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仰起頭，叼住他的唇，同時收緊手臂把他拖拽過來摁進(jìn)懷里，動作粗暴到把人弄疼。

    “唔?！鄙蛟聧u發(fā)出一小聲哼叫。

    “抱歉寶貝?！被羯钚χツニ侵拇秸f：“是不是弄疼了？我揉揉?！?/br>
    寬厚的大手落到背上拍了拍。

    沈月島沒了支撐跪不住，只能任由他抱在懷里隨便擺弄。

    霍深一手溫柔地拍他的背，另一只手卻粗魯?shù)匕粗箢i，拇指急切地碾開他的嘴巴。

    下一秒，舌頭強(qiáng)勢地闖進(jìn)深處。

    “霍……不……”

    沈月島猛地睜大眼睛，但抗議的話被弄得碎成音節(jié)。

    薄薄兩片唇被他輕松治住，變換各種角度磋磨愛憐，磨得紅透，磨得他嘴巴里快要冒火，滲出鐵銹味，霍深才勉強(qiáng)足了意，緩下動作繼續(xù)吻。

    沈月島眼神游離，漸漸缺氧，承受不住這樣激烈的親密，受驚的魚一樣弓起腰背，被身后帶著青筋的大手一把按下去，有血從他肩頭滲出來，順著他肌rou繃緊的手臂往下淌。

    “霍深……夠了！你流血了！”

    “讓它流?！?/br>
    “混蛋！快停下！”

    那刺目的血紅讓沈月島徹底恢復(fù)理智，知道再任由他瘋下去非得失血過多不可，沈月島狠下心，抬手在他受傷的肩上用力一拍。

    “嘶——”霍深吃痛，卻根本不放，鎮(zhèn)壓的動作霸道且干脆。

    他呼出一口氣，傾身將沈月島壓在床上，一手就攥住他兩只手腕牢牢按在頭頂，另一只手掀起他的毛衣——然后驀地僵住，如熱鐵浸入冷水，渾身血液瞬間凝固。

    沈月島的小腹上，剪開的毛衣上面一厘米的地方，有三道血痕。

    繩子勒的，每道有一個指節(jié)那么寬，橫亙整個腰，皮全破了往外滲著血，里面還有細(xì)小的毛刺。

    霍深應(yīng)該第一時間就給他處理上藥的，可事實(shí)是不僅沒有，還把他按在床上做這種事，數(shù)不清多少次掐他的腰，那些滲出的血沒準(zhǔn)就是他弄出來的。

    想到這里，他抬手就抽了自己一巴掌。

    沈月島偏著頭，眼睛埋在自己手臂上，嘴唇很用力地抿著，聽到聲音才回過頭來。

    “瘋夠了？”

    他小臉蒼白，鼻尖和眼睛卻紅彤彤的看著特別可憐，不知道是氣得還是委屈得。

    霍深覺得自己真不是個東西，還要再抽一巴掌，被他拉住：“還打！你流血了！”

    “……什么？”

    霍深半張著嘴，辨不清的情緒在眼底駁裂。

    “你流血了?！鄙蛟聧u又重復(fù)一遍。

    “能不能讓人省點(diǎn)心啊，紗布還沒綁好就又崩開了?！?/br>
    他撐著床板起身，把毛衣拉下來擋住那些無足輕重的血痕，伸手去檢查他的傷。

    霍深輕輕握住他手腕。

    “我都這么混賬了，怎么還敢過來……”

    沈月島沒好氣，心道再不過來你就血崩了，卻突然發(fā)現(xiàn)他抓著自己的手特別燙，抬眼就看到他滿頭的汗，大顆大顆的汗珠正順著下頜往下滴。

    “我天這是怎么了，發(fā)燒了？還是發(fā)病……”

    最后一個字只出來半個音，剩下半個消失在口中，因?yàn)樗麆傁崎_霍深的毛衣，就看到他露出來的胸口和小腹上，就像群居蜈蚣的窩一樣爬滿了猙獰的傷疤。

    褐色的，應(yīng)該有很多年了，密密麻麻的幾乎遍布整片皮膚，都看不清他原本的膚色。

    他手太快，霍深想攔都沒攔住，現(xiàn)在再想掩飾也是多此一舉，只能任由他把毛衣全部掀起來，于是胸口和脖子下也沒一塊好rou了。

    沈月島的眼睛一下子就紅了，嘴巴翕動好幾下才發(fā)出聲音：“你是被人……凌遲過嗎？”

    “燒傷。這些都是去不掉的，很丑吧?！?/br>
    他平靜地放下毛衣，平靜地解釋，平靜地伸出手將沈月島皺起的眉心撫平，一切都看似云淡風(fēng)輕，可心里卻翻涌著一壺苦水：你以前最喜歡我的身體，現(xiàn)在我連身體都這么難看了。

    “所、所以這些只是去不掉的?！痹挸隹跁r卡了一下，他抬頭心疼又無力地看著霍深，“那已經(jīng)去掉的還有多少？你就什么都不想告訴我嗎？”

    “告訴你干什么，你會哭的，我受不了你哭?！?/br>
    沈月島現(xiàn)在就已經(jīng)要哭了。

    他隔著毛衣?lián)崦切┌蹋浪鼈兠恳坏蓝际且粋€傷口，是火焰灼燒開皮膚，是霍深痛不欲生。

    “發(fā)病時這些傷口都會疼嗎？”

    “差不多?！?/br>
    沈月島語塞。

    他想起以前聽自己的心理醫(yī)生說過一種特殊的創(chuàng)傷后應(yīng)激障礙——人在極度痛苦和恐懼的情況下遭受過莫大的折磨，身體就會記住折磨的全程，在之后的很多年里肌rou記憶會一直發(fā)揮作用，讓身體重復(fù)當(dāng)時的疼痛和恐懼。

    其實(shí)傷口早就不疼了，是心在疼，是他在害怕。

    沈月島低頭吸吸鼻子，感覺胸口悶得喘不過氣。

    “怎么會突然發(fā)病呢？前兩天不是才好嗎?！?/br>
    霍深想說因?yàn)橛腥水?dāng)著我的面侮辱你，我收拾他的時候有點(diǎn)失控。

    但最后只說：“那個領(lǐng)隊(duì)說話難聽，我聽著生氣?！?/br>
    “別人說話難聽你就生氣啊，怎么這么陰晴不定。”沈月島有點(diǎn)氣他控制不好脾氣。

    霍深無措地愣了會兒，然后輕輕笑了，笑得特別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