農(nóng)歷年前最后的打工日，下班兩人一起吃了飯，照慣例符光泰陪方穎搭公車，送人回家。

    「謝謝你?！沟搅思议T前，方穎沒著急掏鑰匙，仰頭凝望他的笑容，含笑說道，「明年見?！?/br>
    「明年見。」

    院子里照明朦朧，他站在女孩面前，垂眸注視女孩的臉。

    氣氛恬然，雙方都顯得離情依依。

    「天氣有點(diǎn)冷，你快回去休息吧?！鼓泻⒆哟鬼凵窈槊}脈。

    「嗯……那你，回家路上小心?！狗椒f說。

    「再見?！狗馓澊剑焓?jǐn)n整她的大衣外套。

    方穎羞澀垂眼，心臟快得像要跳出來。

    「咳咳。」忽然一陣刻意加重的咳嗽聲，打破了離情依依的曖昧。

    「云天，你怎么在這里。」方穎低呼。

    「這么冷，怎么不快點(diǎn)進(jìn)屋?！勾髟铺鞉咭谎鄯馓?，目光落在他正幫方穎梳頭發(fā)的手上，忍不住酸一句，「鬼鬼祟祟。」

    符光泰收回手，沒有生氣，笑容淡淡，「嗨，你也在這里?！?/br>
    「這里是我家，我當(dāng)然會(huì)在這里。」戴云天語氣漠然，刻意板著臉。

    「云天——」方穎噘嘴抗議。

    「好，好，這是你同學(xué)?！勾髟铺炫e雙手投降，安撫女孩子后，冷臉看向一旁的男生，「她可護(hù)短了，總要我對(duì)你友善一點(diǎn)?！?/br>
    符光泰挑起眉宇，顯得十分意外。

    「那是因?yàn)樯洗纬燥?，你?duì)他實(shí)在太冷漠了?！狗椒f臉頰微紅，對(duì)多嘴的戴云天嗔瞪一眼。

    「哦——」戴云天笑得意味深長(zhǎng)，望向符光泰，「我們后來玩得挺好的，不是嗎？」

    「是還不錯(cuò)。」符光泰微笑。

    方穎微微擰眉，隱隱感受到兩人似乎私下有其他接觸，卻一頭霧水。

    「你們后來還有見過面嗎？」方穎問。

    兩個(gè)大男孩同時(shí)看過來，方穎坦然地與兩人對(duì)上視線。

    令她訝異的是，符光泰神情竟閃過一瞬慌亂。

    「符光泰？」方穎瞪大眼，一臉不可置信，「你跟云天有秘密嗎？」

    符光泰定格著，深邃眼眸看著方穎，神情有些難辨，互視幾秒，方穎不假思索撇開視線。

    「偏心方穎，為什么都不問我呢？」戴云天刻意揚(yáng)起語調(diào)打岔。

    方穎瞪了他一眼，淡淡瞥過符光泰，轉(zhuǎn)身準(zhǔn)備進(jìn)門，「我回家了，你們慢走?！?/br>
    「方穎?！狗馓┗琶尽?/br>
    「干嘛？」方穎盯著門板，聲音有些悶。

    「可不可以轉(zhuǎn)過來？」注視女孩纖細(xì)的背影，他柔聲哄道。

    「什么話，非得轉(zhuǎn)過來才……」說到一半，方穎肩頭被大手握住，被動(dòng)轉(zhuǎn)過身來，「才能說啊……」

    男孩子身材高大，遮蔽了橙黃夜燈，月夜朦朧。

    小而別致的庭院，只剩姿勢(shì)近于相擁的兩人，心臟脈動(dòng)清晰可聞，不平穩(wěn)的呼吸聲。

    「你怎么這樣啊……」方穎紅透了臉囁嚅，「要是云天去跟我爸媽告狀怎么辦。」

    「不會(huì)的?！狗馓┹p笑，「他離開了?！?/br>
    「……」方穎更窘促了，「那他不是察覺了什么，才會(huì)離開的嗎？」

    符光泰稍微退開身子，垂眸凝望女孩子赧紅的臉，眼神深情得讓人淪陷。

    「最后一天了，再陪我一下子，好不好?！狗馓┥钌钔?，啞著嗓子詢問。

    他捧著女孩細(xì)緻臉頰，指腹打圈摩娑，已經(jīng)十分羞澀，而紅得幾乎能滴血的臉蛋，被輕撫得連耳根子都紅透。

    方穎羞得，全身都快燙起來。

    「符光泰……」她聲線染上哭腔，眼尾幾乎泛紅。

    「嗯？」他靠近，黑眸緊鎖著她，對(duì)視的剎那，一雙眸子里能看到難以言喻的深情。

    方穎愣住了，他的雙眼覆著霧氣，紅得讓她吃驚。

    「你是不是……發(fā)燒了??？」她關(guān)切詢問，全然忘了剛才還有點(diǎn)跟他賭氣。

    他啞聲笑了，「沒有發(fā)燒?！?/br>
    「那……」

    符光泰伸出食指，輕輕覆上她柔軟唇瓣。

    「讓我抱一下，就會(huì)好了?！?/br>
    心跳得太劇烈，方穎幾秒后才找到聲音，「你怎么……說話這么賴皮?！?/br>
    他彎腰靠得更近，瞳孔映著夜色和紅透粉頰的少女。

    「不然你抱一抱我，」他低語，「好不好？」

    方穎垂下眼瞼，盯著兩人幾乎相觸的鞋尖，幾乎氣音的聲音，「只能一下下?！?/br>
    「嗯。」他笑了起來。

    猶豫幾秒，方穎緩緩伸展雙臂，抱住近在咫尺男孩子的腰。

    下一秒，男孩子氣息驟然探近，他緊緊將她摟在懷里。

    「符光泰……」

    「嗯？」

    「不是說好，只讓我抱你的嗎？」

    他低頭，臉埋進(jìn)她發(fā)梢里，聲音有些含糊回應(yīng)，「我反悔了，我也想要抱你?！?/br>
    方穎臉頰更燙了，「你賴皮?！?/br>
    「互通心意?！顾隽伺雠h(huán)住自己腰際的手，「不算賴皮。」

    心跳聲愈加劇烈，方穎羞澀得將臉埋在他胸膛里，呼吸都變得克制拘謹(jǐn)。

    「符光泰……我覺得，不習(xí)慣?！顾N著他胸口，聽他劇烈心跳聲，渾身血液都朝臉上竄。

    「那你慢慢習(xí)慣?！顾贿呂撬^發(fā)一邊說。

    「我心跳好快?！?/br>
    「我也是?！?/br>
    「……你不能越界?！?/br>
    「嗯，我不越界。」

    確實(shí)那晚，他才輕輕吻了她唇畔一下，女孩訝然瞠目，隨即羞澀推開他，下秒就逃進(jìn)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