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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川所言皆在理。也容孤說句誅心的話?!崩铄a珩自嘲地笑道,“今上的內(nèi)憂外患,亦是孤日后的內(nèi)憂外患。然而比之今上,孤卻是更為被動(dòng),更為尷尬。這些孤心中清楚,皇后心中清楚,今上心中更是清楚。只是卻沒有人愿意為孤衡量周全。” 薛崢心中一嘆,沉默片刻,聽李錫珩再道,“形勢(shì)如此,孤便只能仰仗明川這般人才了。還是那句話,孤這個(gè)太子雖做得力不從心,外不涉兵事,內(nèi)不攬財(cái)權(quán)。所幸者,唯有人事調(diào)配,孤尚有一線權(quán)柄,那么便要將它用足用盡?!?/br> 薛崢神情一振,知他接下來要說的話頗為重要,便凝神道,“臣恭聆殿下鈞意?!?/br> 李錫珩淡淡一笑道,“兵者,國之大事。所賴者,錢糧二字。明川于經(jīng)世之道頗有心得,孤會(huì)設(shè)法將你盡快調(diào)入戶部,掌控內(nèi)外帑銀。至于兵將,孤則有個(gè)不情之請(qǐng),說來萬分慚愧?!?/br> 薛崢眉心連跳兩下,沖口道,“請(qǐng)殿下不吝示下?!崩铄a珩輕嘆一聲,道,“明川早前向皇上諫言,召建威將軍與昭陽郡主回京省親,此舉于公于私皆無瑕疵。只是孤以小人之心度之,明川應(yīng)該另有深意罷?!?/br> 薛崢一滯,隨即釋然地笑了笑,緩緩頷首。李錫珩亦笑道,“那么孤也不算強(qiáng)人所難。明川心中所想之人,孤每每得見,亦覺得聰慧嫻雅,不失為淑媛典范。孤愿意成全你一番心意?!?/br> 薛崢明知他要說這個(gè),不免仍是心緒一陣起伏,只覺得兩處太陽xue跟著錚錚直跳。他此刻心如明鏡,明白太子愿意成就這樁姻緣,為的卻是周元笙身后的建威將軍。其人鎮(zhèn)守燕北,若能收歸麾下,當(dāng)足以震懾日后封地在北平的寧王李錫琮。 然而心中疑惑未除,他一面拱手相謝,一面坦言問道,“臣感念殿下照拂,只是有一事不明,請(qǐng)殿下恕臣無禮之罪。周氏長女亦為殿下儲(chǔ)妃人選,若為其身后親眷,殿下為何不親自納之,非要行此舍近求遠(yuǎn)之舉?” 李錫珩似料到他有此一問,垂首微微笑了笑,方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從容道,“孤并非以周氏女做嫁買好明川,實(shí)在是孤尚存一絲癡念。如孤適才所言,外戚亦是我朝由來已久之患,孤不愿其日后再行做大。至于將軍手中兵權(quán),孤實(shí)在不屑利用女子,利用情感,博取一線支持。孤雖非偉丈夫,亦不屑做依附妻蔭之小人?!?/br> 薛崢于此際望向太子,雖明知此舉僭越,卻仍是下意識(shí)直視其雙眸,但見那黑白分明的秀目中流轉(zhuǎn)著灼灼光華,心中竟涌上一股奇異的疼痛之感。此等如畫眉目,端然儀容,坦蕩襟懷,清越言辭,確該當(dāng)?shù)闷鹁佣置雷u(yù),只是這濁世之中,真有君子立足之地么? 李錫珩見他不語,微微一笑道,“孤一意為之,卻也只是盡人事。天命如何,卻不在孤所能掌控。若他日食言,還望明川體諒?!?/br> 薛崢回過神來,忙拱手道,“臣謝殿下成全,不敢再有非議?!崩铄a珩笑道,“孤接下來要說之事,卻是自信可以做到的。明川君子風(fēng)范,自不會(huì)向孤求懇,是故孤今日向你承諾,日后若有九州共貫之時(shí),青史當(dāng)為明川祖父薛公正名,還駙馬都尉以清白?!?/br> 壽陽公主駙馬都尉薛公諱恒,永平三十四年因交通重臣,編造讖緯之言獲罪,因其尚公主免除流刑,革去公銜圈禁府邸,于當(dāng)年季冬病逝姑蘇。 薛崢自幼年起,便聽祖母、父親一再提起祖父際遇,對(duì)三十年到三十三年間,今上與遼王奪嫡之爭,祖父如何卷入其中,最終無法全身而退之事,可謂耳熟能詳。他早前也曾痛恨過祖父糊涂,年長一些后,又認(rèn)識(shí)到世事無常、愿賭服輸,待到如今,卻又不免生出想要靠一己之力為其平反昭雪之心——這原是為人子孫后裔者,不可能不想,也不可能不企盼之事。 他心中翻涌澎湃的情緒,一時(shí)難以抑制,仍是勉力撐著神智,起身跪倒,叩首道,“臣叩謝殿下恩典,無以為報(bào),謹(jǐn)以此身供殿下驅(qū)策。此后如履薄冰,殫精竭慮,亦不敢有絲毫懈怠?!?/br> 李錫珩含笑點(diǎn)首,終于未再起身。這是君臣坦誠相見的一拜,堂上之人安心受拜,座下之人拜的安心,自此便能攜手互信,同進(jìn)同退。 就在太子君臣定盟之際,遠(yuǎn)在燕山北麓的建威將軍馮恩長與昭陽郡主薛淇,業(yè)已踏上了南下之路。長路遙遙,關(guān)山重重,待得二人車馬步入京師重地,已是八月仲秋時(shí)節(jié)。 這日李錫玥等人正在皇極門廂房聽翰林講學(xué),孫懷勖忽然前來,卻是滿面含笑,對(duì)著公主等人行禮過后,直望著周元笙,道,“恭喜周大小姐,昭陽郡主與將軍今日已抵京,才剛在柔儀殿拜見了皇后娘娘,此刻出宮返回公主在金陵的老宅。皇后娘娘說了,今日郡主歸來,定然思女心切,可免去小姐今日侍讀,早些回府探望郡主?!?/br> 周元笙心中一喜,臉上只露合宜淡笑,起身道,“臣女謹(jǐn)遵皇后諭,請(qǐng)孫秉筆代為轉(zhuǎn)達(dá),臣女叩謝娘娘恩典。” 孫懷勖含笑應(yīng)了,李錫玥當(dāng)即不依道,“娘娘只說免去阿笙課業(yè)?就沒連我們的一并都免了?這可不公平的緊。” 謝文姍亦附和道,“正是呢,周jiejie母親歸來是喜事,且也該讓我們也沾沾喜氣。秉筆不如去求求娘娘,也放我們?cè)缧┗厝チT?!?/br> 孫懷勖被她們鬧得無法,只得垂手苦笑道,“公主并各位小姐,你們幾位的母親可也有從遠(yuǎn)道而來?。俊北娙寺勓?,都面面相顧,住了話頭,卻聽他又笑道,“娘娘今日開恩,并沒說幾位還須在此聽講,公主也帶著幾位小姐散了罷?!?/br> --