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誤婚 第36節(jié)

    正說著,周任已經(jīng)走到了司雨的面前。他一雙大長腿立在她的跟前,氣息還帶著微微的喘。

    蹲在地上的司雨抬頭,這一刻仿佛英雄降臨在她的身邊,見到周任的她就一瞬間激動地一把上前將他抱住。

    緊緊是一個感激和興奮的擁抱,不夾雜任何其他男女之情。若是現(xiàn)在站在司雨面前的人是謝妤茼,她也會這樣做。

    不同的是,周任僵硬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應(yīng)。

    他是一個男人,一個能清楚聞到女人身上香甜氣息的男人。

    司雨很快放開周任,一臉甜美笑意:“根本沒有五分鐘,才兩分鐘?!?/br>
    “我離得近,幾步路就到了?!敝苋蔚馈?/br>
    司雨說:“你不是說帶我去吃宵夜的?”

    “走吧?!?/br>
    司雨跟在周任的身邊,問:“對了,你老大是不是也來了呀?”

    周任點點頭:“嗯。他在《林宿》?!?/br>
    “我老大也在《林宿》誒!你說他們兩個人會不會碰上?”司雨說著拉住周任的手臂,“不對,我不能扔下我老大就跟你去吃夜宵的,她還在游戲里面呢!”

    周任熟門熟路地按著司雨剛才所說的地點找過去,很快的就找到了剛才司雨待過的地方。

    其實不過是幾步之遙,但有機關(guān)設(shè)置,類似于平行電梯,能將人通過幾秒鐘帶到另外一個版塊。

    司雨驚嘆:“這創(chuàng)意真的太絕了!原來電梯不止是可以往上走,也可以通過地下通道往左右走。”

    眼下,在司雨面前的正是《林宿》最美輪美奐的夜景。

    司雨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挪不開腳步。

    周任在一旁像個導(dǎo)游似的介紹:“這里所有的布局都是霍總親自設(shè)計的?!?/br>
    司雨正準(zhǔn)備感嘆的時候,眼睛一瞇,看到不遠(yuǎn)處抱在一起的一雙人。她眼疾手快,連忙拉著周任躲到一旁的暗處,小聲地說:“周助!你看前面是不是我老大和你老大抱在一起!”

    周任順著司雨的視線望過去,證實了她的所見。

    司雨渾身上下的細(xì)胞都沸騰了,又激動又小心翼翼。

    距離有點遠(yuǎn),看得不算很清楚,但足夠讓人浮想聯(lián)翩。

    *

    謝妤茼被霍修廷吻得透不過氣,終于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的地方,太燙了。

    她伸手摸了摸霍修廷的臉頰,又摸了摸自己的,確定一件事:“你是不是發(fā)燒了?”

    “不知道。”他不承認(rèn)也不否認(rèn),聲線透著淡淡的無辜和弱小,和他這種野蠻的形象形成鮮明反差。

    謝妤茼將自己的理智徹底撥到正常頻道,她準(zhǔn)備退開幾步和霍修廷保持正常距離,不料他將自己整個人的身體都傾斜壓在她的身上。

    “霍修廷!”謝妤茼咬著牙提醒,“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霍修廷勉強撐起身體。

    事實上,這幾天他一直在低燒,只不過沒有放在心上。反正死不了,身體上的一些病痛反而或多或少的能夠讓他分散一些注意力。

    謝妤茼小聲嘀咕:“怪不得?!?/br>
    怪不得今晚的行為舉止如此的“不正?!薄?/br>
    他微微揚眉看她:“怪不得什么?”

    “沒什么?!?/br>
    謝妤茼好心提醒:“你吃藥了嗎?”

    霍修廷淡淡道了一聲:“沒?!?/br>
    他走到一旁的竹椅上坐下來,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寬大的背影透著些許孤寂。

    謝妤茼輕輕呼了一口氣,她的面頰還一片潮紅,剛才的一切果然像是一個夢。激情和熾熱退去,現(xiàn)在夢醒,她也該離開這里。

    只是準(zhǔn)備走的時候,她到底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對霍修廷說:“生病了就吃藥,別撐著。”

    霍修廷反問:“你在意嗎?”

    謝妤茼說:“這不是在意不在意的問題,即便是個陌生人,我也會這樣關(guān)心。”

    霍修廷輕笑一聲,聲線有點病態(tài)的啞:“那就好人做到底,幫我打個電話給周任?!?/br>
    謝妤茼點點頭,掏出手機來給周任打電話。

    這邊,周任的手機很快震動。他拿出來,看到備注人的名字后微微擰眉。

    一旁的司雨自然也看到了周任手機上面的備注,她一把搶走周任的手機,朝他擠眉弄眼:“這個時候千萬別接我老大電話!”

    謝妤茼不是周任的領(lǐng)導(dǎo),他的確可以不接聽,于是心安理得。

    電話的嘟聲響到最后變成機械的女人提示音,謝妤茼不得不對霍修廷說:“你助理沒接電話?!?/br>
    霍修廷沒說話,而是摸出煙叼在嘴里,煙還未點燃,他卻猛地咳嗽了幾聲。

    謝妤茼擰著眉看著他作,心底里的火一下子蹭的就冒了出來。

    她最討厭別人作踐自己的身體,無論是出于何種原因,對現(xiàn)在的她來說,沒有什么比身體健康更加重要。

    “你這算是什么意思?苦rou計嗎?”謝妤茼問。

    “犯不著?!被粜尥⒛樕喊?,他單手夾著煙,“有一件事我一直想問你,趁著現(xiàn)在你給我一個答案吧?!?/br>
    謝妤茼略帶防備:“什么?”

    霍修廷問:“高三那年的真心話大冒險,有人問你有沒有喜歡的人,你的回答是沒有。這是你的真心話嗎?”

    “原來你都聽到了。”謝妤茼怔了一下,淡淡道:“那你就應(yīng)該知道,我說的是真心話?!?/br>
    霍修廷嗤笑一聲,起身:“是嗎?所以,你嘴里到底有幾句真話?”

    謝妤茼心虛地咽了咽口水,正準(zhǔn)備反駁時,霍修廷開口:“不爭了,送我去一趟醫(yī)院吧,我難受?!?/br>
    他看起來的確有點虛弱。

    可謝妤茼并不想送他去醫(yī)院。整個南山度假酒店都是霍修廷的,隨隨便便在這里拽個工作人員都可以照顧他。

    霍修廷見她不為所動,逼問:“怎么?連個陌生人你都愿意關(guān)心,換成是我你就有顧慮了?”

    “我……”

    還不等謝妤茼說完,霍修廷就不要臉地?fù)屃怂脑挘骸斑@么看來,我在你心里還是有一定的分量的,對吧?否則,你怎么連送我去一趟醫(yī)院都不肯呢?”

    謝妤茼明知道他這是激將法,卻也落套。

    她現(xiàn)在送他去醫(yī)院,立刻馬上。

    對面兩人剛一走,這邊司雨就興奮地轉(zhuǎn)頭想拉著周任歡呼。

    只是沒想到,她一轉(zhuǎn)頭,粉嫩的唇畔剛好擦過周任的臉頰。

    這下司雨也怔住原地不敢亂動。

    兩人靠得近,司雨的手還拽著周任的手臂,她這會兒連呼吸都有些急促起來,忽然意識到彼此之間的距離似乎太近了一些。

    司雨連忙要退開一些,可腳下一打滑,又被周任一把拽住。這下她整個人撲騰到他的懷里,雙手抓住他腰側(cè)兩旁的衣服。

    “沒事吧?”周任的聲線低啞。

    司雨心跳砰砰的:“沒事?!?/br>
    周任放開她,視線不知道該落向何處:“沒事就好。”

    司雨也語無倫次:“嗯,沒事就好?!?/br>
    *

    從南洲度假酒店到市區(qū)的醫(yī)院,車程一個小時。

    謝妤茼開車,霍修廷就靠在副駕駛上。他也沒跟她說話,而是側(cè)頭用手拄著腦袋看著車窗外,整個人一副憊懶的樣子。

    這條道路和白天美好的風(fēng)景不同,夜里一片漆黑。

    環(huán)山路沒有路燈,全靠車燈照明眼前的道路。一路上也沒有其他車輛,謝妤茼就開了遠(yuǎn)光燈。

    在謝妤茼的印象里,幾乎沒有見過霍修廷生過什么病。他的身體素質(zhì)一向非常不錯,連感冒似乎都沒有過。反倒是她,經(jīng)常會因為扁桃體的問題而喉嚨疼痛,最壞的結(jié)果就是發(fā)燒。

    不過雖然霍修廷不生病,卻經(jīng)常會受傷。打籃球的時候最容易受傷,一個不小心就能被撞出血。最嚴(yán)重的時候眉骨上縫了七針。那次可嚇壞了謝妤茼,她那么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看到他眼角流下來的鮮血,急得哭了出來。可她哭,他反而笑。

    車?yán)锏纳钜闺娕_正在播放音樂,歌聲緩緩在車廂里流淌:

    “i have died everyday waiting for you

    darling, don't be afraid

    i have loved you for a thousand years

    i‘ll love you for a thousand more

    ……”——《——《a thousand years》》

    霍修廷忽然又轉(zhuǎn)過頭來懶洋洋地看著謝妤茼,他漆黑的眼眸緊緊盯著她,忽而笑了一下。此時的他難得的有點病態(tài)的虛弱,少了肅冷和強勢,反而多了一絲少年氣。莫名的,看起來好像有點乖。

    謝妤茼擰眉,側(cè)頭瞥了霍修廷一眼:“你笑什么?”

    他的聲音依然有點?。骸靶δ憧谑切姆恰!?/br>
    “什么意思?”

    他搖搖頭,眉眼上都染上倦意:“不說?!?/br>
    霍修廷只是忽然想起來,那天他無意間打開抽屜里找到泛黃一張的明信片。

    他記得那張明信片的花紋和樣式,是高中畢業(yè)前夕班級里統(tǒng)一發(fā)的。他還記得,這張明信片還在班主任的手上。他在自己的明信片上寫了什么話自己都忘了,畢竟過于久遠(yuǎn)。

    而這張明信片上上面龍飛鳳舞寫著:

    【霍修廷,我喜歡你!我的愿望是成為你的妻子?!?/br>
    是謝妤茼的筆跡。

    他再清楚不過。

    霍修廷知道,無論多少年以后,只要他一想到這張明信片上的話,他都可以無比的心滿意足。

    這張沒有寄出去的明信片意外地落在他的手中,一切仿佛都是冥冥之中,命中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