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歸春色 第49節(jié)
夜深了,他們在附近找了家沿海酒店入住。 初伊拿衣服進去洗澡,剛洗兩分鐘便打開浴室門,探個腦袋出來有些為難地跟楊隱舟說:“我那個……生理期……來了?!?/br> 他看著她,也是懵了一下,直接問:“沒帶嗎?” “沒有?!背跻岭y堪地搖頭,解釋道,“我一般都是下周……差不多月中的時候才來的,這次有點提早了,沒想到?!?/br> 楊隱舟:“我?guī)湍阆氯ベI?” 初伊小聲問:“可以嗎?其實叫外賣也行的,讓外賣員直接送上來,我洗澡還得一陣呢。” 他摸了摸她探出來毛茸茸的腦袋說:“我去買吧,你先洗?!?/br> “好?!?/br> 初伊剛洗完澡擦干身子,楊隱舟就回來了,他敲了敲門,把買來的衛(wèi)生巾遞給她,買的還是她平時常用的牌子。 他竟然記得一清二楚。 初伊換好了以后,將弄臟的褲子放進水里浸泡,打算待會兒再洗。 她小腹有點脹痛,靠在沙發(fā)上躺了會兒,那股酸酸脹脹的感覺愈發(fā)強烈,不知不覺間被人抱上了床,蓋上被子,小腹上還多了個不知道從哪來的暖水袋,讓她感覺好受了很多,很快就睡過去了。 第二天醒來,天剛蒙蒙亮,初伊第一時間起床去換衛(wèi)生巾,順帶檢查有沒有弄臟褲子,出來以后她看見套房的窗戶上掛著她昨晚換下的臟衣服,楊隱舟幫她洗干凈還晾起來了。 這好像是第一次他幫她洗生理期弄臟的褲子,以前都是她自己在洗手間里偷偷搓掉的。 這會兒時間還早,楊隱舟還在床上沒起,初伊重新爬上床鉆進他的懷里,男人順勢將她抱住,剛睡醒的啞音自她頭頂?shù)偷蛡鱽?,“醒這么早?” 初伊埋在他胸口蹭了蹭,找個舒服的位置靠著,小聲說:“昨晚睡太早了,生物鐘到了自然就醒了,你昨晚幾點睡的?” 他閉著眼睛,低低啞啞地說:“你睡著沒多久吧?!?/br> “謝謝你,楊隱舟?!?/br> 初伊仰頭去看他,毫不嫌棄地親了親他起了點兒胡渣的下巴,說了這么一句。 男人睜開眼來,笑道:“不怕扎到自己?” 初伊把手摸上去,還摸上癮地說:“還好吧,沒那么扎。不過你這胡子長得挺快的,不才一個晚上嗎,就長這么多了?你以前也是這么快的???” 楊隱舟抓著她的手,阻止她摸來摸去道:“以前比現(xiàn)在更快。” 初伊驚訝地哇了聲,低下頭又繼續(xù)睡了,睡到接近十點才正式起床,換衣服下樓去吃早餐,到附近閑逛。 接下來兩天,他們都在這邊度過,結束周末初伊就要回學校上班了。 那天在海邊確認婚禮場地的時候,初伊拍了很多照片,各種角度都有,那邊的風景怎么看都很漂亮。 課間無聊時,她將這些照片遞給許吱看,跟她說:“我們婚禮打算在這兒辦,怎么樣?” 許吱知道這個海灣港口,那是很著名的旅游勝地,也是許多人夢想中的婚紗照拍攝場地,辦婚禮至今好像都沒怎么聽說過,“這里我大學的時候去過,真的很漂亮的,但是這里可以辦婚禮嗎?” “可以的?!背跻敛恢罈铍[舟是怎么辦到的,但是他說可以那一定是可以的,她猜測道,“可能是托了些熟人關系或者找了些別的渠道吧?具體我不清楚?!?/br> “真羨慕啊!”許吱由衷地說,“一一,你知道我一直都不相信婚姻的,一直都覺得結婚不是一件好事,包括跟你認識以后,看到你老公在國外這么幾年都不回來,也不聞不問的,我更是覺得結婚是一件很倒霉的事情,像是給人上了一道枷鎖,但是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結婚也不一定是壞事!那時候沒想到你們會發(fā)展成這樣……你運氣真好啊,被逼著履行婚約,隨便嫁就嫁了個對你這么好的人,希望以后的每一天都像現(xiàn)在這樣就好了!” “我也沒想到會發(fā)展成這樣?!背跻列χm正道,“但是我不是隨便嫁的,如果不是他,我想我可能不會這么乖地履行這個婚約。我之所以答應結婚,是因為他是楊隱舟,我知道他會對我很好?!?/br> 第49章 初伊跟許吱提前預定了伴娘的位置, 說什么那天也要把時間留給她。 下班回到家,被楊隱舟告知他要出差一周。 一周而已,初伊沒什么反應地問:“你什么時候走???” “今晚?!睏铍[舟覺得她這樣子太過正常, 一點不像聽聞他要出差的樣子,更像是過了熱戀期的老夫老妻,巴不得他離開一陣,他蹙起眉問,“你就不問問我去哪兒?” “去哪兒?” “廣州?!?/br> “這么遠啊?”幾乎跨了大半個中國, 初伊這才有了點反應, 但還是不多, 只是跟他說,“那邊比這邊氣溫高很多, 你不用帶那么多衣服過去的, 那里早就是夏天了, ?!?/br> 男人也很冷淡地回應:“嗯?!?/br> 在家草草解決完晚飯,楊隱舟便進了臥室收拾行李, 不同于上一次出差,這次初伊也幫他整理了下, 換洗的衣服和需要用到的生活用品都放進去,把行李箱拉鏈拉起來后,他要離開一周的那種失落感漸漸傳來。 初伊后知后覺地有些難過,看著他欲言又止地問:“要不要帶點水果路上吃?” 楊隱舟本想說不用,飛機上睡一覺就到, 可見時間還早,現(xiàn)也不急著出門, 他點了點頭:“帶點吧。” 初伊轉身進廚房給他剝了兩個橘子和切了兩個雪梨放進盒子里裝好遞給他,楊隱舟拉著行李箱準備出門, 小陳已經(jīng)在樓下停車場等,他走去玄關處換鞋,猛地被她砸進懷里,險些把他撞倒。 他看著懷里的人,彎唇一笑,抵在她耳邊道:“怎么了?剛剛不還很鎮(zhèn)定的嗎?就出個差而已,這會兒就不想我走了?” “不是不想你走?!背跻裂鲋^,眼睛直直看著他,倔強道,“我只是想跟你說,你要是忘帶了什么東西,記得讓我捎過去。” 楊隱舟想起不久之前的事情,啞然失笑:“行,那我得好好想想了。” 他捧著她的臉,低頭親下去,含著她的唇,舌頭伸進去吮了許久,吮到她舌根發(fā)麻喘不上氣來才放開。 這幾天初伊來生理期,他們好久沒這樣接吻了,過得都挺清湯寡水的,眼看著她生理期還有兩三天就結束,他竟然要出差去。 初伊略有些失望,將他送出了門,回到客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了會兒,看了會兒電視就準備洗澡上床睡覺去。 她洗完澡出來,看見楊隱舟給她發(fā)來信息,告知她已經(jīng)上飛機準備起飛。 初伊回復了個【ok】的表情包便沒打擾他,第二天醒來收到他說已經(jīng)降落的信息,還附帶了一張廣州白云機場的照片。 時間顯示是早上六點多,搭的是跨夜的航班。 初伊直呼好辛苦,猜他此刻肯定在酒店睡覺補眠。 因工作關系,他的手機一般不會設置成勿擾或靜音模式,哪怕是在睡覺,有消息進來他也會讓它發(fā)出輕響,避免遇到緊急的事別人找不到他。 初伊擔心吵醒他,沒給他回復。 中午時,又收到楊隱舟發(fā)來的信息問:【在干嘛?】 初伊正在食堂里吃飯,拍了張照片發(fā)過去說:【吃飯呢!】 楊隱舟:【你早上很忙?】 初伊:【沒有啊,就上了兩節(jié)課。】 楊隱舟:【哦。】 初伊沒察覺有什么不對勁兒,繼續(xù)吃飯。 過了好久,見她沒任何表示,他又發(fā)了一條過來:【一一,你現(xiàn)在……】 初伊:【我現(xiàn)在怎么了?】 初伊:【我剛吃完飯,在回辦公室的路上,準備回去休息會兒?!?/br> 楊隱舟:【沒什么,挺好的。】 初伊覺得楊隱舟怪怪的,具體哪兒怪又說不上來,接下來幾天她都很忙,跟他聊天的機會不多,總是斷斷續(xù)續(xù)的,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話。 幾天下來,初伊感覺楊隱舟似乎對她有些不滿,可能是因為她工作太忙冷落了他,也可能是兩人好幾天沒見面讓他有些不習慣。 周五下午,初伊處理完工作,頗有閑情逸致地坐在工位上搜索附近評價較好還沒吃過的餐廳,正準備跟許吱約著去飽餐一頓,突然收到一條短信被告知【您搭乘的航班3月24日20:54京北-廣州已訂購成功,可提前選座】。 初伊盯著莫名其妙就訂購成功的航班信息,扶了扶額。 她截了個圖,發(fā)給楊隱舟問:【你這次忘帶了什么呀?我好一起幫你捎過去!】 楊隱舟不知是否在忙,隔了一會兒才回她:【把我太太帶過來就行了?!?/br> 初伊拿他沒脾氣,打字說:【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就幫我決定買好航班了?你現(xiàn)在都會先斬后奏了,楊隱舟!我要是有事不來,怎么辦?】 退票可是有很大一筆手續(xù)費的! 楊隱舟:【不來就退了,不差這個錢?!?/br> 初伊感嘆了聲楊老板闊氣,財大氣粗,勉勉強強地說:【那我還是去吧,別浪費錢了?!?/br> 對面看破不說破道:【你還挺持家?!?/br> 晚上接近九點的航班,初伊完全有時間吃個飯回去再收拾行李,圖方便她直接在學校食堂里解決,到家后簡單收拾了兩套衣服就打車去了機場。 到機場過了安檢,她坐在候機大廳里又嘆了口氣,楊隱舟在國外的幾年里,初伊平時放假幾乎都是自己一個人待著,偶爾許吱會來找她玩。 她是個對旅行欲望不高的人,尤其是只有自己一個人的時候,這幾年除了上次去了趟上海,她幾乎沒出過京北,短短半年的時間她就往外跑了兩趟,難不成以后楊隱舟每出差一個城市,她都要跟過去嗎? 初伊托腮思考了一陣,跟他說道:【我感覺我有點吃虧?!?/br> 楊隱舟:【怎么了?】 初伊:【你的工作需要經(jīng)常出差,可是我不需要,每次都是我去找你,根本體驗不到你來找我是什么感覺。】 楊隱舟:【總會體驗到的?!?/br> 此刻的初伊壓根不知道,楊隱舟在給她謀劃著更遠的未來,他不想她成為被婚姻折斷羽翼的金絲雀、籠中鳥,想讓她做一只令人羨慕的在天上翱翔的鷹。 上了飛機,初伊靠著椅背睡了一覺,到了那邊已是凌晨深夜。 楊隱舟開車來機場接她,初伊困得眼睛都睜不開了,剛在飛機上迷迷糊糊地睡著又被吵醒,拿著行李走出來時人都是懵的,直到看見他站在落地大廳的出口處等她,她才稍稍清醒過來。 初伊走過去埋進他懷里靜靜待了會兒,緩過來后抬起頭來看他,眨了下眼睛,調(diào)皮地說:“幾天不見,怎么感覺有點陌生了?!?/br> 凌晨的機場雖然人不多,但也不少。 男人旁若無人地低頭抬起她的臉來親,低聲道:“還陌生嗎?” 初伊擔心他又親下來,有人看著實在是不好意思,只能捂著嘴使勁兒地搖頭:“一點都不陌生?!?/br> 話落,他拉著她的手往外走。 楊隱舟住的酒店離機場不遠,開車四十多分鐘就到,初伊上去打開行李箱拿著衣服進浴室洗澡,楊隱舟接了個電話靠著沙發(fā)背站在落地窗前閑談。 不知在聊什么能聊這么久,初伊洗完出來他還沒掛,于是穿著睡裙走過去站在他面前,擋住他眼前所看的珠江夜景,不停地盯著他看。 他邊說話邊與她對視,自然而然地伸出手來握住她細軟的手,像把玩小物件似的拿在手上玩。 初伊無意聽他聊天內(nèi)容,只隨便聽他說幾句便猜到是在聊工作,因為他說的還有她根本聽不懂的專業(yè)詞匯,皺起眉,用嘴型跟他說話,對他控訴不滿:“幾點了,這么晚了還聊工作?” 男人不知有沒看懂她的唇語,伸手把她拉到身邊來。 初伊被他嚇了一跳,低低地發(fā)出尖叫聲,好似被電話另一頭的人聽見,嚇得她立馬閉上了嘴,屏住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