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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欲海折竹在線閱讀 - 第181章不懂

第181章不懂

    “啊……謝謝我mama?”

    寧竹安做出一個茫然的表情,譚有囂也發(fā)現(xiàn)了,有些話不對寧竹安講得直白點(diǎn),她是完全聽不懂。

    男人無奈摸了摸自己露在外的額頭,而后屈起食指和中指順著她的鼻梁滑下,夾住她的鼻頭輕輕一擰:“因?yàn)橐菦]有她,誰才能生養(yǎng)出一個這么好的你?!?/br>
    她后知后覺,這才醒過味兒來,十分別扭地把手背到背后去,扭開頭小聲說了一句:“我mama的確是特別特別好的人?!?/br>
    海像生出意識,可能把寧竹安的裙擺認(rèn)成了浪花,轉(zhuǎn)眼再度奔著他們而來,可惜這實(shí)在不是個適合跟大海親熱的季節(jié),寧竹安擔(dān)心待會兒鞋襪要遭殃,煩惱地嚷了句“存心跟我們作對”,轉(zhuǎn)而一把握住男人的手,朝著他們下來時走的那段石階跑去。

    譚有囂望著她的背影,然后是他們緊緊相握的手,浪在他們身后追出了一道又一道新月狀的弧線。

    掌心里不知怎的有些熱,后來才知道是心在發(fā)燙,他直觀地體會到了心跳驟然加速的感覺,像是要擠開肋骨從胸腔里蹦出來,害他連該怎樣呼吸都不記得了,只想一直這么被她牽著,以此來彌補(bǔ)這許多年間他一直沒有從別人那里得到過的溫暖。

    到了車子旁,寧竹安松開他的手,抬起腳使勁抖掉了靴子表面上的水:“我們再在外面待會兒吧?!彼晦D(zhuǎn)身,就見譚有囂面色紅潤地喘著粗氣,眼神癡癡地黏在自己的臉上,似乎根本沒有聽到她剛說的話。

    “你發(fā)燒了?”

    譚有囂往前近了幾步,將寧竹安逼到后備箱和他的懷抱之間,雙手捧起她的臉頰盯著看了很久很久,寧竹安不敢動,生怕那雙手下一秒就會惡毒地掐上她的脖子。

    像是做夢的人突然驚醒,譚有囂一下子松開寧竹安,捂住面門甩了甩頭:“沒事——只是有一點(diǎn)心悸。”他按著胸口,想盡快讓這該死的心跳慢下去,他合該是最冷漠、最不會被感情捆綁的,然而現(xiàn)在的他一反常態(tài),自己都覺得自己像是變成了另一個人。

    寧竹安從打開的車窗里面拿到了座位上的圍巾,剛搭上脖子,譚有囂看了過來,她被那陰鷙的眼神嚇到,遲疑地將圍巾的一端遞了出去:“譚有囂……你冷嗎?”

    “冷,太冷了。”

    男人回到她身邊,彎著身子隨便把腰往后備箱上一靠,脫離了背光的狀態(tài),他的眼神看起來就緩和了不少,寧竹安將圍巾在自己的脖子上繞了一圈,而后把剩下的部分全都給繞到了他脖子上:“現(xiàn)在呢?沒那么冷了吧?”

    譚有囂從來沒圍過這種東西,情不自禁用手摸了一下,圍巾上沾染的香味是寧竹安身上一貫有的,從第一見面時起他就聞到過,和山茶花沒什么分別,都是那一類很淡卻很綿長的馨香。

    見他不說話,寧竹安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實(shí)在是想不出這又是哪兒讓他心生了不滿。

    驀地,寧竹安摸到了口袋,記起里面還放著MP3,于是她趕緊拿出來,一邊解耳機(jī)線一邊自顧自地說道:“我第一次聽他們的歌都是七八年前的事了,時間真的好快。”

    倆人的頭挨得很近,幾乎是貼在了一起,譚有囂微微脧了她一眼,下一秒,寧竹安便把左邊的耳機(jī)塞進(jìn)了他的耳洞里:“你也一起聽?!?/br>
    寧竹安胡亂點(diǎn)了一首歌,沒有前奏,開場用的是人聲導(dǎo)入,她剛聽了第一句就意識到了問題所在,這恰好是她喜歡的那個樂隊(duì)為數(shù)不多有關(guān)于愛情的作品之一,跟譚有囂一起聽的話實(shí)在有些太怪異了。

    “我換一首吧。”

    譚有囂卻捉住了她的手。

    有多少苦楚  無法訴說,

    過往是滲人的色,

    一夢的黃粱  不斷磋磨,

    得到越多就越餓,

    不該的牽絆  咽下苦果,

    想要的該怎么得,

    也許從一開始就是錯,

    可憐  將誰當(dāng)作止疼的藥,

    絕望  為誰忍受徹夜煎熬,

    所以我厭倦  我懺悔  我愛你,

    那個最該恨的人,

    如果  我,

    是一?;覊m  那就將我吹飛

    如果  我,

    是一地枯草  那就將我燒毀

    如果  我,

    是一條毒蛇  那就將我撕碎

    沒關(guān)系  我還是會給你吻,

    ……

    寧竹安聽得眉頭緊鎖,一直以來她聽歌都不太在乎歌詞,只要編曲作曲足夠好聽,再離譜的詞她都可以忽略不計(jì),可是現(xiàn)在情況不同,身邊有個譚有囂,所以她加倍關(guān)注起了歌詞,就擔(dān)心里面會不會有什么不好的含義,由此才終于品出了這首歌的荒唐。

    等隨機(jī)到下一首歌時,沉默許久的譚有囂終于開了口:“剛才那首叫什么名字?”寧竹安遲疑道:“嗯……敬殺死我的你……應(yīng)該是叫這個?!弊T有囂在她的MP3上點(diǎn)了幾下:“再聽一遍?!?/br>
    他喜歡這首歌——出乎了寧竹安的意料,按照他平時的作風(fēng),這會兒應(yīng)該摘掉耳機(jī)諷刺挖苦幾句才對,但他真的只是認(rèn)真地聽完了第二遍。

    “聽起來身上真痛,寧竹安,愛情是這樣的么?”

    “你問我啊……我不清楚,但我mama和我爸爸的愛情絕對不是歌里的這個樣子……凡事都得分人吧?!?/br>
    他們凝望著遠(yuǎn)方無邊無垠的海,心思各異,譚有囂冷不丁地笑了,用佛串把兩個人挨靠著的手腕綁在了一起,寧竹安晃了晃掌心里的穗子,不解地問道:“這是做什么?一會兒可別扯壞了?!弊T有囂道:“現(xiàn)在我們算互相拴住彼此了對嗎?”他點(diǎn)點(diǎn)脖子上的圍巾。

    寧竹安想了幾秒,回答他說對。

    譚有囂微笑著嘆了一聲氣,偏頭在女孩兒的耳邊悄聲說道:“Amore  mio,  ti  amo.”寧竹安眨了眨眼,第一反應(yīng)以為他說的是英語,但很快又覺得不像:“什么意思?”譚有囂聳了聳肩膀:“意大利語,說你傻的意思。”寧竹安啊了一聲,奇怪道:“我什么也沒干,怎么就傻了?”

    “你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就很傻,”譚有囂捏住她的一小撮頭發(fā)“意思是說,我的愛人,我愛你?!睂幹癜残念^一跳,沒有正面回答他,而是選擇了逃避:“你還會意大利語啊。”

    男人隨意搓著她的發(fā)尾,回答道:“以前在米蘭的博科尼大學(xué)念過兩年書,會的也就那么幾句,誰讓我報(bào)的是英授課專業(yè),可惜后來譚濤著急把我安排到泰國去,第叁年沒機(jī)會讀完,不然我的意大利語應(yīng)該還能更好點(diǎn)——所以我的小愛人沒有什么想跟我說的嗎?”

    問題問到了臉上,寧竹安是躲不掉了,她硬著頭皮組織好語言,對譚有囂說道:“你都不懂愛是什么意思,還是不要對我開這種玩笑了?!?/br>
    若是放在平時,這一盆冷水潑下去譚有囂必定要大發(fā)雷霆,可他今天只是向?qū)幹癜渤冻隽艘粋€不那么好看的微笑,然后灑脫地聳了聳肩膀:“是啊,我是不懂——但那的確是個玩笑,忘了它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