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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見底了。

    黎冬默拉起手煞車，將副駕駛座的背包等物品帶下車，打開后座車門。

    「起床了!」她喊道。

    沉孝源揉了揉眼睛，這已經(jīng)是她們睡在車上的第三天，腰酸背痛的。

    「到了嗎?」鐘鈗走下車。

    「還沒?！估瓒ブ嘲硯?，手肘頂在背與背包中間，不讓背包完全觸碰到背部。

    「沒油了，下來用走的，我們快到了?！估瓒h(huán)視了街道，摩洛爾的獵人有時(shí)候會(huì)來這一區(qū)找物資。

    「都幾點(diǎn)了，我們不找地方睡一下嗎?」沉孝源打了個(gè)哈欠。

    黎冬默仰首，天上有數(shù)不清的星星。

    天氣很好，適合趕路。

    鐘鈗走上前，看著黎冬默，深深吸了口氣。

    一隻大手毫不猶豫巴上黎冬默左臉。

    「你干嘛?」黎冬默撫著熱熱的臉頰，瞪向?qū)Ψ健?/br>
    「你看，你已經(jīng)累到連巴掌都閃不掉了?！圭娾q雙手一攤。

    「……」

    「好，睡?！估瓒h(huán)顧了四周，最后又跑回車上。

    「這里最安全，我懶得再清場?！顾f，路邊的房屋都不安全。

    「合理。」沉孝源說道，配合的回到車上。

    現(xiàn)在只要能睡，哪里都不是問題。

    黎冬默調(diào)整椅背，天一亮就叫醒他們。

    早上下了場大雨，空氣中瀰漫著雨水和泥土的氣味，程昱晴在房間里待到雨勢變小。

    「巴克!」程昱晴蹲下身。

    全身溼漉漉的巴克撲向程昱晴，把泥巴rou掌放在對(duì)方身上。

    「你來了?！瓜蚰角囝^戴斗笠，手拿鏟子。

    程昱晴捲起袖子，走進(jìn)農(nóng)場。

    今天的工作很簡單，只要幫母牛擠牛奶，整理草坪，帶馬匹出來奔跑、幫馬匹洗澡、剪指甲，整理乾草。

    「很快就結(jié)束了。」程昱晴坐上小木椅，開始擠第一桶牛奶。

    巴克咬著網(wǎng)球，放在程昱晴腳邊，四隻腳開心地跳著，尾巴晃呀晃，用期待的眼神看著她。

    「不行，我在忙?！钩剃徘缯f道。

    巴克湊近對(duì)方，蹭了蹭她的身體，又用鼻子頂了頂?shù)厣系木W(wǎng)球。

    「好吧，就一次。」程昱晴撿起地上的網(wǎng)球，走到外面。

    用力將網(wǎng)球扔到遠(yuǎn)方，巴克跟著網(wǎng)球飛了出去，程昱晴回到原位，繼續(xù)擠牛奶。

    第一桶都還沒有滿，巴克就咬著網(wǎng)球回來了。

    「……」程昱晴瞇起雙眼。

    「好吧，再一次，最后一次?！顾龘炱鹁W(wǎng)球，走到外側(cè)。

    雨勢又變大了。

    巴克卻越玩越開心。

    兩個(gè)小時(shí)可以完成的工作，程昱晴做了四個(gè)小時(shí)才完成。

    巴克絲毫沒有玩累的跡象。

    程昱晴將牛關(guān)進(jìn)圍欄，敲著背部，又酸又痛。

    好，接下來是整理草坪。

    她看著外頭的大雨。

    「算了，明天再整理。」

    程昱晴走進(jìn)馬廄，將馬匹放出來。

    巴克也跟著馬匹出去。

    「哇啊!」其中一隻名為喬治的小馬頂著程昱晴臀部，想把她頂出馬廄。

    「不要啦，我不想出去淋雨。」程昱晴試圖站穩(wěn)腳步。

    喬治哼了聲，用力一頂，將程昱晴推出馬廄。

    她一屁股跌到泥濘的草皮上，喬治伸出長長的舌頭，舔了舔程昱晴的臉。

    「好啦?！顾嗣讨蔚哪槪酒鹕碜?。

    巴克將網(wǎng)球放到程昱晴腳邊。

    「真的是玩不膩?！顾龘炱鹁W(wǎng)球，用盡全身的力氣丟出去。

    喬治見狀，和巴克同步跑向飛翔中的網(wǎng)球。

    「馬也喜歡玩撿球游戲?」程昱晴看著一馬一狗的背影，坐在后方的大石頭上，等巴克把球撿回。

    〝汪、汪汪〞

    喬治和巴克回來了，程昱晴站起身子。

    奇怪，巴克怎么有辦法叫?

    喬治率先回來，將嘴里的網(wǎng)球放到程昱晴手上。

    網(wǎng)球?

    〝汪汪〞巴克朝著喬治吠叫。

    可憐的巴克，撿球游戲被一隻馬擊敗了。

    馬匹放風(fēng)結(jié)束后，巴克很敬業(yè)的將所有馬趕回馬廄，讓程昱晴省了一些力氣。

    準(zhǔn)備好洗澡的工具，所有馬乖乖地排隊(duì)洗澡。

    〝汪汪〞巴克嘴里咬著刷子，搖著尾巴，也想要一起洗澡的樣子。

    「你等一下啦，大的先。」程昱晴一面跟巴克說話，一面刷著馬背。

    終于幫所有的馬匹洗完澡后，巴克躺在程昱晴腳尖前，露出肚子。

    「是是，洗澡了?！钩剃徘鐪厝岬貙⑶逅乖诎涂松砩希檬州p輕的搓洗他的毛。

    巴克舒服的閉上眼睛，程昱晴還順便幫他按摩身體和頭皮。

    要做就做全套。

    洗好澡后，程昱晴拿起修剪馬蹄的工具。

    巴克又跑回來了。

    「我就知道?！钩剃徘绺╊涂丝蓯鄣墓纺?。

    rou掌搭在她的大腿上，拍了兩下。

    「先幫馬修馬蹄，等一下就輪到你剪指甲了，不要急?！钩剃徘缑嗣涂说念^。

    巴克好像聽得懂似的，乖乖坐在一旁排隊(duì)。

    最后是整理乾草。

    程昱晴抱著一坨乾草，從馬廄門口移動(dòng)到圍欄旁，好讓白安竹可以更方便的餵食馬匹。

    巴克見狀，立刻衝了上去，撲向程昱晴。

    〝啪〞

    程昱晴被巴克撲倒在地，一坨乾草撒在地上。

    「……」程昱晴拍了拍臀部，撿起地上的乾草。

    巴克踩在乾草上，不斷干擾程昱晴完成工作。

    「奇怪，你平常不會(huì)這樣。」程昱晴扶額，今天是什么特別的日子嗎?

    她望向馬廄外，大雨尚未停歇。

    讓秋季更增添了幾分冷意。

    「今天有巴克的故事可以跟冬默分享了。」她說著，摸了摸巴克的頭。

    「乖，讓jiejie先工作。」

    〝汪汪〞

    巴克轉(zhuǎn)了一圈，跑進(jìn)旁邊的房子。

    「終于去找你真正的主人了?！钩剃徘鐡熘厣系那荨?/br>
    加油，做完就可以回家洗澡放松了。

    「今天要洗個(gè)舒服的熱水澡，早點(diǎn)睡覺，全世界都不可以來打擾我?！?/br>
    是白色小花。

    黎冬默走上前，摘了五朵。

    「你喜歡那個(gè)花嗎?」沉孝源走上前。

    「算是吧。」黎冬默說道，拿出背包里的塑膠袋，小心翼翼的裝進(jìn)去。

    「還有多久才會(huì)到啊?」鐘鈗拖著沉重的腳步。

    「口好渴?！?/br>
    「喝雨水。」黎冬默說道，仰首張大嘴。

    「確實(shí)?！圭娾q照做。

    「沒看到前面的小村莊嗎?」黎冬默手電筒指著前方。

    「就是那里?」沉孝源也舉起手電筒。

    「沒錯(cuò)。」黎冬默點(diǎn)頭。

    三人加快腳步。

    最后這兩百公尺，黎冬默可以聽見自己的心跳聲蓋過了大雨的聲響。

    「是誰?」張靜卿舉起步槍，遠(yuǎn)方三隻手電筒晃著。

    大半夜的，這個(gè)時(shí)間點(diǎn)怎么會(huì)有人經(jīng)過?

    「張靜卿?」黎冬默喚道。

    「黎冬默?」張靜卿放下步槍，小跑步上前。

    「是你!」她張開雙臂。

    「好久不見?！估瓒牧伺膶?duì)方后背。

    「我回來了，帶了兩個(gè)朋友。」她指著后方的沉孝源及鐘鈗。

    「歡迎來到摩洛爾?！箯堨o卿朝后方二人微笑。

    「先到小房間進(jìn)行檢查?！顾f著，帶著三人站在小房間門口。

    「先讓他們兩個(gè)進(jìn)去，要先去找莊秉吧?」黎冬默說道。

    「對(duì)?！箯堨o卿打開門，先讓沉孝源進(jìn)入。

    「檢查完沒問題的話，會(huì)有人帶你去找隊(duì)長。」

    黎冬默靠在門邊，等待二人檢查完畢。

    「冬默，換你了?！箯堨o卿打開門。

    黎冬默走進(jìn)，將溼透的背包、衣物放置一旁。

    張靜卿倒抽了口氣。

    「你的……我現(xiàn)在帶你去醫(yī)療室!妙?yuàn)p姐會(huì)幫你處理!」她看著對(duì)方后背。

    「沒事，她睡了吧?！估瓒瘜?duì)方投以安心的笑容。

    反正傷口已經(jīng)有幾天了，不差這一天。

    「可是…」

    「我穿上衣服囉?」她說道。

    「喔、嗯?！箯堨o卿頷首。

    「找時(shí)間再到曙光聚聚?」她套上衣服。

    「我好想念那里的松餅?！?/br>
    「好哇?！箯堨o卿微微一笑。

    「那我先進(jìn)去了?！估瓒称鸨嘲?。

    還在痛吧……她注意到對(duì)方并沒有讓背包貼到背部。

    走在熟悉的街道上，黎冬默晃著手電筒，走到墓地。

    很快就看見方誼茵的位置。

    「方姐。」她放下背包，跪在墓碑前。

    「我回來了。」從背包里拿出五朵白色小花，將下端捲在一起。

    放到墓碑前。

    「我…」黎冬默頓了頓。

    「對(duì)不起，讓你擔(dān)心了?！?/br>
    坐在墓碑旁，黎冬默沉默了許久。

    「謝謝你，方姐。」

    拿起背包，黎冬默朝家的方向走去。

    凌晨的細(xì)雨下得很輕柔，無聲的降落。

    〝叩、叩〞黎冬默輕敲木門。

    一室無聲。

    「睡著了嗎?」黎冬默摸了摸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