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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煎水作冰1V2在線閱讀 - 死(2)

死(2)

    程一不接受調(diào)解,說要告她,就像徐開說得,他可以追求刑事責(zé)任。

    任務(wù)明明完成,那個混混卻倒戈串供,瘦女人相當(dāng)困惑地聽著眼前的警察陳述完她的罪證。

    而程一在玻璃窗后望向她,目光淬了毒,轉(zhuǎn)向其他人時,又帶了蠱惑性的光。

    成功了,瘦女人一無所知地走進他編織的陷阱里,她無法證明自己的清白,至少在審訊期間,她只能無措地被拘在這兒,程一心里涌起了難以形容的興奮,他無法克制腦海中的想法,甚至已經(jīng)開始為他們繪寫結(jié)局:一個纏綿病榻,一個鋃鐺入獄。

    母親一蹶不振,能依靠地只有他了,他要讓這些人罪有應(yīng)得。

    報復(fù)的火焰高漲,成功的第一步,燒紅了他的眼。

    整個城市包裹在悶熱而燥郁的空氣之中,每一個檐角,每一片樹葉,每一盞路燈都蒸發(fā)盡了那零星半點兒的清涼水汽。極目之處高樓林立,鋼筋、水泥、木材被烈日灼燒著,或是淹泡在滂沱大雨里,在變化多端的氣象里緩慢地腐爛,從堅不可摧到不堪一擊,從輝煌絢麗邁向衰亡頹唐。

    像是要喚醒他似的,程一接到了一個電話。

    告訴他意外發(fā)生的電話,匯報者是現(xiàn)在所住地方的一個鄰居,嘰里咕嚕的,程一初始沒聽出來他的聲音,微微有些不耐,直到對面實在是含蓄委婉地沒招了,劈頭蓋臉地砸了一句,你媽跳樓了。

    他冷哼一聲,下意識地想回一句你媽才跳樓了,腦子突然冒出母親消不去紅的眼。

    驚天霹靂,迎面潑涼,程一抬頭對面自己印在玻璃上的倒影,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皮子一直在跳。

    又耳鳴了,是傷口發(fā)痛了嗎?程一的痛覺神經(jīng)麻痹了,只覺得周身都泛起冷。

    見他沒聲,對面喂喂了兩句,然后飛快地報了一串地址,掛了電話。

    跳樓是意外嗎?不,不是意外。

    是一時興起嗎?

    他的左眼被鮮血覆蓋時,盯著那個攝像頭,也是一時興起地想出了偷梁換柱的栽贓計劃,母親跳樓也如他一般嗎?怎么就跳樓了?這個世界上是沒有什么值得她眷戀的了,對嗎?

    那他呢?

    玻璃上印著的程一,面容是從未見過的扭曲模樣,眼神也是昏沉的莽,消極的濁,滿滿的算計,一股子精明,姥姥還認(rèn)得她稱贊不絕的外孫嗎?姥姥說自己一點沒隨程家棟,但那倒影,分明就是個程家棟。

    確實,這個世界沒什么值得她眷戀的,她兒子也已經(jīng)死了。

    ——

    “想好了嗎?”

    “嗯。”

    “想好了的話,就在這塊簽字。”

    母親情況穩(wěn)定下來的第二天,程一回家收拾一下醫(yī)院陪床的日用品,其實那個才睡了幾天的老居民樓里沒多少東西,他決定去趟之間住的地方。

    總歸是要面對,并且徹頭徹尾地斷干凈。

    密碼沒換,嘀的一聲,門開了。程家棟養(yǎng)病,瘦女人奔走在醫(yī)院和律師所,最后再到派出所,所以沒人再來這兒,屋子里沉睡了幾日的混亂,只是一眼,他的呼吸難以抑制地重了起來,一切都?xì)v歷在目。

    他直接先去洗了個澡。

    壓力大,或是心煩時,程一就愛沖澡,任憑自己被極大的水流砸得生疼,這里的淋浴設(shè)施是現(xiàn)在住著的地方無可比擬的,姥姥家的出得很慢,淅淅瀝瀝,滴滴落落,他還沒有習(xí)慣。

    沒習(xí)慣?程一手勁大了點,妄圖洗干凈身上的味,和程家棟很像的味。

    他還是得像謝家人,也得是謝家人。程一在這個屋子里冷靜而現(xiàn)實地翻出來屬于他們娘倆的東西,值錢的首飾,存著他歷年壓歲錢的卡……其實還有很多牽掛的,比如說他的自行車,他的鋼琴,他一柜子的樂高,他每年都會抱一張回家的證書或者獎狀……帶不走了,這些都只屬于過去那個沒有煩惱的程一。

    從這兒離開后,他捏著戶口本,去派出所提交了改名申請。

    成為謝程一之后,他就需要考慮生計的問題,給母親交完醫(yī)藥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她們的存款所剩無幾,母親跳樓的原因是發(fā)現(xiàn)了懷上了程家棟的孩子,三個月了,她這回是孩子不想要,人也不想活了。只可惜,孩子命大,她福薄,傷了身子還留下了種。

    這意味著,他們?nèi)蘸笥性丛床粩嗟卮蠊P開支。

    程一他不能失去母親,除了那些置換回來的錢,眼下還能撈一筆的地方,就是那個看自己,是要告,還是調(diào)解的瘦女人。

    說來也巧,徐開雖然把人羈押著,但這件事沒有絕對直接的客觀證據(jù),所以一直保持著猶疑,倒是母親的消息以及程一改名的事傳來,建民路派出所只要是聽過這事的人全一邊倒了,都對程一報以同情,說孩子是沒錯的,對瘦女人這個同樣受傷害的原配,倒是投之唏噓鄙夷。

    人就是這樣,對待未知全貌的事物之前,總會對更弱者起憐。

    程一這幾天全撲在醫(yī)院,最近一次去派出所,還是因為改名申請通過了,徐開提了一嘴和解的事。

    “現(xiàn)場被清掃了,沒有勘察記錄……物證也沒有?!彼迅鼡Q過的戶口簿和身份證遞給眼前的男孩,短短幾天,他已經(jīng)大不一樣,沒有那天流淚的脆弱,如一根竹子,不管是風(fēng)吹,還是日曬,仍舊節(jié)節(jié)向上,顯出些不屈的韌勁來,徐開有些不忍,徐放這幾天還因為不肯上補習(xí)班而跟家里大呼小叫,他的同學(xué)已經(jīng)需要獨立承受這些風(fēng)風(fēng)雨雨。

    即便如此,徐開到底還是說得明白了點,“現(xiàn)在這種情況,只能按糾紛處理?!?/br>
    他摩挲著戶口本上的名字,心想,從今以后,他就是謝程一了。

    “我知道,”謝程一點點頭,對著徐開說,“我想過了,那就和解。”

    冷靜下來后,他有想過瘦女人的事,臨時的計劃到底還是太倉促,但足夠他訛一大筆調(diào)解金。瘦女人的親戚在以為把小三和雜種趕跑之后就算解決了最重要的問題,剩下的,不算復(fù)雜的財產(chǎn)麻煩,留給了她自己處理,誰能想到她還能卷進這樣的風(fēng)波之中,于是人在傳訊期間都回了老家。這段時間,只有那個替她處理婚后財產(chǎn)的律師出面,調(diào)解金因為謝程一的漠視翻了幾番。

    “好?!边@個自然是最合適的結(jié)果,徐開還怕他倔,真死咬著不放,“想通就行,以后,打算怎么辦?”

    這個話問得著實難聽,但徐開直慣了,想著他突逢事故,失去經(jīng)濟來源,眼前定然迷霧茫茫。

    “上學(xué),下學(xué),生活,還是跟以前一樣,只是再多一項,照顧mama,”謝程一努力扯開一點笑容,“哥,還得麻煩幫我跟徐放說聲不好意思,這個暑假的數(shù)學(xué)補習(xí)班,我不能跟他一塊兒了?!?/br>
    “小事兒,我到時候讓那小子把補習(xí)班的題都謄一份給你?!彼牧伺闹x程一的肩膀,“有什么事,你盡管說。”

    “謝謝哥?!?/br>
    打印機出了紙,徐開拿過來,放在他眼前,另一邊有警員帶著瘦女人穿門而來。

    “想好了嗎?”

    “嗯?!?/br>
    “想好了的話,就在這塊簽字?!?/br>
    謝程一盯著這份和解協(xié)議,第一次知道這個女人的名字——樂霜。他突然從心里涌起一股對世事無常的感慨,因為這聽起來實在像是個清白又清冷的名字,無憂無慮又似乎夾雜著凄婉,他透過這兩個小小的黑字,無不悲憫地嗅到了幾分命運的味道。

    他想,可能瘦女人年輕的時候,并非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