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征朝她投去一個贊賞的眼神。她是今天的提案者，所有的討論都應(yīng)圍繞提案，她這么說沒毛病。林春兒要幫向征一起控場。

    林春兒站起身來，將方案翻到第一頁，開始提煉重點，每頁一句，速速將二十五頁的方案重點提煉完畢。期間沒人提問，待她講完了，問道：“請問各位對這個方案有何意見和建議嗎？”

    薛林開口道：“非常好，每一頁都切中痛點。只是在最終的執(zhí)行預(yù)算上，還需要重新評估。我建議以三個月為期，若最終數(shù)據(jù)超過預(yù)期，則我司的預(yù)算也相應(yīng)追加?！?/br>
    “錢從哪兒出？年度預(yù)算申報是定了的?！蓖茝V部負(fù)責(zé)人開口質(zhì)疑。

    “董事會還未通過決議。”薛林又說道。他也是個狠茬，既然說道這，便把話挑開了說：“誠品的預(yù)算分配原則一直有問題，年初確定預(yù)算，但很多部門花不完錢，到年尾又要以各種借口匆匆花掉，這并不有利于我們的收益倍增。既然說到這，我索性提議以季度為原則進(jìn)行預(yù)算分配，綜合各部門的預(yù)算情況及收益情況，支撐部門除外，來確定下一季度的預(yù)算?！?/br>
    林春兒聽到這，覺得自己今天的任務(wù)完成了，大家對方案沒有疑義，那便意味著通過。他們在討論誠品內(nèi)部的預(yù)算問題，這就與自己無關(guān)了。于是對向征說道：“向總，預(yù)算分配問題屬實不是我司該參與的。要么這樣，我們?nèi)ネ饷鏁h室等候，待有了結(jié)論通知我們？”

    “好?！?/br>
    向征起身送林春兒出去，到了門外打趣道：“勸架本領(lǐng)挺強(qiáng)?！?/br>
    “我看您想繼續(xù)看他們吵…”

    “吵吵好，吵的越厲害，目的就暴露的多。你去那間會議室等我?！?/br>
    “好?！?/br>
    林春兒坐在會議室中拿出手機(jī)，這才發(fā)覺宋秋寒給她發(fā)了消息：“向征有沒有為難你？”

    “沒有，向總十分照顧我，托你的福?！?/br>
    “那你怎么報答我？”

    “以身相許吧？您看我尚能入您眼嗎？”林春兒逗他，他昨晚應(yīng)酬到深夜，二人都未得著功夫好好說話，竟是有些想他。林春兒平素不會依賴什么人，但到了宋秋寒面前，卻想全身心倚靠他，在他身邊之時全然放心，愿把自己的一切交與他任他處置。她并不知這是否是女性在戀愛中的標(biāo)準(zhǔn)姿態(tài)，這種姿態(tài)值得依戀。但她又并不全然依戀，她心中還有一點地方是留給自己的，只留給自己，那點兒地方被她稱之為獨立。無論何時，都該葆有的獨立。

    “惦記許久，不知何日能得償所愿？”

    “算來算去，都覺得最近撞不上時間。想來我們也是命苦。”

    “哈哈哈，沒事，我等的起?！彼吻锖娫掃M(jìn)來，他接起，聽到父親的聲音：“我到了?！?/br>
    “聽尚姨說了。這次回國是有什么要事嗎？”

    “并沒有要事，會三兩個老友，待幾天就回去。你何時回來？”

    “明天?！?/br>
    “那回家吃飯吧，聽說你現(xiàn)在住酒店，自己有房子不住，偏要跑去住酒店。”

    “好的，我回去吃飯?！?/br>
    掛斷電話又與林春兒說：“向征與我說他要通過董事會決議將誠品的預(yù)算規(guī)則由年審調(diào)整至季度審核，這對你們來說是好事。如果你們做的好，可能今年入賬的錢會遠(yuǎn)高于六千萬?！?/br>
    “剛剛在會議室聽到了薛林的提議。我們努力。”

    “你可以的。”宋秋寒為她打氣。

    宋秋寒的心煩意亂又惹上心頭，揮之不散。他站起身望著茶室外的那一池碧水出神。這樣的冬天，即便是南京紫金山下亦顯出凋零。然而這凋敝的美，又像舊時的金陵。宋秋寒回國之初，去一個地方便去一個地方，工作結(jié)束就走，從無心看任何風(fēng)景。而今也愿抬頭向外看了，他原本冷清的心與這喧鬧的生活連接在一起，一點點有了冷暖。

    他看的出神，肖晴喚他幾聲他都未聽到。肖晴只得走上前去，手在他眼前晃晃：“老板，休息結(jié)束了，該開會了?！?/br>
    “好?！彼吻锖剡^神來，隨肖晴去了另一個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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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秋寒落地京城之時已近中午，回酒店換了便裝，便驅(qū)車回家。進(jìn)了門，見到尚姨，便上前擁抱她：“想你了，尚姨?！?/br>
    尚姨拍拍他后背，輕聲叮囑他：“好好說話啊，被一見面就鬧的不可開交。待會兒嘉莉也來?！?/br>
    “方嘉莉不是回美國了嗎？”

    “說是與你父親同天回去?！?/br>
    “好。”

    宋秋寒低頭換了鞋，走進(jìn)去看到父親坐在沙發(fā)上，面前是一泡冒著熱氣的茶。他打量父親的神色，并看不出異樣。父親保養(yǎng)得宜，看起來僅有五十多歲模樣。從前父親在國外之時，母親總是看著宋秋寒，說他是另一個宋良玉。

    “您回來該提前知會我一聲的，這樣至少我能去備些東西，譬如您的日用品?！?/br>
    “嘉莉幫我備好了?！彼瘟加裰钢敢慌缘男∠渥樱瑧?yīng)有盡有。

    “那倒是麻煩她了?！?/br>
    “既是麻煩人家了，待會兒吃飯之時你便好好吃飯，不要說一些破壞氣氛的話。”

    “好?！彼吻锖畱?yīng)道：“您這次回來要見哪位老友？”

    “陳年舊人，你不認(rèn)識。”宋良玉顯然不愿說，宋秋寒便不再問。門鈴響了，宋秋寒起身去應(yīng)門?？吹接幸恍┤兆游匆姷降姆郊卫颉Ｋ袢論Q了風(fēng)格，簡約的羊絨大衣，素雅淡妝。宋秋寒對她的轉(zhuǎn)變不以為意，有長輩在，她換臉比翻書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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