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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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子昱對他的話置若罔聞,突然出聲問道:“你很喜歡薛金玲嗎,肯這樣為她賣命?” 護工愣了一下,暗中打了個手勢,讓手下們往發(fā)聲處靠近,他故意拖延時間:“我們兩個好上的時候,你還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br> 蕭子昱勾唇輕笑了聲,只是這笑無人能聽見,他說:“這句話原封奉還給你?!?/br> 幾個人猝然發(fā)難,往蕭子昱的藏身處撲去。蕭子昱腳尖輕點,從掩體后面一躍而起,在空中劃滿了一道?。骸拔以诖罅寒?dāng)王君的時候,你大概連個泥巴都不算?!?/br> 不等他理解其中的意思,蕭子昱的身形自然流暢地越過頭頂,竟然直接順著墻上的窗口蕩了出去。 這里可是二十三樓,所有人為之一震! “他跳出去了!” “怎么可能……” “他,他不會死了吧!” 護工滿面的難以置信,沖到窗口往下一看,空中和地上都沒了人影,活生生的人竟然憑空消失了。 “呼,喝……”蕭子昱摔進了二十層的間隔里。 就算是他,也無法在受傷的情況下用輕功翻越幾十層樓的高度。 肩膀磕到了支棱出來的鋼筋,傳來尖銳刺痛,蕭子昱一瘸一拐地站起來,張嘴咳出濃郁的血氣。 模糊視線中,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破舊的樓梯口。 袁珩臉色劇變,大步奔上前,將再也支撐不住的人接進懷里:“南珠!” “感覺怎么樣?哪里受傷了?” 怒喝聲和訓(xùn)練有素的腳步聲從樓上傳來,護工顯然是料定蕭子昱還沒逃出這幢大樓,被幾番耍弄后暴怒到了極點。 “他們有槍……”蕭子昱伏在袁珩懷中,卻不敢貪戀那份溫暖:“他們是沖你來的,你快……” 他張大了眼睛,再開口已經(jīng)來不及了。 護工舉著槍率先出現(xiàn)在樓梯口,對準(zhǔn)他們的方向毫不猶豫扣下了扳機。 電光火石間,蕭子昱眼前花白一片,就像面對幾百年前中秋家宴上那個突然發(fā)難的刺客,他毫不猶豫要將人推開,袁珩卻更快一步,將他緊緊撲倒在了身下。 預(yù)想中的槍聲并沒有響起。 隨著一聲慘叫,護工的槍脫手而出,啪嗒落在了地上。不遠處蕭謹(jǐn)川喘息著從西側(cè)樓梯口大步而來,手里還有幾片尚未扔出的石頭。 他一把撿起地上的槍,喀拉子彈上膛,居高臨下指在了護工的頭頂。 前后不過十幾秒的功夫,手下們慢了半步從樓梯上下來,局勢已然天翻地覆。 “我把他崩了,你們這一趟的錢是不是就打水漂了?!笔捴?jǐn)川的聲音很平穩(wěn)。 手下們露出猶疑的神色,他們手里的都是棍棒斧子,在槍械的震懾下著實有點不夠看。樓下剎車聲響起,有人往外瞄了一眼,霎時間肝膽俱裂:“警,警察來了!” 大部分人往樓上逃去,甚至還有幾個慌不擇路往樓下躥,被圍突上來的便衣堵個正著。 那護工見狀不知哪來的力氣,或者是看蕭謹(jǐn)川文弱書生的樣子不足為懼,竟猛地反撲上來,被暴怒的袁珩當(dāng)胸一腳踹翻在地。 他單手揪住護工的領(lǐng)子,將人從地上提起來,左手掄滿拳頭直擊對方面門! 袁珩很少有失去理智的時候,此刻被蕭子昱身上的斑斑血跡刺激到,驚懼和憤怒直沖顱頂,恨不能將人揍死了事。 “袁珩!”蕭子昱微弱地提高了聲音,他沒多少力氣了,只能上前捏住袁珩的衣角,“冷靜一點?!?/br> 然而就是那點微不足道的力氣,讓袁珩顫抖的手臂猛地一松,將人搡回了地上,又重重踹上一腳。他轉(zhuǎn)身抱住蕭子昱,又怕碰到他身上的傷,雙臂交疊圈出一個足夠安全的范圍:“對不起,寶貝,對不起……是我考慮不夠周全。” 護工眼角烏青,口唇開裂溢出血沫,似乎是知道大勢已去,張狂道:“沒想到袁先生會對一個男人情真意切,不過是個拿來羞辱你的小玩意兒,還真愛上了。” 袁珩居高臨下看著他,恢復(fù)慣常的無情冷酷:“你來威脅我,薛金玲給你多少好處?” “把源泰讓給你,當(dāng)她下一個攀附的目標(biāo)?” 護工笑著改了口:“我要挾袁先生,純粹是看你不順眼,看你跟袁啟安沆瀣一氣逼走夫人和小兒子,至于薛夫人,我跟她不熟?!?/br> “不熟你給她買了今天傍晚的機票,”袁珩從大衣內(nèi)袋里摸出一張護照,打開來:“是準(zhǔn)備去斐濟度假?” 護工終于色變,沒想到袁珩棋先一著,意識到出事后先派人去查了薛金玲的行蹤,直接將她攔在了出境大廳。 他掙扎起來:“有本事沖我來!她在你們袁家受的委屈還不夠多嗎?” “出軌有婦之夫,未婚先孕,我不認(rèn)為她受了委屈,”袁珩提高聲音,“不過是跟袁啟安一樣的貨色。” 護工怒吼了一聲,拼盡最后幾分力氣掙扎,被隨后趕來的警察頹然按住。 120隨后趕到,醫(yī)生現(xiàn)場給幾人檢查了傷勢,護工竟然是受傷最重的,肋骨斷了三根刺破內(nèi)臟,肩胛開裂,眉尾大概需要縫疤。出于人道主義精神,蕭子昱把單架的位置讓了出來。 蕭子昱會緩沖泄力,縱是百般危機的時刻,也沒撞出好歹來。初步診斷手臂可能有輕微骨折,大小軟組織挫傷不計,后背青黑了一片,需要進一步拍片確認(rèn)。 袁珩向警方交代完現(xiàn)場情況,蕭子昱被大哥扶著,一瘸一拐下樓,每走一步都牽連到傷處,疼得蹙起眉峰。 這樣下去不行,蕭謹(jǐn)川半蹲下來:“我背你下去。” 不等蕭子昱有動作,半空中先斜伸出一只手,袁珩說道:“我來吧?!?/br> 隨即在大舅哥懷疑的目光中,直接將人打橫抱起,利落地邁下樓梯。 蕭子昱顧不上丟臉,伸出沒受傷的那只手臂挽住袁珩的脖子,擔(dān)驚受怕咽回心底,放任自己埋進他的頸窩。 二十層的距離袁珩硬是沒停歇,沒換手,每邁出一步都是無窮無盡的后怕,萬一那子彈打到身上,萬一沒有合適的樓層給人著陸,萬一蕭子昱出了事,他又怎么黃泉碧落把這個人尋回來? 回到地面,齊淮和警方一起等在樓下,那落魄模樣活像被人抽了一巴掌。他艱澀開口:“袁總……” “人沒事,你先開車回去吧?!痹穹愿赖?,他沒有秋后算賬的習(xí)慣,而且那是在人潮涌動的閘機口,誰也沒想到會發(fā)生意外。 救護車給了護工,他們坐上警隊寬敞的運輸車。袁珩始終緊緊將人攬在懷里,宛若一座不動如山的雕像。 同行的警察還有些摸不著頭腦,他們接到的警情是持械綁架,綁匪有槍且極度危險,談判專家來了三個。結(jié)果趕到這邊時主犯已經(jīng)沒了活動能力,受傷的那個傷情不重,另外兩個男人一個肅穆一個冷酷,看上去都不太好惹。 “給他喝點葡萄糖水吧,”實習(xí)警察遞來一支能量補充劑,“嘴唇都發(fā)白了?!?/br> 袁珩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態(tài),鋒利的視線登時追過去,把人家盯得一顫。半晌,他意識到自己的失態(tài),長嘆一聲:“給我吧?!?/br> 他手指僵硬住了,好幾下才插上吸管,將補充劑遞到蕭子昱唇邊,耐心等人吸完了,用拇指揩去嘴角溢出來的水漬:“還要嗎?” 蕭子昱搖搖頭,連累帶嚇只剩半條命,埋進袁珩的大衣里,額頭抵住那片胸膛不動了。 小警察接過空瓶拿去處理,他還沒轉(zhuǎn)正,見過的世面少,隱隱感覺這倆人應(yīng)該是一對。 受傷的那個雖然看上去細皮嫩rou,但能從綁匪手里逃脫肯定不是善茬,高大強壯的那個就更不用說了,渾身凜厲的氣場比他們隊長還強,這樣的倆男人湊在一起,誰是偏女方那個??? 實習(xí)警察純潔而好奇地眼神不住往兩人身上招呼,蕭謹(jǐn)川受不了這詭異的氣氛,主動打破僵局,對袁珩道:“你要是累了我來抱著他。” “不用,”袁珩條件反射地看向懷里的人,第一次感覺在這位大舅哥面前矮了一頭,艱澀道:“對不起?!?/br> “這種事情誰都無法預(yù)料,”蕭謹(jǐn)川豁然道,他向來對蕭子昱的擇偶目光持懷疑態(tài)度,可那千鈞一發(fā)之際,袁珩將人護在身下也不是假的。萬一那綁匪成功開槍,此刻救護車?yán)锏墓烙嬀褪窃窳恕?/br> 他抬頭看向那個高大堅毅的男人,發(fā)現(xiàn)他沒了開口的意思,顯然不會因為一句話給自己脫罪。蕭謹(jǐn)川轉(zhuǎn)移話題:“你之后打算怎么辦?” “配合調(diào)查,”袁珩語氣低沉:“那護工是薛金玲找來的,日夜看護在袁啟安身邊,我懷疑袁啟安這半年來病情加速惡化也跟他脫不開關(guān)系?!?/br> 蕭謹(jǐn)川皺起眉:“袁啟安留給薛金玲的遺產(chǎn)足夠她后半輩子衣食無憂,沒必要為此鋌而走險?!?/br> 袁珩搖頭:“那個女人習(xí)慣于攀附,她的安全感來自于身邊的男人。袁啟安死了,她想要倚靠袁燁,發(fā)現(xiàn)這個兒子不能讓自己如愿時,就會做出偏激的舉動。” 蕭謹(jǐn)川不知道袁珩對弟弟的感情,但他以己度人,擔(dān)憂道:“你兄弟那邊……” 袁珩撫摩著蕭子昱的后腦勺,感受著他在自己懷中輕淺的呼吸,眼神中多了幾分狠厲:“不管袁燁如何,我都會讓薛金玲付出代價?!?/br> 第79章 到醫(yī)院之后, 蕭子昱先進行了全面的身體檢查。 本來懷疑骨折的左臂其實只有輕微的開裂,醫(yī)生拿著片子不住感慨:“這小伙子雖然瘦,但骨密度大, 結(jié)實著呢, 抗躁?!?/br> 袁珩陪在一邊放下心來, 嘴角認(rèn)同地翹了翹:“是挺抗躁的?!?/br> 蕭子昱瞪了他一眼:“要不然袁先生先出去?” 袁珩捏捏他的后頸表示道歉。剛才在他懷里還小鳥依人,這會兒緩過勁來,又長了不少本事。 檢查下來沒有大問題,但醫(yī)生建議住院打兩天消炎針,身上挫傷的地方太多了, 容易感染。 從急診室到住院處還有段距離要走, 蕭謹(jǐn)川不知道去哪兒借了把輪椅,推著蕭子昱路過骨科門診, 聽到里面?zhèn)鱽砉砜蘩呛康囊簧ぁ?/br> 袁珩那暴怒中的幾拳,直接把護工的肩胛震裂了, 打鋼釘前得先正骨,四五個警察幫忙按著, 仍疼得他不住掙扎。 實習(xí)警察看到他們, 百忙之中轉(zhuǎn)頭招呼了聲:“蕭先生怎么樣了?” “沒什么事, ”蕭子昱的臉色蒼白, 笑容還有些虛。 護工聽到動靜轉(zhuǎn)過頭來, 破口大罵:“你們姓袁的蛇鼠一窩, 不得好死!” 袁珩腳步一頓,看向他腫成豬頭的臉, 往急診室方向邁去。 跟袁珩相熟的警察趕緊過來攔著:“袁先生, 在爛尾樓里他算是持械綁架,你毆他是正當(dāng)防衛(wèi), 現(xiàn)在他沒了活動能力,再打他當(dāng)心被反咬一口故意傷害?!?/br> 袁珩沒有再出手的意思,漠然站定了,眼神冷如鋼刀盯著破口大罵的人:“那可以看看誰的下場更慘一點?!?/br> 回到住院部,打上消炎針,病房里終于安靜下來。 蕭子昱被綁架的消息尚沒傳出去,只是他突然缺席星月盛典,引發(fā)了媒體的猜測。連羅力都被蒙在鼓里,只知道蕭子昱身體不舒服,讓工作室發(fā)了微博澄清。 輸液里有鎮(zhèn)定劑,蕭子昱沉沉闔著眸子,像是睡著了。 蕭謹(jǐn)川在病房里盯著,袁珩一通通在外面打電話,薛金玲在第一時間被控制了起來,護工治好傷后也會被拉去審問。參與行動的綁匪被一網(wǎng)打盡,好幾個都有案底,其中兩個還是護工當(dāng)兵之前的兄弟,手腳都不干凈。 掛斷電話,手機沒電自動關(guān)機了。 袁珩回到病房,這才有時間打量自己。襯衣領(lǐng)子歪著,大衣上全是灰塵,他不甚在意地抽出領(lǐng)帶,松了領(lǐng)口,看向坐在陪護椅上的蕭謹(jǐn)川:“今晚我在這里守著他,蕭先生沒訂酒店的話可以先去萬怡落腳?!?/br> 蕭謹(jǐn)川看著病床上的人,剛尋回蕭子昱時,他總以為流落陌生的時代,有了自己照應(yīng),蕭子昱會好過很多。卻沒想到他身邊儼然有了一株參天大樹,遮風(fēng)擋雨,反而將他這個兄長襯得微不足道了。 蕭謹(jǐn)川站起身,突然有了某種類似女大不由娘的微妙情緒,人還睡著,他不想同袁珩拉扯:“那我先走了。” 蕭子昱已經(jīng)換上了病號服,身上受傷的地方擦過藥,袁珩洗了一塊毛巾,突然說道:“明天早晨沒什么事的話再過來吧,他醒了可能要見你?!?/br> 蕭謹(jǐn)川怔了半秒,回頭同袁珩對視,半晌后者揚了揚手里的毛巾:“我要給他擦下身上?!?/br> 言外之意,你這個大哥現(xiàn)在可以回避了。 蕭謹(jǐn)川:“……” 跟袁賊多煽情一秒都是多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