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玉霏搖了搖頭一合扇子,無奈道:“罷了,總有癡情的東西喜歡自欺欺人,柳某先行一步了?!?/br> 怎么臉這么大呢?真會往自己臉上貼金,真看不出來你原來是這樣的寒十四大俠。 沈醉看著玉霏行遠了的背影,又看了看那墓碑前擺著的花,驀地抬手,將自己捧來的花盡數(shù)無情掃掉。 被玉霏兒討厭了,玉霏兒說他不會原諒自己了。 不過那聲音是什么?幻聽?臆想?鬼上身?不行,得去找一下那姓簡的。沈醉說走就走,風(fēng)一樣消失在了東城南陌。 摘星樓依舊令人仰望,侍衛(wèi)從底下來來往往,風(fēng)卷起了一片綠葉,一切似乎平靜如常。 只是茶杯漾開波紋,也漾開了人俊朗的倒影。簡清輝放下了茶杯,眉微皺。 沈醉已然坐在了他的對面。 “你還是如此放肆?!焙喦遢x道,似是不悅。 “我今天去看玉霏兒,好像聽見他說話了。”沈醉煞有介事,盯著簡清輝,甚至悄聲說話,怕驚擾了誰一般。 “哦,說什么了?”簡清輝語氣冷淡,但心里可能就差翻白眼了。 “我今天去看玉霏兒,見到了一個從未見過的人,他說他是玉霏兒的心上人……” 話語未盡,原本顯得冷淡有些慵懶的簡清輝,目光冰一樣凝了起來。 “他手上還有玉霏兒送他的帕子,繡著玉霏的姓名和一片雪花。就是在我想動手揍他的時候,聽到了玉霏兒說話,說他……不會原諒我?!?/br> 沈醉知道簡清輝肯定不會坐視不理,而且神神鬼鬼的,還是找道士最合適。普天之下,可能是這個姓簡的道士最合適。 “還需見見那人才行。”簡清輝道,深沉的目光里藏著什么洶涌的波濤似的。畢竟玉霏的紅鸞星從未動過。 沈醉雙手一攤,“我自己來你這兒輕松,再綁個人來,可就難說了。你自己又不出去,天天待在這里,閑的蛋疼?!?/br> “我可不閑?!焙喦遢x反駁道。 沈醉目光一掃,嗤笑一聲:“自己和自己下棋了都,還不閑?” 簡清輝哽住了,只道:“你不懂,再不走,我就叫人了?!?/br> “得得得,我好心來告訴你這個消息,又要趕我走,每次都這樣?!鄙蜃頂[了擺手,又嘆息一聲,“雖然知道你心里也裝著玉霏兒,但籠中鳥兒,還是于雄鷹來說,一點競爭力都沒有?!边@話里滿是輕視。 簡清輝來不及反駁甚至呵斥,沈醉已然消失了蹤影。 是了,要不是沈醉,他也不可能知道玉霏的喜好和一些經(jīng)歷。 但是言不由衷、行不由己,他也無能為力。 第6章 風(fēng)箏誤 晚間一鼓,更聲隨著打更人的喝聲一并晃蕩在寂靜的夜里。 玉霏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覺。 這是他自己存私房錢買下來的房子,沒來住過,很是陌生。黑漆漆的一片總讓人有些膽戰(zhàn)心驚的,尤其是他這個見過黑白無常的人。 但是沒有咳嗽,頭暈,難受等一系列不適的癥狀,對于曾經(jīng)是病秧子的玉霏總歸是好事。 他看著床幔,又恍然想起了先前。 床頭掛著一個丑陋的兔子燈,是沈醉送的。他的脖頸上掛著的護身符,是簡清輝送的。還有一個散發(fā)的清香藥味的安神香囊,是何隱送的。而那些藥錢,其實都是李澈幫他墊付的。說是墊,就是送。 其實早已有跡象,只是他傷春悲秋哀嘆自己的命運,無瑕顧忌他人罷了。 現(xiàn)在,那些蹤跡,怕是全部消失了吧。師兄合該浪跡天涯行俠仗義,卻為了他,拘束在一方小天地里?,F(xiàn)在,那屋應(yīng)該已經(jīng)空了。 玉霏想著想著就不知不覺入睡了。 清早晨光熹微,鳥鳴婉轉(zhuǎn),玉霏伸了個懶腰起身,決定去懸賞閣看看有沒有什么能接的,先賺點錢,順便碰碰運氣看能不能偶遇他師兄。 人聲鼎沸熱熱鬧鬧,他還有些不習(xí)慣,搖著扇子邁步進去,翩翩貴公子樣。 此時人群正烏泱泱圍著一塊金燦燦的懸賞令。 玉霏也好奇,踮起了腳尖看,奈何只看到了幾個字:新皇……病…… 他穩(wěn)住了身形。 李澈病了?這么快遭天譴了?不是,怎么回事?思索之際,只聽人群的喧鬧聲戛然而止,甚至都倒抽了一口氣,接著沸騰起來。 “那誰呀,居然揭了。這要是完不成,按規(guī)矩可是殺頭的大罪?!?/br> “是啊,看著也不過如此?!?/br> “我都不敢揭下,只敢試試看看。不自量力,他還不如先醫(yī)醫(yī)自己的腦子。” …… 議論聲起,玉霏才去看到底是誰引起了這么大的轟動。 皇家的懸賞,不揭下來還好,試試看還有回旋的余地,一旦揭下來,可就意味著完不成得提頭來見了。 目光所及之處,青絲如瀑,青衫落拓,玉霏瞪大了眼睛。 竟然是何隱。他何時也會來參與這種事了?不是一直都呆在神醫(yī)谷里嗎? 估計李澈這病是心病,這何隱怎么醫(yī)得好?況且,何隱負責治自己的病,李澈又花了大價錢從他那里買藥和各種補品,現(xiàn)在自己沒了,李澈發(fā)瘋怎么能不怪罪何隱呢?萬一一個令下…… 念及過往,他匆匆上前幾步,攔住了何隱,勸道:“公子,現(xiàn)在貼回去還來得及,你醫(yī)不好他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