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他選這個時間來中京也不全是為了見紀嘉蘭,還有些別的合作要談,因此給裘祺清發(fā)了個自己已經(jīng)離開的消息就出門按照計劃去見合作商,觥籌交錯又回到酒店洗完澡收拾東西,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手表落在了裘祺清那間臨時公寓里。 離京的飛機在第二日一早,紀年估摸著裘祺清的作息應(yīng)當還沒休息,索性又去一趟。 只是到了公寓門口裘祺清仍然沒回他的消息,紀年想是他們這些與會專家們又有什么應(yīng)酬,按照前一天的記憶輸了密碼進屋,卻發(fā)現(xiàn)屋里還亮著盞臺燈,他的手表就擺在茶幾上。 只是人并不在客廳。 紀年忽然想起前兩年裘祺洋婚禮上早退的裘祺清,于是穿過臥室,裘祺清果然又在陽臺上,整個人湮沒在黑暗里,只有手上的煙還亮著一星暗紅的光。 紀年站在同樣黑暗的臥室等了一會,那只香煙始終捏在他的指尖,并沒有抽,裘祺清也始終沒有回過頭發(fā)現(xiàn)他。 紀年怕嚇到他,重新從外面走進來,邊走邊故意弄出些聲響,走到陽臺時那一支煙已經(jīng)落在了裘祺清身后的垃圾桶里。 裘祺清有些慌亂地咳了兩聲才說出話來:“怎么又過來了?” “手表落在這,給你發(fā)消息也不回,只好自己進來?!奔o年看著他只是在家居服外面罩了個外套就站在陽臺上,皺起眉頭:“怎么又穿這么少在外面?!?/br> “不冷?!濒渺髑逶捠沁@么說,但見紀年的表情不愉,還是主動走到了臥室里,打開了燈:“找到表了嗎?” “拿到了?!奔o年將臥室與陽臺的房門關(guān)緊,在他身后問道,“你有煙癮?” “沒有。”裘祺清回過頭,無奈道:“又被你看到了?” 于是紀年又想起很久之前看到裘祺清在樓下抽煙的那次,他眉頭還是皺著,剛想說話,便聽裘祺清笑起來:“你上次看到我抽煙,還說不會說我什么?!?/br> “那是幾年前了,”紀年道:“你現(xiàn)在這個做完手術(shù)的身體還不保養(yǎng),還站在冷風(fēng)里抽煙。” “......”裘祺清頓了頓,“知道了,以后不抽了?!?/br> 他這話聽不出認真還是敷衍,看臉色實在比他這個前一天還高燒了一頓的人還蕭索,紀年并不很相信,但也不知道拿他怎么辦。悻悻地拿起茶幾上的手表,裘祺清便走過來替他戴上。 這只手表并不繁復(fù),裘祺清鏡片后的睫毛垂著,極其認真地調(diào)整腕帶,扣上暗扣。 紀年心里一動,將手抽回:“可以了?!?/br> 裘祺清的睫毛隨著他的動作顫了一下,轉(zhuǎn)頭拿起水杯:“怎么不戴我送你那只表?” “好好收著呢。”紀年搶過他的杯子,又要瞪他:“水都冷了,去添熱的。” 裘祺清只得又端著杯子去拿保溫壺,紀年摸著兜里還放著早上起來時候那張便簽,寫了三次讓他熱過早餐再吃,又提了兩次要把保溫壺里的熱水兌杯里晾著的涼水喝藥.....事無巨細,到了他自己身上倒是全部反著來了。 紀年想要罵他兩句,見裘祺清還端了第二杯熱水來給他,紀年又說不出話來了。 他想起很多年前自己擁有了“紀年”的身份后第一次見裘祺清,男人雖然也是高瘦的樣子,但眼里不少驕矜和不耐,即使后來關(guān)系密切了不少,身上也總是有著鋒利的意氣。在自己面前卻變成了這樣的寬渥縱容,甚至被比自己小的弟弟“訓(xùn)”了也只是給他端一杯熱水。 紀年捏著熱水,看著裘祺清捧著杯子喝水,熱氣彌漫蓋住了男人的鏡片。 他不知道裘祺清是什么時候在他面前變成這個樣子的,但他明明白白地知道原因。 因為他仗著裘祺清的愛意、仗著這份不曾挑明的情感、仗著裘祺清前天夜間落在他額頭上的一枚吻。 他應(yīng)該躲著,卻又不甘心真的從此以后一面不見。 “這是怎么了?”裘祺清放下杯子,面露驚異地伸手去蹭他的臉:“怎么還哭了?” ...... 紀年愣愣抹了一把自己的臉,果然摸到了一片濕潤。 “好了,我以后一定不抽煙不喝冷水了......”裘祺清說了一句,見紀年直接背過身去了,話語一頓,“是生意上出什么事了?還是和紀嘉蘭鬧了什么矛盾?” 紀年沒有理他。 裘祺清說不清心理什么滋味,但總見不得自己看著長大的人哭成這個樣子,只能走到洗漱間擰了熱毛巾來遞給他:“我待在這?還是要我走?” 紀年沒有接他手中的毛巾,卻緊緊抱住了他。 從外面趕來的青年沒有脫掉外套,大衣上的紐扣抵得他心口的皮rou發(fā)疼,裘祺清卻沒有掙開,仿若這樣的疼倒能減輕些皮rou下心里的痛楚。 手中的毛巾漸漸冷掉,紀年卻仍然緊緊抱著他,力度也不減分毫。 裘祺清試探著摸了摸紀年的背,感覺到懷里已經(jīng)比自己高大的青年僵了一瞬,又慢慢軟下身子,才試探著開口道:“小年?” “......嗯。” 還能應(yīng)聲就好。 裘祺清微松了口氣,手從后背撫摸到他的后頸:“不管是生意上的事還是紀嘉蘭的事,不開心就不做了。” “......” “你是可以休息的,休息之后想做了再做也來得及?!濒渺髑搴茌p地揉著他的脖子:“我還握著裘氏四分之一的股權(quán)給你當后——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