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節(jié)
穆陽反手摟住云薇,饒有興趣說道:“你會同意把我們的兒女交給他們帶?” “不,我不會,偶爾帶過去讓他們看看就好,不是舍不得,而是我怕兒女們被他們兩個教壞了。” 那兩位性格比較凸出,腦回路更為清奇,好好的兒女很容易被他們帶偏了。 楊皇后給她的兒女的東西,不敢保證兒女一定會喜歡。 不是所有人都有野心有能力去做皇帝。 云薇討厭任何打著為兒女好去決定兒女人生的人,可以引導(dǎo),但絕不能強(qiáng)迫。 “我知道你舍不得,最好的法子是晚點生。”穆陽壞壞的一笑,生動極了,“讓他們求著我們生,其實有沒有子嗣我真不在意?!?/br> “你不怕他們吃了你?”云薇相信經(jīng)過卷毛的熏陶穆陽可以接受沒有兒女承宗,“你爹你娘很在意有沒有孫子,不會同意你斷子絕孫?!?/br> 穆陽輕輕摸了摸云薇的臉頰,“我有你足夠了,卷毛說,二十四五歲才是最好生產(chǎn)年齡,對你對兒女都好。 我們起碼還有六七年的時間,你想要兒女,我們就生,不想要,你不必怕他們?yōu)殡y你。 我會出面說自己的問題,子嗣艱難?!?/br> “他們會相信?”云薇不可思議打量穆陽,“你不是一直很想要兒女嗎?” “看了岳母生產(chǎn)艱難,懷孕時的痛楚,看了岳母折騰岳父,再看到父親同樣皇后,我突然覺得生孩子風(fēng)險大,投入高,回本慢,挺沒意思。” 穆陽認(rèn)真說道:“我有薇薇就夠了……” “我都沒嫌棄麻煩,你倒是想得很多,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你能幫我懷孕,幫我生?!?/br> 云薇抬手捏了捏穆陽的臉頰,上上下下的捏,夾著聲音帶了一分奶音,“穆陽,給我一個兒子吧。” “你故意的?”穆陽呼吸沉重幾分,眸子沉了沉。 云薇眸子迷蒙,“不行嗎?我只是想要一個同王爺很像的孩子啊?!?/br> 在馬車上看了話本子,云薇學(xué)著話本子中的強(qiáng)調(diào),“我只要兒子,絕不糾纏王爺?!?/br> 穆陽哪里還忍得??? 打橫抱起云薇直接邁上簡陋的低矮床榻……營帳外傳來聲音,“王爺,我們是不是該啟程……” 砰,回應(yīng)侍衛(wèi)是一個茶杯,緊接著是穆陽難以壓制的沙啞聲音,“滾!” 侍衛(wèi)嚇得連忙后退好幾步,抬頭看了看天上的太陽。 是白天啊,不是夜晚,不過王爺新婚,又對王妃情深,自然難舍難分,蜜里調(diào)油。 他太蠢了,難怪其余人不敢勸王爺啟程。 萬娘娘不曾催過王爺用早膳,王爺也沒起來送閔王! 京城,皇宮。 皇上一連幾日招靜西侯陪伴,在御書房單獨召見重臣時,他們總能看到靜西侯或是站在皇上身邊,或是坐在江山一統(tǒng)圖屏風(fēng)后讀書。 皇上不曾避諱靜西侯同重要臣談?wù)摮?,偶爾也會詢問靜西侯的意見。 重臣勛貴稍覺異樣,靜西侯已經(jīng)完全取代云默? 莫非云默失寵了?! “陛下,有靖王殿下的消息。” 郭太監(jiān)著急忙慌小跑進(jìn)御書房,顧不上去看重臣詫異的臉色,跑到皇上身邊,壓低聲音嘀咕了幾句。 靜西侯此時正站在皇上的下手,耳聰目明的他聽到了幾句,虎符,靖王,給,閔王,西涼。 只是幾個詞已經(jīng)讓靜西侯組合出了‘答案’,他想不到穆地主竟敢領(lǐng)兵去西涼。 皇上面色一瞬間陰沉下去,下顎繃得很緊,眸光薄涼冷冽。 御書房氣氛突然凝重,壓得蕭首輔等人喘不過氣,也不敢大口呼吸。 “你確定情報準(zhǔn)確?莫不是他們看錯了?還是jian佞故意欺瞞朕?” “奴才問了又問,都說是真的,明日靖王殿下的奏報就能送到京城,陛下,靖王的奏報沒人敢篡改,也沒人敢截獲?!?/br> 郭太監(jiān)強(qiáng)撐著身體顫動,將秘寶的竹筒交給皇上,緩緩跪了下去。 皇上打開竹筒抽出特殊制材的紙條,快速瀏覽一遍,眸光更顯的冰冷: “好啊,好啊,不愧是老子的親弟弟,這么多年,老子養(yǎng)他信他,他就耍老子一人?!” 皇上拳頭砸向書案,哐當(dāng),書案上留下一個拳頭印,起身狠狠踹倒了書案,大步向御書房外走去。 “準(zhǔn)備車架,朕出宮去尋太后,得同老娘問明白了,她到底知道多少,又隱瞞了朕多少?! 她是不是只生了大哥同老三,老子是她從外面撿回來的?” “陛下……”靜西侯追到御書房門口,高聲道:“您不議事了?” “散了吧,老子不問清楚老三的深淺同志向,沒準(zhǔn)哪天睜眼就能看到老娘領(lǐng)著老三在床邊哭訴,逼著朕封老三攝政王。” 皇上雷霆震怒,又羞又憤。 他好不容易打消對穆地主的懷疑,卻被現(xiàn)實打臉,穆地主就是大哥身邊那位最神秘的軍師,比誠國公那只老狐貍更謹(jǐn)慎,更有用的軍師! 難怪皇上一直覺得誠國公雖然聰明,能謀善斷,但總少了一些機(jī)智。不是很像幫大哥規(guī)劃山寨,收復(fù)山寨方圓百里的州縣的軍師。 皇上來不及乘坐轎子馬車,命人牽了一匹駿馬,他翻身上馬,在皇宮中橫沖直撞,好幾個宮女為避讓,摔斷了腿腳。 郭太監(jiān)連忙讓御前侍衛(wèi)跟上,不過侍衛(wèi)可不敢在皇宮內(nèi)騎馬,他們只能邁開腿在駿馬后飛奔。 蕭首輔走到靜西侯身邊,問道:“方才侯爺是不是聽到了什么?看皇上騎馬的方向,不是出宮,莫非是……去昭陽殿?” 靜西侯搖搖頭:“我什么都沒聽到。” “皇上盛怒之下傷了皇后娘娘,靜西侯就不擔(dān)心嗎?” 蕭首輔再次試探,“這些日子陛下對侯爺?shù)亩鲗?,已讓侯爺忘了昭陽殿娘娘,靜西侯到底跟過昭陽殿娘浪,侯爺同云大人不一樣,云大人是皇上的臣子?!?/br> “首輔大人多慮了,我不敢同云大人比,他有可能不是皇上的臣子,而我已經(jīng)臣服于陛下?!?/br> 靜西侯意味深長看了蕭首輔一眼,神秘一笑,“我比不了云大人,你們同樣比不了他。” 第四百四十章 靜西侯敢同云默比嗎? 他可沒有一個能迷住太后的老父親! 他們都是皇上的臣子,云默是皇上的異父異母的繼弟。 他們才是一家人,按照規(guī)矩,靜西侯還得叫云默一聲四爺。 皇上因為反對太后嫁給安國公的事一直很愧疚,這份愧疚一點不差都補償給云默了。 安國公還在時,皇上不覺得安國公好。 故去的安國公被皇上惦記著,以前不好的事也成了好。 蕭首輔等六部重臣,以及走出御書房的武勛們沒料到會聽到靜西侯這么一句感嘆。 武勛臉上露出不服氣之色,文官倒還能沉住氣。 “就算云默是你們讀書人眼中的文壇領(lǐng)袖,他的繼女做了靖王妃,他同皇上的情分能有我們深?我們陪著皇上的老兄弟了?!?/br> “靜西侯你回京很快取代云默,陛下對你寵愛信任的緊?!?/br> “就是啊,靜西侯不用怕云默,我們支持你?!?/br> 武勛們自動把靜西侯劃到自己這邊的陣營中。 他們以前同靜西侯打過交到,當(dāng)時靜西侯是楊家女公子的人。 他們同靜西侯并沒太大沖突,一起征戰(zhàn)過。 當(dāng)年皇上同靜西侯都是楊公麾下的將軍。 靜西侯連聲說道:“可別這么說,我真是承擔(dān)不起,云大人同皇上猶如兄弟,我不是,充其量不過是皇上的臣子?!?/br> 靜西侯對他們作揖,生怕他們的言論被皇上聽了去。 武勛們覺得靜西侯太過膽小,可能是被皇上收拾過一頓。 但是皇上的確為靜西侯冷落疏遠(yuǎn)云默。 “靜西侯不用怕,靖王殿下已經(jīng)就藩了,我們說云大人幾句,不必怕靖王帶人打上門去。 況且我們又沒說云大人不好,他的確沒法子同靜西侯比,在情分上,我們跟著陛下多年,比云大人親近。” “別,你們別害我?!膘o西侯搖頭道:“跟了陛下多年情分就深?你們是忘了這些年折進(jìn)去的老兄弟了吧,齊國公,祁陽侯,上定伯等等,哪一個同皇上不是多年的兄弟,他們現(xiàn)在……” 武勛們臉色有點難看,靜西侯念到爵位的老兄弟被皇上抄家滅族。 皇上說著兄弟情深,一起共享富貴,他圣旨抄家滅族從沒心軟過。 武勛們有點怕了,最近一年皇上時常拉著他們喝酒,勾肩搭背回憶往昔歲月,對他們極是優(yōu)待。 文官們彈劾他們時,皇上總是對他們高高拿起,輕輕放下,罰酒三杯,下不為例。 每次在朝上武勛們吵不贏文臣,文臣借著兵部想要插手軍方時,皇上拉偏架,明里暗里的幫他們。 云默對他們也是恭敬維護(hù),幫著他們?nèi)ネ谖某嫉亩蹋瑤退麄償[道理講事實,讓他們以為云默很想混入武勛的圈子,做他們的小老弟。 靜西侯見武勛們想通了,輕聲說道:“咱們是皇上的臣子,云大人既是臣子,也是皇上的兄弟! 只要云大人不謀反,他一輩子榮華富貴是穩(wěn)了的,說不好他能頂著公爵爵位入閣。 他才是陛下給未來儲君選定的輔政之人。” 靜西侯又看了沉默的蕭首輔一眼,這句話一說,文官中也有人失態(tài)露出不滿的情緒。 蕭首輔瞇了瞇眼睛,“靜西侯回京沒兩日,比我等久居中樞之人更能體會圣意不成? 侯爺挑撥我等同云大人的關(guān)系的手段略顯粗糙了,以武勛之身份入閣,我等誓死都不會同意。” 他們文官還沒把手伸到軍方,反倒是讓武勛偷家了? 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蕭首輔再欣賞云默都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