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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這書我不穿了!在線閱讀 - 第177節(jié)

第177節(jié)

    如此,當(dāng)襄陽的大軍從西自東,橫掃天下時,才能更輕松地將他們,一一拔除。

    第207章 你的感覺

    二月初,蕭君澤回到了自己忠誠的建康,蕭衍攜百官前來迎接。

    蕭君澤在船上蕩了快一個月,十分疲憊,和蕭衍等重臣相互吹捧了一下“謝謝你幫我看著朝廷”“不辛苦,都是應(yīng)該做的”“有辛苦,看在眼里!”“沒有沒有,你關(guān)心讓我好感動”“有你在我放心”等沒有營養(yǎng)專門給百官看的對話后,便起駕回宮。

    但他回宮后屁股還沒坐熱,蕭衍便和謝家舅舅氣勢洶洶地攜手而來。

    “難得啊,陛下居然還舍得回宮,臣還以為您要在那北朝安家立業(yè),生兒育女呢?!笔捬芤贿M宮殿,也沒有跪拜,便站在那香爐之前,悠悠道,“想是我朝德行不夠吧……謝國舅以為如何?”

    沒喚謝川淼的官職,而直接稱了關(guān)系,便是在讓謝瀾快點說話。

    謝川淼輕咳了幾聲,也埋怨地看著外甥:“陛下啊,你這前些日子在洛陽,可是嚇壞了我等?!?/br>
    天知道他們的探子匯報了那些細(xì)節(jié)后,嚇成什么樣了,哪有一國之主這樣亂來的,簡直豈有此理!

    蕭君澤誠懇道:“是我年輕任性,讓你們擔(dān)心了,莫要再生氣了,以后必不會再犯?!?/br>
    蕭衍和謝川淼對視一眼,都有些無奈,陛下要是反駁,他們還能多說兩句,這么快就認(rèn)錯,倒讓他們不好抓著不放了。

    但話還是要問清楚的,于是,在謝川淼的詢問下,蕭君澤也只能把北朝這幾月發(fā)生的事大概講一遍。

    他也有些惆悵,元宏和馮誕的離開,居然已經(jīng)過去那么久了么?

    蕭君澤說完之后,又補充道:“事后,元恪并未大肆宣揚我的身份,將這事按了下去,而隨后,我也讓洛陽的探子放了些流言,掩蓋事實?!?/br>
    其中說君澤是上仙降世的帶皇帝和馮太尉飛升的最有市場,畢竟那個大氣球很多人都目睹了;剩下的是君澤是圣人轉(zhuǎn)世,會輔佐朝廷;當(dāng)然,也有說君澤是元宏的私生子,有繼承皇位的權(quán)力,所以才和朝廷不和;還有人說君澤是南朝的皇帝——這個流言相信的人最少,畢竟哪有南朝都當(dāng)了皇帝還在北朝繼續(xù)的當(dāng)刺史的。

    至于在這之外,還有些妖孽說、巫蠱說、星座說、但這就不那么主流了,混合在這些流言里,也只有北朝高層知道是怎么回事,這些事與百姓無關(guān),他們也就聽個熱鬧。

    說到這,蕭君澤忍不住微笑道:“其實,我不在朝中,兩位也將朝局穩(wěn)定地不錯啊,回不回來,又有什么關(guān)系?”

    蕭衍冷笑一聲:“陳氏、王氏、裴氏這些你的心腹,都暗流涌動,都快起兵清君側(cè)了,你還覺得安穩(wěn)?”

    蕭君澤幽幽道:“哪里是我的心腹了,當(dāng)初他們擁戴我稱帝有功,我后來許他們族人高官,這不是常理么?”

    不過他也明白,這些世家大族,在選擇了蕭君澤稱帝后,便不會輕易去下蕭衍的注,蕭衍畢竟血緣隔得太遠(yuǎn),想要稱帝,就得把所有反對勢力平定一次,他最好的機會就是蕭寶卷亂政時——那時,幾乎所有比他更強大、更合適的人都已經(jīng)死在了他前面,但這個機會已經(jīng)消失了。

    而蕭君澤這種不折騰,不怎么管事的皇帝,是南朝士族最喜歡的存在,這意味著安全,而且蕭君澤身邊的近親幾乎都死光了,也不用擔(dān)心宗王再亂來,唯一的缺陷就是他還沒有子嗣,一旦皇帝身死,天下失主,立刻便會大亂。

    所以,蕭衍如今是沒稱帝的可能的,一但他稱帝,立刻就會成為眾矢之的,沒個三五年動蕩,平穩(wěn)不下來。

    “那陛下也當(dāng)明了,這國不可一日無君,還有,你先前召各地士族入京修法的時日將至,可有章程了?”蕭衍不客氣地問,這兩個月,他的壓力大得驚人,最可恨的是,這皇帝還在襄陽待了兩個月,明明沒什么事,就是不回來!

    每每想起這事,以蕭衍的修養(yǎng),也忍不住生出怒火。

    “你分明是明君之姿,學(xué)貫古今,自成一脈,那小小襄陽都能在你治下成為樂土,為何回到建康,便成日無所事事,不心國事為重??”蕭衍恨鐵不成鋼,“難道我朝就那么比不過北朝么?”

    蕭君澤立刻安撫道:“尚書莫急,且聽我細(xì)細(xì)說來!”

    然后他沉思了一下,便開始編道:“先前我初繼位時,家國尚且動蕩,此時人心不安,不宜大動干戈,便讓尚書代管國政,梳理吏治,事實也證明,尚書有王佐之材,如今大江南北,誰不知你愛惜民力、有武侯之才德……”

    好話誰都愛聽,聽著皇帝陛下歷數(shù)了他的這幾年政績,蕭衍神色微緩。

    蕭君澤數(shù)了一會,感覺沒什么可以再數(shù)的了,這才正色道:“如今朝局已穩(wěn),也當(dāng)有些大改動了?!?/br>
    蕭衍和謝瀾同時在他面前坐定,打起了十二分精神。

    蕭君澤根本沒想南朝能有大好,在他心里,南朝這種腐朽的王朝就該被更優(yōu)秀的政體給清除掉:“自衣冠南渡以來,南朝更迭繁多,士族離散,首先,當(dāng)以邀請各士族,修訂‘黃冊’,免得冒領(lǐng)家譜之人,玷污了清流之風(fēng)?!?/br>
    謝家出生的謝瀾還沒有什么變化,蕭衍的面容卻是有些扭曲:“陛下莫不是太過疲憊,如今士族庶族之間敵意甚重,您不想著彌合分歧,還要火上澆油?”

    蕭君澤微笑道:“尚書莫急,將士族分為九等,禁他們高取低嫁,真的是為他們好么?”

    蕭衍神色一凝,立刻道:“這不是安穩(wěn)之道??!”

    士族越高,圈子越窄,人少了,想覓得佳偶就不容易,而且下層士族進不了上屋,便會想盡辦法把上層掀下馬來。

    蕭君澤繼續(xù)道:“再者,官吏選拔,可以用策試,混合官蔭,這其中的道理,你難道還不會cao作么?”

    蕭衍輕嘶一聲,心說這陛下也太陰狠了些,這是在煽動士族相爭啊,于是皺眉道:“如此,于國何益?”

    “固定削減一些士族,放庶族上位,才是正道啊,”蕭君澤苦口婆心地道,“否則,您也為官多年,豈會不知?”

    流動啊,上下流動才能讓朝局有穩(wěn)定性。

    蕭衍沉默片刻,又問道:“此計雖然可行,但卻不難看穿,到時士族反對,又當(dāng)如何?”

    “反對是因為利益不夠,”蕭君澤悠然道,“那便給他們好處,如今朝廷各地,稅收艱難,依我看,每州每地,每年都按一定比例,上繳稅收,而不是全然收用,留下部分,給各地興修水利,設(shè)常平倉備災(zāi),你看如何?”

    蕭衍更加沉默了:“您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

    稅收之權(quán),想發(fā)下去容易,想收回來,可就難了,一但國庫度用不足,便是動搖根基的大事,各州有了郡兵,一個不慎,就是漢末那樣的三國之亂。

    “那又如何呢?”蕭君澤幽幽一嘆,“堂兄你不是不知,自晉以來,朝廷換帝王如換衣衫,縱然有位明君能安穩(wěn)一時,等到新帝繼位,便又是一番大亂,血洗前朝,若有違者,哪位能有個好下場?”

    蕭衍自然也知此理:“但如此行事,你這皇帝,與傀儡又有什么區(qū)別?”

    “所以啊,咱們要從根源入手,”蕭君澤道,“讓各家士族論法筑法,必然是最適合他們的法,到時王權(quán)雖然薄,他們卻必然會鞏固王權(quán),因為不會有比蕭氏更好的帝王,給他們這么好的家國了。”

    蕭衍難以理解:“這不合理,為人君者,當(dāng)一言九鼎,天子之怒,血濺千里,若不如此,何以維持朝廷威嚴(yán)?”

    蕭君澤笑道:“堂兄說笑了,自司馬昭當(dāng)街殺死魏帝曹髦后,這帝王乃上天之子的神話,又有誰人當(dāng)真,不還是天子,兵強馬壯者為之,再說了,這天下已然如此,又能再亂到哪去?”

    蕭衍當(dāng)然也知道這理,但他的想法是:“便沒有別的辦法,再把天子的威嚴(yán)樹立了么?”

    “當(dāng)然有,君權(quán)既然不可天授,為何不可民授?”蕭君澤正色道,“以孟子民貴君輕之道,由天下人選天下之主,難道不比天授更合理么?”

    “可由民而授,也會由民而取!”蕭衍寒聲道。

    “那堂兄想想,陳勝吳廣也好,張角孫恩也罷,甚至劉裕與太祖,哪朝哪代,不是由民而取的呢?”

    “……”蕭衍沉默。

    蕭君澤喝下茶水,他知道,已經(jīng)把最大的障礙,說服了。

    如果蕭衍是梁武帝,聽到自己這話,沒別的選擇,肯定是立刻殺了,將聽到這些暴論的也全數(shù)清空,但他如今是尚書令,是士族宗王的一員,這些改變,對他的利益,只有好處,沒有壞處。

    終于,他長長一嘆:“一個襄陽,已經(jīng)不夠你玩鬧了么,生生要把南朝,也拿來試?”

    蕭君澤無奈道:“我不做事,你說我看不上南朝,我要做事,你又覺得我是在亂來,尚書啊,你要喜歡啊,我也不弄這個麻煩,不如一切如常,你看如何呢?”

    蕭衍沉默了數(shù)息,恭敬行禮:“為臣,愿信陛下!”

    蕭君澤滿意地笑了。

    蕭衍絕不是個循規(guī)蹈矩的,這種青史留名大事,他沒聽過還好,聽過了,不可能還忍得住。

    于是蕭衍告退,他需要回去好好整理今天聽到的一切。

    謝川淼看他走了,輕嘆一聲,上前給他沏茶:“蕭尚書,真的沒問題么?”

    “他也是人中之龍,”蕭君澤,“阿舅,你擔(dān)心家族么?”

    “咱家沒幾個人了,”謝川淼微微一笑:“我只擔(dān)心你的身體,為何感覺你瘦了,小腹卻胖了幾分?”

    第208章 臣子愛戴

    蕭君澤沒想到舅舅的感覺這么敏銳,又想著舅舅不是外人,思考數(shù)息后,覺得早說比晚說好,于是小聲道:“我懷孕了?!?/br>
    謝瀾怔了怔,沒反應(yīng)過來:“誰懷孕了?”

    “我,”已經(jīng)接受現(xiàn)實的蕭君澤無奈地伸手指了指肚子,“兩個月了?!?/br>
    下一秒,曾經(jīng)出現(xiàn)在襄陽的尖銳爆鳴,在建康城,再次出現(xiàn)。

    掀開屋頂,沖破云霄。

    謝瀾險些氣暈過去,手指顫抖,指著他的肚子,寒聲道:“誰,是哪個畜生干的?青蚨你把他剝皮入鍋沒有?”

    蕭君澤被舅舅的滔天怒火驚到了,訥訥不敢言,等了好一會,看舅舅平靜了一點后,才小心地上前,遞了一杯茶水,小聲道:“您難道不該問,問我為什么會懷上么?”

    謝瀾狠狠地瞪他一眼:“阿姐當(dāng)年最擔(dān)心的就是你,自然也把你那事告知我了,不然我為何會給你尋青蚨這樣能忠心的人送入宮來,而不用宮中舊人?”

    蕭君澤輕咳一聲:“可,你從沒提起過你知道……”

    謝瀾捶胸頓足:“這種事,我若提起,不是戳你傷口么,你都不提,我自然也不會說,哪知道你居然,你居然……你不會真想生出來吧?這生子艱難,阿姐當(dāng)年最擔(dān)心的就是你被冷眼,你如今弄成這樣,我將來要怎么和阿姐交代啊!”

    蕭君澤無奈道:“阿舅,是這樣的,我當(dāng)時遇到了一點麻煩,就,發(fā)生了一點事情,如今這孩兒又打不掉,你說這不是……”

    他給謝瀾講,自己燒麝香如燒柴,吃山楂如吃飯,但都沒有用,又用不得猛藥,如今只能聽其自然了。

    謝瀾頭顱內(nèi)部劇烈地痛了起來,只能無奈道:“既然要生,便準(zhǔn)備起來,魏貴妃懷孕兩月的事情,也該讓天下人知曉了。正好一直沒有子嗣,這也算讓朝野安心?!?/br>
    蕭君澤哪還敢開口,自然點頭應(yīng)是。

    謝瀾又神色復(fù)雜地看著他,低聲道:“所以,你在襄陽那盤桓許久,就是因為此事么?”

    蕭君澤只能點頭。

    謝瀾整個人嘔極了,感覺能吐一升血,衣服擰一擰都嘩啦啦流的那種,他就一會沒看住?。?/br>
    但又忍不住,問到底是誰,把自家的小外甥騙了,他才十八歲啊,對面的混賬東西怎么下得了手,阿澤怎么就沒有提前把他打死。

    好在這時青蚨及時上前:“陛下奔波勞累許久了,還是讓他早些休息,我來說給你聽吧?!?/br>
    蕭君澤也松了一口氣,立刻在一邊點頭。

    謝瀾這才作罷。

    青蚨按排了休息,便被在門外等著的謝瀾抓?。骸暗降资窃趺椿厥??”

    青蚨也是一肚子苦水沒有地方吐,這兩個月他可難受了,如今遇到了同類,便惡狠狠地告知他們家的小公子是如何被一只心機深沉,有妖妃之相的胡狗騙身騙心。

    謝瀾旁觀者清,越聽越覺得不對:“所以,這事那賀歡一點也不知情?”

    青蚨咬牙道:“讓他知情還得了?這孩子難道不是蕭氏么?”

    謝瀾點頭,心里卻幽幽想著,君澤在情愛之事上,倒是不拖泥帶水,是明君了。

    啊,阿姐的孩兒有小孫兒了……

    我要有小外孫了。

    哎呀,咱家的第三代,一定長得很乖巧可愛。

    等回頭,一定要去陛下面前問問,他是當(dāng)?shù)锰犹档陌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