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疏雨哎呀呀兩聲，贊許道：“拍武戲的好料, 身手真不錯?！?/br>
    馮秋言：“……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么。現(xiàn)在當務之急是找到他?！?/br>
    蕭晟之皺眉：“是我們逼他太緊了。”

    莊疏雨豎起食指晃了晃：“不，我可是很溫柔的, 不像某些人動手動腳, 毛里毛躁。”

    他轉(zhuǎn)向白灼丞：“尤其是你。”

    白灼丞回過味來，事情是從自己突然出現(xiàn)在桑竹面前開始失控的。但那也不能怪到自己頭上, 誰知道這些人都躲草里陰人。

    不過他不好辯駁, 轉(zhuǎn)而攻擊霍念塵：“你的別墅安保措施也不怎么樣, 要是在我那里，飛出去一只蒼蠅都能發(fā)現(xiàn)?！?/br>
    “呵。”

    白灼丞尋到笑聲：“馮大少爺有意見？”

    “你那個別墅黑不溜秋，弟弟才不會愿意去。”馮秋言有幸聽過桑竹無意識吐槽過白灼丞畫室的陰暗, 很快抓住這個刺激他。

    白灼丞：“警告你, 不要叫他弟弟, 你明明比他小, 占什么便宜！”

    “情人之間的愛稱, 你管得著？”

    “狗屁情人?！?/br>
    馮秋言年輕氣盛，自是不太沉得住氣, 白灼丞年紀不比他大不了多少，脾氣更是古怪。

    另外幾人經(jīng)歷過娛樂圈浮浮沉沉, 心性冷靜得多, 縱使焦躁不已, 也不會流露于表面，默默聽這兩人拌嘴。

    眼看兩人要打起來，霍念塵輕呵一聲：“夠了！”

    失蹤不到二十四小時，報警并不能立案。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和人脈，試圖找到桑竹。盡管桑竹是自己跑的，難保不會遇到危險。

    馮秋言很快回到工作室調(diào)取可接觸的互聯(lián)網(wǎng)痕跡。只是桑竹的手機關(guān)機，沒有銀行卡交易消息，像是刻意回避了會暴露行蹤的可能。

    莊疏雨和蕭晟之第一時間想到發(fā)動網(wǎng)友幫忙，但如此興師動眾，定然會讓桑竹生氣。

    幾人散得很快，剩下霍念塵站在窗邊，望向附近大樹上的攝像頭的位置出神。

    維克托的消息發(fā)來：“霍總，查到了，他確實買了張去岳城的火車票?！?/br>
    因為臨時買票，只剩下站票可選，車程八個小時。

    在霍念塵發(fā)現(xiàn)桑竹跑了之后，他就立刻動用一切關(guān)系，查所有通往岳城的交通。

    回想桑竹逃跑前主動投懷送抱的舉動，霍念塵啞然失笑：“桑桑，你學壞了，會騙人了?！?/br>
    -

    晨曦微亮，桑竹踏進記憶中的大樓。

    老舊的聲控燈受驚亮起，照亮盤旋的穿梭過無數(shù)次的樓梯。

    一位老人站在稍高一些的臺階笑瞇瞇看著臺下的小團子，朝他張開雙臂。

    “桑桑加油，就剩幾個臺階啦，上來告訴奶奶，總共有多少個？”

    小短腿吭哧吭哧手腳并用地爬上臺階，撞進桑竹的身體，撞散了眼前的擁抱。

    桑竹停在空中的手垂下，低頭慢慢一階一階走著。

    曾經(jīng)感覺長長的難以跨越的樓梯，幾個步子間就走到了盡頭。

    “五十個?！鄙Ｖ襦哉Z。

    剛走到三樓，“嘎吱”一扇門打開。一個中年男子伸了伸懶腰轉(zhuǎn)頭看來，抓了抓后腦勺，愣在原地許久。

    桑竹扯開笑：“張叔早上好?！?/br>
    “早上好。嗯嗯？？”

    張全才忙不迭拍著門叫人：“媳婦兒！快看誰回來了！”

    婦人探頭看了眼，板著臉把張全才拉進屋，破口大罵。

    “這么久沒見，更像個狐貍精了。你不記得他在學校里干的那些事了？小小年紀不學好，跟不三不四的人鬼混，早戀逃課教唆人打架。你看他現(xiàn)在那個落魄的樣子，指不定是受了什么欺負，才不得不回來?！?/br>
    張全才好意解釋：“他肯定是因為奶奶去世受了刺激，以前可不是那樣?！?/br>
    “怎么？你居然還敢頂嘴？張全才！”婦人音量明顯拔高。

    “媳婦兒媳婦兒別氣，氣壞身子就不好了。我錯了我錯了?！?/br>
    屋內(nèi)一陣雞飛狗跳后數(shù)落聲小了下去，逐漸歸于平靜。

    桑竹面無表情路過那戶人家，走到走廊盡頭的門前。陽臺種著的茉莉只剩下一盆干枯的枝丫。

    這里并沒有人收拾過。

    他熟門熟路在旁邊的花盆底下掏了掏，找到備用鑰匙。

    陽光照出飛舞在空中的灰塵，撲了桑竹滿鼻。

    “咳咳咳?！?/br>
    屋內(nèi)的布局一點沒變，只是積了厚厚的灰塵。聽那對夫婦的意思，奶奶死后，“桑竹”就再也沒回來住過。

    桑竹移目把房間一寸寸看過去，小小的身影在屋子里圍著老人轉(zhuǎn)圈圈，手舞足蹈。

    他閉了閉眼，依舊無法確定這是否是自己真實的記憶。但這種沉浸式看著別人人生的感覺，又仿佛真正經(jīng)歷過。

    他的眼眶逐漸發(fā)紅，從臥室抽屜拿出一個鐵盒，里面寫了日記。

    無數(shù)個身影從桑竹眼前跑過又撞進身體里，像是召喚的無數(shù)碎片涌入記憶中，記憶里還多了個臭屁的人。

    桑竹捂住頭倚在墻角，看向墻上掛著的鏡子。里面的人頂著眼底的淤青，亂糟糟的頭發(fā)，下巴還因為拽著床單難以控制方向磕了一下，現(xiàn)在青紅一片。

    他抬起手，手掌也有很重的勒痕。

    確實看起來不太體面。

    桑竹整理了一番儀容，用水洗了把臉。路過張全才的家時，他猶豫片刻還是敲了敲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