫溺愛嘛,也許不是,也許就是故意的放任其為。 太子翻完劉健遞上的徐若欽所呈的奏疏,連最后一頁都翻了過去,“內(nèi)閣的票擬呢?” 劉健抬著老邁的手:“請殿下見諒。老臣還未有票擬,因涉及殿下,故而送來此處,想請殿下示下,之后內(nèi)閣票擬,送呈陛下預(yù)覽?!?/br> 這小心思動得。 朱厚照不由笑了笑。 “本宮說什么,閣老就擬什么票?” 這話劉健敢答。 太子的意思,照辦。在弘治朝是不會有錯的。 “自然是如此了?!?/br> “那本宮要你寫上駁斥該員的票擬呢?” “殿下要寫,那臣便寫?!?/br> 老狐貍, 劉健是吃定了皇太子不會讓他這樣寫。 因為他們兩方已經(jīng)形成了長久的默契。 都是聰明人,即便不說,互動了幾次自然就明白了。 對太子來說,他也需要一個內(nèi)閣配合他。 如果要內(nèi)閣在徐若欽的奏疏上寫上駁斥他的話,那么就是惡化劉健在文官之中的生存環(huán)境。 這不是太子所要的,因為太子需要劉健。 當(dāng)然了,總有一天,劉健是要被拋棄。 可不是今天, 也不會是為了一個小小的徐若欽。 東宮在浙江做的動作,內(nèi)閣又不會不知道。這種簡單的情況,東宮不會把自己搞得太過被動,也不會毫無應(yīng)對之策。 所以說劉健敢講這樣的話, 既然講了這種話,朱厚照也就不必再為難這個老人家了。 “如你所說,一個小小的知府,何必那樣大動干戈?這件事本宮知道了。奏疏就留在本宮這里吧,拿回去你也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br> 按道理,這是不應(yīng)當(dāng)?shù)摹?/br> 但當(dāng)年太祖朱元璋曾經(jīng)也讓大臣的折子先送給太子看。有人給找著這么個祖宗的做法,弘治皇帝自然也就拿來主義了。 所以朱厚照是可以保留的。 劉閣老卻因為被點破了心中一點小心思,拱手稱罪,“是老臣昏聵了。” 但朱厚照也不至于就這么個事追究他,直接略過不提,轉(zhuǎn)而說道:“觀點斗爭是假的,方向斗爭也是假的,只有利益和權(quán)力斗爭是真的。劉閣老,本宮說的可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