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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從水里撈到人了嗎 第18節(jié)

    搞事小分隊(duì):“……”

    不說他們已經(jīng)忘記這茬了。

    但是……道歉只是臉面不好看,給人擦鞋就是實(shí)實(shí)在在的折辱了。

    幾人再次漲紅了臉,不禁將祈求的目光投向了周培柯。

    周先生已經(jīng)對他們做出了決斷,這時候再把他們叫回去不也是打周先生的臉嗎?

    周培柯眉頭輕皺了下,讓他身上那股病弱氣更明顯幾分,“小創(chuàng),雖然他們心思不純做錯了事,但慈善捐款是實(shí)打?qū)嵉氖虑?,我會叫專人過來幫你清理干凈,他們這次就算了?!眲e把場面鬧得太難看。

    鐘創(chuàng)聽懂了周培柯話里的意思,但他不管,心想,你都叫我小創(chuàng)了,我還能不創(chuàng)幾個人嗎?

    “還要我請你們?”他把目光盯準(zhǔn)幾個罪魁禍?zhǔn)祝耙疑鲜终埖綍r候就不是用手擦了,哼,快點(diǎn),我耐心不是很好?!?/br>
    這場糾紛終究是以鐘創(chuàng)的勝利作為終結(jié),所有人都看著四個人蹲在他腳下,兩人一邊,各自用手心負(fù)責(zé)他的一只鞋。

    如果有地縫,被潑男幾個一定愿意鉆進(jìn)去,他們往日看別人匍匐在自己腳下時都是春風(fēng)得意耀武揚(yáng)威,他們從不在乎被欺壓的人會遭遇什么,會感受什么。

    原來是這樣么,像被架在火上燒,像無形的利箭穿透心臟。

    圈里多的是捧高踩低的人,鐘創(chuàng)給他們的不是結(jié)束,而是開始。

    想到這里,幾人不禁打了個寒顫。

    如果早知有這一遭,他們還會做嗎?

    可惜沒有如果。

    鬧劇終于結(jié)束,周培柯不贊同地看向鐘創(chuàng),“文女士不會喜歡你做這些。”

    文女士指的是文欣蘭,她是鐘創(chuàng)的母親。

    鐘創(chuàng)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無所謂,你可以去告狀?!?/br>
    周培柯不再多說,看了眼鐘創(chuàng)后便走向了無人在意的何虞。

    他抬手搭在何虞肩上緩慢拍了拍,聲音磁性帶著安撫和鼓勵,“何虞,去做你想做的事,不用猶豫,我很看好你?!?/br>
    何虞抬起臉怔怔望著周培柯,除他以外,宴聆青也是怔怔盯著周培柯那只手。

    周培柯又在何虞肩上拍了拍,讓眾人繼續(xù)享受宴會后離開了。

    眾人緩慢散開,何虞還像根木頭一樣站在那里,宴聆青看了看,忽然走上前去,“何虞,你為什么不還回去?”

    “還回去?”

    “對,他們欺負(fù)你,讓你受了苦,你應(yīng)該把苦難還回去,這是天經(jīng)地義的道理?!?/br>
    “把苦難還回去……”何虞口中喃喃,垂在身側(cè)的手指動了動,他當(dāng)然知道自己受到了欺負(fù),但他就像一汪死水,絲毫沒有一點(diǎn)動力。

    他望著身前的少年,那種清清涼涼,令人平靜的感覺忽然讓他有股熟悉感。

    在少年的目光下,何虞不自覺低聲說道:“那我該找何家,找何簡奕?!?/br>
    何簡奕!!

    宴聆青視線連忙在場內(nèi)繞了一圈,“何簡奕呢?”

    何虞回答說:“他沒有過來,很奇怪。”

    宴聆青瞬間蔫了下來,何簡奕才是他的主要目標(biāo)啊,他給人忘了不說現(xiàn)在還把人弄丟了,而且現(xiàn)在幾點(diǎn)了,他是要回去蹲主角攻還是去找何簡奕?

    看到少年耷拉下來的樣子,何虞難得多了幾句話,“何簡奕基本每天都會去公司,你有事可以去找他。”

    宴聆去搖頭,“你不懂?!?/br>
    方道長說了過幾天會來見何簡奕,現(xiàn)在何簡奕不見了,很可能就是和方道長會面。

    沒辦法了,明天再跟蹤何簡奕探探情況,要是白裙小姐死了,他會上的。

    “你……”

    “宴聆青?!?/br>
    何虞剛開口,聲音還未完全吐出就被后方的低沉男聲蓋了過去。

    是江酌洲。

    他盯著何虞微笑淺淺點(diǎn)頭,話卻是對宴聆青說的,“不早了,我們該回去了。”

    第19章

    何虞垂眸看過去,鋒利深邃的眉目配上他陰郁的氣質(zhì)越發(fā)顯得冰冷沉默。

    兩個男人一站一坐,隱隱有種對峙之感。

    這是怎么了?

    宴聆青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不懂他們能看出個什么名堂。

    他正要走向江酌洲,腳步忽地一頓,難道何虞真的是主角攻?

    宴聆青又看了何虞幾眼,還是看不出來什么,算了,不重要的,等人跳進(jìn)他的湖里就什么都清楚了。

    宴聆青和江酌洲離開了,出了酒店才發(fā)現(xiàn)外面已經(jīng)下起了雨。

    嘩啦啦的,竟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老板,我讓人把車開過來?!贝薷邠P(yáng)說。

    江酌洲應(yīng)了聲,叫住想往雨里走的宴聆青,“我們在這里等一下。”

    宴聆青自己就是水鬼,他早已習(xí)慣了這些,一點(diǎn)都不介意,但就在這時,“轟隆”一聲,閃電伴隨雷鳴在黑沉天空劃過,宴聆青僵了一下,隨后把向前的腳步橫向一邁,靠近了江酌洲,“你說得很有道理,淋雨不太好?!?/br>
    江酌洲沒忍住笑了,看到少年繃緊的嚴(yán)肅小臉還是將笑意壓了下來,“怕打雷?我們可以等雨停之后再走?!?/br>
    宴聆青有點(diǎn)猶豫,想想還是搖頭,“沒什么好怕的,我現(xiàn)在沒有干壞事,它劈不到我?!?/br>
    江酌洲有心把人拉到身后護(hù)著,想到自己的情況又作罷,只是安慰道:“嗯,沒事的,我做過的壞事不少,要劈也是劈我?!?/br>
    “不可能?!眲e的就算了,這點(diǎn)宴聆青是可以肯定的,“它劈誰也不會劈你,而且你哪里有做過壞事?”

    江酌洲卻沒有答,生意場上的,想對他不利他又報復(fù)回去的,大家各自立場不同,算不算壞事那就自由心證了。

    他轉(zhuǎn)移話題,拿出自己手機(jī)說道:“我認(rèn)識個人,他是賣手機(jī)的,這幾天賣場有個抽獎活動,今天是最后一天了,你要不要參加一下?”

    “抽獎?”宴聆青稀奇,“這個我沒玩過?!?/br>
    “嗯,那來試試,說不定可以抽到獎品,一等獎是個手機(jī)?!?/br>
    聽到手機(jī),饒是向來沒多少情緒起伏的宴聆青也開始興奮,“要是我能抽到手機(jī)就好了,這樣可以省下很大一筆錢?!?/br>
    說話間,江酌洲已經(jīng)打開了抽獎程序,畫面中央是個突起的按鈕,一看就很讓人有砸的沖動。宴聆青平和一點(diǎn),只是伸手戳了戳。

    下一秒,上方如老電影膠卷一般的東西快速轉(zhuǎn)動起來,宴聆青死死盯著看,看到那東西速度變慢,最后停在中間,還未看清上面寫了什么,彩色禮花在屏幕炸開,一串大字出現(xiàn),“恭喜你,中了一等獎!”

    宴聆青睜大眼睛,看完屏幕又去看江酌洲。

    江酌洲維持住臉上恰到好處的驚訝,其實(shí)在嫌棄這東西做得太粗陋了,有違李卓飛的技術(shù)。

    “它說我中獎了。”宴聆青指指屏幕對江酌洲說。

    江酌洲:“是啊,運(yùn)氣很好,按地址手機(jī)會寄送到我那里,收到后我再拿去給你?”

    “嗯嗯嗯?!毖珩銮啻翥躲兜?,還是覺得有種不真實(shí)感。不過主角受總不能騙他,手機(jī)到手,他的金錢壓力會減少很多。

    那時他只用去做自己喜歡的工作就好,比如去游樂園鬼屋當(dāng)鬼,發(fā)了工資下班后就去買吃的。

    這種是人是鬼都向往的神仙日子真的太好了。

    宴聆青在腦海勾勒了一遍,沒有注意到身側(cè)男人一直注視著他的眼神。

    車子被開了過來,有人打著傘下來接人,江酌洲卻說道:“你先坐這輛4車走,我在后面。”

    “為什么?坐不下我們兩個人嗎?”

    江酌洲喉頭微動,深邃的眼暗沉下來,“宴聆青,你要知道,沾上我沒好事的,他們說的是真的?!?/br>
    宴聆青又隱隱感覺到了江酌洲的情緒,他默默看著他,頭一次將這件事清晰有條理地在腦海過了遍,然后一點(diǎn)點(diǎn)擺出來跟江酌洲說:“你看,別人可能真的因?yàn)槟愕姑沽?,但我沒有,遇到你后,我燒烤吃了一頓飽,得到了新的衣服,進(jìn)去宴會也吃到了好東西,還有手機(jī),這是最大的運(yùn)氣,完全沒有倒霉?!?/br>
    但手機(jī)的事是假的。

    可看少年神態(tài)認(rèn)真將事情一件一件數(shù)出來,聽上去都是令他喜歡的好事,江酌洲又不太確定了。

    宴聆青推著江酌洲上了同一輛車,車上的江酌洲一直很沉默,直到車子路過金雙湖,宴聆青說他要下去了。

    “宴聆青?!?/br>
    江酌洲再次沉聲叫住了他。

    宴聆青回頭。

    江酌洲:“你跟何虞認(rèn)識?”

    宴聆青搖頭,“我知道他,他不認(rèn)識我?!?/br>
    那何虞就不會知道少年是鬼。

    “有時候人心比鬼更復(fù)雜,不要隨便把自己的身份告訴別人?!苯弥薅诘馈?/br>
    宴聆青深表贊同,人類的很多東西他搞不清楚,但大家當(dāng)鬼的都挺簡單的。

    車子停下,車門打開,磅礴大雨中,身量高挑的少年站在路邊看著車輛重新關(guān)門遠(yuǎn)去。

    崔高揚(yáng)和司機(jī)都不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老板讓停車就停車,讓開門就開門,但真從后視鏡看到那道下車的身影時,心中還是驚訝了。

    吵架了?

    那也不能半路把人扔在雨中吧?

    不過不論怎樣想,他們也沒資格過問老板的私事。

    路燈在不間斷的雨簾中顯得不甚明亮,原本還能從后視鏡略微看清的影子很快消失不見。

    宴聆青是到家了,半路從宴會離開的何簡奕卻還在趕路中。

    雨太大車不好開,偏偏他要去的地方還是一處偏僻的城郊村落。

    這里環(huán)境不好,生活、交通都十分不便,村里的大部分人都已經(jīng)搬了出去,只等著某天政府想起這里開發(fā)的時候賺取一筆拆遷費(fèi)。

    何簡奕是不想的,他恨不得這地方永遠(yuǎn)爛在這里不被任何人想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