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 話題
“生當(dāng)作人杰,死亦為鬼雄。至今思項羽,不肯過江東。奉孝之五言詩,短短四句,盡述霸王一生矣。妙哉!壯哉!……”遠處傳來的朗喝之聲,使得船上諸人皆聞聲而動,皆窺目望向船后,果然,船后不遠之處,駛來了一艘大船,立于船頭者,一人體態(tài)魁梧,上長下短,正是吳侯孫仲謀,身邊立著一須眉皆白的矜容長者,挺直的身形,不怒自威的儀容,雙目炯然,落于扶欄而立的陳祗身上。 諸人皆向那上得船來的孫權(quán)行禮,而其身后的長者,諸人皆不敢有絲毫不敬,陳祗不由得心中微動,已然想起了一人,除了張昭,誰還能在吳侯跟前有如此威勢。張昭,自己今日還是第一次見到。因為前段時間,這位張子布因為與孫權(quán)發(fā)生了爭執(zhí),一怒之下,回家呆著玩去了,陳祗倒是見過其次子張休張叔嗣,張休也跟其父一般,也是一個剛直的人,但是卻與虞翻那樣瞅誰都覺得別人不順眼的狂士不一樣。 孫仲謀上前數(shù)步,向諸人一一笑著問候,而那張子布目光掃過在場的諸人,當(dāng)看到了魯肅在座之時,不由得從鼻子里邊發(fā)出了一聲冷哼,魯肅無奈地苦笑了一聲,干脆扭開了頭,他雖是吳侯心腹,可也招惹不起這位江東輔臣的重臣,張子布再次把目光落向了正恭敬施禮的陳祗身上,原本矜持的面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絲和悅之色:“汝便是江陽陳祗?” “晚輩正是江陽陳祗?!甭牭搅藦堈颜Z氣里邊的和悅,不僅是陳祗,在場的諸人皆不由得微微一愣,這位老爺子可是很少給人好臉色的。 張昭伸手扶起了陳祗,打量了一番之后撫須笑道:“許文休能得你這樣的侄孫,實乃幸事爾?!?/br> 陳祗聽到了這話,心中不由得一動,語氣表情更顯恭敬:“張長史識得我家文休叔公?” “呵呵,正是,某少年時,曾與汝叔公文休、王朗王景興、陳琳陳孔璋等人一起縱論時事,后陶徐州(陶謙)舉某家為茂才,某仍不就。陶徐州一怒之下,收押了某家,幸得王景興與汝叔公文休設(shè)法營救,某家方得釋獄,后避亂于江東……一晃眼,已然白發(fā)蒼蒼,垂垂老矣……”張昭這一番感慨之言,聽了此言,陳祗心里邊還真不是個滋味,若要是自己知道張昭竟然與自己的叔公許文休有上這么一場情份,自己早就該登門拜訪這位江東重臣了。 -------------------- “呵呵,權(quán)還真想不到子布竟與奉孝叔公有舊,怪不得今日子布非要隨權(quán)一行?!睂O權(quán)心里邊暗松了口氣,原本他是準備自己過來的,可沒有想到,跟自己置氣那么久的張昭今天剛剛?cè)敫幹谜?wù),聽聞自己欲去會陳祗,竟然拋下了公務(wù),非要與自己同來,還以為這老爺子又要拿自己等人貪杯好盞來說事,一路上,仍舊有些不太舒服自己的張昭又一言不發(fā),搞的孫權(quán)精神相當(dāng)?shù)木o張,不料,竟然有這么一層原因。 陳祗稍退一步,重新給張昭見禮,而張昭,含笑撫須,受了陳祗這一禮之后方言道:“前些日子,老夫養(yǎng)病于府中,不良于行,故爾雖聞汝之名,亦不相召,還望奉孝莫怪老夫才是?!?/br> “豈敢,還請恕祗怠慢之罪?!标愳竽母胰沁@老頭,當(dāng)下直接賠笑道。當(dāng)下,又重新分賓主而坐,孫權(quán)自然是坐到了上首,而張昭,坐于孫權(quán)的左下首,不過,這位老爺子卻讓陳祗坐其身側(cè),陳祗不好推拒,只得坐下,這個時候,孫權(quán)又開言道:“方才聽奉孝之五言,力透人胸臆,直指人脊骨,慨然之氣,浩瀚而上,盡述楚霸王糾糾之風(fēng)骨。” 虞翻步上了前來,朝著陳祗長揖一禮,表情雖然仍舊據(jù)傲得可以,不過,語氣卻與方才有所不同:“奉孝之才,某盡心服?!?/br> “詩賦小道爾,豈堪仲翔兄如此大禮?!标愳笾坏闷鹕韨?cè)讓,還了一禮笑道。虞翻搖了搖頭:“奉孝莫要謙虛,不然,某便當(dāng)汝乃虛偽之徒矣。” 聽了這話,陳祗不由得啞然,無奈地搖了搖頭,徑直道:“仲翔兄之贊,祗愧領(lǐng)又有何妨?” “奉孝當(dāng)?shù)弥傧柚??!睆堈堰@個時候卻開言道,附合之聲絡(luò)繹不絕,陳祗只得一一謙謝。之后,又開始推杯換盞笑語盈盈起來,陳祗對張昭也不是刻意的討好,反而是提起了一些關(guān)于叔公許靖這些年來在益州的事,倒也與張昭相談甚得。 “某聽人言,汝與那諸葛孔明同為龐德公之弟子,可有此事?”張昭向陳祗詢問道。陳祗點了點頭作答:“正是,諸葛孔明,算是祗同門師兄,其才勝祗百倍,不過現(xiàn)如今,卻已效命于左將軍、豫州牧劉玄德麾下?!?/br> 聽了陳祗之言,張昭點了點頭,撫著那白若銀絲的長須輕嘆道:“可惜了,當(dāng)年老夫觀其材,乃有國士之風(fēng),當(dāng)邀其入?yún)呛钪?,奈何其人志向……唔,老夫亦聽人言,吳侯對汝其為親厚,不知奉孝之心意若何?” 張昭這句問話,實在是讓陳祗難以作答?!啊笊形此剂恐苋?,還請恕罪?!标愳罂吹綇堈涯请p就沒離開過自己臉的眼睛,只得破著頭皮作答。 張昭微微頷首,撫著長須露出了一絲難得一見的慈容:“不需如此,良臣擇主而侍,多看看,多想想,也是應(yīng)該的,謹慎當(dāng)為要緊?!睆堈堰@話,著實讓陳祗長出了一口氣,而隨后,張昭只飲了兩盞酒之后,便起身告辭,離船之時,老臉又恢復(fù)了那種不近人情之色:“還請主公小酌而誤要酣飲,以免誤了大事?!?/br> 孫權(quán)一個勁地點頭:“子布寬心,權(quán)只是與諸人相聚,淺盞數(shù)巡,當(dāng)不至醉。” 等那張昭離船遠去之后,孫權(quán)回到了主位,望著諸人道:“子布之言,爾等可聽得真切?!” 眼見諸人點頭,孫權(quán)笑了起來:“好,義封,今日權(quán)赴汝之酒宴,汝為主賓,莫要讓權(quán)失信于子布才是。” 聽到了這話,朱然呵呵一笑,拍了拍手:“來人,換酒具?!?/br> -------------------- 陳祗目瞪口呆地看著,原本那種大約只能裝上二兩酒的漆酒盞,已然換成了那種盛湯的青銅盞,至少一盞能裝上個半斤,諸人皆大笑而起,而孫權(quán),亦然如惡作劇的小孩子一般得意地笑了起來,很是眉飛色舞,陳祗也不由得笑出聲來,嗯,確實,孫權(quán)的性格也有其可愛的一面。 這一次,大伙再沒了什么顧忌,不像方才一般,一個二個都斯文的不像話,特別是那顧邵等少年人,更是吆五喝六的頻頻交杯換盞,陳祗這位今天大出風(fēng)頭者自然是成為了眾目之矢。加之孫權(quán)這位吳侯也不顧賓主之誼,一個勁地起哄,陳祗給灌得兩眼發(fā)直,要不是那魯肅最后總算是看不下去了,站了出來,建議大伙行酒令,怕是陳祗怕是連坐都坐不穩(wěn)。 陳祗也借著這個機會,躲到了船尾處,心里邊一個勁地鄙視著這一船的無恥小人,嗯,太無恥了,欺負咱一個外鄉(xiāng)人算什么英雄好漢,早知道這幫家伙如此,自己今天就不該來,邊上孟廣美已然捧來了姜茶湯:“公子,姜茶來了,您喝一些吧。” “嗯。”陳祗沖孟廣美點了點頭,接過了茶盞,guntang的茶湯小口小口地抿進嘴里邊,辛甜的口感確實讓人精神一振,一盞茶湯下肚,陳祗總算是好過了點,不過,船艙里傳來的歡歌笑語之聲讓陳祗難以提起勇氣再走回去,就在這當(dāng)口,喝得滿面酒紅的孫權(quán)負手而行,笑瞇瞇地走了過來:“奉孝躲得真是夠快的?!?/br> “見過吳侯,嘿嘿,還望吳侯饒過祗這一回才好?!标愳笥行┎缓靡馑嫉貨_孫權(quán)笑道,孫權(quán)擺了擺手,走到了陳祗身邊,刻意地放低了聲音:“權(quán)亦是不行了,你我二人,皆作瞧不見對方如何?” 看到孫權(quán)如此作派,陳祗與孫權(quán)不由得相視一笑。“可惜今日權(quán)公務(wù)太多了,不能早來,不然,也能趕上整場宴飲。”孫權(quán)摸著頷下的短須笑道。 陳祗點了點頭:“吳侯身為一方之諸候,自然政務(wù)煩多,不過方才吳侯未來之時,我等也不過是在閑聊罷了?!?/br> -------------------- ps:第一更到了,有月票和推薦票的兄臺都投下來吧,訂閱好歹是上千的,一人丟一票,怕也不止兩位數(shù),是吧諸位? 81751465三國立志依然潛水群,大伙去瞅瞅,反正人少,喜歡安靜地就去那潛水呆著玩去。(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