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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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向月記著出發(fā)前的指導,屏住呼吸一動不動。 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發(fā)現(xiàn)這特么是死路一條——雖然他一動不動,但這縷頭發(fā)依然在很有耐心的不斷收緊束縛。 他也不可能一直憋著不呼吸,不然不是被頭發(fā)勒死就是被自己憋死。 舟向月盡可能平緩地移動自己的手,慢慢探手到頸間,碰了碰那縷頭發(fā)。 他的手腕上,戴著那串阿桃留給他的珍珠手鐲。 從小船封死之后,他就戴上了這只手鐲以防萬一。 那縷頭發(fā)碰到手鐲的瞬間,一下子就松開了對舟向月的扼制。 舟向月壓抑著想要瘋狂地大呼一口氣的欲望,試探著輕輕吐出一口氣。 頭發(fā)并沒有進一步的攻擊舉動,反而緩緩地向外退去。 舟向月松了口氣。 看來阿桃送給他的珍珠手鐲是真的有用,會讓水中的水鬼不想傷害他。 就在這時,砰! 船體劇震,好像有什么東西撞了上來。 砰!砰! 更多的撞擊聲傳來,舟向月在船里顛來顛去,感覺自己居然有要暈船的危險。 之前那縷頭發(fā)柔和地蠕動過來,仿佛是安撫似的在他手心摩挲了一下。 舟向月:“……” 這是在安慰他不要怕嗎? 他反應過來,發(fā)現(xiàn)他的珍珠手鐲之后,這些水鬼不再傷害他,現(xiàn)在攻擊小船可能是因為不想讓他去二號船。 是因為它們覺得二號船有危險嗎? ……不過去那里是為了進一步探索魘境,沒有危險才有鬼了。 舟向月想起之前阿桃哪怕變成了水鬼似乎也有神智,于是艱難地翻過身,試探著趴在船的縫隙邊說:“謝謝你們的好意,不過我確實有事需要去那艘船,還請各位不要阻攔?!?/br> 不知道聲音在水里能傳多遠,他盡可能大聲地說了好幾遍。 外面的水鬼似乎聽懂了他的話,怦怦的撞擊聲很快就停止了,它們竟然真的沒有再來扒拉這艘船。 舟向月心想,看來阿桃不是個例,這些水鬼居然都還有神智,不太像是一般那種死于非命的厲鬼啊。 ……難道它們都是之前嫁給河神后淹死的新娘? 可這也并不能解釋她們?yōu)槭裁从猩裰?。反而是假如她們真的被邪物所吞噬,那魂魄大概率殘缺,再加上滿腹怨氣,就更不可能在變成鬼魂之后還保留神智了。 所以,它們到底是怎么來的? 舟向月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小船終于來到了二號船。 有人打開封閉的船篷,將他拉了出去。 舟向月一離開小船,被明亮的光線刺得一時睜不開眼。 看來這里已經(jīng)離水面不太遠了,外面透進來的光線已經(jīng)非常明亮。 過了一會兒,舟向月適應了這里的亮度,開始打量周圍。 出乎他意料的是,二號船比三號船要小許多,甚至好像比四號船還要小,視野里面甚至沒有一個能辨認出是珠奴的人。 舟向月想了想,這可能是因為痛苦程度處在中間的人本來就占所有人的大多數(shù)吧,或者大多數(shù)人痛苦的潛力都處在中間,所以除了無法切身體會到刻骨痛苦的小孩,和能來到二號船的少數(shù)人,大多數(shù)人都在三號船上苦苦掙扎。 和底下幾艘船看守珠奴的人不同,這里的看管對他甚至稱得上是和顏悅色,甚至有點恭敬。 舟向月很快就知道了他們對他這么客氣的原因。 他被帶到一間裝潢考究的房間里,寬大的舷窗外面能看見清澈的河水和成群游動的魚,房間里家具一應俱全,居然真的像一間水下旅舍一樣。 在這里,舟向月碰到了陳思兒記憶里的村長陳慶有。 這讓他意識到,現(xiàn)在魘境里的人,應該和陳思兒記憶里葉枯鄉(xiāng)的是同一批人——所以,他們?yōu)槭裁炊歼M了魘境? 陳慶有客客氣氣地請他坐,然后告訴他,希望他能夠去祭船向河神大人獻上自己最美麗的珍珠,請求他原諒葉枯鄉(xiāng)的村民。 原來只有二號到四號船生活著珠奴,一號船是祭船,那是一座移動的河神廟,里面供奉著河神。 “我們聽說了,你是一個特別好的孩子,之前在那幾艘船里,都是主動想辦法產(chǎn)出更好的珍珠?!?/br> 陳慶有擦了擦眼睛,“我們之前對河神大人不敬,被河神大人拋棄了……我們一直在努力地向河神大人獻上我們最寶貴的東西,希望他能重新庇佑我們?!?/br> “小青,你就是我們?nèi)宓南M?!你一定要救救我們所有人??!?/br> 舟向月裝出一副乖巧的樣子什么都答應下來,還不引人注意地想要從村長口中再套一點話出來。 可惜并沒有成功,村長的嘴很嚴,什么細節(jié)都不告訴他。 等他們都走了之后,舟向月一個人在房間里走來走去,想著突然新得到的這些信息。 村長說,他們之前因為河神送來的珍珠和魚越來越少而心生不滿,決定不再信仰河神,還破壞了河神廟。 結(jié)果,他們就遭到了河神的懲罰—— 河神降下洪災淹沒了整個村莊,葉枯鄉(xiāng)從此從地圖上消失,還讓他們?nèi)甲兂闪擞郎朗郎钤谒锊灰娞烊盏闹榕?/br> 只有當他們獻上的寶物讓河神大人滿意的時候,他們才能離開現(xiàn)在這種痛不欲生的生活。 舟向月在房間里走著走著,目光忽然被墻上的燈火吸引了。 那是一盞光線柔和穩(wěn)定的油燈,就像之前在另外幾艘船里看到的那樣,很像是鮫人油點的燈,不過更加明亮美麗。 但是,這盞燈似乎有點不一樣…… 在這樣的燈火籠罩之中,人似乎會莫名覺得心里松弛而柔軟,就像是剛剛被人溫暖地善待過,也想要溫暖地善待別人。 舟向月自己就是玩魅惑幻術(shù)的行家,對這種會影響他精神狀態(tài)的東西十分敏感。 他湊過去,往燈盞里看。 果不出所料,他發(fā)現(xiàn)那一汪半透明的淡金色油脂之中,竟然漂浮著一顆透明的珠子。 其實也不是透明無色的,但一眼看不出它到底是什么顏色。 因為那顆珠子閃爍著像火光一般絢爛的光芒,又有隱約的彩色光澤,那種瑩瑩的光暈似乎也隨著火光一起彌散到了整個房間里。 這顆珠子,長得很像…… 很像凌云塔頂那顆夜明珠。 舟向月不怕燃燒的火焰,徑直伸手去夠那顆夜明珠。 指尖碰到珠子的瞬間,他的耳邊果然響起了清脆的提示音:“叮!恭喜你獲得境靈碎片1/4【河神的夜明珠】!” 舟向月眼前的視野猛然一亮,再次被強光刺得不得不閉了閉眼。 周圍傳來此起彼伏的叫賣聲和牛蹄嘚嘚的聲響,鼻尖縈繞著胭脂和香料的氣息。 他睜開眼,發(fā)現(xiàn)這是一條熱熱鬧鬧的街市,滿街都是各種商鋪。 他正站在一個販珍珠的商鋪前,鋪子門前的屋檐上掛著一串串美麗的珍珠,門前支起的攤子上也有各種珍珠耳環(huán)、珍珠項鏈和珍珠手鐲等等首飾,還掛著一面鏡子。 正是因為這面鏡子,舟向月看到了自己此刻的模樣——戴一頂白色斗笠,身上的衣服嶄新雪白,從料子到做工一看就屬上乘。 胸前掛著一顆水滴狀的朱砂平安墜,鮮亮色澤更襯得衣服白得耀眼。 他轉(zhuǎn)頭的這一刻,白色斗笠上的淡色面紗剛好被風吹開,露出里面年輕俊朗的面容。 眉如墨畫,眼似點漆,唇紅齒白,明亮的眼眸清清楚楚映出山川日月,黑是黑,白是白。 舟向月立刻認出來,這是塵寄雪。 衣袂飄飄、仗劍獨行,很有那種仗劍走天涯的美少年劍客的感覺。 塵寄雪自己顯然也很有這種感覺,對著鏡子里的自己多看了幾眼。 舟向月想,他現(xiàn)在貌似是代入了塵寄雪的記憶。 這個魘境里居然有塵寄雪的記憶……所以,這個魘境真的和翠微山那個鮫人模樣的湖仙有關嗎? 畢竟,從因果線上看,他是被塵寄雪殺死的。 舟向月還想起,凌云塔頂那顆有隱約血色的夜明珠也是塵寄雪帶回去的——他是從葉枯鄉(xiāng)帶回去的嗎? “客人是給心上人買首飾嗎?” 一個包著碎花頭巾、打扮得精致又干練的女子迎了出來,對塵寄雪笑道,“不知是想買點什么?” 她對塵寄雪態(tài)度這樣好,顯然也看出了這位年輕客人的財力足夠在鋪子里買下他想買的任何東西,當然他的年輕俊美可能也是一個原因。 塵寄雪抬頭笑起來:“不是買首飾,是想買一顆夜明珠。” “一顆?”老板有些疑惑地重復道。 塵寄雪站在鋪子前打量片刻,點點頭:“是要那種能鑲嵌在建筑物頂上的夜明珠。這些珍珠恐怕都不夠大,請問有沒有那種比較大的夜明珠呢?” 舟向月明白了。 他聽說過塵寄雪當初之所以換了凌云塔上的夜明珠,就是因為他之前醉酒在塔尖上舞劍,結(jié)果不小心把原來那顆夜明珠給弄碎了。 那種東西都是無價之寶,雖然塵寄雪有錢,肯定也不能直接賠錢了事,非得找一顆替代不可。 看來,他現(xiàn)在就是弄碎了那顆夜明珠,出來準備找一顆回去賠償?shù)摹?/br> “那么大的夜明珠我這兒還真沒有,”老板抱歉道,“不過,這里離葉枯鄉(xiāng)不遠,你們這些遠方來的客人可能不知道,葉枯鄉(xiāng)的珍珠最有名了,夜明珠也不少。你可以去那里看看?!?/br> 塵寄雪謝過了珍珠首飾鋪的老板,就準備動身趕往葉枯鄉(xiāng)。 去葉枯鄉(xiāng)之前,他先到集市上的一個茶館里暫歇。 茶館里有個說書人,正在繪聲繪色地講四里八鄉(xiāng)的各種志怪故事。 看到塵寄雪進來,說書人立刻很有眼力地看出了他的闊綽,熱情道:“這位大俠,你想聽點什么故事?這附近幾十里土地上所有的故事,沒有我老魏不知道的!” 塵寄雪笑起來,“我是外鄉(xiāng)來的,也不了解這里的風土人情。我準備去葉枯鄉(xiāng),不如就請先生講講葉枯鄉(xiāng)的故事?” “好嘞!” 說書人清了清嗓子,握著折扇一打,吐一口氣悠悠然開講。 “……要說這葉枯鄉(xiāng)啊,最有名的當屬這里產(chǎn)的珍珠。光澤溫潤、質(zhì)地細膩,實乃珍珠中的上品,是別處所不能比的品質(zh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