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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歡迎來到往生茶樓(NPH 甜寵男全處)在線閱讀 - 85.你看上去軟軟的

85.你看上去軟軟的

    楚潼熹在溫泉池里和清安胡鬧了好一頓,說是她給清安洗澡,結(jié)果到最后被狐貍舔得魚尾都不受控制地抽搐。

    吃飽喝足,清安甩著尾巴抱著楚潼熹回了臥室。

    “現(xiàn)在不委屈了?”楚潼熹躺在床上,瞥了一眼尾巴都快甩成螺旋槳的狐貍,話里帶著幾分幽怨。

    明知道狐貍精是裝的,但是那狐媚勁兒她實在是抵抗不了,每次到最后都被吃得干干凈凈。

    清安笑著爬上床,把渾身都透著粉的楚潼熹抱進(jìn)懷里,心滿意足地用尾巴纏上她的腰,“阿熹愿意哄我,自然不委屈了?!?/br>
    楚潼熹無言以對,只能伸手戳了戳他的胸口,“現(xiàn)在能講故事了嗎?”

    “當(dāng)然。”清安在她唇上啄吻一下,眉眼間滿是饜足。

    他用了一個很老套的開頭:“很久很久以前······”

    很久很久以前,清安的名字后面還有兩個字,天上的神仙們都尊稱他為清安上神。

    他是掌管戰(zhàn)爭與殺戮的神明,不被世間任何法則束縛,同樣是位列上神,掌管殺戮的清安擁有斬殺別的上神的權(quán)力。

    也就是這樣暴力扭曲的職位,讓清安的心性也變得暴虐。

    他不想在意自己手下有多少亡魂,可神格中的悲憫,又讓他在一次次殺戮之后陷入無盡的痛苦。

    身為天神,他卻一次次創(chuàng)造出血流成河的地獄般的慘況。

    忽然某日,清安聽聞亡魂都會途經(jīng)忘川河,再到閻羅殿。

    于是他帶著滿身血污,去到忘川河的分支,他想知道,那些從自己手下消亡的生靈,都走了怎樣的路。

    或許只有身受同等痛苦,他才能減輕心中的苦悶。

    不同的生靈會見到不同的忘川河,清安知道自己殺孽深重,可偏偏那日他看見的忘川河清澈見底,兩岸樹木青綠,郁郁蔥蔥。

    微風(fēng)拂過,樹葉沙沙,如此安寧祥和,就連遠(yuǎn)方的天都澄澈如洗。

    他在河岸走了很久,不信自己有資格見到這樣的忘川河。

    可直到他走到源頭,看見高聳的山脈,雪山之巔還是只透出一片純凈美好。

    清安想上去看看,想知道是否這是給自己的考驗,是否要走到忘川的源頭,才知曉自己方才的路不過是一片幻景。

    他化作原形,卻又一次次從山上墜下,他上不去,或許有誰不許他上去。

    滿身血污的九尾白狐最后只能氣喘吁吁伏在河岸邊,怔怔看著無法觸及的山巔。

    “除了鮫人,別的生靈都上不去的?!?/br>
    一聲怯怯話語,拉回清安的思緒。

    側(cè)頭看去,河岸的巨石后探出一個小腦袋,好像是人類女孩的模樣,濕淋淋的長發(fā)垂落在肩頭,頰邊耳側(cè)卻又覆蓋著細(xì)小的鱗片。

    她是鮫人。

    白狐只是冷冷看她一眼,很快又閉上了眼。

    或許察覺到白狐并沒有傷害她的意思,小鮫人擺動尾巴,游到他身前,圓圓的眼睛好奇地看著他。

    “走開。”清安冷聲呵斥。

    他身染殺孽,靠近他,怎么會有好下場?

    小鮫人被他嚇得往后縮了一些,但看見他并沒有對她揮動爪子,又大著膽子游上前,“你身上臟臟的,是受傷了嗎?”

    清安不懂如何解決這只麻煩的小東西,他一生所知,就只有殺戮。

    可她并無罪過,他不能殺她。

    那便嚇嚇?biāo)?/br>
    白狐睜開眼睛,鋒利的豎瞳折射出冷冽的光,嘴邊現(xiàn)出兩顆獠牙,“那是別人的血,若是再煩我,便吃了你?!?/br>
    小鮫人被他嚇得又想往后縮,可是偏偏她又能感覺到白狐并沒有要吃了她的意思。

    如果真的要吃,他早就動嘴了,他只是嚇?biāo)?/br>
    “鮫人不好吃,你別吃我,我給你吃這個?!毙□o人怯怯說著,一直縮在水里的手捏著一條魚遞到白狐眼前,“我剛剛才抓到的,它還沒死,很新鮮?!?/br>
    那條魚在她手里拼命掙扎,鱗片折射出刺眼的陽光。

    白狐覺得她莫名其妙,張嘴作勢要咬她,可她雖然嚇得閉上了眼,卻還是把魚遞到他嘴邊。

    清安沒了脾氣,只覺這條小鮫人笨笨呆呆的。

    許是沒接觸過塵世紛擾,她只覺得他是餓了才會那么暴躁,把他喂飽,他或許就不會有那么大的脾氣了。

    白狐猶豫片刻,張嘴咬下她遞來的魚。

    或許吃了,她就不會煩他了。

    怪腥的,難怪她說鮫人不好吃,肯定也是腥的。

    小鮫人看著他一口就咽下她抓的魚,饞得肚子都叫了一聲。

    “還有嗎?”清安說得猶豫,心道自己不會把她的口糧吃了吧?

    小鮫人卻誤以為他喜歡,連忙點頭:“我去給你抓?!?/br>
    白狐還沒來得及開口,她魚尾一甩便躍入河中深處,沒了蹤影。

    跑得還挺快。

    不過片刻,水面泛起一陣漣漪,小鮫人又從水里躍出,甩了甩發(fā)中的水,又把一條魚遞到清安面前。

    她眼睛亮晶晶的,“給你吃?!?/br>
    “太腥了,不好吃?!卑缀訔夐]眼,“你自己吃?!?/br>
    沒想到小鮫人卻會因此難過,明明她自己都餓得肚子都響了,“可是、可是我只會抓魚,這里也只有這個可以吃。”

    她說得委屈,清澈嗓音聽上去怯生生的,吸鼻子的時候,更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似的。

    神性悲憫,清安終究于心不忍,化作人形接了那條魚,“我不餓,你別哭,我給你烤魚吃。”

    看著小鮫人已經(jīng)蓄了淚的眼睛,他又補充:“哭了就吃了你?!?/br>
    小鮫人一時哽住,眼淚要掉不掉的,拼命忍著的樣子又可愛又好笑。

    清安在河邊升了團(tuán)火,莫名其妙開始給一條魚烤魚吃。

    小鮫人雖然怕,但魚rou在火上散發(fā)出誘人的香味,她又開始犯饞,縮在河里悄悄看著清安。

    “好了,小心燙嘴。”清安把烤好的魚用樹枝叉起,遞到小鮫人手邊,“燙了也不許哭,不然吃了你?!?/br>
    小鮫人又餓又饞,連忙點頭。

    她沒吃過這種魚,聞起來香香的,應(yīng)該很好吃。

    可能吹一吹就不燙了。

    她這么想著,鼓起腮幫子,想對著魚吹一口氣。

    可是氣流卻從頰側(cè)的腮上溜走,嘴里呼出來的氣根本就沒多少。

    清安:······

    “燙······”小鮫人無助地看向清安,圓圓的眼睛看上去可憐巴巴的。

    清安都快被她氣笑,默了片刻,還是在她可憐兮兮的目光下幫她吹涼了魚。

    小鮫人咬了一口魚rou,眼睛都亮了,捧著樹枝開始大快朵頤。

    吃了好多口,她卻又忽然怔住,身體都僵硬了一下,才又怯怯看向清安。

    手里的魚已經(jīng)被啃了好多口,她有些為難地把支離破碎的烤魚遞到清安面前:“你、你還吃嗎?”

    清安:······

    “不吃。”清安一時失語,險些翻了個白眼。

    他此生從未如此失態(tài),也不知道這條笨蛋小魚是怎么活到今天的。

    她甚至不知他身份,就敢上前搭話。

    “我太餓了,就忘了分你一半······”小鮫人看上去很是自責(zé),“我再去給你抓一條?!?/br>
    “你······”清安話未說完,小鮫人又跳進(jìn)河水深處,又沒了影子。

    片刻,她又抓了條魚上來。

    清安:······

    她還挺能抓的。

    小鮫人怯生生地把魚遞給他:“我吃一條就夠了,你吃這個吧,我特意抓了一條很大的?!?/br>
    那條魚確實很肥。

    左右也沒有要緊事,清安靜默片刻,還是又烤上了一條。

    小鮫人很快就把手里的烤魚吃完,眼巴巴趴在河里看著清安。

    又烤好一條魚,清安正欲咬上一口,余光就瞥見小鮫人悄悄咽口水的模樣。

    “吃吧?!鼻灏矊嵲跓o奈,這孩子都快饞瘋了,還只是乖乖趴在一邊,看得他實在于心不忍。

    “我、我吃飽了?!毙□o人連忙搖頭,“你吃吧,你原形那么大,應(yīng)該要吃很多才能吃飽。”

    清安輕輕搖頭,把魚遞給她。

    微風(fēng)吹拂,似乎心中郁結(jié)的煩悶也被吹散不少。

    他低頭看著河里的小鮫人,忽地開口問她:“你叫什么名字?”

    “唔?”小鮫人正咬了一口烤魚,腮幫子鼓鼓的,呆呆看向他。

    她快速拒絕了幾下,咽下嘴里的烤魚,才小聲回答:“爹爹和娘親平日都喚我潼兒?!?/br>
    “為什么敢跑過來跟我說話?不怕被我吃了?”清安又問。

    小鮫人呆呆看著他,良久才紅著臉細(xì)聲道:“你看上去軟軟的,我想摸摸你······”

    清安:······

    啞然片刻,清安才終于找回自己的聲音:“你方才說我臟臟的?!?/br>
    小鮫人這次學(xué)會了快速回答:“洗干凈了以后肯定就是軟軟的了。”

    清安:······

    “罷了。”心中愁緒似乎被小鮫人的出現(xiàn)驅(qū)散許多,清安起身,“我走了?!?/br>
    “你以后還會來這里嗎?”小鮫人看他要走,連忙問他。

    沒有摸到軟軟的狐貍,她有些遺憾。

    “不知?!鼻灏瞾G下這句話,身影便消散在河岸邊。

    楚潼熹聽完清安的故事,表情復(fù)雜:“我以前這么賤嗎?”

    都被兇了還不跑,還好遇見的是清安,不然她可能早就被吃了。

    還有那條魚,她都能想象到魚是怎么想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你拿我的命交朋友。

    清安卻失笑,在她唇上輕吻一下:“你是單純善良,是我對不起你,那時我日日被殺孽折磨,初見你時,難免收不住脾氣?!?/br>
    倒也是,楚潼熹設(shè)身處地想想,如果自己當(dāng)時是清安,說不定被笨蛋小魚一直sao擾的時候就直接動手了。

    “那后來呢?”楚潼熹又問,如果只是一面之緣,應(yīng)該還構(gòu)不成因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