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有沒有可能我才是病人,這橘子是讓你給我剝一個?”駱清河覺得隋昭昭未免有點太自如了。 隋昭昭怪異的看了一眼只剩半個的橘子:“為什么你來住院醫(yī)院還送果籃?” 駱清河漫不經(jīng)心的“哦”了一聲:“我沒說過嗎?這醫(yī)院我有股份?!?/br> “……” 駱清河投資的第一批就是各地醫(yī)院,前二三十年的茫然,都仿佛冥冥之中的指引一樣,在這一刻正中眉心,不過也可能是這樣病殃殃了一個童年,對生命的脆弱太有陰影了。 “徐莊閑來臨京了,我讓他們把人帶走了?!彼逭颜汛瓜马?,“壞消息,別彎月確實是跟家里人說要來臨京看林瀾兩兄弟,但是目前已經(jīng)失聯(lián)了?!?/br> “她給我打過電話了?!彼逭颜训皖^捏了捏手里的橘子,輕聲道,“可是這一次我還是沒接到。” 似乎那些難以回望的歷史記憶卻總是她的身上一再重演。 “在林海被放回去之前,人絕對沒事。”駱清河知道她在擔心什么。 半晌駱清河隨口轉了一個話題,“我就知道你能看懂我的手勢?!?/br> 隋昭昭揚眉:“什么手勢?” “你沒看到我手指在擔架上點了幾下嗎?”駱清河不可置信道,“摩斯密碼啊,你不是自稱懸疑小說愛好者嗎?” 不過駱清河顯然出現(xiàn)了理解偏差,隋昭昭很早之前就說過她喜歡的那類懸疑小說是“重生之我靠推理成為億萬富豪、偵探小子的校花女友”了,正兒八經(jīng)的喜劇文學。 “我以為你失血過多抽抽呢……”隋昭昭確實沒看到,她那時候還是稍微有一點方寸大亂的,腦子光顧著想怎么辦去了。 “那你怎么知道我是裝的?” 還順著他的戲繼續(xù)接下去了,兩人顯然想到一塊去了,突然出現(xiàn)的林海、提前跑掉的占巴,如果沒有一點點能中一百億彩票的運氣,那就只剩下內部問題了。 “我感覺你的體溫恢復正常了。隋昭昭知道駱清河的體溫比一般人都要低,所以這種溫度對他而言反而是正常的,“再說了,我給你包扎的草藥絕對的家傳秘方,我就沒見過它消不下去的炎癥?!?/br> “真好,昭昭同學,跟我真有默契?!瘪樓搴有α艘幌拢瑵M臉駭人的病氣驟然融化在了笑意里。 隋昭昭神色復雜的看著他:“你命還挺大,沒見過在占巴地盤上單打獨斗,還全須全尾的回來的?!?/br> 這人每天看上去懨懨的,好像這兒也不好那也得治,似乎沒點高科技吊著說不定哪天都給翹辮子了,但他也的確是在一次又一次的命懸一線中全須全尾的逢兇化吉了。 他的屬性也挺難說的,目前來看大概是個能倒拔垂楊柳的林黛玉吧。 駱清河起身活動活動筋骨,肩膀上傷口的麻藥勁已經(jīng)過了,這會正撕裂著疼,但是比起當時在風雨飄零里,那種覺察不到胳膊存在的麻木感,疼痛卻更能讓一個人感受到活著的愉悅感。 “到時候你還能去牢里問問他,在我這討到過一點好沒有?!瘪樓搴尤砩舷露际莻@然被他歸功為了戰(zhàn)士的勛章。 “真棒?!彼逭颜岩舱酒饋?,伸長了手摸了摸駱清河的腦袋,手法其實跟街口老王家大爺摸金毛是一個方式。 駱清河感覺到了她動作里的敷衍和調侃,卻恍若未聞,將人抵在窗臺之間,雙手撐著臺面,饒有興趣的垂著看她:“那你要怎樣獎勵我?” 隋昭昭覺得好笑:“要不我給您畫一個大紅花?” 清風從窗臺后半掩著的縫隙里溜了進來,吹動隋昭昭烏黑的發(fā)絲,幾縷輕輕柔柔向上吹的宛如羽翼,掃在駱清河的脖子上。 喉結欲蓋彌彰的上下滾動,他嘖了一聲,湊近她的側臉,唇瓣幾乎要貼上她的耳廓,氣息不可避免的侵略到了隋昭昭的領地里,笑道:“別這么小氣,大膽點?!?/br> “剛剛某人還說自己是個傷患呢?”隋昭昭的視線欲言又止的落在了他的下半身,“你們男人這種時候應該很受影響吧?” “……”駱清河咬牙,湊近一字一句道,“光嘴上逞強干嘛,試試就知道了?!?/br> “開玩笑的,您老就別折騰了?!彼逭颜迅杏X自己一個多星期前渾身酸痛的舊傷又要開始復發(fā)了,連忙彎腰跑人,訕笑,“主要還是怕累著病患。” “不折騰,病患自愿的。”駱清河嗤笑一聲,頭也不回的又伸手把人給圈了回來,抵住后腰吻了下去。 駱清河一直以來都知道人性不斷塑造的本質就是欲望的驅使,他自認為作為一個已經(jīng)能獨立克制自身欲望的男人,居高臨下的旁觀著世間人落入大網(wǎng)里無法自拔。 可是在占巴把到刺入他身體的那一刻,腦子里驟然多出了一些新的東西,比如說還想再見她最后一面。 后來暴雨落在本來就不扎實的屋子里,他渾身guntang,卻又分出神想,既然他能活著回來,天意怎么不再借他一把力,醒來的時候還能看到隋昭昭的臉。 再后來,他現(xiàn)在只想將這個人永遠的融進骨子里,看著她誓死也不彎曲的后脊梁骨,在他的掌心輕易的顫抖著,紅著眼尾向他乞求。 要是這樣的話,人生短短百年,倒也不是那么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