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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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婢女點點頭。洗去鉛華,才叫人發(fā)現(xiàn)這其實是個極清秀的女孩子,她兩三步就走到榻前,拍拍男人的手,“夫人叫我來照顧你,說要寸步不離保護?!?/br> “是保護,還是監(jiān)控?”男人道,“你放心,紅姑。我這點三腳貓功夫,還逃不出你的手掌心?!?/br> “真不逃跑?”被叫做紅姑的婢女笑問。 “不跑,”男人搖頭,“我又渴又餓,沒力氣?!?/br> “好吧?!奔t姑說,“我沒系死結(jié),你用解繩術(shù)自己就能脫出來了?!?/br> 男人聽罷,翻轉(zhuǎn)手腕,果然三下兩下就解開繩子。他索性走到桌前給自己倒了杯熱茶,潤了潤喉,剛喝進口卻吐掉——嘴里全是嘔吐物的味兒。 “水在哪里?我要洗澡漱口?!彼浔鶈枴?/br> 紅姑嬌笑,指了指屏風后:“那后邊有一個大澡盆。” “哎,不過里面水快涼了,我找人給你換一盆去?!奔t姑還沒來得及攔,只見男人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寬衣解帶,撲通往水里坐去。 衣服全脫到地上,才叫人看清:雪白皮膚,蜂腰削肩——哪里是男人,分明是一具凹凸有致的妙齡女體。只見這女子將自己整個人沒入水中,唯獨留鼻子通氣。不知多少時間過去,一言不發(fā)。 “阿月,我知道你心里不爽快?!奔t姑嘆口氣,“但是,松哥兒的身體你知道,這窟里常年陰寒,如果他真來,只怕活不過一月?!?/br> 被喚作阿月的人,正是裴松的胞姐,裴訓(xùn)月。 幾個時辰前,她喝的酒中被人下了蒙汗藥,在睡夢中由家人換上男裝,塞進富麗堂皇的馬車,一路從南坊的鎮(zhèn)北侯府直奔到北坊來赴任。 紅姑是侯府家生侍衛(wèi),頂級功夫,由裴夫人欽點來照護裴訓(xùn)月。 這個女扮男裝替弟赴任的辦法,其實是鉆了圣旨的空子。外人皆知鎮(zhèn)北侯裴振安唯一的兒子便是那病弱裴松??苫孛骺呤鞘裁吹胤?,天氣常年陰寒不說,更是三教九流匯聚,素有京城小江湖之名。把多病的裴松往里送,豈不是跟送死無異? 然而,圣旨上只寫要“鎮(zhèn)北侯之子”,并沒說是女子還是男子。偏偏這裴松有個大他兩歲的胞姐裴訓(xùn)月,好動愛頑,體格康健勝過其弟百倍。因此,裴府上下,商議再三,決定秘密將裴訓(xùn)月代替裴松送入窟中。 抵抗圣旨也是一刀,假意遵命也是一刀。反正沒人記得清閉門不出的裴松長什么樣。佛塔一旦重建完成,說不定裴家還能將功抵過。 唯一委屈的,是這位胞姐阿月。 裴訓(xùn)月和裴松一母同胞,血濃于水。其實圣旨一出,她就有代弟赴任之心。只是沒想到,家里人要用酒里下藥這種方式偷偷送她進來。 說白了,不信她、不重視她罷了。 紅姑和裴訓(xùn)月從小一起長大。她知道裴訓(xùn)月正心煩,因此并不多言,任其在澡盆子里泡著。誰知道過了半炷香,聽見屏風那頭起了輕輕的鼾聲。 紅姑愣怔,又禁不住苦笑。 老夫人說得對——這個阿月,就是個從古至今第一沒心沒肺的混不吝性子。 那一晚,二人就此歇下。窗外大雪紛飛,陰亮如晝。遠處隱隱約約傳來幽怨之聲,像人哭又像貓兒發(fā)情。想必就是回明窟里由來已久的怪聲。 仿佛就在眼睛一睜一閉之間,天明了。 有人急匆匆敲門:“裴大人,出事了!” 裴訓(xùn)月睡得熟,紅姑卻警惕,立刻翻身下榻,更了衣,輕輕將門開了條縫。 “我家公子還沒起,大人何事?” 來敲門的正是林斯致。他看見卸了妝的紅姑,一愣,垂了眼:“那,勞煩姑娘轉(zhuǎn)告裴大人,有急案。早膳已在前廳備下了?!?/br> 紅姑答應(yīng),佯裝要取水洗漱,跟著林斯致往院子里走了幾步,心里卻生疑。什么急事,需要上任第一天的新官這樣匆忙處理? 僧錄司本是個臨時機構(gòu),借了一座民宅權(quán)當起居辦公之處。三進四合院,從東廂房出來往正中的院子里走,剛好能透過重重宅門遠遠望到大街。只見那宅門深深之外,耀眼的金色占據(jù)街道,一半是明黃,一半是白雪,刺得人睜不開眼。 “什么東西那樣亮?”紅姑不由得問。 “是利運塔的廢墟。”林斯致嘆口氣。 紅姑微微愣住,又往前穿過垂花門,才看清了廢墟的面目。老人講利運塔利的是國運,當真沒錯。若非舉大梁之力,怎能造得出這高可齊天、容納七百僧人的巨塔?即便如今成了殘垣,也有尋常房屋的幾十倍高。 遮云蔽日,占據(jù)數(shù)條街道。金壁依舊輝煌,可惜無數(shù)佛像傾倒其中?;騼椿虼?,叫人觸目心驚。 越走近,越是有股災(zāi)后廢墟獨有的腐尸氣。 忽然,不遠處響起一陣陣錘鼓之聲,敲得極急促用力?!霸醯那宄坑腥饲霉??”紅姑疑惑。 “對,敲得是咱們僧錄司門口的路鼓。這是有案子了,正擊鼓鳴冤吶。我來喊裴大人,就為了這件事。” “死的是當今皇后親戚——在本地有名的方丈化虛?!?/br> 二人一時無話。雪昨夜停了,四周白茫茫。一片蕭肅之氣渾濁地籠住僧錄司。忽然吱呀一聲,驀地把林斯致和紅姑都嚇了一跳。 原來是裴訓(xùn)月開了門。 “煩請帶我去正廳?!彼┲簧砝淠醒b,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