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你們是同事,對嗎?
今夜適合約會,風停了,街上人來人往,熱鬧不嘈雜。兩人沿著酒店所在的街道散步,邊走邊聊,大都是恩慈講,紀榮聽。 散步是很適合發(fā)生在城市晚上的行動,繾綣氣重,指尖纏繞在衣袖下,陸恩慈輕輕摩挲男人指根處的婚戒,慢吞吞的,一圈一圈地轉。 “今晚怎么總是摸這個?”紀榮反握住女孩子的手,不再讓她亂動。 “我想到那個,那天,哈哈……”陸恩慈牽著他,振振有辭地強調:“撿了兩次,兩次哦!” 那天? 應該是很久前的事了,紀榮微微皺眉,問她:“對不起,我有些記不清,…什么兩次?” 少女臉上有幾分得意的神采,如同日頭最盛時的陽光從心頭搔過去。她這個年紀的孩子得意起來并不討厭,反而有種很吸引人的俏皮氣。毛毛躁躁,斑鳩似的。 紀榮看她這樣,慢慢也想起來了。說不出什么感覺,那么早那么久遠的事情,對她來說,居然近到可以信手拈來。 月寒日暖,來煎人壽。他的時間在她手里只是一把可供隨意裁剪編織的絲線,那些痛苦、糾結,只是絲線上小小的絨結。等她回去,這些都會瞬間廉價得如同灰塵,被愛美的孩子輕飄飄地撣走。 陸恩慈的愛是一場半自主的迫降。 紀榮陰暗地想,還好她沒有意識到。 于是他心平氣和地問:“怎么,扔掉我的戒指,很開心?” 恩慈勾著他的胳膊笑:“哈哈……不,是看到您在意戒指,很開心?!?/br> “不喜歡您說什么叁十年前、二十年前……說當年做了什么,哪一年秋天因緣際會……又多少年沒這樣,多少年沒那樣……總讓我覺得,插不上嘴。” 她撅著嘴回憶,輕快開口:“哼……老登?!?/br> 紀榮袖下的手像自然滑落那樣攬住恩慈的腰,微微用力揉了一下。 女孩子腳步立刻亂了,柔順的發(fā)絲掩住表情,記起他的身份。紀榮聽到她低微呻吟一聲,隨即溫熱乖覺地偎進自己身側。 “聽起來要給我開個notifieeting?”他溫聲逗她:“像個老氣橫秋的小教師。” 陸恩慈在憋氣假裝生氣,鼓著臉不吭聲。 “不meeting,”她道:“父皇傳位于我,直接把你開掉。” 頭頂紀榮一直在笑,灰發(fā)本來吸睛,他的氣質又很自然地融入進這里,主場感強,萬惡的資本主義氣息周身繚繞,顯得陸恩慈真像長輩帶出的孩子。 她滿意自己把oc養(yǎng)得這樣好,也氣他的性格這樣壞,有些窘迫地去扯紀榮的袖口:“不要笑了啊…” “前面是Harry Winston,原來就在酒店附近,”紀榮突然說,攬緊懷里的人:“去買枚戒指吧?!?/br> 陸恩慈頑強地掙開男人掌握,悄無聲息與紀榮十指相扣,她問:“是因為孝順么?…還是神魂顛倒?” 紀榮笑笑,攬緊了懷里的姑娘往前走。 她的發(fā)頂也不過到自己肩膀,紀榮得微微俯身才能和她講話。冬日衣服厚重,舉止稍親密些,就幾乎能把陸恩慈攏進羽翼下,男人頭垂下來,聲音低沉和緩,與氣息一起牢牢地鎖住她: “如果認為我的目的是盡孝能夠讓你開心,那么你也可以這樣想。小mama,我現在很急迫,比如想作為曾經紀榮的影子,把戒指戴在你手上?!?/br> “從前的不要了,”他道:“舊了,想要和你一樣新的。” 女孩子膚白,指關節(jié)圓潤,手指修長勻稱,戴the one非常合適。 5克拉過一點,d色vvs1,新年祝福才寫完不到半個小時,紀榮便又簽了次字。 陸恩慈抻著手看了又看,唇角根本壓不下來,和跪坐在沙發(fā)一旁整理證書的年輕女sa笑嘻嘻說悄悄話。 “她說很多女士會選這款做婚戒?!标懚鞔攘辆ЬУ赝o榮,用很夾子的日語和他撒嬌:“老公……(品味真好)センスが良いですね——” 紀榮走過來坐在身邊,揉著她的指根:“今天有些晚,來不及訂了,還好有合適的,戴著也很漂亮?!?/br> 他拿出手機拍了一張。 戒指是他買的,手鏈手鐲是他送的,毛絨絨的袖口襯得手腕愈發(fā)細嫩,看得出手的主人被他養(yǎng)得非常好。 他喜歡這樣,可以憑借年紀,順理成章、理所應當地養(yǎng)著她。 看得出是真的開心,跟著他走出來,仍翹著手指專心看鉆戒。她好像從不會為什么事難過太久,悄悄說這戒指走時也一定要帶上,眉宇間愁色一掃而空,似乎鉆石真的有這么大的魅力,能讓她沉浸在喜愛的情緒里,忘記一切都可能轉瞬成空。 司機一早在路邊停車等候,保姆車內寬敞,陸恩慈有些眩暈,車門才關好,就湊上去吻面目平靜的老男人。 如果能吻到也就算了,痛痛快快地纏在一起,濕漉漉含著對方,手指從衣襟開始探索,直到緊密相連。 然而紀榮非常能忍,他控制自己的能力幾乎在前半生中到達極限。是以此刻陸恩慈蹭著他的臉,微微張口,在他唇角若即若離游移,紀榮也只是盯著她濕潤的嘴巴,平靜地垂眼望著唇瓣間若隱若現的粉色舌頭。 “想接吻,親親我…”她小聲央求。 “不,”他低聲道,閉眼,溫和地蹭陸恩慈的臉:“怕你走,不親?!?/br> “我不走,”她急促的呼吸馨香無比,呵在紀榮頰邊。 “真的,你不信么?只要我閉著眼,只要我不動……” “你這種貪食的孩子,”紀榮按住她,傾身降下隔板跟司機講話,又俯身把她的裙擺撈回腿上。 “饞急了說的話,我一句話都不敢信。”紀榮抬起臉,已經轉移話題:“去商場么?買條披肩,大概很襯那條項鏈?!?/br> 他的手附在陸恩慈脖頸處,手掌溫熱,緩緩摩挲她的皮膚。 恩慈低聲下氣地哼喘著,過了一會兒冷靜下來,才說:“我們去喝酒吧?想請你喝酒?!?/br> 說著,她已經興沖沖拿出手機打電話預約,紀榮暫時沒懂她為什么會想要請自己喝酒,因為一杯還沒結束,她已經水靈靈地喝醉。 居酒屋靠近心齋橋,樓下還有一家鳥貴族,相比于其他網紅門店,里面的客人local更多,少見游客。 陸恩慈醉醺醺捧著臉,看紀榮和一旁的老板聊天,很不滿地拽了拽他。 “不許和別人說話?!彼馈?/br> “喝成這樣…”紀榮掰開她的手,抻平,再握住。 “你這樣回去怎么辦?”他耐心地問:“還有意識結賬嗎?” “有呀,”陸恩慈一點兒也不裝了,捧著臉呆呆望他:“我之前和鞠義下班了來喝酒,她都能把我?guī)Щ厝ァ阋部梢?!?/br> 紀榮眼神變了,他靠近,望著她的眼睛,輕聲問:“你們是同事,對嗎?” 陸恩慈睜大眼,滿眼的醉意,含混點頭:“她…她幫我辦工作簽證啦。很厲害哦,從臺北——咻……到這里?!?/br> 她的手指在紀榮眼前劃出一道弧線。 耳邊,那道低柔的聲音還在循序漸進地問她:“所以,那孩子后來做了你的上司?…” 陸恩慈迷迷糊糊嗯了一聲,又聽到男人追問在哪兒,張口正欲回答,卻驟然清醒過來,出了滿身冷汗。 紀榮在問她生前的事,或者說,在試探她的世界里,關于她的信息。 “您,您怎么問那個!”她立刻絕口不再提:“……怎么問那個嘛!” 紀榮后退一些,微微笑著:“心事這么多…這種事,也小氣地不肯告訴我么?” 陸恩慈不大敢看他,心說喝酒真是誤事,汗流浹背回答道:“不想讓你知道不體面的事,我……以前,過得不太順,好丟臉,才不要說?!?/br> 紀榮安靜地看著她,目光專注,似在思考什么。 陸恩慈一眼就看出他可能已經在根據那些蛛絲馬跡猜測自己的情況,急得連連出聲試圖打斷他的思緒。 “欸,別想了…!不要想……” 她手忙腳亂地扒拉他的胳膊:“我…反正比現在要大一點……再大一點……” 紀榮點頭:“我知道?!?/br> “其實比以前已經好了很多?”他安撫著:“你這次回來,我發(fā)現很多舊事蝴蝶效應般的改變了。你很順利地考上了A大,認識了新的朋友,就連日后的生活軌跡,也完全不同。” 陸恩慈糾結地瞅著他。 怎么敢說?就是因為存在蝴蝶效應,她才不敢說。 “有未想過我問那些,只是因為如果可以,想看看你長大是什么樣子?”他眉宇間有輕微妥協(xié)的意味:“哪怕是看一看?!?/br> 陸恩慈立刻承諾,假意曲解他的意思:“會的,我長起來很快的,比韭菜還要快!” 紀榮笑著看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不再說什么。 他像是聽話地不想,不問,也不再提。 ———————————— 紀榮:急急急我現在就要給小寶戴戒指急急急急急急 我來啦!前面章節(jié)修文內容還沒更新,我替換后會標明 整點變態(tài)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