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這個周三作為他慣常的喘息日,讓他有了借口離開那個無聊的地方,回到帶給他焦慮的源頭點,dejavu。 按照最熟悉的路線往dejavu走著,向來對危險不夠警覺的喻延并沒有察覺到逐漸靠近的危險。 就在他途徑一個巷口夾道時,一個力度將他整個人都往夾道里拽去。 一陣劇烈的疼痛朝他腦袋襲來,咚的一聲,他的臉側(cè)突然被撞擊在墻上。 喻延幾乎眼前一黑,被人扼住后脖頸牽制著胳膊的關(guān)節(jié),而后那人又大力地將他的上半身壓在了墻上。 喻延劇烈掙扎,卻發(fā)現(xiàn)對方用了十成十的力氣,這個姿勢他根本無力反抗。 他怒吼,全然不似平時優(yōu)雅從容:誰?! 一聲冷笑從頭頂傳來,兩個字來得清晰而輕慢:你爹。 *** 凌晨三點的男寢樓下,齊箏終于聯(lián)系上了紀懷序。 或許該說打通了紀懷序的手機。 你好。 接電話的卻不是他,而是一個年輕的女孩。 齊箏一開始并沒有聽出對方是誰,只覺得陌生中透出些熟悉。可又并未熟悉到她一瞬便能認出來。 剛準備說出口的話就堵在了嗓子眼,齊箏壓了壓心緒,問道:紀懷序不在嗎? 那頭默了半晌,才說道:他他現(xiàn)在不在。 她似乎有在刻意壓低聲音,但語調(diào)中隱隱的畏懼還是被齊箏聽了出來,尤其對面的環(huán)境本身就十分嘈雜,顯得女孩的行為更加奇怪。 齊箏察覺到不對勁,追問道:你是誰?讓紀懷序接電話。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最后竟然猝不及防地掛了電話。 齊箏根本來不及去想前因后果,立馬回撥了回去,然后便是長久的無人接聽。 齊箏第一時間想到的可能性是紀懷序出事了,事還不小。雖然看情況不至于有生命危險,但必然處在被動狀態(tài)。 她需要找到他,必須找到他。 可她現(xiàn)在根本不知道他在哪里 齊箏機械地繼續(xù)重復(fù)撥著號,仰頭看著月光下的男寢樓頂。 她的目光并沒有確切的落點,因為只有零星幾個窗戶還亮著燈。 齊箏知道,正常情況下紀懷序不會在學(xué)校,但同時他也不會在家。這周只有他每每主動聯(lián)系她,說些無關(guān)痛癢的日常生活,沒提及自己具體去了哪里,她居然也就真的沒問。 此時齊箏才發(fā)現(xiàn)自己對紀懷序的事知之甚少,連能詢問他去向和情況的人都沒有。 更加詭異的是,夏念森白天說的話明明沒有具體的指代,卻一直縈繞在齊箏的腦海揮之不去。 電話仍舊撥不通,連電量都快要耗盡,齊箏一時腦袋混亂。 料峭春寒里,齊箏凍得僵硬的手竟有一瞬拿不穩(wěn)手機。 手機從她的掌心往下滑落,在還有三分之一便要徹底脫手時,突然一只手從旁伸出,托住了手機。 那只手在握緊手機的一瞬,也順勢將齊箏的手掌一并包裹了進去。 那手也和齊箏的一樣冰冷,就像同樣在空洞濕冷的深夜里杵了幾個小時。 齊箏的指尖微顫,順著手機的方向朝前看去。 夏念森冷冷地垂眸凝視她,手上的力道如舊,沒有絲毫松懈:我?guī)闳フ宜?/br> 紀懷序本該在今天回到千湖市,用自己圓了一周的完美的謊言,不經(jīng)意地跟齊箏解釋自己突如其來的消失。 但他現(xiàn)在不能了。 因為在他落地機場,剛走到出口的一刻,便有兩名制服警察出示警官證,攔住了他的去路。 請問是紀懷序先生嗎? 紀懷序警惕地看著他們,沒有立馬回答。 對方神色嚴肅,進一步解釋道:我們是千湖市錦丘區(qū)公安分局的,一起跨國詐騙案需要您協(xié)助調(diào)查一下。請問您是否認識紀豐先生和喬靈女士? 紀豐和喬靈在一系列的跨國傳銷詐騙案中,不知所蹤,有極大可能已經(jīng)死亡。這件事紀懷序在聽警察闡述之前,便早已心知肚明。 他當(dāng)初默認讓柯晚瓔以最徹底的手段幫他,雖然并不知道她的具體cao作方式,卻知道她聯(lián)系了極有手段的黑吃黑團伙,將紀豐和喬靈摻在了他們要解決的人群中,從事跨國傳銷。 在被警察帶回警局后,紀懷序其實并不算擔(dān)心,起碼沒在為了這件事而擔(dān)心。 雖然他從不覺得自己完全無辜,但也懂得規(guī)避風(fēng)險,因此從未真正參與其中,只知道大概的輪廓。而且從他成長經(jīng)歷經(jīng)歷而言,他只是個被父母幾乎拋棄,和父母交集極短暫的可憐人而已。 至于警察特意詢問的學(xué)校發(fā)生過的鬧事沖突,紀懷序很容易便拿自己只在乎親情不在乎面子而糊弄過去。 紀懷序從頭到尾只透露自己可有可無的信息,絕不摻和進其他人,免得說多錯多。 他給自己立的淡泊懦弱的形象人設(shè),在這個問詢過程中還算高效。 調(diào)查也的確是正常的調(diào)查而已,紀懷序認真誠實地回答了許多問題后,很快便可以離開。 但就在他站起身的前一刻,筆錄室的門被敲響。 進來個年輕小警察,他附耳對負責(zé)比筆錄的一位警察說了幾句話,而后幾人便齊齊看向了紀懷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