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我去沖杯感冒靈給你。 齊箏的聲音不自覺放輕,紀懷序有種她擔心驚擾他的錯覺。 路過餐廳的時候,齊箏發(fā)現(xiàn)餐桌上擺放著兩菜一湯,還一口都沒動過。 她匆匆掃一眼飯菜便進了廚房燒水,就在往杯子里倒沖劑時,一雙手突然從后將她擁入了懷中,隨即而來的是附在耳邊的熱氣。 紀懷序就這么靜默著抱了齊箏很久,熱水壺里的水都燒開了也不見他有松開的意思。 齊箏抬了抬手試圖掙開,他就又將胳膊收緊一些。 你是不是要提前畢業(yè)? 這話來得突然,齊箏愣了愣。 紀懷序偏過頭,去觀察她的表情:要不是你的施老師跟秦普隨口提到一句,我都不知道你還有這個打算。 齊箏嘆口氣,解釋道:我是有這么想,但學分還沒修完,一切都還不確定。 不確定?紀懷序卻不合時宜地笑了出來,你做什么不會成功呢?只要你想。 齊箏便不說話了。 她不說話,紀懷序就覺得心里更難受:你是不是起碼該告訴我一聲? 齊箏這次是真的用了些力,推開了他:我就不會要求你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也要求不了。你不也一直這么踐行的嗎。 被推開后的紀懷序卻不愿退開,走到她身側(cè):休學的決定我是沒有跟你商量,但就一次,只會有這一次。 齊箏向來是不喜歡承諾的,就算知道紀懷序開口一般都會做到,她也會刻意不將這些放在心上。 她說道:我沒有怪你,反而要感謝你讓我明白,在我找到自己真正的路之前,我并不需要任何陪伴。 紀懷序停頓許久,才有點自嘲地說道:有必要說得這么殘忍嗎? 齊箏低頭將剩余的沖劑顆粒倒入杯子,再往里注入熱水,一邊不緊不慢地開口:你可能誤會我的意思了。 紀懷序緊緊抿著唇,等著她繼續(xù)往下說。 齊箏將拿筷子隨意攪和過的感冒靈遞給他:我是說,有的路是需要一個人走的。但有的路如果有你陪,好像就不會太無聊。 紀懷序接過杯子,好半天一動不動,最后垂下了眼:可你根本沒有把我放進你的計劃。 齊箏眼珠左轉(zhuǎn)右轉(zhuǎn),語氣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你要求會不會太高了? 紀懷序沒抬眼看齊箏,所以就不知道她的表情其實揶揄更多。 也許是吧。他的聲音很低,在鼻音的加持下都有些聽不清。 等到杯壁摸著已經(jīng)不那么燙,紀懷序才像是終于找到該做的事,仰頭將藥一口悶。 他的眉頭依舊能夠夾死蒼蠅,微垂的眼睫上掛著生理性的淚水,不知道是不是被感冒靈的熱氣熏的。 他將杯子放進水龍頭下沖刷,背影看過去有些頹然。就在他將杯子歸位,準備轉(zhuǎn)身走出廚房時,齊箏卻扯出了他的衣擺。 她帶著些微笑意的聲音傳進紀懷序的耳朵。 你什么時候回學校?某人要是也可以提前畢業(yè),有的事也不是不能一起計劃一下。 *** 大二結(jié)束之前,齊箏終于成功在核心期刊上發(fā)表了論文。 期間她經(jīng)歷過數(shù)次婉拒,有反反復復地自我懷疑,最后還是在孫曉珊的鼓勵下調(diào)整心態(tài),繼續(xù)修改繼續(xù)投,最終獲得了還算滿意的結(jié)果。 由于含金量挺高,這對于齊箏的申請事宜來說已是足夠,齊箏便終于能松懈一些,將精力放在其他地方。 她將自己百分之九十五的賬號收益,與從琳瑯工作室獲得的獎金匯合,勉強湊出了首付。 齊箏終于完成了當初給齊頌的承諾,帶著她和孫薇一起進了當初看上的樓盤的營銷中心,選定了一套能力范圍之內(nèi)性價比最高的房子。 孫薇情緒復雜,有激動,更多的是難為情和愧疚。但齊箏對她說道:媽,你和齊頌一起砸金蛋吧。 齊箏以為當這一天到來時會激動得腦充血,卻沒想到這一天真的來臨后,竟是如此平靜。 她們又重新兩手空空,生活依然要繼續(xù),好像驚喜與滿足并不會停留太久,但總歸是體驗過。 由于這個樓盤已經(jīng)精裝房交付,不出意外,半年后她們就能正式搬進去。 有個遮風避雨的地方對于大多數(shù)人來說都簡單得很,但對于齊箏和齊頌而言,卻已經(jīng)是人生的一大目標。 完成了這個目標,她們的人生才能真正開啟下一階段。 買完房的當天晚上,齊箏敲響了某家賓館的某間房門。 門輕輕打開,只留有一絲縫隙便停在那里,沒有從里拉開的意思。 齊箏剛將門推開,便立馬被攥住手腕拉了進去。隨著關門聲響起,她被紀懷序壓在了門后。 她齊箏微微抬頭與他四目相對,眨了眨眼,看上去無辜而好奇。 紀懷序皺著眉頭有些生氣的模樣,語速比平時要快:不是說今天可以讓我裝司機送你們?nèi)ナ蹣遣康膯幔?/br> 齊箏忍俊不禁:誰讓你睡那么死。 你把我鬧鐘關了。 我想讓你多休息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